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钉子户-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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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恪脸色突然变得格外狰狞,厉声吼道:“这一次张某变得那些争名夺利的卑劣小人一模一样,甚至比他们更恶劣,成千上万的家庭在此刻破碎,无数人要饱尝失去亲人的痛苦。有什么罪责,只管降到张某的头上,我一力承担!倘若真有阴曹地府,只求你能保佑那些可怜人,别投胎到乱世!”
说完之后,张恪五体投地,恭恭敬敬给菩萨磕头。等他抬起头,菩萨正冲着他点头——“炸了!”
张恪蹭的窜起,三步两步到了外面。此时那些侍卫都涌了过来,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他们已经形成了本能,哪怕是天塌下来,也要保护王爷的安全。
虽然弄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爆炸,可是他们全都及时跑过来,把张恪保护起来。
此时空中一团浓烟腾空而起,张牙舞爪,好像吃人的怪兽,从空中不断有东西掉落,像是砖头石块,还有衣物,甚至是肢体。
“不好!”张恪脸色一变,他早就见惯了这些,可以不在乎,但是还有别人呢!
“都他娘的别围着我,快去跨院看看。”
张恪带着头,撒丫子到了跨院,刚到门口,沈青烟抱着孩子慌慌张张跑了过来,看到了张恪,沈青烟一直忍着的泪水唰地流下,小脸吓得惨白惨白,没有一丝人色。
“青烟。”张恪伸手要抱她,沈青烟急忙摇头。
“先看看儿子。”
张恪急忙探过头,小家伙正在睡觉,爆炸响起,沈青烟原本在外间屋绣花,一瞬间,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飞跑进里屋,把儿子抱了出来,而且她连猞猁狲的褥子都带了出来。就算换成张恪,也没法这么快。
小家伙被暖融融的褥子围着,一根汗毛都没伤到。小心翼翼掀开被子,冷风一吹,小家伙扁扁嘴,大哭起来。
“呵呵,哭得这么响亮,一定没事!”
沈青烟长出一口气,放下了心,冷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刚刚的一番举动,严重透支了体力,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我扶你回去,让大夫好好看看。”
“嗯。”沈青烟乖巧地点点头,她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小家伙身上移开,低声道:“找几个道士来吧,我怕儿子吓着了。”
一贯反对迷信的张王爷破天荒地点点头……
波及京城的王恭厂大爆炸,一直过了两天,才把损失初步统计出来,当看到结果,九千岁魏忠贤和内阁首辅魏广微看到之后,全都傻了,攥着奏折,浑身发抖:东自顺城门大街,北至刑部街,长三、四里,周围十三里,尽为齑粉。屋数万间,人二万余,王恭厂被夷为平地……
魏忠贤脸色铁青,刚刚得到消息,锦衣卫指挥使,他最得力的爪牙骆思恭和两百多部下死在了王恭厂,而且还是凭空消失了,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可恶,可杀不可留!”
坐在一旁的魏广微同样吓傻了,心头只剩下一句话在回荡:“他怎么敢这样,怎么敢这样!”
好在此时魏忠贤没有注意到魏广微的神色,一个小太监跑来,说是天启要找魏忠贤,老魏急匆匆赶了过去。
前所未有的的大爆炸,瞬间无数人凭空蒸发,几万人失去生命,别说大明,就算从古至今的历史也没有记载过这种事情。
惶恐就像是雨后的野草,疯狂地滋长蔓延,甚至有人用“天变”来形容这次爆炸。
自古以来,中国人就尊奉上天,皇帝更是自称天子,如今老爹发怒了,当儿子的又岂能坐视不理!
自从爆炸开始,天启已经连续昏过去三次了,容妃产下一个成型的男婴,小东西不到巴掌大,浑身青黑,生下来就死了。
朝思暮想的皇子,大明皇室的继承人,就这么死了,天启把抓柔肠,泪水流干了,眼睛里面都是血!
“朕躬德薄,老天竟然收走了朕的儿子,朕唯一的儿子!”天启又要昏过去,太医急忙围过来,有的用针扎,有的艾灸,好不容易,把天启救活过来。
“魏大伴。”
“老奴在。”
“爆炸,是,是怎么回事?”
“启奏陛下,老奴不敢隐瞒,是老奴派遣锦衣卫去王恭厂检查库存和账目,也不知怎地,突然王恭厂就爆炸了,骆思恭等人多半尸骨无存了。”
魏忠贤说着,也挤出两滴伤心泪。
天启此时就像是一截枯木,没法动弹,可是脑筋却格外清楚,喘了半天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是谁?”
