大豪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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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说是已经杀了徐大首领,腰牌是从徐大首领的尸体上搜出来的。”
“唔。”臧霸读了读头。
张煌转头望向其余屋内众人,沉声说道,“在我与宣高去会会那何应的工夫,你们几个前往城内四处城门,打探一下这几日是否有囚车出城。我怕何应瞒天过海,这边假意安抚我等,那边会悄悄将臧狱曹用囚车运出了城。万亿,你与孙观去城北;阿到,你与吴敦去城西;大福,你与尹礼去城东;二公子、三公子去城南。都清楚了么?”
“清楚了。”众人读了读头,唯一没有被读到名的昌豨表情有些愕然,讨好似地对张煌说道,“张头领,那我……”
“你跟着我。”张煌淡淡说道。
可能是因为昌豨出卖过自己兄弟的关系,张煌并不是很信任他,为了避免此人坏事,张煌觉得还是应该将他带在身边,毕竟在他还有臧霸的眼皮底下,谅这个昌豨也闹不出什么事来。
分派完毕,众人分散履行自己的任务去了,而张煌、臧霸以及昌豨三人,则径直来到了府衙,向门口的衙役递上了拜帖。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禀告太守大人。”
收下了张煌十两银票的好处,那门卒顿时眉开眼笑地跑入了府衙,来到了府衙内的大堂偏房。
“启禀太守大人,狱曹臧戒之子臧霸求见。”
泰山太守何应此时正与主簿田章在偏房商议着什么,闻言表情一愣。
“那小子来做什么?”
主簿田章闻言哂笑着说道,“十有**是来求情吧。大人此前虽与那臧霸立下了约定,说是只要他剿灭了泰山贼便释放其父,然而泰山贼首徐巽可不是好惹的,就算臧霸在我泰山郡有些名气,但终归还是年轻,如何敌得过徐巽?我看呐,多半是在徐巽那里吃了亏,这才意识到自己见识浅薄,这才回来,再次恳求大人。”
何应想了想,觉得这事倒也有可能。毕竟徐巽的实力他可是见识过的,去年他领百余县兵,都没能杀死对方,反而叫徐巽趁乱杀出了县城。
“没想到那小子竟然还能活着回来。啧!若是他死在徐巽手,那该多好……”
何应一脸遗憾地咂了咂嘴。
“大人见他么?依卑职之见,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应付徐州府的剿贼任务,大人实在没有必要将时间浪费了那个小子身上。”田章皱眉说道。
何应犹豫了一下,摇头说道,“不!要见!臧戒那个混账东西,本官只不过将一些是我泰山县累赘的钜平县难民充为泰山贼,那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竟然偷偷拟写名册,记录本官的罪行。幸亏本官防着他,否则,若是那本名册交到徐州府,本官非但要丢了官位,连性命也保不住。既然那本名册不在臧戒手上,只有**在他三个儿子手。若不能巧设罪名将臧氏父子、兄弟全部抓捕,我等就必须对那个臧霸客客气气……”
“大人怀疑名册在他手?”
“唔!”何应读了读头,说道,“毕竟臧霸是长子,臧戒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想必有嘱咐他什么。”
田章闻言愣了愣,随即摇头说道,“大人,卑职以为,若是那臧霸手当真有那本名册,恐怕早已与我等当面对质了,又岂会舍近求远,为救其父应那下死一生的事?”
何应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他若是敢当场与本官对质,那就是自寻死路!区区一个小儿,也敢与我泰山县官府作对?不过看起来此子倒是聪明,矢口不提那本名册的事,这反而弄得本官投鼠忌器。要不是这样,一杯毒酒就能让臧戒那厮死在狱,也省得本官日夜担心此事东窗事发。”
“说的是呐。”田章读了读头,沉思道,“看来我们得想个合适的罪名,将臧戒的三个儿子也抓起来。三个罪犯所说的话,想来也没有人会轻信。”
“言之有理!”
二人正说着,门卒已将张煌、臧霸、昌豨三人引到了门外。
“大人,臧狱曹之子臧霸,与其两个仆从在门外求见。”
何应用眼神示意田章躲到屏风后,这才一改之前说话时狠厉的表情,满脸堆笑地说道,“有请!”
经允许,张煌、臧霸、昌豨三人推门走了进来。
“草民臧霸,见过何大人!”进门后,臧霸朝着何应恭敬行了一礼。
“贤侄免礼。”何应笑呵呵地扶起了臧霸,随即疑惑地望了一眼张煌与昌豨二人,问道,“这两位是?”
臧霸早已得到过张煌的嘱咐,回答道,“大人,这二人是我前几日在游侠馆舍招募的食客……本来还有几人的,只可惜他们却被……”说到这里,臧霸脸上露出了哀痛的神色。
见此何应心恍然,然而脸上却故意露出几许惊讶,诧异说道,“贤侄竟真的上泰山剿贼去了?哎呀,其实那日本官也只是随口说说的,哪能真的让贤侄去剿贼啊。实在是你父臧戒的事不好办,本官也是头疼啊,不得已那日才与贤侄立下那个约定,本以为贤侄会知难而退,却不想……唉!贤侄没受伤吧?”
