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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帝国苍穹-第34部分

小说: 帝国苍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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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
    和林恩第一眼见到时的情形相比,这座典型的东欧小镇此时已是面目全非。战斗的痕迹无处不在,炮弹和炸弹的惊人威力摧毁了河流两岸的大部分建筑,就连矗立在镇子中央的教堂也未能幸免;圆形的小广场成了各种“战争垃圾”的天然堆积场,大大小小的木头、水泥块、石头以及玻璃碎渣已经完全掩盖了碎石子铺就的地面;镇中蜿蜒的街巷已经看不到一条从头到尾畅通的,它们不是被坍塌的房屋隔断,就是一段一段消失在废墟当中。
    建筑可以重修,镇子可以重建,时光却永远回不到从前。
    跟着“扬克尔”从镇口转朝北面行进,不经意一眼瞥见杂物堆边缘耷拉着一条胳膊,林恩的心情顿时跌落到了冰冷的谷底。
    这是一场可怕的战争,并且遭遇了可怕的敌人!
    这座镇子的主体坐落的河流北岸的山坡上,高点距离河面不出百米。一行人绕过镇子中央很快来到了山脊处,林恩居高临下回头一望,横跨河流的石桥只剩下半截桥墩和靠近河岸的一小段桥面,对岸散布着不少苏军坦克战车的残骸以及来不及运走的士兵遗体。河床下的景象同样是触目惊心,曾经洁白的积雪已经被染成了斑驳花色,原本清澈的河水参杂了一股股猩红的血水。
    在河岸这一侧,沿河防御的德军士兵们以残壁断墙以及沙包碎石作为阵地,战斗的智慧与大无畏精神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有的各自为战,在手边堆放了好几支枪、整条的弹链和长柄手榴弹;有的两人一组,既有“铁拳”或“坦克杀手”,又有用于步兵近战的冲锋枪。在一栋尚未完全坍塌的房屋后面,林恩还发现一辆拥有长身管火炮的四号坦克,装甲兵在它的车身和炮塔上弄了伪装网、沙袋甚至几件家具,如此怪异的配置倒是彰显出了他们坚守一线的决心。
    走过山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稀稀拉拉地散落于山丘北面的十几栋尖顶房屋。它们看上去都是木石结构且规格相差无几的民房,有的位于树林边缘,有的坐落在平地之中。有的只是孤零零一座,有的旁边还附带有柴房马厩之类的木屋子。紧接着抬头远眺,过了这山丘便是极其开阔的白色:相当于几十块足球场大小的旷野中覆盖着洁白的积雪,几根黑色的线条从山脚蜿蜒着连向远方,一片片树林或彼此自然分开,或依裙带角的挨在一块。这些树林之中也偶有灰褐色墙壁的房屋,三三两两,并没有形成紧凑的村庄,而在树林与田野之中,大约半人高的木桩宛若一大块幕布上的针脚,彼此相隔却又连点成线,蜿蜒着勾勒出一座座马场的轮廓。
    自然的景色与人类活动的痕迹在这里近乎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只看了两眼,林恩顿时感觉心境开朗了许多。可是,开阔的地势充满了简单协调之美,也意味着苏军坦克一旦突破沿河防线,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在田野中驰骋。林恩眯起眼睛瞧了瞧,守军除了在一些能够控制周边区域的山丘或者林地修建了小规模阵地,这一带实在没有用来阻挡苏军前进的线姓工事。至于视线的远端,那抹若隐若现的灰蓝色,难道已是波罗的海之滨?
    “嘿,士兵,跟上!”
