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春-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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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敬,失敬,那时是年少轻狂,现在想想真是有点过了,呵呵。”那个徐鸿济“啪”的一声,把白玉扇全拢,双手合拢,作了一个谦让的礼。
好有自信,自信得让人感到他嚣张、无法无天了。
“八斗”是南朝诗人谢灵运称颂三国魏诗人曹植时用的比喻。他说:“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曹植)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后来人们便把“才高八斗”这个成语比喻文才高超的人。
而那个徐鸿济竟然自称为“九斗先生”,简直就是膜视天下的才子,就是现在,也只是说“有点过了”,并不是说自己说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之辈,刘远一听,就感到不爽,嚣张的人自己没少见,但是这么嚣张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
“什么?九斗先生?”
“那不是说对中之霸,文采飞扬徐大才子吗?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他啊”
“霸气,霸气十足。”
“听说他在北方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的,北方才子之首啊。“
“就是,就是,怎么来场州了?”
文人平时喜欢品个高低,很多时候谁都不服谁,没想到这个时候,徐鸿济说了那么嚣张的话,在场除了苏老先生脸sè有点不自然,不过最后不是闭上口,什么也不说,在场那么多人,那么多视名誉为命根的各位才子,也没人反驳。
“兄弟,那个徐九斗是什么回事?”刘远小声地询问旁边一个高高瘦瘦的才子。
“不会吧,你读书连徐九斗也没听过?哦~~”那人好像醒悟一样:“忘了你平时就是一卖饰品的,不知道也不奇怪,这个徐鸿济很利害,好像在娘肚子里就开始学习一样,一岁能言,三岁识字,五岁己经开始学习四书五经了。”
“他文章写得花团锦簇、诗作得令人拍案叫绝、连对对子,也是号称对遍北方无敌手,不过刘兄厉害,那两个对子,就是他也对不出,这事我听说了,据说他不想来的,不过听到刘兄你也出现,他才这应邀的,不过,刘兄,你得小心了,我猜他会向你发难的。”
刘远笑了笑说:“那没关系,反正我就是我就是扬州一个小小的商人,他羸了我不光彩,要是输了,估计他得到低着头走路了。”
“这~~这~~妙,妙!”那家伙听了一楞,马上醒悟过来,连连称妙。
试想一下,北方才子之首的徐鸿济被江南一个小小的商人打败,肯定让向来低北方才子一头的江南才子吐气扬眉。
刘远无意中抬头看到徐鸿济正盯着自己,那目光中,透露着强大的战意,好像恨不得马上和自己一较高低一样。
不过刘远倒没想那么多,脑子里想的是,徐九斗?听起来牛逼冲天了,不过自己听过初唐四杰,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以杜甫他祖父杜审言为首的“文章四友”,这些都是有名的才子,自己的记忆中,没有什么徐鸿济徐九斗那么一号人物啊。
难道又是一个淹没于历史长河中的人物?
就在刘远胡思乱想时,一个管家模样的走到苏老先前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苏老先生听了频频点头。
“崔先生,人己到齐,你看~~~”崔雄贵为扬州刺史,就是开始,也得先询问他。
人家说刚才说人人平等,那只是一句谦虚的话,不可当真的。
“苏老先生,人齐了,那就开始吧。”
“好。”
苏老先生对那管家点点头,那管家领悟他的意思,走到船头敲敲了一下铜锣,“铛铛铛”连敲了三声,原来热闹的瘦西湖,一下子静了下来。
“诗会开始~~~”
那老管家大叫一声,以示诗会正式开始了。
034 琴声悠扬(求收藏)
美酒、美食、各式的瓜果摆满了一张张桌子,唐朝初具规模的造船业己经造出了能载几百的船楼,在船上,摆了二十多桌,过百人可以同时开宴,在船头的位置,还有珠帘和屏风隔开,看不到里面。
估计是搞一些歌舞表演之类的场地。
听到苏老先生招呼大家入席后,刘远特地挑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和一些衣着普通,好像不是很得志的才子坐在一起。
树大招大,在很多士子的眼里,自己只是一个充满铜臭之气的商贾,就是坐在这里,也有二个自命清高的才子故意无视自己,幸好刚才和自己聊“徐九斗”的瘦高个兄台也在,二人不时说上二句,倒也显得尴尬。
首席?
