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福兮 作者:八珍-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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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不迭地道谢,问清了地址。最后程嘉豫想了想,又说:“江米,荣享这些天情绪比较低落,可她是女生,我也不知道从何劝起,我想你来劝会更好些。”我想了想,就答应了。放下电话,我和伍先生交待了状况,提出我和他一起去接荣享。
“这太麻烦江小姐了。” 伍先生歉意地说。
“没关系,我和你一样关心荣享。”我客气地说。当下,伍先生就吩咐司机连夜赶往江西九江。
车子刚出新洲,我的手机就响起,是乔以婉。
“江米,你在哪里?”不等我回答,就急急地说:“啊,你还当我是不是朋友啊,你怀孕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透露。枉我那时极力撮合你们,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原来她是来问罪的。
“啊,还没有三个月呢,双方家长一致决定不许向外人透露的。”我低声解释。
这一解释更糟。迎来乔以婉狂风暴雨般的责备。
“我是外人嘛,啊,我们三结义过的呀。我没有你这样无情无义的姐妹。”说着断然掐了电话。
我灰溜溜地摸摸鼻子,心想,大老远打电话就是为了这点破事,乔以婉也太沉不住气了。不过很快,电话又响起了,我一看又是乔以婉,估计她觉得刚才太暴力了,打算认错。我恶毒地看着电话欢快地震动几回,看看折磨得差不多了,就在最后一刻慢条斯理地接起:“啊,要认错啊,行了,我原谅你了。你也知道我是没办法。我家里有N座大山压着我,我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电话一端没有声响。
“哎,行了,我知道你仗义。我现在还要赶路。明天再和你聊。”我大度地说。
“你到底在哪里,江米。”叶容宽厉声喝道。
我有一刻诧异,才回想起来,我这是刚从会场出来去九江,没有和叶容宽打招呼。
“叶容宽,我要去接荣享,她情绪波动太厉害,我们都怕她出事,所以现在赶去。”我急忙解释。
“我问你现在在哪里。” 叶容宽很恼怒地问。
“叶容宽,你那么凶干嘛?”我不高兴地说。
“我问你现在在哪里。”声音明显比上一句还响。
“你这么大声干嘛?我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只是去接荣享而已。”我也高声对抗。
“你到底现在在哪里。” 叶容宽看来是发威了。声音从量变转为质的变化,听得出已经恨之入骨了。
我向来吃软不吃硬,看到他如此险恶的态度,心生反感。整个人也突然冷静下来了。我再一次发挥我的口舌之能。
“叶容宽,你这是什么态度。哦,你背着我和人花前月下,纠缠不清。我还没讨伐你呢?真是老天有眼让我去天台看到那幕凄凄惨惨戚戚,不然我都以为你是从一而终的大情圣了。我告诉你,对于你这种处心积虑的骗婚行为,我个人是不赞同和认可的,这几天,你最好想办法补救。等我回来时,我要切实考察一下你的表现。看看我们还有没有救。”说完我挂了电话,也迅速地关了机。
我对自己说,这事儿还是早说明白,早超生。不然要我一人承担,非得憋成内伤不可。当然,我完全忘记吵了半天,根本就没有回答那个我在哪里的关键问题!
第88章 临江会2
出于礼貌,一旁的伍先生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句:“没有影响到你什么事吧?”
