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7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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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话未说了,人人都想做皇帝,人xìng大于一切,做皇帝也是对的了,那么人人都要做皇帝。你怎么办?
赵曙哑然。
“故圣人言礼,陛下,礼法一旦崩坏,纲常随之而崩坏,乱臣贼如同杂草丛生,君将不君,国将不国。礼法,乃是国家根本所在,陛下怎能听从几媚臣之蛊惑。居然带头使它崩坏呢?”
不是你的错,是韩琦与欧阳修的错。
报复赵曙那是不可能了,于是替韩琦与欧阳修扣上一顶大帽,又道:“若陛下不改悔,一,史书必以此事铭载,说陛下乃是不孝之辈。二,名份不正,陛下之所以有君位。乃是先帝之也。于是先帝授之君位。今以濮王为父为皇,先帝就不可能再为陛下之父也。陛下既不是先帝之,又何来君权?”
赵曙脸sè苍白。
欧阳修站出来说道:“错矣,行知,先帝诏书陛下为君,与父无关。”
“小人,勿得言!”郑朗喝道。
郑朗最反感的就是骂人小人jiān邪的什么,此次却不客气地骂欧阳修小人。欧阳修气愤难当,是不是小人未必,但欧阳修心胸比较狭隘的,无论包拯或者包拯的门生,以及张方平,等等,许多与他略有过节的人,都遭到欧阳修的小黑手。
晚年后他在亳州,以退为进,写了一份辞表,说:“怨嫉谤谗,喧腾众口,风波陷阱,仅脱馀生。忧患既多,形神俱瘁,齿发凋落,疾病侵陵。故自数年以来,窃有退休之志。”省得“坐尸
厚禄,益所难安”。
没有让他得逞,本来赵顼对他略有些同情,看到辞表后反而再度产生反感,你说怨嫉谤谗,喧腾众口。难道范纯仁这些忠厚之人都是谗言害你吗?赵顼可没有赵祯的好心胸。将他又弄到青州继续辗转了。
刚要辨,忽然停下。
若辨说不定正好适了郑朗心愿,如今郑朗没有官职在身,难道将他押入牢城充军?
自己在朝会上一辨,却给其他大臣口舌,以失去廷仪为名,弹劾自己。
赵曙闭着眼睛不说话。
郑朗又说道:“陛下也是害孙也,若连礼法都不顾,以后君将不君,臣将不臣。龙脉已传自陛下一脉,难道陛下不为孙计也?”
“卿言是极也,”赵曙“悚然一惊”,道。
天知道他是不是认为对的。郑朗也不相信,继续说道:“再说韩琦与欧阳修。昔年,天下将范希文,韩琦,还有我名列三大君。我有愧矣,岂敢称为君。其次是富弼、欧阳修、文彦博,再其次有蔡襄嗑浮9跻3肌10庥14ǎ松衔唬煜缕谂巍=峁蛭n牟僦保实闷浞础h挥眯娜词羌玫模凑挥腥缭敢猿ィ墒堑虏偬煜旅烂堆铩5墙裉炷亍?纯幢菹轮髡岳矗忝嵌俗隽耸裁矗靠瘫讯鳎鹊鄞忝侨绱耍忝遣恢也恍3鹊哿晖廖锤芍矗阕龀鲋种执竽娌坏赖氖隆r猿甲又恚崾犹螅笫游孀樱媾诠烧浦稀!?
他也不是替曹太后打抱不平的。
这个老太太人不是很坏,可有些糊涂,今天种种,无疑皆是老太太布的因。若不是因为这个老太太,郑朗这才犹豫再三,否则赵曙又不会上位了。举于曹太后,是替韩琦与欧阳修叠加罪名。
与赵曙说话时,还是十分和气,表达了忠心,也赞扬其优点,然后说理。但对韩琦与欧阳修不同了,越说越激烈,二人做法已经远远超过他所能忍受的底线,又道:“蛊惑主上,主上本来也是一个仁君。然因为你们,使主上做出许多不孝的事,让天下人耻之笑话,连郑州乡里所有百姓都以为耻谈。败坏国家礼法,君不君,臣不臣。欺慢同僚,打压异己。以至上天示jǐng,去年水害。今年似乎又有旱干之jǐng。”
这要赌的,若今年真如郑朗所说的,有旱情,韩琦与欧阳修悲催了。若没有,权当郑朗未说。但会没有吗?
