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3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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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真正将它当作手榴弹使用。
效果也不一样,有的在空中就爆炸了,有的落到城墙脚下,有的落在城外,还有的落下没有爆炸。
也不会是无敌的,但西夏人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还以为大石头呢,只顾着盯住它躲闪。随后爆炸声响,不但冲力,里面还有许多铁钉子铁蒺藜,一起随着爆炸飞射出去。
未防备之下,西夏人倒下一大群将士,其余人一看不妙,不顾元昊会不会生气,向后拨腿就逃。
景泰站在城头上感到略有些遗憾,敌人太多了,城中只有两千余人,否则趁势追出去,就能获得一次大捷。
元昊一看傻了眼,这是什么武器啊。
便想到石门川那一战,来的时候还刻意从石门川看了一眼。
十二个大坑早布满了雨水,每一个坑就象一个巨型小池塘,又用竿子测了测深度,元昊久久不语。
一直认为它是埋在地下的,于是一来高平寨没有扎营,先在地下到处挖。但没有想到它从天上也能飞落下来。
两者不能相比,石门川那是巨型火龘药桶,每一个七八千斤,一炸就能掀翻好几百人。这个火龘药包为了能抛投出去,每一个只有十来斤。杀伤力有限。主要是用来震慑的。
元昊又派人过来喊话:“咱不打了,互相收尸。”
有这个规矩,然而景泰没有听进去。互相收尸,我们牺牲了几人,你们牺牲了多少人。规矩,规你个头。首先你就不讲规矩。这一回不用儿子动手,自己张引搭箭,一箭射去,直贯喊话小卒的胸膛。
元昊气得跳瓣。
最后冷静下来,得,咱不在这个小寨子争,直接南下去。
丢下几百具尸体与大堆攻城梯子不问,大军南下。然而高平寨的屹立,对元昊来说,有些寝食不安。首先就是供给,前面全是骑兵,但后面有许多民夫押着辎重,必须兼顾。偏偏有这个寨子立在后方,会成为后勤军队的恶梦。想要平安,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龘力护送。
但到这时候,元昊还是很乐观的。
离镇戎军越来越近,将吴昊喊来:“你潜入渭州后方。”
“喏。”吴昊万分不情愿地说。
但不得不从,借着茫茫的暮色带着几个人,做了宋朝人打扮,向南方潜去。
第二天天明,元昊忽然将大军带着折向东南东南便是彭阳城,斥候带回来的消息,郑朗正好巡视到彭阳城,城中仅有一千五百名宋军,要么郑朗自己带了一千名随从。而且彭阳城修得早,一直没有修葺,不象高平寨易守难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将这个小宰相擒住泾原路大捷便有了。
但在这时元昊有没有想过,真要将郑朗捉住,契丹人会不会放过他,在契丹人心中早就将郑朗当作他们未来的栋梁之材,中兴希望。只要元昊将郑朗弄成一个万一,契丹人非得与他拼命不可。都不用郑朗使反间计的。
战事终于爆发。
在这之前,有一人悄无声息调到京龘城。
包拯。
天圣五年中的进士,与韩琦、王尧臣、吴育、石介他们是同一榜进士比欧阳修还早了一届,比郑朗早两届。分配到和州做了一个小税官,这是勘磨不能作数。但家中父母病老,惦念不下,虽然和州离庐州很近,仍放心不下,放弃官职,回家侍奉父母亲。这一侍奉便是九年时间。
很可怕的九年,从一个青年人生生变成中年人。不过有一门好处,即便他在家侍奉父母,实职官还在,继续能拿朝廷的薪水。父母去世后,包拯才离开庐州,前往京龘城等候授职。在京龘城的一个小客栈里写下一首诗: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秀干终成栋,精钢不作钩。仓充鼠雀喜,草尽狐兔愁。史册有遗训,无贻来者羞。
我要做一个清官。
事实他也的确是一个清官,无论郑朗怎么看,这一点无可否认。
