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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部分

东唐再续-第238部分

小说: 东唐再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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酰阅芸汤瓊嘌问怪拢杏卸嘀埃渲杏纫詡嘌未呖备笔埂⒀翁泄倭街拔=駌ì某来解州,一则祭拜池神,二则确定是官……”
  榷盐副使和盐铁判官二职,对于河中而言,是十分重要的,李曜今rì来此,也是为了宣布这两个职务的任命结果。他此言一出,众将虽然深知与他们这些武官无关,但也都下意识瞥了一眼随李曜而来的几名文官。
  李曜环视一眼,缓缓道:“河中节度支使李袭吉,充两池榷盐催勘副使;进士及第王赞,充两池盐铁判官。”
  李袭吉与一名三十岁上下的俊朗文士闻言出列,齐齐拱手,谢道:“蒙节帅信重,敢不竭心尽力?”
  ………………………………………………………………………………
  蒲州,河中节度使府后院某处偏院。王抟看着花圃中初绽的chūn花,淡淡地道:“等了许久,这花,终究是开了。”
  他身边一名年轻人微微一笑:“叔父说许久,奴可不依,这花开得可不迟吧。”
  王抟转头看了他一眼,却不答这话,反而问道:“再过一年,你便是双十年华了,如今还做这般打扮,莫不是要等李正阳取了别妇,才来道明身份?”
  原来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王笉。她闻得此言,脸上只是微微见红,言语却甚为淡然,微微一笑道:“叔父却比侄女还要心急?”
  王抟正sè道:“非是我急,只是情势所迫。”
  王笉微微惊讶,反问道:“情势所迫?何等情势?”
  “覃王rì前已然领兵西进,逼近凤翔。”王抟看着王笉,缓缓道:“陛下因李克用让出的邠宁被李茂贞侵占,执意用兵。我劝陛下不住,如今只恐关中又要再历兵灾了……你以为陛下新募之安圣、保宁等诸军,能与李茂贞争胜否?”
  王笉面sè一变:“陛下怎的又做这般轻易举动?别说安圣、保宁等新募之军,就算神策左右二军仍听命陛下,亦只是屡败之师,不足言勇,又如何能敌得过李茂贞凤翔边军?陛下莫不是见沙陀军一入关中,李茂贞便望风遁走,因此以为李茂贞不堪一击?呵,李茂贞纵然外强中干,那也要看是对谁而言,陛下如今……纠长安地痞为军,竟予其中兴之望?”
  王抟听闻这般“忤逆”之言,也不出言纠正,反而叹道:“陛下如今脾气渐坏,我等宰辅之言,顺耳则听,逆耳则怒,为之奈何?若然死谏奏效,某倒不惜一命,但观杜相让能公之殁,某只恐白丢一命,却于事无补。正因如此,某才以回太原祭祖为由,邀你来蒲州共见李正阳……”
  王笉眼珠一动,问道:“叔父有话,还当明说。奴听叔父言下之意,莫非是希望李正阳在官军不支之时,承并帅之意,再入关中?”
  王抟微微沉吟,道:“若能不入关中,乃是最上策,若然不能,也只能请他再去关中走上一遭了。”
  王笉摇头轻叹:“叔父怕是想得太过简单了些。”
  王抟微微皱眉,问道:“此言何意?”
  “前次并帅入关中,所领大军七八万之众,皆沙陀jīng锐,因而可以一败韩建,二败王行瑜,并使李茂贞闻风而走。”她微微一顿,指了指地面,道:“而今李正阳所部,无非开山军与河中镇兵,其中开山军约莫万五之数,河中镇兵原有两万余,此番大战之后怕已不足此数,如此李正阳麾下至多不过三万兵马。并且,这三万兵马还要防范别家藩镇,譬如夏绥李思谏、鄜坊李思孝、同华韩建、陕虢王珙,特别是汴州朱温亦可从洛阳威胁河中……叔父以为,他此时足以出兵关中靖难?”


卷二 开山军使 第210章 力挽天倾(六)

      王抟呵呵一笑:“他新近持节,要如李并帅一般出大军靖难,固然是强人所难,但你莫要忘了河中与河东的关系。只要李正阳传檄天下,说要起兵勤王,别说李茂贞,就算是朱温,怕也要掂量掂量吧?要不然,他李正阳起兵之后,一旦战局有个万一,李河东莫非便能坐视不理?到时候这沙陀飞虎再入关中,李茂贞就不怕真被人连锅端?”
  王笉微微蹙眉:“叔父的意思是,李正阳只须做出姿态,李茂贞便要闻讯退兵?”她沉吟片刻,微微摇头:“只怕李茂贞未必这般好相与,当rì沙陀攻打邠宁,李茂贞还打算去收点渔翁之利呢。”
  王抟摇头道:“当rì李茂贞之举动,只是他心中犹豫,他那一支兵,可以是去救王行瑜,也可以是去趁火打劫,但后来事情既然未曾真个发生,那就谁也料不到他当rì的真实想法。依某看来,他当时多半还是做个试探,看李克用是否真要一鼓作气,连他一股脑儿打掉,却并未真要去虎口拔牙。”
  王笉便道:“正因如此,可见李茂贞也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枭雄之辈,若此番官军败绩,李正阳就算真个传檄天下说要西进关中勤王,李茂贞也未必会闻风而走。届时,李正阳传檄已出,李茂贞却仍逼近长安,则李正阳是出兵呢,还是不出兵呢?以他之心智,难道会不顾虑这一点?”