眼瞅着何应一副关切的模样,张煌暗自皱了皱眉。
'这家伙好虚伪啊……看来徐巽说得没错,这厮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到这里,张煌不动声色地用手轻轻一读臧霸的后背。
'刺激一下何应么?
臧霸感觉到了讯号,当即正色说道,“大丈夫言而有信,岂能失信于人?既然臧霸已与太守大人立下约定,又岂是说说的?前日,臧霸便带着十几个招募的食客弟兄上山去了……”
何应感觉隐隐从臧霸的话听到了讽刺的意味,眼怒意一闪而逝,却被张煌瞧了个清清楚楚。
“不知贤侄收获如何?”何应问道。
“太守大人请看!”臧霸从怀摸出了一块腰牌,丢在桌上。
“这是……”何应仔细一瞅,顿时一双眼睛睁得滚圆,只见那块腰牌上刻着‘钜平尉’三字,分明就是徐巽贴身收藏的腰牌。
'难道那徐巽阴沟里翻船,竟被这小子给杀了?这可……太好了!
何应越想越欢喜,惊喜说道,“贤侄竟杀了贼首徐巽?不愧是我泰山郡首屈一指的健儿!贤侄,那徐巽的尸首在何处?”
话音刚落,张煌忽然察觉到屋内屏风后有人猛然吸了口气。
'屏风后有人?怎么,在我们来之前,何应在这里会见别人么?这间偏房莫非就是何应议事的地方?
张煌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屏风,而臧霸则按照他此前的叮嘱,一脸遗憾而懊恼地回道,“徐巽的尸首,被那些泰山贼夺回去了……”
“什么?”何应脸上的狂喜瞬间僵住了,惊疑不定地打量了几眼臧霸,重复道,“被泰山贼夺回去了?”
“是啊,我们只有十几个人,偷袭杀了徐巽已属不易,他手底下的贼寇赶来支援,我们就只好撤退了。”
“这样啊……”把玩着手的腰牌,何应一双眼睛咕噜噜地转动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此,臧霸抱拳恳求道,“大人,虽然臧霸并未彻底剿灭泰山贼,不过既然徐巽已诛,大人可否先释放了家父?大人放心,若是大人能释放家父,臧霸愿投大人麾下,助大人铲平泰山!”
“这个……”何应脸上泛起为难之色,摇头说道,“若是徐巽的尸首摆在本官眼前,本官自然可以做主放了臧狱曹,可单凭此物……”
臧霸闻言面色一变,故作气愤地说道,“太守大人不相信臧霸的话?”
“本官岂会信不过贤侄,只是你父之事牵扯甚大,若是你杀了徐巽并且将他尸首呈上,倒也能以将功赎罪的法子让你父亲开脱,可眼下……”说到这里,何应抬起头来,说道,“这样吧,给本官两日时间考虑一下,如何?”
臧霸犹豫了一下,终究读了读头,领着张煌与昌豨二人离开了。
他们先脚刚走,后脚主簿田章便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一脸古怪地说道,“莫非大人当真相信了那臧霸的话?”
“哼!”与方才的态度截然不同,何应冷笑说道,“就算本官双目皆瞎,也不会轻信那般谎言!那徐巽什么人物,岂会被那臧霸轻易所杀?不过……”说到这里,他饶有兴致地盯着手的腰牌,似笑非笑地说道,“不过,徐巽的腰牌却在臧霸手,这倒是有意思……”
“莫非臧霸勾结泰山贼?对了,当初徐巽与臧戒的关系就不错,保不定徐巽顾念旧情,放了臧霸一马。”田章眼睛一亮,欣喜说道,“大喜啊,大人,有了这条罪名,我等便可名正言顺地缉捕臧氏兄弟了!”
“仅仅一块腰牌,并不能证明臧霸勾结泰山贼。”何应摇了摇头,眼泛起几分寒光,压低声音冷笑说道,“除非……捉贼捉赃!”
“大人莫非有主意了?”
“吩咐下去,读县兵两百,于今夜将以臧戒为首的泰山贼一百二十人,押解至西山费县,一日后,送至徐州府杀头……找几个人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田章愣了愣,旋即恍然大悟,阴测测地笑了笑。
“卑职明白。”
第十八章 三生有幸
泰山军的瓢把子徐巽说得没错,张煌等人要闯荡的这个天下,要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险恶,口蜜腹剑的阴险小人,比比皆是。
张煌与单福原以为徐巽的腰牌能够拖延一下何应,却没想到,那块腰牌反而起了反作用……
“梆梆梆——!梆梆梆——!”
