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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东唐再续-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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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十四太保 第040章 怒闯香闺

  李曜觉得如今这日子过得倒也惬意,前些天被钟离权那句“金火天杀之相”勾起的一点儿心思早就淡了下去。
  如今早上练练灵宝毕法和青龙剑法,上午处理一下铁坊的事务,中午回家有素手调羹,下午和晚上可以读读书、练练字,更有红袖添香,伴读君侧,真是愈见逍遥。
  李曜当年在任供销处长之前,还曾历任车间主任、生产科科长,对于区区一个小铁坊的管理,实是不在话下。而且铁坊现在是按照他之前给出的流程制度来做事,平时已然没他多少事了,早上练武吃饭之后,问了一下徐文溥,见无甚要事,便知会赵三平一声,自己溜达出去,准备回去看书。
  本来按照计划,李曜三兄弟今年就要去长安参加贡举,但不料今番长安和晋阳兵戎相见,李家又摊上了一个接一个的麻烦事,终于不能成行。不过,按照李衎的要求,明年开春的贡举,三兄弟是都必须前去的,因此今年要注意学业。
  李曜对贡举不报多大希望,不过他倒是想见识见识唐朝的科举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这种事参加一回,对于他一个穿越者来说也算难得的经历。当然,话又说回来,要真是能考上,又能通过吏部的面试,最后混个小官当当,他也不介意去长安看看这座世界第一都城究竟有何等之雄伟壮丽。
  三兄弟之中,只有长兄李暄曾去长安赶过一次考,考的进士科,未能及第。不过,未能及第不代表无才,尤其是进士科。所谓“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李暄不愿考明经而考进士,本身也算是一种自信了。只是唐时贡举不比后世明清,取士极其严格,确实不那么容易考中。
  自古而今,官员考核,不外由谁来考核及用什么标准考核。“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官员的考核,当然是皇帝说了算,皇帝的喜怒哀乐,直接决定大臣的升黜。
  然而,即使在中国古代,君主专政,但面对庞大的官员群体,由皇帝来决定升黜的仅仅是极少数高级官员,绝大多数中下层官员的考核,就还是有专门的机构与一定之标准的。就说唐朝,比如在唐太宗时,就由“房玄龄、王珪掌内外官考”(无风注:《资治通鉴》卷一九三)。其依据的是“唐考法”:
  凡百司之长,岁校其属功过,差以九等。流内之官,叙以四善:一曰德义有闻,二曰清慎明著;三曰公平可称,四曰恪勤匪懈。善状之外,有二十七最:一曰献可替否,拾遗补阕,为近侍之最;二曰铨衡人物,擢尽才良,为选司之最;三曰扬清激浊,褒贬必当,为考校之最;四曰礼制仪式,动合经典,为礼官之最;五曰音律克谐,不失节奏,为乐官之最;六曰决断不滞,与夺合理,为判事之最;七曰部统有方,警守无失,为宿卫之最;八曰兵士调习,戎装充备,为督领之最;九曰推鞠得情,处断平允,为法官之最……二十五曰市廛弗扰,奸滥不行,为市司之最;二十六曰牧养肥殖,蕃息滋多,为牧官之最;二十七曰边境清肃,城隍修理,为镇防之最。
  那么,何为“善”,又何为“最”呢?所谓“四善”,就是四种美德,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有德行、清廉、公平与勤政;而二十七“最”,涉及二十七个行业,能够胜任你所在行业的管理职能者,就具备一最,“最”者,才能是也。可见,在唐代,官员的考核,是把德行与才能综合起来加以考察的。具体考核办法如下:
  一最四善,为上上;一最三善为上中;一最二善,为上下;无最而有二善,为中上;无最而有一善,为中中;职事粗理,善最不闻,为中下;爱憎任情,处断乖理,为下上;背公向私,职事废阙,为下中;居官谄诈,贪浊有状,为下下。凡定考皆集于尚书省,唱第然后奏。(同上)
  也就说共分上中下三级,每等中又分上中下三等,合计三级九等。从第一级来看,德才兼备者为上上;有才而德行缺一者为上中;有才而德行缺二者为上下。而第二级中,才能一般德行不错者为中上;才能一般具有一种德行者为中中;才能一般德行也一般者为中下。最下层的则是德才均缺,但据其程度的轻重又可分为三级:
  爱憎任情,处断乖理不失为下上;背公向私,职事废阙则为下中;最差的则是居官谄诈,贪浊有状。
  由此考核办法可看出,唐人认为:德才兼备者为最好,有德少才者次之,无德无才却假公济私、谄媚上司、欺诈百姓、贪污腐化者为最差!只要主事的官员以一颗公平之心严格按照此标准来考核的话,则全天下大小官员之优劣,一目了然!