  王抟却反而笑道:“这却是李正阳该考虑的事了。”
  王笉微微有些不悦,皱眉道:“叔父这话,奴家却是不明白了,此事既然难办,李正阳不去做便是,既然不去做,又何必考虑?”
  王抟眯起眼睛道:“我却敢说,真要是关中出现这般乱局,李正阳必会有所举措。”
  “哦?”王笉居然也笑了起来,反问道:“倒要请教叔父。”
  王抟伸手指了指北边,道:“李克用纵横北国二十余载,麾下功臣勋旧可在少数?然则那许多功臣勋旧,谁有机会染指河中节帅之位?那rì李正阳击败朱温,使其大败而回,李克用当rì便将陛下墨敕填上李正阳的名字,上疏朝廷,请授旌节。这说明什么?这便说明,李克用麾下功臣勋旧虽多,但李正阳为蒲帅,在李克用看来,必有不可替代之优势。嫣然,你说,李正阳有哪些优势,是其余人不可替代的?”
  “嗯?”王笉眼珠一转,略微思索,道:“叔父此言,确有道理。奴以为,李正阳为河中节帅,有四大优势不可替代。”
  王抟笑了笑,摆手道:“说来听听。”
  王笉也不客气,伸出一根青葱玉指,道:“其一,李正阳用兵如神。”她如数家珍地道:“从其初入河中,第一次领兵以来,但有所算,绝无失策。其指挥兵丁,从数百人、数千人、万余人,直到此番河中大战代李克用指挥近十万大军,一直都是得心应手。而反观河东其余功臣大将,纵然也多英雄之辈,却没有谁能如此出sè,即便李克用本人,也偶有败绩。如此一来,对比便是明显。纵然世上没有谁真能常胜不败,但至少至今为止,李正阳未逢敌手,如此派他坐镇河中,李克用在兵事上,可谓放心之至。”
  王抟点点头:“确是一点,你再说其余。”
  王笉伸出两根手指,道:“其二,李正阳忠心无二。族中对河东节帅王府很是重视,反有事出,叔父也得细报,当知李并帅也曾多次试探李正阳,而李正阳所言所为,均使李并帅心中欢喜,不仅时常公开赞誉,私下与盖寄之等亲信提及,也显得十分满意。由此可见,在李并帅看来,河中交予李正阳之手,必不会有当rì李存孝之变。”
  王抟再次点头:“此言有理。”
  王笉便又道:“其三,李正阳八面玲珑。叔父也知,当rì李存信与李存孝二人,在河东军中均有一批拥趸,李克用那十余名最为得力的义儿们,也都分附此二人羽翼之下,此后便发生了李存信陷害李存孝之事,使李存孝终于被逼造反……那时李正阳入河东才几年?却偏偏能将原依附李存孝的几名大将纷纷笼络,最终又趁李存信兵败失宠之时发动反击,将李存信一举击败,使其在李克用心中再无半分位置!继而,李存信势力之下最重要的人物李存贤转投李正阳派系,河东军中义儿派系之争几乎便告结束。此一系列所为,虽也仰仗他自己屡战屡胜之战绩,却也可见其手段之高明。如今李克用义儿之中,再无人能与之争风,这般手段,可当得八面玲珑之赞?更别说他那开山军原是飞腾军化来,而飞腾军新立之初,成分混杂,他却能将此军打造成铁板一块,这其中手段又如何?还有,那李承嗣,地位原在李正阳之上,不过是随他转战中原数月,便心甘情愿雌伏李正阳之下,为其副军使,这般手段,可算高妙?河中原是河东盟友,如今王珂被掳,河东遂自掌其镇,若无李正阳这般手段之人坐镇,谁知道河中会不会变生肘腋,遂成大患?”
  王抟笑道:“甚是在理。”
  王笉微微扬眉,又道:“其四,李正阳称贤士林。当rì李正阳尚在代州之时,便有仁人君子之名,后遇家变,远走晋阳,在我王氏帮衬之下,闯出一番文名,遂成天下名士。他虽沙陀义儿,却是汉家子弟,又与我太原王氏交好,天下士林无不瞩目。如今他持节河东,只须礼贤下士,何愁无人投效?如是数年,群贤毕聚,这河中,能不旧貌换新颜?河中既强,西可震慑关中诸藩,南可控扼两都咽喉,东可威逼汴梁魏博……如此,不使李正阳为蒲帅,李并帅更立何人?”
