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伪君子-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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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怎么了?”杜嫣好奇问道。
“没……没怎么,”金柳略带慌乱道:“有只小虫爬到手上,又飞了。”
杜嫣不疑有它,金柳却羞红着脸,娇媚地白了秦堪一眼,那一眼的风情,令秦堪忍不住又是一阵心旌荡漾。
“咳,嫣儿,你们聊,相公还有些公务没办,办完了再来陪你。”秦堪尴尬地站起身,有个喜欢玩火的小妖精在,此地不宜久留。
语气很威严,派头很家主,奈何秦堪离开时弓着腰,走得像一只大虾米,似乎为了掩饰某种突然凸显出来的生理特征,匆匆忙忙地走远了。
杜嫣盯着秦堪略显狼狈的背影,喃喃道:“相公走路的样子怎么怪怪的?”
金柳俏面如霞,捂着嘴羞怯不已,声若蚊讷般道:“可能……姐夫肚子疼吧。”
***************************************************************离开水榭,秦堪沿着内院的池塘走了许久,才渐渐平复了被金柳勾起的那团心火。不知想起什么,秦堪又笑了起来。
挺好的,家里粗枝大叶的正室夫人,却拥有绝对的武力,还有一个柔弱不禁风的小妖精,偶尔玩点魅惑的小手段,却不敢把小心机玩得太过火,因为她经不起正室夫人的一招排山倒海,再加上他这个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家主在中间均衡双方的势力,三者之间竟莫名其妙形成了一种非常微妙的平衡,小日子过得不但充实而且刺激。
就这样过一辈子,挺好的。
欲念渐消,新愁又生。
招募的五百名少年已获得朱厚照的同意,他们的存在合理合法了,可还有许多问题要解决,要练兵必须有武器,如今大明的造作局所制造的鸟铳属于比较落后的火绳枪,完全依靠点火的形式来激发火药,而且每放一弹必须重新填装弹药,战场上分秒必争,眨眼间便是你死我活,哪有那么多时间由你放完一枪再装填弹药?
因为鸟铳填装麻烦,所以哪怕在工艺相对先进的明朝,鸟铳在战场上也只能属于辅助兵器,真正对战争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刀矛箭盾这一类的冷兵器。
若欲练一支新兵,首先要解决的是武器问题,只有先进的武器才能以压倒性优势赢得每一场战争。
或许,燧发枪和后装枪要提前问世了……武器可以研制,可练兵也是个大问题,如何利用前世学来的半吊子军事理论,将这支五百人的军队训练成一支战无不胜的铁血军队?秦堪不缺理论,但他缺少的是专业练兵的教头,毕竟他只是个文弱书生,不可能身先士卒领着几百名少年摸爬滚打。
池塘边蝉蛙齐鸣,给这个炎热的夏天莫名添了几分烦躁之气,更烦躁的是,叶近泉这家伙老在秦堪面前走来走去,本来冷得如同一块寒冰般的家伙,此刻像一缕无主冤魂似的飘荡在秦堪眼前,秦堪脑子里想着事,无端却被他挡了好几次路。
秦堪只好停下脚步,无奈地叹道:“师叔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是为了刷存在感吗?”
叶近泉神情依旧酷酷的,却比以往多了几分赧然,有种跟初恋表白似的羞涩,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魁梧汉子脸上,令秦堪一阵恶寒。
“师叔,有话不妨直说,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不能帮的坚决不帮。”
叶近泉抿了抿嘴,一句话也不说,却忽然从秦堪身旁扶住了一块比磨盘还大的花岗石。
秦堪两眼睁大,惊愕地瞧着他。
只见叶近泉腰身一沉,双臂的肌肉徒然涨大,脸孔憋得通红,然后吐气开声,猛地一声暴喝,数百斤的花岗石却被他生生举了起来。
秦堪惊骇大呼:“师叔你疯了?”
叶近泉脸色通红,咬着腮帮子不出声,仍执拗地高举着那块花岗石,两只充血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秦堪。
秦堪的呼声吸引了不远处水榭里众女的注意,杜嫣像只穿林的燕子般轻巧掠身而来,见叶近泉高举着花岗石,杜嫣亦惊愕道:“师叔怎么了?吃错东西了?”
秦堪忍不住责怪道:“都是你每天跟师叔动手,一出手便拍他脑袋,现在他整个人都被你拍得傻乎乎的了……”
杜嫣嘟着嘴道:“人家很久没跟师叔动手了,相公先让他把石头放下,再问个究竟……”
秦堪点点头,指着叶近泉的下身,冷不丁道:“师叔,你裤子掉了,好小……”
几名女眷红着脸噗嗤一笑,叶近泉却中了计,忙不迭将石头往池塘里奋力一扔,然后双手捂住了裤裆。
扑通!
池塘激起了滔天巨浪。
秦堪终于放了心,叹息道:“师叔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你搬个石头所图为何?”
