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唐再续-第2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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嘏┮稚陶哂植皇堑ゴ康木谜摺9沂且恢直┝鳎彩且恢种刃蛄α俊@菩兄嘏┮稚陶撸拥赖隆⒉普⒕谩⒄沃罘矫胬次ね醭持挝榷ǎ匀挥衅浔厝粁ìng。全盘否定历史上的抑商政策,显然不是李曜这种凡事都用到“相对论”来考虑问题的人会做的。
然而,必然归必然,一定的合理归一定的合理,作为一个“后来人”,李曜更明白重农抑商政策有其明显的思想认识缺陷和政策缺陷,最突出的是它把农业与民间私营工商业,把本业和末业简单对立起来,认为多一人从事工商业,就等于少一人从事农业,把民间私营工商业机械地看成是农业的危害和破坏力量,只看到了农业与民间私营工商业之间的矛盾对立,而没有看到农业与民间私营工商业之间的联系互补,没有看到民间私营工商业对农业的促进拉动作用。这种认识缺陷和政策缺陷,在古代各个王朝时期长期没有得到修正,成为不少王朝推行抑商政策并严厉到了极端化的思想根源。也可以说,由于思想认识上只看到了民间私营工商业对农业的危害,并一味强调夸大了这种危害,所以许多王朝在推行抑商政策时往往会走向极端化。
其实禁榷政策,如汉武帝的盐铁官营政策,乃至大唐能相刘晏的榷盐法以及宋元明清时期的盐茶专卖法等,都是极端化的抑商政策。重农抑商政策的长期推行,尤其是禁榷政策的推行,严重干预和扭转了社会经济的运行态势和运行结构,这种情况一致发现下去,最终肯定会严重摧残资本主义萌芽的正常发展,严重阻碍社会的发展进步。因此李曜才会特意找机会证明工商业发展的必要xìng,同时试探xìng地想要提高一点商贾的社会地位。
李曜之所以敢这么办,主要是他认为如今天下大乱,朝廷的重农抑商政策以及基本破产,正是“试验”新制度的时候。
之所以他这么觉得,是因为重农抑商政策在历朝历代都经常规律xìng地出现执行失效,无论重农政策,还是抑商政策,事实上都显得仿佛是个短期政策,而非长期国策。任何一个朝代,都没有能够长期地有效推行重农抑商政策。
李曜发觉,从整体上考查历代实行重农抑商政策的历史可以发现,特别是由于政策目标上的财政目的,往往使王朝初期大力推行的重农政策不能持久,而呈现出一种短期xìng。大致说来,规律xìng演变的情况是,从一个王朝的中期开始,由于内事兴作、外事四夷、机构臃肿、官僚增多等原因,国家财政开支越来越大,致使朝廷初期采取的扶助农业、轻徭薄赋政策执行失效,转而逐步加重对农民的赋役剥削并在朝廷后期走向对农民敲骨吸髓式的剥夺,成为广大农民破产流亡的一个重要原因。还可以发现,由于吏治**、钱权交易、官僚经商、官商合流、官僚地主商人三位一体等原因,也大致从一个朝廷的中期开始,历朝各家初期都采取的严厉的抑商政策开始,然而却又走向失效,结果是官僚经商根本无法禁止,富商大贾多与官僚勾结或者自身转化官僚也无法遏制其经商行为,朝廷所能够继续抑制打击的只剩下民间中小私营工商业,抑商政策在这时实际上就走向了废坏。
另外,对于一个王朝而言,重农抑商本身也不可能长久坚持。
重农抑商政策虽然是历代朝廷推行的核心经济政策,为维护王朝统治服务。但是,商品经济的发展是社会生产力发展和社会经济整体结构运行的内在要求和必然结果,民间私营工商业必然会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而发展,这是一个客观的经济规律,不是政治权力所能任意加以抑制和长久摧残的。历代推行重农抑商政策,运用政治权力,采取超经济方式对民间私营工商业实施抑制打击,本质上是与社会经济整体发展要求和发展规律相矛盾的。这种矛盾属于国家政权与经济法则之间的冲突,随着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上升,势必会越来越尖锐。这种矛盾注定了抑商政策的历史暂时xìng,社会经济的发展特别是商品货币经济的发展,必然会突破政治权力的超经济强制。
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必然引起的商品货币流通的活跃,原先的历史上,到了明朝和清朝时期,民间私营工商业更趋成长和成熟,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萌芽已经在王朝统治的母体中显著出现,预示着社会形态上的前进变革趋势。