“作为执政,不以国事为重。专以钻营。我与庞籍执政时,一度使国家盈余除银行外,还达到三千多万,然现在国家财政如何?”这是韩琦与欧阳修最致命最明显的把柄,郑朗却一略而过,提了,迅速掠过去,又道:“希文对你们昔rì皆有恩,你们昔rì也曾为言臣。多说了一些更激进的话,然因范纯仁对濮仪反对,怀恨在心,将范纯仁贬成一个通判之职。”
欧阳修sè变,在古代知恩图报也很重要的。
“又不顾国家制度,用草制做为诏书,行命天下。我不知道希文九泉之下有知,看到你们这种种,会不会为自己当初将你们视为好友。而感到后悔惭愧!”
“吕诲说你们未如霍光。李德裕,丁谓。曹利用,而骄恣之sè过之。错了,此四人那有你们这般不忠不孝,胆大妄为。”说完后看着赵曙说道:“若此二人霸占中书,无论陛如何淳厚,国家将会崩坏矣,请陛下三思。”
铲草要除根,这次,郑朗乃是第一次真正出手,后面还有,他准备让韩琦与欧阳修永世不得翻身了。
事实也不能说二人不好,至少在赵曙朝有一功,使国家平稳过渡。没有他们,曹太后必重扶一个皇帝上台,扶持得好,国家会更好,扶持得不好,国家走向未定,有可能会乱成一团。
在西北处理上,韩琦可没有金手指,处理得十分明当。
但因为郑朗对赵祯的感情,已经想不到这一点。
赵曙沉默不答。
郑朗也不急,现在不是真正打压韩琦与欧阳修的时候。
半天后,赵曙说道:“郑卿,你丁忧期快满了,朕想让你回到中书。”
“陛下,恐怕不行,臣的五娘又再度病重,若不是国家到了危急时刻,臣也不会来到京城。若五娘平安,丁忧一满,陛下有诏,臣为宋朝的臣,敢不奉命?”
说得多好啊,许多大臣再次看着郑朗一头白发,感慨万千。这才是真正的忠臣。
不久就传到后宫,高滔滔听后,同样是感慨万千。
郑朗弹劾后回到郑州了。
经他的带头,再次将濮仪案翻了出来,或者要求赵曙将韩琦与欧阳修黜罢。看到赵曙沉默不言,更多的大臣纷纷要求退出朝堂。
纷纷扬扬间,傅襜嵊胝远φ哉按醯し祷亍?
听闻后,三人上书,陛下,我们也一道与吕诲言濮王事,如今三人因言事而罪外放,请将我们也定罪外放吧。傅襜崴档酶宄骸俺汲踅ㄑ栽诨迩埃窕宓戎鸲级澜桓揖椭啊!?
赵曙也不想将三个言臣贬出朝堂的,然而因为韩琦与欧阳修所逼,不得不为。只好苦劝。正好赵瞻为接伴契丹使,对延和殿,赵瞻说道:“陛下为仁宗,而濮王称皇考,礼,更开孙后患。”
赵曙头痛,这个说法最先出自郑朗,如今许多大臣皆用父身份与他的名位,还有他的孙说话,又无法辨,心中郁闷,说道:“卿砯抻曰士际洛鹾酰俊?
赵瞻说道:“此大臣之义,陛下未尝自言也。”
郑朗虽进谏,也在指拨,你们将帽往赵曙头上扣不管用,得往韩琦与欧阳修头上扣,给赵曙台阶下,说不定皇考议就作废了。赵瞻也很jīng明的,羏吹莩鲆桓鲇殖び职踩nǎin坠础?