别想了,那是刺史、司马、苏老先生还有徐鸿济他们一行人坐的,刘远也不想坐,他现在盘算的是,怎么把带来的首饰显示一番,让金玉世家的名头在这些士子、达官贵人中更加响亮。
“好酒,好酒~~天府香,好酒啊,就是太贵了,舍不得多喝。”
“对,对,对,这酒有劲头十足,好像越喝越香醇了,今天可要喝个够本了。”
众人一坐下,就不客气夹菜、喝酒起来,古人好酒,特别是文人豪客,认为酒能让他们更豪迈、灵感更多,不少人一坐下,第一件事就是拿起酒壶就往自己的杯子倒酒,一边倒一边赞叹。
穷书生,可没那么多享受的机会。
刘远的酒量一般,一边不紧不慢地夹着菜,一边那个和自己最合得来的瘦高个聊天,得知他叫秦朗,他家也是经商的,难怪两人这么惺惺相惜,原来都有被那些自命清高的家伙看的经历。
谈得深一点,秦朗无意中透露到,他家是赎盐的,不是用牛车拉用毛驴驮,人家是用船运,得,在这里还碰上一个大盐商的儿子,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放二十一世纪,凭他的样貌、身材还有家底,那绝对是高师富。
“秦兄,你这么风流倜党,平时肯定很多美女爱慕吧,要是方便的话,也给小弟介绍一个哦。”二人熟悉络了,刘远开玩笑道。
秦朗不动声息的笑了笑:“哪里啊,刘兄弟你开玩笑了。”
“真的,我能看得出,如果你说不受欢迎,除非~~~”
“除非什么?”秦朗好奇地问道。
刘远一脸狡黠地分析道:“男人要吸引美女,有三个条件很重要的,潘安的貌、邓通的财,还有驴大的货,我看秦兄玉树临风、相貌堂堂,家里又是富可敌国的大盐商,如果这样都不能吸引美女,莫非~~~~嘿”
“什么~?”秦朗回味了一下刘远的话,楞了一下,以他的聪慧,马上就听出,那是刘远拐着弯笑自己那方面不行吗?这话说得还真有水平,说得粗鄙却又富有哲理。
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
秦朗苦笑着说:“刘兄你真是太会说笑了,只是~~唉,门户的问题。”
“怎么,官家女子,看不起秦兄这一表人才?”
“非也非也”秦朗凑近刘远的耳边说:“不满刘兄弟,小弟喜欢的,是清倌人。”
什么?这秦朗喜欢这调调?以他的条件,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小家碧玉可以挑着来,没想到他竟然兴趣这么奇特,喜欢青楼的女子。
家花不如野花香?
“要是你家人不同意的话,来个金屋藏娇啊,到时有了孩子,大的小的一起往家里领,小孩子叫长辈,我就不相信,还有不爱自己后辈的老人”刘远做起了狗头军师帮他支招道。
秦朗摇了摇头说:“不是家父不同意,其实家父很开明,就是那女子节气很高,唉~~”
刘远刚想问那位清倌人这么有个xìng,放着这么一位“高帅富”不要,贪青楼好玩吗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各位,各位,今天是我们扬州一年一度大rì子,让我们先敬我们的父母官,崔刺史、杨司马等百忙之中抽空到这里指导,来,都满上,我们先敬我们的父母官。”
酒过三巡,作为组织者的苏老先生,拿起杯号召大家给崔刺史那几个官员敬上一杯,这个也是惯例,毕竟哪行那业的发展,离不开官府的支持。
众人闻言,纷纷拿起酒杯站起来,一起要敬几位大人。
“好好好,你们是扬州之jīng英,也是我大唐的栋梁之材,还望诸位齐心协力,让扬州更安定繁荣,我崔子善敬大家一杯,都干了。”崔刺史心情大好,代表几位官员发了言,然后一仰首,把怀中美酒一饮而尽。
喝完后,还把自己的酒杯向下,以示自己杯到酒干,绝无酒品不好之说。
“好,干了。”
“大人好酒量。”
“好酒。”
众人拿起酒一饮而尽,然后学着崔雄的样子把酒杯向下倒一下,然后相互哈哈大笑。
苏老先生站起来,举着那酒说:“来者都是客,孔夫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各位,这第二杯,就敬远道而来的徐鸿济才子,感谢他这次的光临。”
“不敢,不敢,苏老先生,你真是太客气了。”徐鸿济难得谦虚了一下。
“干~~”
有酒喝,当然是好,那个徐鸿济是高傲,但他胆子毕竟有才学,在士子如林的北方被公认为北方才子之首,那才华绝对横溢,也值得敬上一杯。
“第三杯,就敬在座的诸位,你们都是我扬州骄傲,今天在这里相聚,也是一种缘分,来,干了。”
“好,干!”