宋朝以孝治天下,可怕的九年时光,连赵祯也惊动起来。不过孝是德,官是才,还得要看,于是调到天长担任知县。很难说他在天长做得多出色,就是断了两个牛案,略有一些小名气。天长任满,升任端州知州。在这里做了一些政绩。先是治理了西江水,造福当地百姓。后是砚。端砚乃是天下最有名的砚,包括郑朗所用的六方砚台,两方是端州出产的名砚。在包拯前任知州,于上贡朝廷端砚数目之外,多会另加几倍,作为贿赂京官的本钱。包拯上齤任后,一改陋习,绝不会多收一块。离任后,连他平时公堂上用过的端砚,也造册上交。返京时,船在肇庆羚羊峡口,突然遇到奇怪的大风雨。他下船舱检查,发现船舱里私藏着一块端砚,这是当地百姓悄悄送给他的。包拯一言不发,将那块名砚丢入江心,到后世哪里还有一个砚洲岛,就是传说中包拯丢砚台的地方。
说法有些夸张。
但纵观包拯一生,这些点点滴滴的小事,十分让人感到很温暖。虽传说夸大了些,还是一个不错的官员。
郑朗略略有些偏见,一是站在赵祯的角度考虑,对包拯找张贵妃的麻烦有些不爽,二是六河塔事龘件事包拯表现让郑朗失望,与民间传说太不相符。
他在钻了牛角尖,将传说的事,当作真事要求一个大臣。
调到京龘城,因为品性高洁,做了监察御史。
京龘城言官的最基层官员,没有人在意。
大垩事龘件开始。
这一年中有半年风光是属于富弼的。
历尽千辛万苦,将和议搭成。契丹表示尊重,派了更高级的官员,枢密副使保大节度使耶律仁先代替萧特默与刘六符一道来到京龘城。
呈上国书。
重熙十一年,岁欠壬午,八月壬申朔,二十九庚子,递大契丹皇帝谨致书于兄大宋皇帝阙下,来书去:谨按景德元年十二月七日,章对皇帝与昭圣皇帝誓曰,共遵成约,虔守欢盟,以风土之仪物,供军旅之费用,每岁以绢二十万匹,钱一十万两,更不差使臣专往北朝,只令三司差人般送至雄州交割。沿边州军各守边疆界,两地人户不得交侵或有盗贼逋逃,彼此勿令停匿。至于陇亩稼稿,南北勿纵骚扰。所有两朝城池,并各依旧存守淘壕完葺,一切如常,即不得创筑城隍,并决河道。誓书之外,一元所求,各务协心,庶同悠久。自此保安黎庶,谨守封疆质于天地神祗告于宗庙社稷子孙共守,传之无穷,人渝此盟,不克享国,昭昭天鉴,当共殛之。昭圣皇帝复答云:孤虽不才,敢遵此约,谨当告于天地誓之子孙,神明具知,呜呼此盟可改,后嗣何述!
穷以两朝修睦,三纪于兹,边鄙用事,干戈载偃,追怀先约,炳若日星,今绵俱已深,敦好如故,如关南县邑,本朝传守,惧难依从,别纳金币之仪,用代赋税之物,每年增绢一十万匹,银一十万两,搬至雄州白沟交割。两界溏淀,已前开蚊者,并依旧倒,自今已后,不得添展,其见堤堰水口,逐对决泄壅塞,量差兵夫,取便修叠疏导,非时霖潦,别至大段涨溢,并不在关报之限。南朝河北沿边州、军,北朝自古北口以南沿边军民,除见管数目,依常教阅,无故不得大段添屯兵马。如有事故添屯,即令逐州、军移碟关报,两界所属之处,其自来乘倒更替,及本路移易,并不在关报之限。两界逃走作过诸色人,并依先朝誓书外,更不得似目前停留容纵。恭惟二圣威灵在天,顾兹纂承。各当遵奉,共循大体,无介小嫌。且夫守约为信,善邻为义,二者缺一,罔以守国。皇天厚地,实闻此盟,文藏宗庙,副在有司,余并依景德、统和两朝誓书。顾惟不德,必敦大信,苟有食言,必如前誓。
当年签订的那个盟约对两国有好处,不过呢,关南十县俺们契丹人不服气,想撕毁这个盟约,于是两国重新签和,增二十岁化解我们契丹愤怨之气。
委婉的将增岁币原因解释一遍,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自此以后,关南十县的事俺们契丹不再提了,大家做好兄弟吧。如果违背誓言,国家灭亡,老天来讨伐。
国书没有抹宋朝的脸面。
其实这份国书的背后揭示许多问题,契丹人议和派比主战派声音更大,与宋朝一样,只想苟且偷安,得到一些好处,见好快点收吧。
好听的说话,以和为贵。不好听的说法,不思进取!
宋朝打到现在,国库空虚,百姓负担沉重,将士厌战,两面夹击,关南十县借机得到手不是不可能。得到关南十县,有这个跳板存在,二十万岁币又算什么?
有人看出来,但也知道关南十县对宋朝的战略地位,怕宋朝人拼命,所以主和派声音压过主战派。
目光短浅,不团结。
既然一心想主和,也得到许多好处,就不要再羞侮宋朝,关上门偷偷乐吧。却来了一个纳币与献币,宋朝也有热血人士的,怎么甘心?
到了京龘城,耶律仁先又搞起花招,说南朝使至北国,位甚高,北国使来南朝,座列颇卑,礼宜均比。契丹使至宋朝京龘城,奔腾御道,横冲直撞,如若无人之境,还喊不尊,难道要与赵祯平起平坐?