赵曙叹气道:“此中书过议耳。”
与我无关,为濮仪的事,在三人身上,人xìng丑陋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陛下喻旨。”赵瞻羏此档馈r痪浠按蠛没岽砉胧瑰6侵だ皇钦哉罢庋娴模荒芗保冉肱费粜薜钩龀茫挥兴嵌税镏詈蟊埔槐疲允锸裁匆沧霾涣耍缓孟虼蟪济峭督怠?
“朕意已决,决无庸宣谕。”
赵曙不同意,三名言臣求去抗议,赵曙想留,可韩琦与欧阳修抓住了他的把柄,不得不向韩琦与欧阳修屈服。结果又让韩琦将傅襜崤娇浦荩远νㄅ凶椭荩哉巴ㄅ蟹谥荨?
六名言臣全部弄出去,司马光奏道:“臣与傅襜岬绕呷送ㄚ晒伲猜鄣淅瘢惨b岬人即笤冀栽钢=褚b岬攘司∫淹獠梗莱家蝗松辛翥谙拢固煜轮私晕匠际荚虺手谌耍参郏赵蚬讼晃唬睹庑陶隆3jì渲劣蓿窒冢艽酥改浚我晕耍糠峭饺缡嵌眩质辜グ狭鳎焦倚蟹ㄓ兴摹3际怯弥缭蛲停蛲蓿朐虺18浚鲈騒道路之人,藐然一身,措之无地。伏望圣慈曲垂矜察,依臣前奏,早赐降黜。”
四奏不报。
不但司马光的辞表不报,其他大臣赵曙也不报。
不能报,若这样发展下去,朝堂上会空了大半。当然,有大臣,有的是大臣填补,但赵曙也不笨,朝臣是何等重要,随随便便调来一个地方臣就能胜任?
闹到最后,连曾公亮都不好意思了,说我呆在宰辅有失,请将臣也外放吧。
彭思永被逼无奈,他身为御史中丞,再不穋裕蠹乙黄鸺ペ剿耍鲜枨胝淅瘢允锔星校炙滴业故窍胧┬校墒钦ㄖ钢惺椋┏种趿薰:肱费粜尢胶笃吣训薄?
这一切,都是郑朗带来的。
又因为国家财政困难,于是将主意打到严荣身上。下了诏书,将严荣调到邓州,换了银行监使。
其实早在郑朗预料之内,只不过没有想到他们主意打得这么晚。在这里,郑朗挖了一个好大的坑等于二人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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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零七章 倒计时(四)
严荣接到诏书,没有拒绝,但提出一个请求,父亲生病了,在京城可以照料着,一旦下了邓州后,远离家乡,请朝廷准许请两个月假期,服侍父亲。这是客气的说法,若不行,我宁肯拒职,也不去邓州了。
二选一,a还是b。
韩琦一听,不会那么巧吧,担心郑朗使诡计,派人查了一查,还真生了病。
授意肯定是郑朗授意的,很早留给严荣一个锦囊,说了许多东西。朝廷财政允许韩琦将它败坏,民间的经济基础不能败坏,还有这个银行。这有一个比喻,就象楼市,都知道有泡沫,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临,官员要吃要喝要玩要乐,既得利益要赚钱,统治者只好苟和,或者做一些微调。可这些微调又不敢于碰这些既得利益者的利益,甚至还拿出百姓的纳税钱,维护着他们。于是越调越高。具体一点,这边在调,那边地价越卖越高,政策越来越松,银行不肯打压等等。泡沫越来越大,最后国家,百姓,与地方官员,以及既得利益者,统统下海。
那早知道如此,为什么不趁早将泡沫挤出来?