叶近泉咳了两声,道:“我嘴笨,不懂怎么开口,我只想向你证明,我能力举千斤,而且有万夫不当之勇……”
“然后呢?”秦堪满头雾水。
“听说你找了五百少年练新军……”
“所以?”
“我会排兵布阵,颇识兵法韬略,愿自荐为新军教头。”叶近泉喘息着终于把他的目的说完整了。
秦堪久久沉默。
叶近泉眼神里似乎有了一些与往常不一样的东西,沧桑,愤怒,以及淡淡的酸楚。
秦堪忽然想起,自从第一见到这位师叔开始,他的眼睛便一直告诉秦堪,他是个有故事的人,这个故事一定不怎么动听。
叶近泉瞧着秦堪的目光分明带着几分乞求,秦堪很费解他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更不明白他为何要当这五百新军的教头。
良久,秦堪长长叹道:“师叔,当不当教头这话且先不提,我只问你,排兵布阵跟力举千斤有必然的关系吗?”
叶近泉楞了楞,摇头。
“既然没有关系,你举个石头来证明自己懂得兵法韬略,是不是太多余了?”
叶近泉:“…………”
杜嫣,金柳和一众丫鬟也楞了许久,接着杜嫣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笑,最后几个女人全部笑开了。
叶近泉的脸色如同被煮过的螃蟹似的。
秦堪见叶近泉头顶开始冒烟了,急忙止住众女的笑声,挥手让她们走远。
叹了口气,秦堪道:“师叔,别怪我说话直,我一直都觉得嫣儿把你脑袋拍得不灵醒了,你说你懂兵法,我实在对你很没信心……”
“我懂!”叶近泉握紧了拳头争辩。
“你知道我要练出一支怎样的军队吗?”
叶近泉摇头:“我不知,但无论怎样的军队,兵就是兵,一样要摸爬滚打,一样的刀口舔血,这些东西我能教。”
秦堪缓缓道:“为将者除了超乎平常的勇武,还需要冷静的头脑,和敏锐的目光,这些你都具有吗?”
“有!”叶近泉斩钉截铁道。
“现在证明给我看。”
“行。”叶近泉站起身,忽然大声道:“我早看出你和家里新来的那个金柳姑娘有奸情,敏不敏锐?”
秦堪大惊失色,冲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惊骇地扭头瞧了瞧身后,见杜嫣她们早已走远,这才松了口气,苦笑道:“你真是我祖宗啊……”
“我是你师叔,不是祖宗。”
“理论上你是我师叔,但自从刚刚发现你目光如此敏锐之后,你就是我祖宗。”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复开西厂
秦堪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只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看似喜欢耍酷,冰冷得像块寒铁似的叶师叔居然也差点摆了他一道。
真的很想不明白,叶近泉是怎么发现他和金柳之间有奸情的,原以为做得很隐秘的事情,结果被别人一言拆穿,感觉心目中的叶师叔再次笼罩一层神秘高深的光环的同时,秦堪莫名产生了一种杀人灭口的心思……叶近泉酷酷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得意,而且非常罕见地扬了扬眉梢,道:“怎样?我可为教头否?”
秦堪阴沉着脸点点头,咬牙道:“好。”
叶近泉笑了:“你任我为新军教头,我绝不把你和金姑娘的秘密泄露一丝出去,如何?”
“我只知道死人才不会泄密。”秦堪冷冷回了一句,接着又笑了:“其实只要你能力举千斤,这个教头便能当了,至于兵法韬略之类的东西用不着你来教。”
叶近泉一呆:“我不教谁教?”
秦堪大拇指指向自己胸口,笑道:“当然由我教。”
***************************************************************刘瑾上位,风光一时无两,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秦堪避开了风头正盛的刘瑾,远离了朝堂争斗,一门心思地练兵,朝堂里的事情他不闻不问,仿佛自我发配一般,把自己边缘化了。
“本”与“末”,秦堪心中早已衡量清楚。
对他来说,五百名少年才是他的“本”,而朝堂上那些互相倾轧勾心斗角之类乱七八糟的事是“末”,要改变这个时代,不是朝堂上斗垮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便能办到的,大明的问题出在根子上,根除这些问题,首先手里要掌握足够的实力。
连着几天的时间,秦堪请了造作局的官员和工匠,依照脑海里残留的些许前世的记忆,跟工匠们讨论燧发枪和后装枪的研制可能性,朝堂里却忽然传出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刘瑾花言巧语蛊惑朱厚照,拿死去的王岳做文章,说王岳作乱宫闱,其所领的东厂之内不知还藏着多少同党,这些同党在经历了那一夜秦堪的大杀特杀之后,必然对朝廷心怀嫉恨,只是表面不敢显露而已,总而言之,东厂已不可信任,于是刘瑾建议复开成化年时的西厂,由西厂监督纠察锦衣卫和东厂,将未来可能发生的乱子消弭于无形。
朱厚照虽是单纯少年,但对“皇权”二字毕竟也看得很重,听刘瑾字字句句分析得在情在理,思索一番后点头答应了。
消息经宫中锦衣卫眼线紧急传递到秦堪耳里,秦堪当时便呆住了。
锦衣卫和东厂本已如狼似虎,若再多一个西厂,这天下会变成怎样?更何况刘瑾已摆明了态度,直截了当地说了,西厂对锦衣卫和东厂有“监督纠察”之权,意思便是西厂稳稳压了锦衣卫和东厂一头,从此锦衣卫和东厂头上便多了一道紧箍咒,刘瑾动动嘴皮子念念经,秦堪和东厂厂公戴义便会很头疼。
连秦堪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刘瑾这一招很高明,一不争二不抢,直接凭空造出一个上级衙门,毫无任何征兆地制约了秦堪和戴义的权力。
……………………秦府内院书房里,前来拜会的东厂厂公戴义正在大发脾气,当然,脾气不是冲着秦堪去的。
“刘瑾那老阉货好阴险!秦帅和杂家从没得罪过他,他发什么疯非要弄个西厂出来?”
