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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怎见浮生不若梦 by:水天-第2部分

小说: 怎见浮生不若梦 by:水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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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力地坚辞,伤处被扯动了一下,由于疼痛,两三滴冷汗自额角滴了下来,混入了地上 
的血泊。脑中突然一黑,我就此晕了过去。昏迷前的最后一眼,似乎看见迷蒙光线中,江上元 
那微怒和不信的表情。 

………… 

……一片混沌的黑暗,无数只手,牵扯着我的衣角,肢体,颈项,要将我往下拖……地狱 
……恐惧占据了全部的意识……天使银铃般的笑声……不,那不是天使,不是! 

我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挣扎着从梦魇中惊醒。 

触目是洁白的四壁,阳光从拉开的窗帘里照射进来,安祥得令人感动。床头一束鲜花色泽 
亮丽,花叶上的露水晶莹闪烁,说不出地生机蓬勃。 

这是病房,我受了伤,被安排在这里。 

什么都没有。 

微微舒了口气,这才发现,我一身内衣已全被冷汗湿透。没事了,我现在需要的,只是无 
人打扰和休息。 

抬起头,我对闻声赶来、惊惶站在门口的护士展颜一笑:“对不起,我不小心做了个恶梦, 
打扰到你了。” 

那眉目清秀的护士嘴巴张大,象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过了一会儿,白晰的面庞竟然 
慢慢地红了起来。 

这是什么缘故?我下意识地摸摸脸,见鬼,谁帮我把头发也理了,胡子也剃了?这里的护 
士,还有没有一点对别人肖像权的尊重? 

在心底哀叹了一声,我默默地想,这次,最好还是等到伤口痊愈后再出院吧。 

只希望医药费,不用我一个人负担全部。 

江上天果然是个言而有信,出手大方的人。 

我出院那天,前来为我结帐的是个温文俊雅,平易亲切的男人,他自我介绍姓柳名随风, 
江上天的私人特助。 

柳、随、风?我想笑却又忍住,柳随风一眼看了出来,大大方方地一笑:“我老爸常说姓 
温的侵犯了他的版权,我出生在先嘛。不过朋友们都叫我柳五,你若喜欢,也可这样称呼。” 

“是,柳五公子。”我终于笑了出来,对眼前这个温和的男人深有好感。在他身上看不到 
丝毫的盛气凌人,即便象对我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保安,也同样体贴和善解人意,难怪他会做成 
功江上天的特助,“不知你那位帮主,可有帮主夫人让你暗恋否?” 

“很遗憾,好象暂时还没有。”柳五不象他的同名人物那般阴沉,反而很是幽默,“不过 
就算有,大概也比不上你被人暗恋的多。” 

“我?”我愕然。 

柳五指了指我右手的一撂爱心便当,左手的大罐药材煲汤,再有衣袋中露出的一叠彩色页 
角,笑吟吟道:“不要告诉我,你有这么多的女朋友。” 

“你真会搞笑,”我恍然大悟,悄悄摸了一下脸,确定头发和胡子都已长到原位,安心笑 
道,“那是护士们过节的义务献爱心大活动耶,只要是无亲属的病人都会有。” 

“过节?”现下换成柳五茫然了。 

这么精明的人,也有想不到的事啊,果然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得意地一笑:“护士节 
啊。” 

“……” 

那晚,我和柳随风找了个不大不小的酒吧,喝了个痛快。靠,想不到这小男人看上去文弱, 
酒量竟丝毫不比我逊色,不敢说千杯不醉,至少放眼四周也难寻对手。拼酒拼到最后的结果, 
是我掏光了口袋里的钱也付不起帐——原本我说好要请他客的嘛,只好连酒帐同回家的打车费, 
都汗颜地再次仰仗柳随风。 

第一部第二章 

再次回到蓝夜,我的身份仍是一介小小保安,却已有些微妙的不同。跟着大堂经理走向通 
往白楼的专属电梯时,我收到了众人眼中的艳羨交妒。 

显然我已是本年度蓝夜最幸运奖的得主。而小人物如我,没有矫情的资格,所以,我纵想 
拒绝,却什么也不再多说。 

“我还以为你不愿去。”冉冉上升的电梯中,鲁文突然看了我一眼,说道。 

“怎么会。”我无所谓地笑道,“原先只是怕自已太笨做不好,现在想想,人还是要往高 
处走。” 

鲁文深深再看了我一眼,我一如以往地恭敬笑着,等候他的指示。半晌,他叹了一声:“ 浮生,我早就觉得你这人身上有些什么,与别人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倒底,你还是被破格提拔到了白楼——那里的事可连我也做不了主,你好自为之。” 

我明白他这番话的含义。现在的我,已该是一支潜力股了罢,能顺手下注的,自是要尽早 
下注。 

“鲁经理一直以来都很关照我,浮生感激不尽,以后有不到处,也请经理多多指教。” 