关健这个结果没有到来,皆存着侥幸心理,民间有俗语,叫不到黄河不死心。
然而郑朗知道。
他又没有办法,到了万不得己的时候,他想出另一个办法,不是替国家缩小泡沫,而是将这个泡沫索xìng吹大,大的速度越快,越容易爆炸。
还是民间的那句话,叫不破不立。或者叫做长痛不如短痛,因为泡沫炸得越早,伤害越小。否则真到了全国上下全部牵连进去的时候,一旦炸开,国家什么也没有了。
但有一个前提,国家最主要的经济基础。也就是民间经济不能让朝廷伤害。破的目的是为了立,而不是为了破本身,立需要基础,这个民间经济就是立的基础。
因此有了这个锦囊。
郑朗也不知道严荣的父亲会生病,锦囊上所写的仅是让严荣尽量拖上一两个月,严荣父亲生病那仅是一次巧合。
他这几个学生皆很争气,无论范家二郎,或者吕公著、司马光先儆胪醢彩;蛘咝∷眨鞣缍己芎茫罴笃樱酥液瘢糁沃沤圆徊睢喽远裕故谴笏詹盍艘恍I陨杂行┗ǎ墒苤@视跋欤脖仁飞虾玫枚唷?
就是大苏,对父亲也十分孝顺。
韩琦确认严荣父亲生病,无奈之下只好同意。反正打的是银行主意,让严荣下来,目标达到,再追究下去,做得太明显。并且到今天为止。朝堂在郑朗进谏下,依然在闹,不得安宁。再加上政务,韩琦苦逼得,也没有多少心思。
严荣下,上的人乃是孙思恭,为宛丘令时,转运使以水灾时孙思恭却在征舂夫,两相争执。孙思恭弃官回家。因jīng通易经与算术。吴奎推荐,加秘阁校理。赵祯晚年将赵曙当成备胎。将孙思恭调到赵曙藩邸处做为说书。赵曙即位,擢为天章阁待制。素来与欧阳修关系十分良好。
银行监就在三司附近,韩琦与欧阳修将孙思恭喊来,秘议一番。也没有说其他,仅是说了西北用兵,国家多灾多害,皇上继位登基又大肆赏赐,用了一些钱帛。然外面人不懂,多责怪于中书,因此让孙思恭将银行的分红挪用出来,先行解决眼下的财政危机。至于欠款,等濮仪争事了后,再慢慢偿还。
孙思恭在赵祯朝未得重用,对赵祯也没有多少感情。严荣守的是赵祯诏令,在欠款未偿还清前,勿得挪用。那是赵祯的诏书,非是赵曙的诏书。况且严荣为了赵祯的永昭陵已挪用一回。
这也是欧阳修的说法,孙思恭却不知真实情况,是韩琦逼迫曾公亮,曾公亮只好央请郑朗说服严荣,中间韩琦利用郑朗对赵祯的感情,替国库节约一批支出。
但让欧阳修一说,郑朗师徒做得很不好的,先帝的永昭陵就可以挪用,现在皇上要钱用,为什么就不能挪用,难道这个钱帛不是国家的,而是你们师徒二人的?
进银行监后,查了一下账目。
严荣把关把得好,近三年下来,除了永昭陵的费用外,依然还了六千三百多万缗欠款,也就是河工的欠款若没有意外,今年年底纵然还不清,也不会剩下多少。
为什么非要今年一定要还清?况且也剩得不多,孙思恭将银行的钱帛一笔笔拿出来,递向中书,向中书紧张的财政输送血液。
韩琦松了一口气,达到目的,不去再管。
而是选命言臣,此时仅剩下彭思永与邵必两个言臣,按照编制,台谏正式的言臣必须达到十六人。这也太不象话了。而且就这两个言臣,彭思永还一直在哼哼唧唧。于是增补。不过这一回增补的人选,韩琦与欧阳修慎之又慎之,一定要心腹进去,否则没完没了。
以孙昌龄为殿中侍御史,郭劝的儿子郭源明为监察御史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