  李曜是穿越之后才知道唐朝对于人才的选拔竟然按级分类得如此明白,后世人民公仆见了,不知道会不会有所惭愧?
  但如此严格的制度,也使得李曜几乎没有考虑过自己是否能通过贡举,因为即便“笔试”过了,还有吏部的“面试”,面试过了,还要查你品性德行,不是一般的麻烦。再说,制度再好,中国人惯会绕道后门,如今那么多功勋故吏之子还在巴望着朝廷取其为士,李曜这等出身,只怕一查是商人之后,被取的希望就去了一大半,何必在这上头费心?
  贡举可以不抱希望,但书则还是要读的。哪怕为了在这个时代与人交往之时不至于犯出些常识错误,这书也不能不读。
  李曜骑着马边走边想,因为钟离权的话而升起的一点改变历史的冲动就这么全然没了,不知不觉间,已然到家。
  把马交给门子,李曜便自回了自己的偏院。院中安安静静,全无人影。不过他这院子本就僻静,这倒也并不奇怪,只是走进房中,却未看见赵颖儿,却有些让李曜意外。
  习惯了赵颖儿在身边陪读,现在她不在,李曜一时有些兴味阑珊,想起昨天跟阿娘的话还没谈完,便起身出了院子,打算去后院给阿娘请安。
  刚出院子,便看见两个侍女在一处回廊角落里窃窃私语,这两个侍女都是背对李曜,李曜也不认识是谁。
  根据李曜前世的经验,女人在一起聊天,一般只有三个话题:男人、打扮、攀比,所以此时他也不关心这二女在谈些什么,就打算从她们身边不远处走过。
  但两个侍女的声音却渐渐大了一些,其中一个穿红衣的侍女道:“赵家小娘不是一直对三郎君不假辞色的吗?怎么今日竟然去了三郎君那院儿里?”
  李曜闻言一怔,静静停下脚步。
  另一名穿绿衣的侍女则道:“是赵三娘子来找她的嘛,兴许……赵三娘子巧舌如簧,说动赵家小娘了呗!”
  红衣侍女奇道:“三郎君不是三番五次去找赵家小娘,都吃了闭门羹吗?他亲自去都不成,怎的赵三娘子去,反而成了?”
  绿衣侍女嘻嘻一笑:“这些事,男子怎会说话?赵家小娘年纪尚小,面皮薄,三郎君亲自去找,她岂好答应?赵三娘子则不同,都是女子,说起话来才方便不是?”
  红衣侍女仍是不信:“可五郎君对赵家小娘那般爱护,赵家小娘这样做,如何说得过去?”
  绿衣侍女嗤笑一声,摇头道:“你呀,还是太实诚了。五郎君对赵家小娘再好,又能如何?五郎君只是庶子,而三郎君,那才是嫡子!嫡庶之别,你总不需要旁人解释吧?”
  红衣侍女点点头:“这个奴家也知道,只是五郎君就算是庶子,可眼下却也深得阿郎信任,执掌着铁坊那么大的产业,赵家小娘的耶耶可就在铁坊里做事呢!”
  绿衣侍女不屑道:“那便如何?要是赵家小娘果然能嫁给三郎君,还怕五郎君敢对赵家小娘的耶耶如何?那可是三郎君的丈人了!这还只是往近了说,还有往远了说的……三郎君是大郎君的亲兄弟,而五郎君却不然,那么一旦今后阿郎老了或者去了,大郎君掌了家,你说那时候三郎君和五郎君之间的地位,还有半分可比之处么?”
  红衣侍女这才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样看来,这赵家小娘年纪虽小,心思可深得很呐!”
  绿衣侍女嘿嘿一笑:“你才看出来?这……咦?三郎君果然归宅回院了!”
  “哪里?”红衣侍女抢上前一步朝李晡所居的院门望去。
  李曜一直听她们交谈,他虽然并不怎么相信二女的所谓“分析”,但也不得不承认,至少二女对他和李晡二人地位、处境的判断,大体上是没有错误的,只是他心里不肯相信赵颖儿会是那种人。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就算赵颖儿最后真的愿意嫁给李晡,李曜觉得自己可能会不爽,但也不至于就会有什么怨恨心理,反而会希望李晡对她好一些,毕竟自己把她当妹妹看了这么久,总不希望她一生所托非良人。
  但是问题在于,赵颖儿昨日在自己面前的表现说明她对李晡根本没有好感,甚至是避之唯恐不及,今日又怎会忽然改弦更张,接受李晡的示爱了?这其中只有两种可能:一,赵颖儿昨天在撒谎;二,赵颖儿今天去李晡院中是另有原因。
  第一个可能,李曜自动将之忽略到最低,因为在昨天,李曜点明庞勋与赵颖儿她阿娘之间的身份关系时,赵颖儿显得明显不善于撒谎。李曜相信以赵颖儿这样年纪的小姑娘,不可能在他这种能在后世那花花世界里专业玩人际的老江湖面前作假。
  那么就只有第二种可能,赵颖儿去李晡院中,乃是事出有因。
  李曜心思电转:“这二女说赵颖儿是跟着赵三娘子去的,赵三娘子能有什么事找赵颖儿?还不是就是昨天她说起的,拐弯抹角来劝她,可既然是这样,颖儿为何还是去了呢?这其中又有什么缘故?”