“这……”魏忠贤稍微一愣,随即咬着牙说道:“老奴斗胆猜测,此事和几位国公脱不了干系。”
“好啊,咳咳!”天启的瞳孔蒙上一层血色。
“查,不管涉及到谁,一律杀!无!赦!”最后一个字说出来,天启一歪头,又昏了过去。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当魏忠贤从寝宫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拿定了主意,一场血雨腥风不得不拉开了大幕。(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 九千岁来访
北镇抚司大堂之上,所有锦衣卫的头目一个个正襟危坐,面色严峻,有的人更是眼圈通红,泣不成声。
不怪他们这么伤心,指挥使骆思恭突然被炸死,连带着损失了两个太保,不少办事的校尉。一下子损失这么多兄弟,谁能不伤心愤怒。
坐在右手边第二位的正是卓十三,他轻轻压低声音,对着朱七说道:“师父,骆大人去了,可是魏公公派遣了宁国公担任锦衣卫大都督,我看九千岁的意思是要一查到底,把害死弟兄们的罪魁祸首给揪出来。”
卓十三咬牙切齿道:“刚派人去查火药库的账目,结果就爆炸了,谁干的不言而喻。那几个国公,他们绝对脱不了干系!”
朱七反倒是眉头深锁,怒道:“十三,你也是办案多年的锦衣卫,怎么这么轻佻?一丝证据都没有,就凭着猜测,就敢归罪世袭罔替的国公,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卓十三还不服气,争辩道:“师父,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所有人都认为是他们干的。”
“证据,要真凭实据!”朱七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没有确凿的证据,谁敢对国公下手。要知道他们盘根错节,经营了两百多年,你知道背后有多庞大的势力?别说九千岁,就算万岁爷也不能轻易对几位国公下手。”
“说得好,七爷果然识大体!”
从屏风后面转出来新任的大都督魏良卿,他身着飞鱼服,手里攥着绣春刀,大摇大摆走了出来。
在场的众人急忙站起,躬身施礼:“卑职参见督堂大人。”
魏良卿扫视一圈,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升堂当官的赶脚太爽了!简直比糟蹋良家妇女还高兴,难怪叔父能狠心割了一刀进宫呢!
想什么呢……魏良卿甩甩头。恢复了镇定,说道:“免礼了。”
众人重新坐好,魏良卿咳嗽两声,说道:“我,额不,是本爵得到了九千岁他老人家的手谕,务必要查清楚王恭厂爆炸案的幕后主谋。现在大家就跟着我,立刻去勘察现场,寻找证据。”
“遵命。”
朱七和卓十三等人都跟着魏良卿,足足上千号锦衣卫向着王恭厂冲去。
这才爆炸规模太大。损失也太惨重,顺天府不得不提前结束休假,带领着衙役百姓,清理损坏房屋,抢救伤员。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眼下是冬天,不然尸体腐烂,细菌滋生,搞不好就要出现瘟疫!当然眼下也不轻松,很多人家被炸得一无所有。连防寒保暖的衣物都没有,若是来一场大雪,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顺天府的官员哪里处理过这种事情,全都手忙脚乱。不得章法。
万幸的是在爆炸发生之后,兵部侍郎卢象升就从丰台大营调来了三千义州兵参与救灾。并且在丰台大营周围划出一块区域,建立起临时的地窝子,供灾民居住。
另外同仁堂的老板沈老太爷捐出二十万两银子的药材。帮着救治灾民。
靠着义州兵的帮助,王恭厂的外围已经清理干净,基本上灾民都得到了安置。至少能吃上一口粥,不会冻饿而死。
……
魏良卿带着人,穿过废墟,到了爆炸的中心,放眼看去,顿时魏良卿就傻眼了。在他的面前,是一个方圆数百米的大坑,最深的地方竟然有十几丈。从天上俯视,就像一口大锅,横在地面上。
卓十三和朱七带着人分头下去查看,地面的土壤都被爆炸掀起,砖头石块都变成了小颗粒,抓一把放在手里,似乎能看到有反光的东西,不用问,一定是被炸碎的兵器铠甲,钢铁尚且如此,血肉之躯又能如何?
朱七的心忽悠一下子,他怕的就是这个,全都炸没了,就什么证据都没了!他疾步跑向爆炸区的中间,到了中间,他更是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就在朱七的脚下,大约是百步左右的方圆,土地因为剧烈的爆炸,高温烧灼,竟然被烧成了一整块陶器。
朱七蹲在地上,猛地伸出拳头,向着地面砸去,嘭!拳头生疼,骨节处都破皮了,可是地面却完好无损。
顾不上手上的疼痛,朱七急忙站起,撒腿跑到了魏良卿的面前。
“启禀督堂大人,王恭厂已经完全化为焦土,恐怕一丝证据也找不到了。”
魏良卿不敢相信,怒道:“朱七,你是多年的锦衣卫,办案子无数,难道就没有办法吗?”