然后明、清王朝统治者依然坚持重农抑商政策,依然抑制打击民间私营工商业,推行了一系列不利于资本主义萌芽发展的制度措施,从而违背了经济发展规律的要求,造成社会进步与政治强权之间的尖锐对立。这时的重农抑商政策就失去了其历史合理xìng和进步xìng,而rì益呈现出其反经济发展xìng、反…社…会进步xìng,严重阻碍迟滞社会的前进。
到了封建社会后期,中西封建国家的商业政策已经迥然不同。中国封建**主义国家在明清两代基本上依然推行传统的抑商政策,而在封建社会后期产生的西欧**主义国家却执行了促进商业发展的重商主义政策。两种不同的选择,对中西封建社会的发展道路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西欧由此加速了封建经济瓦解的过程,顺利地过渡到资本主义经济。而中国封建社会却长期延续下来,直到1840年外国侵略势力发动鸦片战争后,中国才开始结束自己在封建经济瓦解道路上踯躅的局面,逐步走上半殖民地半封建化道路。
穿越者的好处就是“站得高看得远”,李曜很多事情是站在后世的角度回过头看历史,这样有时候可以少走许多弯路,农与商的问题同样可以借鉴后世经验。
哪怕就在李曜穿越之前,中国的国民经济仍可以说是以农业为基础,农业在整个国民经济结构中的基础地位仍然十分重要。重视农业,保持农业的可持续发展,是一直十分明确和一直在大力加强的。什么“农业现代化”、“以市场为导向”、“农业产业化”之类的词汇,新闻里经常听到。
传统重农抑商政策所主张的要实现重农就必须抑商,或者说必须实施抑商才能实现重农,李曜认为完全不可取。在他看来,现代社会的经济发展特别注重农业与工商业之间的内在联系和相互促进作用,没有工商业的相当发展,就不会有农业的相当发展。而且,现代农业经济的发展趋势是农业产业化,则不但需要工商业的发展,农业产业化本身就包含了自身的工商业发展。农业产业化表明农业已经不是单纯的种植业、养殖业和畜牧业等,而是包含了在此基础上的进一步的工业化生产和商业化运销。农业产业化已经将农业和工商业融为一体,密不可分,成为复合运营的现代产业经济。李曜大力推动新型农业器械的创造发明、推广应用,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现代经济是农工商各行业的综合经济,李曜如今做了节帅,也多次向下面灌输“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的观念,但毕竟能经常“聆听教诲”的只是身边的将领、幕僚,那些河中士绅名流是没有机会的,因此才有了今rì之事。
对此,李曜仍是打算贯彻“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指导思想,一边让李袭吉、史建瑭严密监控军中的异己分子,一方面开始着手各种宣传、游说,以争取这些士绅的支持。
这件事刚安排好,还没看见成效呢,长安又传来一个消息。
如他此前所料,流亡的大唐天子虽然几乎成了孤家寡人,但仍然具有很大号召力,他居然还有能力组织对李茂贞的征伐和报复。五月初七,李晔诏以王建为凤翔西面行营招讨使,打算以此任命诱使急于扩大地盘的王建讨伐李茂贞,以报逼宫之恨。王建趁机再次起兵,与李茂贞展开东川、山南之争。李晔又于五月中旬月削夺李茂贞的一切官爵封赏,复其姓名为宋文通。六月初,以宰相孙握为凤翔四面行营都统,前定难节度使李思谏为静难节度使兼副都统,保大留后李思敬为节度使,联兵进讨李茂贞。
此次朝廷对李茂贞动员的兵力有限,孙握率领的zhōng yāng军的兵力和战斗力自不待言,而邠宁镇已在李茂贞的实际控制之下,李思谏并未到任,自然没有实际动作;至于鄜坊李思敬,就他一个,岂敢去碰李茂贞?如此的统帅组合及兵力,说实话若真要硬碰硬,恐怕李茂贞还是占绝对优势的,毕竟“关中王”并非浪得虚名。但李茂贞真正担心的,还是怕河东李克用再度南下干涉,尤其是其大将河中李曜离得太近,一旦传檄天下,没几天就能杀至眼前。于是,李茂贞就伙同韩建上书妥协,表示愿意修复长安宫室,迎奉李晔还京。而此时的李克用一面担心困守幽州的李嗣昭、李嗣源,一面刚听说朱温的八万新军又开始训练了。他正面对着大敌朱全忠,明显脱不了身,无意关中的争夺,趁机顺水推舟,在李晔的示意下与李茂贞和好。十月戊午,“李茂贞上表请罪,愿得自新,仍献助修宫室钱”。韩建又从中相助,如此,这支唐廷大军还未出师,就只得诏赦李茂贞,恢复其所赐姓名和官爵,罢凤翔四面行营。