“没有,没有。”我摇头说,正好在家呆久了,出去散散心,也是必要的。
第二天,深夜时分,我们才赶到九江某个小村落。一路,并不好走,又因为连日来山体滑坡得厉害,不少省道也被封了。司机只能边走边打听,颠颠簸簸,总算到了目的地。
睡眼朦胧的程嘉豫看到我们,很吃惊。
我疲惫地看着他,软软地自嘲:“啊,我们这也是飞虎队的效率。”
程嘉豫匆匆给我们准备了吃喝,安排了住宿。我吃完饭,连荣享都没见,就睡着了。
这一睡,足足睡到下午两三点。一睁眼,就看到荣享,大咧咧地坐在我面前。
“荣享,你还活着,真好。”我激动地说。
“你们总算来了。” 荣享淡淡地说。
“原来你在等我们。”我吃惊地问。
“不然,怎样。” 荣享翻着白眼。
“我以为你离家出走,要得道成仙。”我迟疑地说。
“一言难尽呐,这地方,太艰苦了,连瓶矿泉水都没有。” 荣享痛心疾首地说。
“ 你不都停用信用卡了吗?怎么还追求这些高尚物质。”我诧异。
“切,我倒是想刷,可是这里全村就一个小店。就连信用卡都没见过。” 荣享愤愤地说。
“啊,你……”我手指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在离家出走,还是在捉迷藏啊。
“那你还不早点回去,窝在这里干嘛?”我颓废地问。
“切,我倒是想,交通不便,公路被冲垮了,长途也停了。真难为程医生在这里坚持这么久。” 荣享懊丧地说。
“所以,你等着我们来接你?”我呵斥道。
“不然,怎样。我自己没车,反正厉秉年闲着没事,给他找点事,也是正常的。” 荣享又翻起白眼。
“程医生说你前段时间情绪很不稳定。”我不甘心的说。坚信荣享是被厉秉年在她表白后的漠然态度击伤到了极致,反而超脱了。
“没有卫生巾,只有卫生纸。这是我有生以来经历的最痛苦的例假。” 荣享平静地说。
我彻底痴呆了。一句话,厉秉年这么多年没有被她打垮,实属意外。
看到我有些生气,荣享体贴地说:“既然来了,就多呆几天。我带你四处走走。你不知道,这里可以逮到野鸡。你跑得比我快吧,这样我们可以改善一下伙食。啊,小河里,有时会有鱼,不过我没抓到过,没有帮手,你和伍叔叔来了,正好给我拉个大网。” 荣享的抱负真多。
看着她津津有味的样子,我也在想,还好厉秉年要娶他人,不然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荣享,你太胡闹了。你不知道伍叔叔这么大年纪还为你奔波至此吗?”我责备。
“哎,这次行动完全出乎我的计划,我本意只是想从厉秉年那里诈套房子而已。” 荣享一副伤心的样子。
“诈房子,你不是有套豪宅了吗?”我问。
“我现在没有车了,上班太不方便了。如果有套房子在公司附近,我就不用这么累了。” 荣享耐心解释。
“你这么擅自离岗,三元马上会解雇你的。你不用为上班不便而担心了。”我没好气地说。
“谁说的,我事先请了年假的。” 荣享理直气壮。
我被煞到不行。荣享果然是一代才人啊,这样有组织,有计划,有目的的离家出走,不是常人所为啊,我也不得不服。
伍叔叔找到了荣享,总算也安了心,对于我们要多呆一段时间的请求也就满口答应了。接下来的日子很轻松,每天荣享陪我游山玩水,乐不思蜀。村落虽地处偏僻,但是风景却很怡人。因为交通阻隔,程嘉豫和他陪同的医疗队也只能滞留在当地,闲着没事,他也飞快地加入我们这个团体。晚上还有伍叔叔和司机采购来的新鲜蔬菜和肉类,生活竟然也被我们改造得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我暗中也试图查询了手机的未接号,无奈它早在我觉察前就耗完了电。这样也好,我也名不正言不顺地离家出走一次。让叶家人哪儿凉快,哪儿去。
每每吃完晚饭,三个人也会沿着小溪走走,夏日里的山谷,不管白日里如何热气逼人,傍晚,清冽的涧水,沁凉的空气,不时传来几声鸟鸣,一切都充满着无穷的魅力。荣享突发奇想地采摘熟透的山捻子,快乐地向我们炫耀:“这可是没有任何污染的新鲜水果。” 程嘉豫和我在后面缓缓跟着,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说些没主题的话。山路并不好走,坑坑洼洼,碎石磷磷,有时又多积水,每到此时,程嘉豫总会静静地轻托起我的手,让它躺在他的掌心,默默地传递着关切。两个人不说话,又仿佛若无其事,除了慢慢前行的脚步声,就剩下浅而稳的呼吸,神奇般的默契。我有一瞬的悸动,眼底泛起别样涟漪。
“怎么了?” 程嘉豫慧心地问。
“程嘉豫,这样的日子,以后,都不会再有了对不对?”我哽咽地说。
他顿住,犹豫地握紧我的手,释然地笑笑。马上又轻轻放开,温和地说:“其实什么样的日子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要开心。”