鲁文果然笑了起来,有些心照不宣的话,已无需再多说。剩下的时间里,他尽可能详尽地 
告诉我白楼的格局分布,做事规矩,以及某些不成文的禁忌。到达白楼之前,我已对我的工作 
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及至上了几天班后,才真正放下心来。这工作比起之前,真不知轻松多少倍。 

拜现代科技所赐,我只要坐在独立的保安室内,盯着大大小小的监视屏幕,过滤来客,留 
神有无异动即可。至于什么是异动,领我来的保安主任,一个黑得象煤炭的家伙只是耸耸肩, 
叫我自已鉴别。 

最大的好处是清净。这里的房客似乎十天半月也未必会来一次,偶尔入住,也是匆匆而来, 
叫了想要的服务,再匆匆而走。既没我什么事,我也乐得逍遥,偷偷带了点个人嗜好品进来, 
各自相安无事。 

倒是PUDEL ,那个引起一切事端的男孩,来我这里来得最多。他果然是被人包了,金主就 
是那天一同出现的男子,名叫石磊,听说也是个风云人物,跟江上天交情极好,有个房间在六 
楼。石磊只有晚间才会过来,PUDEL 闷得慌,大约被训诫过了,不敢多出去,只好常来七楼找 
我这半个故人聊天,这孩子其实还小,并不算讨厌,一来二去,倒也和我混得面熟。 

这天照例PUDEL 来抢我的躺椅。我悻悻然握紧酒瓶,再也不肯让他:“要睡你回你房间睡 
啦,那里又大又软,还有空气清新调节剂。” 

PUDEL 咭咭地笑,伏在我的腿上,一头长发柔顺地披落下来,象只宠物猫:“不嘛,那里 
太冷清,我就喜欢你这张老爷椅。” 

“我管你喜欢什么,这是我的地盘,你天天来抢,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真不让?” 

两只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地望着我。我铁石心肠,毫不动心:“不让。” 

“那好,看你让不让。”PUDEL 猛地跳了起来,笑着来呵我痒。真是小孩子。 

我又不怕,只是装睡,动也不动,倒要看他还有什么法子。PUDEL 似乎所料不及,发了一 
会愣,突然奸诈一声笑,竟然伸出手,纤长的手指握住我的要害:“你还不投降?” 

“小心你被人抓住告通奸。”我回手敲了他一记头粟,拔开他,“我又不是GAY ,这招没 
用。” 

“很多来找我们的男人也不是GAY。”PUDEL 不死心,按住我,熟练地在手中揉搓,“这叫 
时尚,对那些人来说,只会玩女人已经落伍了——咦,你怎么还没有反应?就算你不是,生理 
反应总该有吧,或者——”眼神微微黯淡,抓住我的手也放了开来,低声道,“你瞧不起我, 
是不是?” 

怎么会?我又是何许人?人若要分三六九等,我必在那最下层。我苦笑,翻过身,拍了拍 
PUDEL 柔弱的肩头:“好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跟别人讲,我性冷淡,天生没反应的。” 

“真的?那你岂不是阳——”PUDEL 瞪大眼睛望着我,硬生生把那一个字吞回肚里。 

“所以才让你不要讲嘛。”两个人挤在一张躺椅上实在有够不舒服,我动了一动,再往嘴 
里灌了口酒。 

“哦,那真可惜。”清秀的男孩呆呆地出了一会神,叹着气道。 

我斜睨了他一眼:“有什么可惜的?莫不是你想红杏出墙,看上我了?” 

“哪有。”PUDEL 回过神来,无辜地看向我,“我本来还在想,江大少爷特别调你到这里, 
说不定是对你有意,想不到你是……那个,男人都不大喜欢对着没反应的木头做的啦,你大概 
没指望了。” 

我噗地一声将嘴里的酒全部喷了出来,呛咳了几声,恨恨地瞪着PUDEL 道:“拜托你,下 
次讲笑话不要选我喝酒的时候,好么?” 

PUDEL 委屈地噘起嘴:“我说的是真的嘛,江大少爷平时对人很冷淡的,最不喜欢多管闲 
事,他这次突然提拔你,我们私下里都说是奇迹呢。” 

我摇头,差点被他打败:“服了你了,你以为这是演电视,一见钟情啊,麻烦你向外看一 
下,你可知这个时候,这世界上正有多少男人被他们的上司赏识,破格提升? 

照你所说,都成居心不良了?工作就是工作,哪有你这么多情情爱爱的别扭。“ 

PUDEL 低下了头,轻轻道:“我没有做过别的工作。如果有选择,我也不想这样。” 

我凝视着他,缓缓道:“这世上有很多事,都由不得我们去选择,可是若拿这个作为借口, 
自甘放弃,那么,错的就不是天,而是人。你明白么?” 