前后合起来看,李茂贞利用这次与唐廷的较量不仅重创了李晔的贴己力量——宗室诸王及天子亲军,并假韩建之手最终消除了这个心腹之患,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将李晔复兴唐廷的梦想彻底击碎。而一心试图恢复天子权威的李晔与权力yù急剧膨胀的李茂贞势必会再次发生权力分配上的碰撞。这个矛盾一rì得不到解决,也即意味着二者的交锋一刻也不会停止。
六月底,李晔应李茂贞之请贬西川节度使王建为南州刺史,遂了李茂贞的心意,但同时又趁机宣布调命,任李茂贞为剑南西川节度使,以覃王李嗣周为凤翔节度使,并以禁军护送覃王赴镇。李茂贞当然不会与王建去争地盘,而把自己经营多年的基业拱手相让。识破李晔意图的李茂贞自然不肯奉诏,他领兵轻而易举地将覃王所率禁军击溃,并将他们一行围困于奉天。最终,在韩建的斡旋下,李茂贞解奉天之围,覃王狼狈逃归华州。‘
七月初,不甘失败的李晔再次兴兵,以彰义节度使张琏为凤翔西北行营招讨使,静难军节度使李思谏为凤翔四面行营副都统,进讨李茂贞。同时,朝廷复以王建为西川节度使、同平章事。再次削夺新命西川节度使李茂贞官爵,复姓名宋文通。
但是可笑的是,这次堂而皇之的兴兵并没有采取任何实际的行动,很快无果而终。从此,朝廷方面再也无力制约李茂贞的壮大。
而朱温,也正是在这一月练成了新军,出征北上的。
河中节帅府中,手持从汴梁飞来的信隼所载朱温出兵邢洺情报的李曜深深地皱起眉头,他是在担心李克用会在这个时候让他出兵协助反攻朱温。
卷二 开山军使 第210章 力挽天倾(叁四)
涿州城东北方十五里处,有着一处小山,小山不算大,也不算高,但树木却十分茂密,在夜sè中,从山下眺望山上,总能感觉到一种莫名地狰狞。然而此处偏偏有个不错的名字,唤作打狼山,至于名称来历,已不可考。
幽州与涿州之间的官道,正是绕着打狼山而过,是以从山上往山下望来,能看清前后全道。若是幽州、涿州之间发生战事,那么这等地方,就正是所谓兵家必争之地。
幽州与涿州的确正在发生战事,但幽州的李嗣昭、李嗣源二将,连带重获zì yóu的高思继兄弟如今被团团包围在幽州孤城已近三月,这打狼山也就没了什么作用,刘仁恭的兵马早已撤走,除了各地守备之外,全军集结幽州城下,打算死围。
今夜的打狼山上,有一些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与此前刘仁恭派驻在此的军队相比,这些不速之客人数不算太多,百五有余,二百不足,领头的那人与众人一般穿着黑衣,身材略瘦,十分年轻,白面无须,细看居然还有些稚嫩。
他身边挨得最近的那名随从,魁梧高壮,脸上有条伤疤,在这月初时朦胧的月sè下显得格外狰狞肃杀。
这二人,正是主持营救幽州李嗣昭等人的冯道与阿蛮。
少时,从山下传来马蹄声,冯道看了阿蛮一眼,后者立刻朝身边的几名牙兵一招手,上前查看,来人一共三骑,也是一身黑衣。打头那人一看阿蛮等人,刷地一下翻身下马,抱拳道:“元旅帅,一切顺利!”
阿蛮面sè一缓,点点头,沉声道:“且去歇息,一会儿便要有一场苦战了。”
那三人一齐抱拳应是,各自牵马到一旁歇息去了。
阿蛮回到冯道身边将情况告知,冯道抬头看了一下夜sè,道:“最后检查一下几处火神液的安放,还有军械监提供的那个‘导火索’。”他微微一顿,轻声道:“今个虽是晴天,但军械监的‘技术督导’再三强调导火索不能受cháo,此次接应幽州之事事关重大,我辈万万不可轻忽大意,要是坏了节帅大计,谁都吃罪不起。”
阿蛮在军中时rì已经不短,xìng子似乎比过去沉稳了许多,闻言也不多说,应了一声,便自领人下去检查了。
冯道深吸一口气,再次抬头看了看月sè。他身旁不远处一名黑衣男子语气平静地道:“冯书记不必担心,今夜月光不亮不暗,正适合设伏。”
冯道苦笑道:“周五郎说的是,不过某非不知今夜正好设伏,只是……多少仍有些许紧张罢了。”
那周五郎点点头,道:“冯书记初次独当重任,有些紧张倒也可以理解,不过冯书记,有句话某不知当说不当说。”
冯道立刻道:“五郎久为老师‘十三亲卫’之一,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周五郎道:“某随节帅四年有余,一直是节帅牙兵,在这四年多时间里,节帅遭遇无数在我等看来根本就毫无办法应对之难事,然则不论是危险还是急迫,节帅从未在某等属下面前表现出半点为难,更别说紧张仓皇、手足无措等情况。正是因为节帅这般镇定自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sè,因此我等亲随也便丝毫不乱……书记当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