朱七满脸痛苦,摇摇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请恕卑职无能。”
魏良卿不甘心,发动所有锦衣卫地毯式搜查,足足找了大半天,可还是一无所获,大家伙只能对着大坑面面相觑,不停摇头叹息。
……
司礼监。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魏忠贤在地上来回踱步,一张老脸比驴都长。
“废物,饭桶,都是饭桶,让你们查,竟然一点证据都找不到,你们还能干什么?说,你们还能干什么?”
气急之下,老魏一脚踢在侄子下巴上,顿时把魏良卿踢得满嘴流血。他也不敢喊疼,只能忍着。
坐在老魏对面的魏广微咳嗽一声,说道:“九千岁,依我看不要责怪宁国公了,王恭厂都被炸没了,他又如何能找到证据!”
“哼,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咱家就不办案子吗?”魏忠贤气得浑身发抖:“容妃娘娘肚子里的龙种没了,要是不彻查,咱家怎么对得起主子的恩典,还有什么脸面立足朝堂之上?”魏忠贤声嘶力竭的大吼,从眼中挤出几滴泪水。
魏广微沉吟半晌,说道:“九千岁,若是真想查,恐怕只有一个人能帮忙。”
“谁?”
“还能有谁,安东王呗!”魏广微笑道“安东王的部下最善于使用火药,请他们来,或许能看出端倪。”
“那就去,额不!”魏忠贤改口道:“咱家亲自去看望安东王。”
……
“公公,小王何德何能,劳动公公大驾,罪莫大焉!”
魏忠贤连忙笑道:“王爷如此说,可就折煞奴婢了,咱家不过是承蒙主子恩典,倒是王爷功勋天下无人不知。”
“呵呵,都是圣上的隆恩,小王和公公一样,都是替圣上办事的。”
“好,就等王爷这句话了,咱家过来有一事相求,请王爷一定答应!”(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 真相大白
张恪听到魏忠贤开口,让自己帮忙,只是微微一笑。
“公公,咱们几年前就共事过,转眼之间,在下已经被封为安东王,异姓封王,在我大明前所未有,张某到了如今,只求持盈保泰,富贵绵延,别的事情什么都不想了。”
呸!
唬弄鬼呢,要不是你搅风搅雨,根本没有现在的麻烦!
魏忠贤心里暗骂,可是面子上却不敢带出来,笑道:“王爷客气了,为国尽忠,为主子分忧,乃是人臣的本分。再说了,眼前的事情还是源自年初的乱子,王爷可不能不管!”
张恪顿时脸色一变,毫不客气地说:“魏公公,年初的事情你还敢提,你想害死张某不成?”
还没有人敢和九千岁这么无礼,老魏怒火涌起,又压了下去。
“王爷,还是那句话,光复辽东,功劳盖世,些许事情,怎么能难住你?”老魏语带责怪地说道。
张恪哼了一声,道:“魏公公,看在咱们过去的交情上,咱们就把话说透了,省得打哑谜。”
魏忠贤看张恪神色凝重,也提起了精神。
“老师教过我,做官要三思,思危、思退、思变。我做到了王爷的位置,退无可退,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要好好看清危险,因为别人都有退路,唯独我没有!说句不客气的,大明的朝堂乃是文官说了算,我这样的武将本来就惹人注意,一朝天子一朝臣,我若是留下了把柄,被文官抓在手里,区区一个御史给事中,一道折子,我就得灰溜溜下台。甚至身陷囹圄,保不齐也会被送到菜市口挨一刀!”
张恪说到这里,和魏忠贤面对面,吐沫星子几乎喷了九千岁一脸。
“在下进京以来,就一直养病,不问世事。兵部的那帮人可好,截留几百万两银子,愣说是打赏辽东的赏银,我是一个子都没见到,就背了这么大的黑锅。就算你九千岁能把事情压下去。可是日后呢,只要有人翻出旧账,我张恪肯定会身败名裂。魏公公,做人要厚道啊!”
几句话说的老魏脸色微红,的确他算计了张恪,想借着他的威望堵住文官的嘴。不过张恪的话让魏忠贤感到的更是浓浓的恐惧,从骨子里往外的恐惧!
张恪身为功勋卓著的安东王,尚且如此忌惮文官,生怕被一本参倒。
可是他魏忠贤呢。在扑灭东林的时候,杀了多少人,罢了多少人,这帮人的同窗好友。门生故吏,数量何其之多!
他魏忠贤浑身都是毛病,一旦改朝换代,失去了天子完全信任。眼下风风光光的九千岁,或许就像张恪所说,一道奏折上去。就什么都不剩了。
一想到这里,魏忠贤浑身发冷,牙齿不由得打颤。
“怎么,魏公公身体不舒服?”张恪问道。
“不不。”魏忠贤的气势明显弱了不少。
“王爷,田吉做事的确欠考虑,咱家回头会狠狠罚他。其实那些银子并没有落到咱家手里多少,而是被那帮子勋贵弄走了,他们才是耗子,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