  他有些想不明白,但此刻却不能再多想。因为赵颖儿跟着赵三娘子去,也许没什么大问题,可现在李晡赶了回来,就不能轻忽大意了。这家伙绝非理智之人,如果冲动起来,身边又没有人能阻止他,那就谁也不能确定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李曜面沉如水,就往李晡院子里走去,前头李晡的身影走得十分匆忙,一闪身便进了自己院子,李曜见了,心中一沉。
  李晡平时回家,一贯吊儿郎当,不急不忙的纨绔模样,今天怎么会突然这般急切?唯一的解释就是李晡已经知道赵颖儿到了他的院中,所以才会这般急迫!
  李曜剑眉一扬,匆匆赶了过去。两名侍女见到李曜从身后超过,都吃了一惊,忙不迭逃走,李曜也没工夫看她们,直接便跟着李晡去了。
  李曜如今身轻体健,速度比李晡快了不少,但是奇怪的是,他刚进院子,李晡居然已经不见了人影。
  李曜眉头一皱,直觉有些不对劲,但想想今日之事本就有些不对劲,说不定是李晡故意给赵颖儿设的圈套。这么一想,便顾不得迟疑,立即朝李晡的卧房走去。
  只走了不到十步,忽然听见旁边小院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李曜心中一动:“是了,她是被赵三娘子诓骗来的,自然不会去李晡房中,定然是去了赵三娘子那边,我朝李晡住处去做什么?”
  想到这里,李曜立刻转身,朝那小院走去。
  这小院虽然只是李晡一妾室所居,大小却和李曜的住处一般,而且院中装点摆设比李曜那边精致许多。
  李曜却顾不得欣赏这些,直接走到卧室门口,刚要往里闯,忽然醒悟过来,这里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三兄妾室的住所,而且不比后世那般没什么男女大防,怎能直接往里乱闯?
  当下用力咳嗽一声,故意高声道:“三兄三嫂可在么,李曜有事拜访。”
  房中一片寂静。
  李曜皱了皱眉,疑惑更甚,再次大声道:“三兄三嫂可在!何不出来见上一面?”
  房中依旧毫无回应。
  李曜大怒,方才明明还有声音,怎么这会儿就安静成这般模样了?莫不是两公婆把赵颖儿强行绑了?要不然怎么连赵颖儿的声音也没有?
  房门未关,李曜一把掀开门帘,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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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十四太保 第041章 嫂嫂诱惑

  李曜昂首阔步地走入,却立刻目瞪口呆地站住。
  这间房子是典型的唐风建筑,占地颇大。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官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粉红的桃花。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张萱的仕女图,左右挂着一幅对联,乃是孙过庭的墨迹。
  房中书案上摆着一张微黄的麻纸,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斜倚珍珠梅。再往旁边,则是闺中女子都有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还有一顶金镶宝钿花鸾凤冠和一串罕见的倒架念珠,似乎在暗暗昭示着房间的主人不是寻常人家女子。璎珞穿成的的珠帘后面,正是寝室,檀香木的睡榻挂着淡紫色的纱帐,榻上铺着一床合欢被,颜色艳丽旖旎,整个房间原本显得文馨典雅,而只因多了这床合欢被,偏偏就有些淡淡的娇媚了。
  房间布置,自然不是李曜目瞪口呆的原因。他所惊讶的,乃是此时房中的确有一名女子,但却不是他要找的赵颖儿,而是李晡的侍妾赵三娘子。
  除开身份不论,赵三娘子毫无疑问也是一名美丽女子,这份美丽并不以她身为唐朝女子而让李曜不习惯而改变。
  因为后人对唐朝美女总有误会,认为既然是“以胖为美”,唐代壁画里的女子又都是那般肥得夸张,显然那个时代的审美跟现代是完全不同的。
  其实不然。
  古代讲究的是平和匀称和谐之美,反对极端。在很大程度上讲究对称。比如美丽的**,必须基本大小,形状颜色一致。在中国传统的审美观点中,欣赏的是曲线玲珑,色彩柔和,形状圆润的东西。取圆弃方,鹅蛋形状的脸永远是中国公认的女性最为漂亮的脸型,而不是现在一窝风去整的什么尖下巴脸,那个不是中国文化自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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