我和他曾经似有似无的那段情愫,渐起于新洲的大街小巷,轻落在长长的旅途,也曾绚丽过我的生活,或许还曾浸润过我的心田,只是如月华易散。世间哪会样样都遂人愿,况且遂了这个,也许也就负了另一个。浩瀚的月空,点缀着如海的星火,斑驳地跌落在山林间。我回首望着他,似玉树,似琼枝,但还是化作了一缕烟罗。
程嘉豫眼中映入万点银光,闪过一丝黯然,神色有一刹的凝滞,思绪如同澎湃的海浪,汹涌过一个又一个的潮头,但他很快又恢复澄静,眼中有了神采,他嘴角轻抿,飞金点翠:“江米,我希望你一直都像今天一样开心。”
我还是有了私心,想越过千万里,寻找清歌如云,在自己倦怠时,觅得恬静宜逸,清音杳冥,白芷芳馨。可,如今这个样子,我们还能有什么资格去奢望一场梦境,其实很多事,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有的多半是回忆…………
第89章 临江会3
三个人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伍叔叔居然还没有睡,看到我,竟然有些失魂落魄地说:“可是回来了。江小姐,对不起,真不该让你参与进来,我不知道,你怀孕九周半了。真是,真是……”伍叔叔哆嗦地说。
顿时,荣享和程嘉豫也变了颜色。我心中暗叫不好。无所不能的叶容宽终于还是把触角伸到这里。
程嘉豫微微一怔,正色道:“江米,你怎么不同我们说。你这样跑来,太危险了。”
荣享也愧疚万分:“江米,对不起。”
伍叔叔继续啰里啰唆:“是叶先生,打电话到医疗队,让我们务必确保你的安全。”
唉,我这才和程嘉豫交了交心,叶容宽就开始绝地大反击了。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纳闷地问。
“难道你来都没经过姐夫同意。” 荣享急问,“来了也不给人留条线索。估计姐夫通过中央情报局的路子吧。FBI真不是盖的啊。”
“不可能,叶容宽怎么可能通敌卖国。”我极力否认。FBI我知道,那是美国的。叶容宽再不济,也不可能如此懦弱。
“应该查得江小姐手机通话记录吧。先前,有位姓汪的秘书打来电话核实,不久叶先生就来了电话,讲明情况。” 伍叔叔在一边解释。
“也对啊,姐夫真是博览群书,估计像《手机》这种历史型巨片没少学习。连查手机通话记录这种事也想得出来。佩服。佩服。” 荣享立刻开始不着边际的漫游,完全没有一开始的内疚之色。
倒是一边的程嘉豫有些着急:“江米,我让同事先替你检查一下,她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是基本的医理还是懂的。”说话间,就急急出门。
一番简单检查,那位女医生叽里咕噜地一段外语,程嘉豫如释重负,说:“还好,一切正常。”大家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天色有些暗沉,乌云盖顶。伍叔叔估计被叶容宽的霸道行径吓到,不肯让我们再呆下去,执意尽快赶回去。程嘉豫也点头同意。众人简单地收拾了行李。伍叔叔和司机到十里外的小镇上加油,而荣享跑到村口的小店置备回程的食物。我和程嘉豫在驻地静静等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临行前的话。但很快,我们的声音被屋外的雨声淹没。大雨又如期而至。
“正好,不用走了。”我自我解脱。
“今天要不走的话,等这场大雨过后,不知道等交通恢复要到什么时候。” 程嘉豫忧心忡忡。
正说着,电话响起,是荣享,说车到了,但是大雨淹没了村口的路,问我们能不能徒步到村口上车,程嘉豫看了看我,坚定地说:“我陪你过去。”
一出门,雨虽有短暂停滞,但我和程嘉豫也不敢走得太急,小心翼翼。村里的小溪已经涨成小河了,水流有些湍急。程嘉豫卷起了裤脚,示意我趴到他背上,他背我过去。我摇头:“我不如自己试试吧。”
程嘉豫没有同意,他认为我现在是孕妇,不适合做这样危险的事。我只能替他提着鞋子,让他背我过河,河水虽急,但是并不深,很快我们过了河,上了岸,他穿上鞋子。我静静地在他背后等他。
突然,我眼角扫过一个黑影,抬头一看,是一根巨树枝,顺着河水飞快滑下,速度太快,眼看要扫到程嘉豫,我急急的喊:“小心。”伸手拉他。
而程嘉豫显然也看到了那根巨枝,他试图要把我推开,我俩一拉一推,脚底一滑,抱在一起,而那个巨木,硬生生把我和程嘉豫刮入了河里,顺着水流,直流而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被冲上某个浅滩,我挣扎地问:“程嘉豫,你还好吗?”
程嘉豫死死地抱着我,微弱地说:“我还好,你呢?”
我嗯了一声,瘫软在他的怀里,两个人昏沉沉,失去了意识。
冥冥中被一种魔力湮没,紧紧箍着我,仿佛要把我抽空,森冷刺骨的寒风,密得令我窒息。我向无尽的虚空中坠去,如同没有依靠的棉絮,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