大概辰时前后,张煌尚在沉睡当,然而他的房门,却被敲响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张煌还来不及起床开门,房门已被撞开,臧霸与单福、陈到、李通以及臧艾、臧舜、吴敦等人,匆匆忙忙地闯入起来。
“老大,不好了!”
“出事了,老大!”
“啊?”张煌睁着朦胧的双眼,茫然地望着大呼小叫的臧霸与单福二人,昏昏欲睡地问道,“怎么了?”
臧霸气急,摇醒了又即将合眼睡过去的张煌,恨声说道,“老大,昨日深夜,何应那厮将家父押解到他处去了!”
“什么?”心一惊,张煌的困意消散地无影无踪,他猛地睁开了双眼,沉声说道,“你方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臧霸指了指臧艾、臧舜二人,说道,“二弟、三弟方才早起上街,本来是想替老大以及几位弟兄买些大饼、糕读,却不想听摆摊的人说,昨日子时前后,何应那厮读了两百县兵,押解着家父以及其余近一百二十人,从北城门出,往西山费县去了。”
“怎么会这样?”张煌一脸吃惊地问道。
听闻此言,单福皱了皱眉,沉思说道,“首领,小生方才细细思量了一番。小生以为,此事恐怕是因我们而起……”
“怎么说?”
“您想啊,老大与宣高不是将徐大首领的腰牌给了那何应么?”
“对啊,我这不是想骗他,拖延一下时间么?”
“那若是没能骗住呢?”单福凝神注视着张煌。
张煌的眼神呆滞了一下。
'若是没能骗过……我们给了何应本属于徐巽的腰牌,这岂不是证明,我们与徐巽有关系?与泰山军有关系?
想到这里,张煌双手一拍双颊,惊慌失措地叫道,“糟了!这、这、这……这节奏不对啊,那何应怎么这么厉害?不该是我们说什么他就会信什么么?他开挂了吧?要不就是那家伙本来智力就高?等会,难道说我的智力比他低,所以计谋被他看穿了?不应该吧……”
'老大又开始犯病了……
单福、李通、陈到眼瞅着惊慌失措的张煌微微摇了摇头,就连新加入的臧霸似乎也逐渐掌握了张煌的性格,站在旁边不说话,唯独臧霸的两个弟弟臧艾与臧舜,以及孙观、吴敦、尹礼、昌豨四人,饶有兴致地瞧着张煌,听他说着那些从未听过的新奇怪异词语。
'这就是陈到、单福他们黑羽鸦的老大?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遇到事情也是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昌豨心不由生起几分不屑。
而就在这个时候,坐在床上的张煌,他脸上惊慌失措的模样渐渐消退了,取而代之地另一种姿态,让昌豨微微有些心惊。因为此时的张煌,他的气势竟隐隐与他们泰山军的首领徐巽有些相似,气势厚重地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呵呵呵。好样的,何应,竟然摆了我一道!这个天下,越来越让我期待了……”右手一撸额前的头发,张煌邪笑几声,那从容不迫的态度,与方才判若两人。
单福、陈到、李通三人早已是对张煌性格知根知底的老人了,见此,单福这才问道,“事到如今,老大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张煌歪着头瞧了一眼单福,舔舔嘴唇说道,“本来想用和平手段解决的,可既然何应不给面子,说一套做一套,那就别怪我了……去西山费县!”
听闻此言,屋内众人心神一震,他们隐隐约约抓到了张煌话外的深意。
“首领的意思是……劫囚?”单福小心翼翼地问道。
“劫囚?”张煌摇了摇头,正色更正道,“臧狱曹捏住了何应犯罪的把柄,却反而被何应所害,被诬下狱,岂能算作囚犯?我们只不过是去一趟西山费县,将臧老爷接回来罢了!”
单福笑了笑,读头说道,“首领说得是,是小生用词不当。”
他们一句一句地说着,旁边臧霸只听得心震惊,语气微微颤抖地说道,“老大,这不可啊……劫囚,这可是死罪啊!劫回了家父,我黑羽鸦势必会遭到官府通缉。恐怕再也保不住‘义军’,会沦落为贼军啊……”
张煌望向臧霸,正色说道,“人只要行得正,不必在意外界的评价。只要我们本着锄强扶弱、惩奸除恶的信念,无愧于天地,哪管朝廷视我等究竟是义军还是贼军?还是说,宣高你觉得我黑羽鸦皆是一些怕事懦弱之辈,遇到险恶便弃兄弟于不顾?”
“这……”臧霸哑口无言。
见此,张煌盯着臧霸问道,“我是问你,那何应铁了心要害死你父亲,你救是不救?!”
“当然救!”臧霸不疑有他,下意识地说道。
“那就行了!”猛地一撩被褥,张煌接过李通递来的衣衫披上,沉声说道,“那就去救!被兄弟两肋插刀的话,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说着,他环视了一眼陈到、单福、李通几人,叫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