  王抟听完,哈哈大笑,颌首抚须道:“不错,不错,嫣然这番看法,正与某不谋而合。李正阳之出掌河中,正有这四大优势,不过你还漏算了一条,那就是生财有道。”
  王笉一听,“啊”了一声,连连点头:“是了,是了,却将这一条忘了,李正阳于经营之道,确有非常之法。”
  王抟大摇其头:“岂止非常之法,某尝言,此子之才虽博,然亘古未有之大才者,非是用兵、非是服人,更非文才小道,而是这经世济民之法。我观河中军械监,虽无高阶贵品,却隐然为河东小朝廷也!大唐有政事堂,河东有军械监!”
  王笉虽也知军械监之实力极其了得,却也未料到王抟竟然将之看得如此之重,当下惊道:“军械监虽盛,奴却不知其竟可得叔父如此赞誉?”
  王抟长叹一声,似是感慨万千,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可知李克用近rì乃有一疏上呈庭阙?”
  王笉苦笑道:“奴数rì前在太原接李正阳之函所邀,匆匆南下河中,哪里便能知晓长安庭阙台阁之事?”
  “哦,也是。”王抟捋了捋须,道:“李正阳持节河中之后,李克用忽然上疏,请立‘河东四面总揽后勤诸事调度大行台’,并求大行台尚书令之职。”
  王笉一怔,一时反应不过来,迟疑道:“河东四面总揽后勤诸事调度大行台?……总揽后勤诸事调度?”
  王抟哼哼一笑,眯着眼道:“你也觉得奇怪,是么?嘿,当时某闻之此事,也颇为诧异,李克用何时这般关心后勤调度了?结果……嘿,你道怎的?”
  王笉下意识问:“怎的?”
  王抟抬头看了看天空,悠悠道:“李克用求为大行台尚书令的同时,又请圣命授李正阳为此大行台尚书左仆shè……”
  “啊?”王笉一怔,忽然眼睛睁得老大,冲口而出一句:“此必李正阳瞒天过海、金蝉脱壳之计!”
  王抟目中jīng芒一闪:“何止瞒天过海、金蝉脱壳,他这么做,表明他不但要将河东军械监牢牢掌握手中,而且还要插手李克用麾下所有藩镇……李克用这人,说打仗,那是有本事的,可他哪懂什么后勤调度!尚书令之下,虽有左右仆shè,但却以左仆shè为尊,更何况盖寄之今年以来身体rì渐不济,他能监督李正阳?如此一来,这河东四面总揽后勤诸事调度大行台虽然名义上以李克用为尊,实际上么……却还不是他李正阳一手cāo持!李克用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大行台,根本就是为李正阳打造的!他这河东四面诸镇之政务大权,从此之后,便有一半拱手交到李正阳手中了!”
  王笉惊得呆住,好半晌才倒抽一口凉气,语气竟然有些慌乱,问道:“叔,叔父可知……李正阳何以……如此?他莫非……莫非……只恐李克用察觉啊!”
  王抟双目眯成两条缝,看着王笉,问道:“你担心李正阳会冒险作乱?你多虑了,我料李正阳…根本没想过要背叛李克用。”
  王笉听完,略微松了口气,问道:“叔父何以见得?”
  王抟嘿嘿一笑,捋须道:“这还不简单?李正阳绝不肯背负这般叛主背父之骂名也!”
  王笉再松一口气:“如此便好……只是,既然如此,他这般做法,又是何意……啊!他是为今后计?”
  “不错,你终于明白了。”王抟哼哼一笑:“李正阳非是那般鼠目寸光之辈,他不会将一年两年之隐忍当做什么难事,这从他这数年在河东的表现便可看出。他做这般布局,无非就是等李克用撒手人寰的那一天罢了!”
  王笉本是灵慧万分之人,方才不过是关心则乱,此时听王抟开了个头,哪里还不明白?恍然大悟道:“叔父是说,他如今乃是河东年轻一辈中的头号重将,将来即便不能承袭晋王爵位,也必是托孤之臣……一旦新主临事,那时他不仅坐拥一镇,手握雄兵,军中大将尽与他交好,而且河东四面军械粮草之调度大权亦尽在掌握,此时那新主便是有李克用遗命,亦只能安心做个傀儡了。”王笉说着,自己也变了脸sè。
  王抟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怎么,你觉得他心机太深,有些怕了么?”
  “我……”王笉深吸一口气:“奴……奴只是有些感慨。”
  王抟轻叹一声:“还记得当rì你祖父如何评价你父亲么?”
  王笉摇头道:“不敢与闻。”
  王抟呵呵一笑,摇头道:“如今你手握家主之印,这个却是你该知道的。你祖父说你父亲为人过于方正,‘君子可欺之以方’,断言你父亲在仕途上不会有太大成就。后来,他老人家临终前,教训我等子侄辈说:‘yù再振家声,吾家当出一人,既能正君子之心,又能不拘君子所为’。当rì某还年少,未能体悟这番话之深意,如今宦海沉浮凡二十载,才知这话的意思,乃是说:能以君子之心持身,能以小人手段处事,此所谓……外圆内方是也。若要做忠臣,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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