最初的惊愕过后,秦堪反倒不急了,此刻坐在长长的书案后捧着茶盏,一双眼睛盯着手里那只出自景德镇官窑的秘色青瓷,盯得很专注,仿佛盏沿边忽然长出了一朵花儿似的。
戴义吼了半晌,却没收到意料中的效果,扭头一看,却见秦堪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戴义一怔,然后苦着脸道:“秦帅,您的涵养功夫真到家了,刘瑾如此胡作非为,您就不生气吗?”
秦堪慢悠悠道:“生气有用吗?刘瑾其势已成,无法改变事实了,在咱们大明朝里,只要得到皇帝陛下的宠信,势力要有多大便有多大,刘瑾只要牢牢把握住陛下的心思,他的势力就只会越来越壮大,这是一定的。”
戴义急了,本身他入司礼监当秉笔太监是由秦堪推荐的,对刘瑾来说,他戴义是异己,是要打击排挤的目标人物,如今东厂再被刘瑾掐住了脖子,往后这憋屈的日子过下去,反倒不如当初的司礼监随堂太监那般惬意呢。
“秦帅,咱们也不能眼睁睁瞧着刘瑾那阉货爬到咱们头上去呀……若说陛下面前的宠信,秦帅你哪里差刘瑾半分?刘瑾再得宠信,也不过是天家的家奴,可您却不一样,天下人都知道,陛下是实实在在把您当手足兄弟呀……”
秦堪似笑非笑道:“戴公公的意思莫非要我在陛下面前和刘瑾争宠?”
戴义陪笑道:“秦帅为人低调老实,太过忠厚了,奴婢这不是为您鸣不平吗?您呀,该争的时候还得争。”
秦堪笑了笑,摇头道:“说我低调我承认,说我忠厚老实未免有骂人之嫌了……且不说争宠这种事做出来多难看,一旦争起来了,陛下夹在中间左右不是,心里难免有看法,所以呀,刘瑾要开西厂只能由他开,这事儿咱们拦不住了,现在再横加阻拦只能弄巧成拙,讨不到好处的。”
戴义见秦堪不打算插手的态度,不由有些失望,神情怔忪了一会儿,忽然咬牙道:“这刘瑾我也不是没听说过他,若说他多精明多善谋略,简直是放屁,可他怎么就忽然想出这么绝的法子了呢?难道人一掌了权,蠢人都变聪明了?”
秦堪笑道:“蠢人能不能变聪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人一掌了权,自然有聪明人肯为其驱使效力……”
戴义一惊:“秦帅的意思是说,刘瑾招揽到高人了?”
秦堪冷冷一笑,道:“亏你是东厂厂公,难道你手下的番子没打听出来吗?吏部侍郎焦芳已投靠了刘瑾,开西厂的损主意,十有**是他出的。”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刘瑾亮刀
戴义听到秦堪这句话,不由睁大了眼睛。
他刚当上司礼监秉笔和东厂厂督,这些日子忙着接管权力,忙着拉拢属下,朱厚照将批红权交给了司礼监,内阁送来的票拟皆决于此,司礼监如今权势熏天,作为司礼监仅次于掌印的秉笔太监,戴义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至于刘瑾,他除了逢迎应付,倒真没怎么注意过刘瑾的动作。
当然,能进司礼监的都不是蠢货,听到焦芳投靠刘瑾的消息后,戴义脸色渐渐变得更难看了。
“秦帅,焦芳投靠刘瑾,刘瑾不可能不给他好处,秦帅可知刘瑾打算给他多少?吏部尚书还是内阁大学士?”
秦堪淡淡道:“人往高处走,我大明素有吏部天官不入阁的规矩,焦老大人七十多岁,上进心还是很强烈的,一个吏部尚书怎么满足得了他?”
戴义叹道:“执掌内廷已然令他权势熏天了,如今多了一个内阁大学士在外廷与他遥相呼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