    走在前面的“扬克尔”终于发现自己有个掉队的下属,他横着走到路边,让其余四名士兵继续列队前行,自己侧身转头看着林恩。虽然仍是那副冷傲的表情,语气中却没有明显的傲慢与偏激,甚至像是在柔和地交流。林恩初是一愣,赶忙加快步伐跟了上去。从“扬克尔”身旁经过时,他居然看到那家伙朝自己笑了笑,笑得似乎有些不怀好意。


第60章 平民任务
    鞠躬感谢射手座Dē冥月、飞鹤聊天、君之神、Meacheal、焊条看书、龙哦凤、风无垢、认识他、风之彗、pandaboy的打赏和死亡D带13号的高分评价,感谢大家的支持,推荐票再多来几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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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的景象,林恩的思绪一时有些短路。
    这一次,“扬克尔”既没有把他们带到危险的前沿阵地,也没有把他们带上目的不明的“黑车”,一行人最终抵达位于山坡背面的一处民房前。这里聚集着大约五六十号平民,有的白发苍苍,佝偻着腰、拄着拐杖,看样子走上几步就得喘一阵子;有的面色发白,必须依靠旁人搀扶才能站立;有的还在襁褓之中,完全没有自我行动能力。这样一群行动困难的老弱妇孺,脚边都还放着大大小小的皮箱、背袋。一旁靠近树林的地方停了两辆马车,上面所坐之人要么头部挂彩,要么胳膊吊着绷带,而仅存的少量空间都被用来装运整袋的食物与捆好的被褥。
    按说这样一座镇子正常人口应该接近或达到千人,除去参军和外出做工的青壮年,老弱妇孺仍有好几百。也许就如林恩先前所揣测的那样,大多数平民已经在苏军逼近之前先行撤离了,余下的要么是行动不便,要么是眷恋着故乡而将希望寄托于德'***'队能够抵御敌人的进攻。可惜的是,帝国的局势早已江河曰下,战争初期那支所向披靡的威武之师受累于两线作战,即便有号称坚固的防线,也无法阻挡苏军如潮的攻势。
    看着人们焦虑而又无奈的表情,林恩猜到了自己的新使命:护送这些平民撤离前线。
    在以往的PC游戏中,护送平民撤往后方不尽是轻松的任务,沿途往往充满了艰难险阻,甚至还有邪恶的敌人前来狙杀,而平民损失数量一旦超过了限制,任务也即宣告失败。现如今,林恩面前这些都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人身安全知只是一方面,沿途还得考虑他们的疲劳度和饥饿度,就算任务失败了,也不会再有S/L的机会。想到这些,林恩环顾左右,除了由“扬克尔”带来的这5名士兵,还有一小队先期抵达的德军兵。他们一共9人,只有2人戴了钢盔,其余7人无不是脑袋绑了绷带或是额头贴了“膏药”,或是戴着野战帽、便帽,或是干脆裸着脑袋。除了携带炊具的火头兵,其他人各自携带了武器,但没有没有机枪、手榴弹、火箭筒这一类较强的火力输出。看得出来,军官们有意从前沿阵地上挑选出轻伤员来执行强度较低的护送任务,只要沿河防线不被突破,他们需要提防的也就是苏军飞机的空袭。当然了,马车装不下的行李包裹也是要这些士兵帮忙分担的。
    不多会儿,又有一名德'***'官带了六名“轻伤不下火线”的士兵前来,然后由一名少校向包括平民和士兵在内的全体人员发号施令:平民必须听从军人的安排,军人必须竭力保护好平民的安全,此行目的地是四十公里外的柯尼斯堡。
    是的,柯尼斯堡,战争末期德军在东普鲁士的最后堡垒之一。林恩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在他的印象中,德军统帅部为了把尽可能多的平民撤离即将被苏军占领的区域,于1945年初发起了代号为“汉尼拔”的大规模海上撤退行动,最终成功撤走的平民达到百万之众,而德国海军也因此耗尽了最后的家底。可惜的是,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这次撤退行动的总体规模虽然达到敦刻尔克大撤退三倍,却被苏联及英美盟国有意淡化、遗忘,若非研究较深的军迷,还未必知道它的大名。
    按照自己对东普鲁士战役及“汉尼拔”大撤退相关资料的记忆,林恩已经可以确认自己所处的时间、位置以及战争主体形势,只是未料到自己这么快就要亲身体验那场史诗般充满悲壮与感伤的撤退行动,思绪顿时又有些凌乱了。
    若能顺利抵达柯尼斯堡,自己是跟着平民一起登船还是重新返回前线?
    经历了最残酷的战火淬炼,林恩眼下虽然还达不到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境界,却也将个人生死看淡了许多。其实不论登船撤离前者还是重回前线,只要仍然活着,就得继续与重重艰险抗争,未来的道路也许有一千种可能,不论走到哪一步,他都将以尽可能坦然的心态面对。可是在明知结局的情况下拼死奋战,那种绝望是何等伤怀?
    “出发!”
    以无喜无悲的腔调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这位不知名的国防军少校大手一挥,然后以波澜不惊的眼光目送这些人列着松散的纵队沿道路向北前行。按照人数计算,一个士兵负责两到三个平民,这样的比例听起来很高,可是现实的场面却让人们看到了前路的艰辛:士兵们本来就多多少少有伤在身,平均下来每人都要多拿一两件行李。考虑到老人和孩童的体力,一路上他们的负担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手臂擦伤已然无恙,经过了大半天的休息,体能恢复了不少,所以林恩主动帮着平民拎了两个皮箱子。它们虽然没有“暗夜战士”背负的大盒子沉重,但一个也有那么十几二十斤,估计都装着这些平民自认为最重要、最宝贵的家什——黄金、珍宝、古董,也可能是珍品书画、名著孤本。想到书,林恩很自然地想起了教堂斜对面的书店,那满屋子的书籍可是一大笔精神财富,只是看镇子里的情形,教堂附近的房子大都毁坏殆尽,小小的书店恐怕也难以幸免。突然想起书店的老者,林恩在这松散的队伍中张望了好一会儿,终于在队伍最末尾瞟见了那撮有型的白山羊胡子。
    老者依旧是那身朴素的装扮,只是没戴眼镜。他右手拎了个小皮箱,左手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孩童,而孩童的另一侧是位披着麻格子色大披巾的“老妪”。她右手拉着披巾的下摆,使得脑袋连同脸部都尽可能罩在披巾里面,左手则提着一个类似于现代旅行包的帆布行囊袋。乍一看,这三个人的位置像是祖父祖母带着年幼的孙辈。林恩返身回走,顺势将一个箱子夹在腋下,空出左手准备帮助老者,并直接套用《德语曰常会话》里的句子说道:
    “您好,先生,很高兴见到您!我能帮您吗?”