PUDEL 眼神迷惘地看着我,似懂非懂,等待我继续,我却已觉说得太多,一笑带过:“就 
是说,如果你想活得好,便要努力去挣钱,比如我,不勤劳工作,怎么能有钱买酒喝。” 

“你很勤劳么?我看不见得罢。” 

冷冷的语声,突然从门口传了过来,我和PUDEL 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忙脚 
乱地跳起来,掉头望去,模样颇是狼狈。 

保安室的门,不知何时变成半开,两个身长玉立,风度潇洒的男子正一前一后立在门口, 
前面的人沉着脸,后面的人却微笑如春风般和煦,正是提拔我的贵人和他的特助。 

想必是刚才PUDEL 和我玩闹时,他们从电梯上来的,我心中一阵懊恼,这该死的长毛地毯, 
没事干嘛这么软,害我一点脚步声都没听到。最忐忑的是,也不知他们在门口站了多久,刚才 
我和PUDEL 的对话又听去了多少。 

上次病好了没去烧香,是我的错。 

我在心中真诚对神憣悟,面上同时摆出最谦恭的笑容:“江总裁,柳特助,你们好。” 

柳五狭长的凤眼在后面对我眨了眨,笑容中大有深意。我立刻明白,他们都听到了。 

这下可好。面子,里子,一并都没有了。我无精打彩地低下头,等候发落。 

“柳,这份企划你再拿回去看一下,明天八点,正式定案。”江大公子发话,却不是朝向 
我。明明与我无关,森森的语气却还是令我背上一阵寒意。 

果然是做贼必定心虚。 

其实也不怪江总裁会如此生气,背后被人说成好色之徒,任谁也会怒,何况他这次确实冤 
枉之极。 

“知道了。”柳五议起公事来倒是精明果断,说完又露出盈盈笑意,向我打了个招呼, 
“浮生,甚么时候有空,我们再去喝一杯,不醉不归。” 

“等我有钱付得起酒帐罢。”我垂头道。还喝酒?没看见我就要被人炒鱿鱼,连饭也快没 
得吃了。想起这个月的薪水都快用光,我实在心痛得很。天上诸神啊,能否给这男人片刻失忆。 

可惜该来的还是要来,不会因为我的祈祷而稍搁。 

“你跟我进来。”贵人向他的房间移去,那背影散发出的气势绝对算不上善意。我左右瞧 

瞧,柳五已反方向进了电梯,PUDEL 早不知在什么时候溜之大吉,这一刻,无论是房间、 
过道还是大厅,都是冷冷清清,除了雕像外再无人形。 

即便江总裁这时要杀人灭口,分尸来吃,想必都无人注意。 

换而言之,若我反过来对他做这些事,情势也自如此。 

我规规矩矩地踏进房门。 

“江总,叫小的来有何指示?” 

半天得不到回答,我微奇,偷眼望去,见那男人正随意脱去外衣,扯下领带,在角落的吧 
台调了杯酒给自已。 

混合着花草,蜂蜜,橡木诸般的醇厚气息淡淡在室内回荡……好酒。干邑20年?只怕还不 
止。 

唉,既不让我喝到,为何要叫我遇上你。我再次垂下了头,这次垂得更深。 

男人优雅的手指托着郁金香状的长杯,缓缓让金黄色的液体在杯壁游移,酒香愈发温暖: 
“王浮生,你知道这是什么酒么?” 

“知道。”我正色道,“我烧鱼时总会放到,绍兴黄嘛。” 

对面的人好似噎了一下,突然又微笑了起来:“原来你不喜欢白兰地,本来听柳五说你好 
酒量,还想与你小酌一番,现在看来,倒不必麻烦了。” 

只不过是一杯酒精而已。我默默地告诉自已,平静道:“多谢江总费心。” 

江上天微笑着,适才的怒意不知为何已全然不见,悠闲地呷了口酒,向后倚在吧台上,问 
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调你到这里工作吗?” 

“知道。”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哦,说来听听?” 

江上天眯起了眼,很有兴趣地瞧着我。我只好道来:“因为我生得国色天香,千娇百媚, 
聪明伶俐,一代妖姬,江总对我正是一见钟情,难以忘怀。”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上天做了可能是他这辈子最没形象的事。他不顾任何风度狂笑了起来, 
笑得前俯后仰,无法遏止,最后连眼泪都笑了起来。 

“好……好,你果然是个有趣的人,难怪柳五这么推崇你……不过,”江上天突然话锋一 
转,眼神也锐利起来,“若你想转移我的注意,只靠这些法子还不够。” 

我默然。是,我早该知道,一个能在残酷的商业世界拼杀出偌大帝国来的人,又怎会智商 
平平。突然之间,我怀念起我做苦力时那铁皮小屋,劣质白酒,和周围直率粗野的邻居们来。 

虽然辛苦,至少,不累。 

“我来告诉你原因罢。”江上天又为自已倒了杯酒,却不喝,只是懒洋洋地在手中转动, 
你听过一个故事么?“ 

我一直以为我的被提拔是贵人们特有的一时任性,倒没想到还有别的原因,闻言肃然,凝 
神聆听。 

“是个很无聊的故事……有一天,一个乞丐吃饱了饭,在墙根下晒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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