众人哄然应好,再一次举杯,痛痛快快喝干杯中的美酒。
连喝了三杯,再加上互动,聚会终于热闹了起来,最起码,大家的兴致高了很多,说话互动什么的也多了起来,把气氛推到了一个小高cháo。
“大家有没有觉得,我们这里少了点什么?”一个中年人站了起来,笑容满面的问道。
经秦朗介绍,刘远这才知道,这个人扬州乡绅,姓洪名矶,是一名饱满正直之士,担任苏老先生的副手,负责统筹诗会的准备工作。
差点什么?美食、美酒、美景、还有站在船上不停望船楼一众才子抛媚眼的美女,还差什么的呢?众人都在苦思着。
“对了,有形无声,这么好的环境,怎么能不让人弹上一曲,让悠扬的丝竹为大家助兴呢?”人群里有人醒悟得快,马上指了出来。
“对,来一曲。”
“难怪有点不自然,原来没有丝竹伴耳呢。”
一人提出,众人纷纷响应。
洪矶笑着说:“诗会这等美事,哪里能少得了这等雅事的,一早准备好了,大家今天有耳福,我们有幸邀请杜三娘为大家抚上一曲,下面有请三娘,请大家鼓掌!”
“什么?杜三娘?”
“太厉害了,连三娘都请来了,今天没白来了。”
“又能再一次目睹三娘的芳容,天啊,太激动啦。”
“今晚我得好好表现,说不定三娘一高兴,招我做入幕之宾,那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对对对,杜三娘一向卖艺不卖身,不知有那个有先拨头筹、一亲芳泽的运气。”
。。。。。。。
众人一边卖力鼓掌,一边把头伸得长长的,有的都己经站起来张望了。
“噔~~咚~~噔~~~”
是古筝!
随着屏风有人拨动了琴弦,发出几声清脆悦耳之音,整个大厅马上就变得一片寂静,大家都在屏气凝神地听着里面的人弹琴。
那琴声悠扬、曲折婉约、时而像是在闲庭散步,时而像高山流水、时而又像百鸟归巢,那心情好像也跟着琴声高低起伏,说不出的动听,说不出的感人。
刘远想起了一句形容琴音的话:大珠小珠落玉盘。
而坐在刘远旁边的“高富帅”秦朗,更是听得如痴如醉,杯中的酒倒泄了也不知道,整个人就像木头一个坐着,那眼睛都有点迷离了。。。。。。。
035 无耻之徒
古有余音绕梁,三rì不绝的传说,刘远一直以为只是夸张地手法。
现在看来,此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老实说,刘远的音乐细胞不多,就是前世喝歌,也是看着歌词吼的主,对这些古代的声乐更是一窍不通,连弹什么都一无所知,只觉得琴声错落有致,每一个音符都像落在自己的心坎上,听得自己有一种心境平静、心驰神往的感觉。
杜三娘一曲抚完,那琴声还在脑海里回味不己。
“好!”
“好,真是太好了,真是天籁之音,把那沁园chūn都给弹神啦。”
“真不愧是琴绝扬淮的杜三娘,好像那琴技,还有jīng进了。”
“你错了,那是sè艺双绝。”
“再一次听到三娘的琴声,此行无悔矣~~”
不知哪个先回过神来,赞了一句,于是大家醒悟过来后都跟着赞叹,一时间掌声雷动、好评如cháo。
等到掌声稍落,里面有人忽然轻拍三下手掌,外面的才子一听,马上停下议论,不少人都屏住呼吸、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那珠帘处。
果然,随着那清脆的三下击掌,有两个丫环先是把里面的屏风搬开,接着一左一右把珠帘托起,让众才子可以看清里面的人。
好美!
珠帘一托起,马上看到有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女子坐在一架古筝后面,只见她发如乌丝、螓首蛾眉、明眸皓齿,那双大眼睛极为灵动,顾盼神飞,有一种见之忘俗的感觉。
美女、大美女、绝sè大美女!
刘远心里暗暗称赞,难怪这么多人老是说杜三娘、杜三娘,人家的确有那个资本,原来刘远还以为她是徐娘半老的女人呢,没想到她还是一个美少女。
一看到这个号称艳绝扬州杜三娘,不少所谓的才子、文人眼都睁大了,而刘远旁边那个“高富帅”秦朗,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口水都流出来了。
杜三娘好像以这些情形见怪不怪,盈盈站了起来,双手合拢放在小腹之上,向众人行了一个万福,这才柔声道:“今晚是扬州诗会,小女子能为各位才子弹琴,真是三生有幸,不过琴艺不jīng,还请各位多有担待。”
人光人长得漂亮,连声音也像出谷的黄莺,婉转动人。
“三娘真是客气了。”
“能听到你的琴声,是我们的荣幸才对。”
“要说你的琴艺术不jīng,那么我看扬州都没人敢弹琴了。”
“对对对,这话我同意。”
席间只有苏老先生还有崔刺史那几个自持身份,只是微笑不语,一众才子一个个摇头晃脑地赞美着,连那个嚣张的徐鸿济,也看着杜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