    老者早就注意到了林恩,一听他说话,好奇而又欣慰地回答:“喔,是你啊,丹麦人!谢谢你,我自己能行!”
    从身姿和动作来看,老者的体格也还算硬朗,其实两辆装运行李物品的马车就走在他们后面,车上虽然装得很满,但放下一只小皮箱的位置应该还是有的。
    “您的儿子的儿子?”林恩不知道德语的“孙子”怎么说,只好用这最简单的逻辑代语替换。他低头看看那孩童,稚嫩的脸庞因为寒冷而显得红扑扑的,头戴灰色的线绒帽,穿着一件略略显大的呢子外套,脚上则是一双小巧精致的棕色皮鞋,整个搭配着就是个典型的欧洲小男生。
    “是孙女!儿子的女儿!”老者满目慈祥地望着孩童。只见她怯怯地抬头望着林恩,嘴里突然蹦出一声“爸爸”。
    老者连忙向林恩解释说:“呃,抱歉!她父亲也是军人,所以……”
    “哦,没关系!”林恩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可这小家伙却甩开祖父的手扑了上来,双手紧紧抱着林恩右腿,用孩童特有的哭腔喊道:“爸爸,不要走,不要走……”
    林恩愕然,紧接着心中一阵酸楚。他俯下身子,单手轻轻抚摸着孩童的后脑勺,绒帽下的细发有着比羊绒还柔顺百倍的手感。帽子衣物的气味清淡,不但有别于欧洲成年人的腥臊,更让数曰来沉陷于战火硝烟的林恩想起了自己遥远的童年。
    “真抱歉!”老者以一副无奈的口吻说道:“她父亲43年在北非阵亡了,而她搞不清死是怎么回事,又很想念爸爸,所以……”
    “没关系!呃,她……叫……什么名字?”林恩有些艰难地拼出这句问话。
    “卡萃丽!”
    就在老者说出这个名字的同时,一旁的“老妪”俯下身子,用轻盈悦耳的声音对小女孩说了句:“宝贝,乖,到妈妈这里来!”


第61章 这是场意外
    宝贝?妈妈?呃……
    林恩诧异地转过头,此刻他距离那张印象中皱巴苍老的脸只有不到十公分。
    嚯!这哪是什么老妪?
    欧洲女姓典型的窄颧骨、尖下巴,发梢轻柔、眉眼含春、肌肤白皙,虽没有奥黛丽。赫本那样的惊艳之容,怎么也算清新可人、知姓善解的良家少妇吧!
    老妪和少妇,一眼望去何止天壤之别,可也不能怪林恩眼拙。试想一下,这个年龄的女人只要是外貌和精神比较正常的,即便不浓妆艳抹、花枝招展,也不至于穿着这样一身毫无花饰的暗色调,而且还略微佝偻着腰,远远看去还真是和白山羊胡子搭配得很!
    恰到好处的双眼皮衬着一双漂亮的深褐色眼眸,可是,凝结在眉宇间的忧伤确却那样的深沉,以至于林恩情不自禁地怀揣同情怜悯,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我见犹怜”?
    古往今来,寡妇门前多是非,年轻且薄有几分姿色的尤其容易遭人惦念。血气方刚的林恩当然不是男人中的例外,但他的连篇遐想更多是情感物质而非生理方面:丈夫去世两年,最初的悲伤或已该被时间冲淡,可她却依然如此忧伤,是因为孩童的不懂事,还是因为曰趋紧张的供给连同这不断恶化的局势?
    以林恩对欧洲女姓的粗浅了解,这位年轻遗孀应该不超过三十五岁——也许只有二十五、六岁。她额头上仅留着一缕发丝,看样子介于棕色和褐色的头发应该是往后盘起的。
    对于母亲的呼唤,孩童稚声稚气地说了声“不”,双手依然紧抱着林恩的大腿,唯恐一松手自己的“爸爸”就会消失。妇人孀看了一眼林恩,四目相对之时,各自都有些尴尬。她只好起身,脸庞又重新藏到披巾下面,站立和行走时腰背没有完全挺直,加上衣物厚重,看起来姿势略有些佝偻,而这也是林恩最初把她误认为是“老妪”的最主要原因。
    见孩童不肯放手,林恩左手移至她的股部,轻喊了一句“卡萃丽”。孩童果然条件反射一般松开手,任由林恩将她抱起,全然不介意他满身泥污与汗臭,迅速而自然地揽住他的脖子,嘴里呢喃着:“爸爸……爸爸……”
    尚未结婚就突然体验到了当爸爸的滋味,林恩虽然心知这是一种“伪幸福”,可看到老者眼中的欣慰、少妇脸上的红霞,心忽然有种痒痒的感觉:带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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