然从。
种种的做法,使这次新盟蒙上一层阴影。
只要心中有一份志气的宋人,全部不服。
对契丹来说,短有九曲之丧,长有海上之盟,灭国之祸。
两国皆没有那么长远眼光的大臣,看到国书,吕夷简十分开心。仅是二十万,契丹都没有讨价还价,满意了。物价涨得快啊,老百姓工资没涨多少,房屋原来十万块钱一套,几年后一百万都拿不下来,人齤民币严重贬值,增二十万也不算什么。
然后议这个纳。
四百十一章 销魂彭阳(上)
无昊率军扑到彭阳城。这一寨建得比较早,建于咸平六年,竣工快四十年。东边二十里处是平安寨,西边七十里处是东山寨,南边四十里处是渭州新寨,北边五十里路是乾兴寨。
只有一河茹河经过,形成一个狭长的河谷地带,论水草丰美,远不及三川寨,除了这个狭长的河谷外,周围皆是低矮连绵的群山。但它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镇戎寨到原州到乾兴寨的重要交通枢纽。
所以后来宋朝建设的众多寨砦逐一湮灭,此寨还留了下来,发展成一个县城,一直到一千年的后代毗
元昊带着大军气势汹汹的扑到彭阳寨,攻城拨寨非他所长,但此时泾原路北方野外成了他的天下。十几万大军呼啸而来,谁也不敢与他拼命。张田也不敢,在府麟路那是被逼的,谁愿意经常率三千对三万?还不是三万,是十万,甚至更多。
但眼睛眯了起来。
这个寨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又建得早,在镇戎军诸寨中规模算是很大的,仅有镇戎寨与东山寨才能比拟。
但还是土墙。
只要是土墙,就有办法,本来攻城就不善长,对宋朝那些高大的砖石城墙,元昊有一种天然的畏惧感。
可他看到一些细微的变化,在两丈多高的寨墙中上方开了许多小孔。小孔不大,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城墙的背后还立有一排栅栏,与城头并齐。
看到自己军队到来,城头上一个白衣青年一闪而逝。
离得有些远,看不真切,但能看到是一个圆脸。
侧身问身边一个青年将领:“嵬名雄啡,那人可是宋朝的小宰相?”
“像。”他随野利遇乞参加过石门川战役,见过郑朗,可离得远,看不清楚,只能这样回答。
元昊又继续观察地形彭阳城北边便是茹河,倚河而建,想在水源上打主意是不可能的。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将茹河切断。就算切断因为临近茹河,地下水资源丰富,可以挖井取水。南边有稍许的开阔地带,但不是很大,不利于大军进攻。
有些皱眉,正在想如何进攻时,忽然彭阳寨城头上传出一阵嘈杂声,有宋军在吹曲子举着唢呐在胡乱吹。
“这就想乱我心神?”元昊冷哼一声带着侍卫登上南边一座比较高的山峰向彭阳城鸟瞅。这个寨子面积不算小城内遍布着一些建筑,还有许多马匹。
默默估算一下,大约有两千多匹战马。与情报十分相似。除了战马,还有两三千名士兵,以及四方涌进城中避难的百姓,又有四五千人。尽管彭阳城面积不小,此时还有些嘈杂。元昊眼神却盯住一样东西。
在原来城墙基础上宋朝做了一些扩建,有可能因为人力资源问题没有建完,只建了一半,在里面又加了厚实的墙基大约有一丈高,丈半到两丈宽。
这意味着想要撞毁寨墙难度更高。但还有一样事物让他不解,在后来城基上又立有许多不高的栅栏,有可能起加固城基作用。但除了栅栏外,还有一些木条状事物,耽在栅栏与老城墙上。离得太远,纵然他视力算是不错的,也看不到是何事物。骑尊马回来,得要安营扎寨。
老一套,到处挖。
石门川一战似乎很难复制,但不是不能复制。再来一下,元昊可不相信宋朝会安好心,将自己喊到城墙前喊话,让自己避过危险。
贺从勖说道:“陛下,这样挖不行。”
难不成将彭阳城前所有地面挖一遍?
特别这一带,虽是河谷,河谷太小,后面多山石地带,宋朝若埋那种玩意儿,挖一坑一沟就解决问题。可是西夏人自己却得将整个地面抛开,还不知挖多深才是安全的。这显然是不行的。
“你说如何?”
贺从勖带来一个人,若是郑朗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是高衙内。
“高政,你有什么丢意?”
“陛平,其实这种新武器就是鞭炮。”
“胡说八道。”
“是鞭炮,从鞭炮的配方上改进的,配方臣不知道,但知道它必然需要一个引信点燃。
如果能随时点燃,在高平寨都不会用那种小型的包袱,陛下也亲眼所见,那些小包用抛石机抛出后,都有象鞭炮的引信在燃烧。”
“石门川在地面下。”
“可以用竹管或者用他物事,再由油纸火漆密封防潮防湿。”
“你要说什么?”
“挖壕沟。”
“依你。”
即将**的一幕拉开帷幕。
看着西夏人在城外挖壕沟,城上宋军更是敲锣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