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第3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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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宫聚真是老行伍,听了丁一的话,他想了想就问道:“憋多久?”
训练中把戾气、勇气、杀气都撩拔了出来,然后又让他们出了营要憋着,忍着各种原始的**,就算被百姓说多两句,也不要回嘴,这不是让军兵精神分裂么?所以宫聚就问得憋多久?丁容城总不能随便扔句话,就让人去把这不可能的事办到啊!
“快则一两年,慢则三四年,至迟不过五年。”丁一很肯定的回答了宫聚的问题。
五年,按着历史原本的轨迹,英宗也该出来了,若是丁一没有办法让他提前脱困,那英宗复辟之后,丁一也该扬帆远去了,看看去祸害一下西方那些没开化的国家了,要不就算天下人不知道,至少丁一就很难面对自己的不作为。
“太长。”宫聚毫不犹豫否决了丁一的说法,“若接战,以五千精锐家丁,便以刀枪,亦当横扫思机发所部!象阵何足惧?若训得如此军阵,怯者不后。勇者不前,只须打造钩镰枪,足以破敌!”钩镰枪就是在枪头锋刃上有一个倒钩的长枪。 枪长七尺二寸。其中枪头为八寸。枪头上尖锐,其下部有侧向突出之倒钩,钩尖内曲。枪杆长六尺,粗圆径为四寸,以木制成,杆尾有铁鐏,长四寸。
按宫聚的说话。有钩镰枪,兵吃饱,用现代军事操典严格训练上一段时间。就够了。
看着丁一没说话,宫聚不好意思地低头道:“末将妄言了,若是钩镰枪太费材料,用麻扎刀也成。只是训练的时间得长一些。按岳武穆麻扎刀的战法,军兵须极具血勇……”
丁一很有点不太相信,因为云南这边,思机发和他的后代,是归降了又反叛,来回好多次的,五千兵给吃饱,用冷兵器。训练一个月——算上先前宫聚的训练,当是这五千人受过一段时间军训吧。然后就能横扫?毕竟丁某人是热武器年代的军人,特种分队规模作战,用冷兵器没问题,成千上万人的作战,感觉没个迫击炮、机枪,打起仗来,那真的就很难受了。
所以他在广西,一路在爬着很畸形的科技树就是这个道理。
“一切便依汝之所需,五千钩镰枪,汝把尺寸需求列出来,一月之内,尽量交付于你。不过,教导队只参与共同科目的操典训练,钩镰枪这种专业科目,你要自己去找教官。并且教导队在作战时独成一部。”丁一可不想把他那些军士长的好苗子,扔去操持什么钩镰枪对付象阵。那是丁一准备日后大明第一师全部列装后装步枪,指挥一线野战步兵班排的骨干。
宫聚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他看中的就是丁一练兵方略的部分,就是队列、体能、内务三大块,只有这种沙场老将,才晓得这三大块的利害干系,那什么二龙出水阵啊之类的,类如戏班子耍戏的东西,卫所那些军户能玩出花来,上了战阵,一点用也没有。
得有体能,没体能的话,行军也好,作战也好,全是虚的;队列,整齐的队列,才能发挥出军阵的效果;内务,要是当兵的闲下来就赌钱喝酒去撩倒处,上了阵就能变身?至少宫聚是不信的,他眼馋的就是被丁一淘汰的那些不合格的人选,提到的丁一门下规矩大,几点起床几点刷牙,牙刷还要摆同一方向,睡觉鞋子都要按规定放好,鞋尖向外等等,受不了——老将就听出门道了,连牙刷、鞋子都习惯性服从了,上了阵,对于命令的服从,就是一种习惯了。
至于冷兵器的作战技巧,宫聚在军伍里做到都督,自然有他一套办法。
丁一点了点头,带着宫聚往回走,见了肥球,让他带教导队跟着宫聚去,从今天开始投入训练。不过宫聚马上就提出问题:“制台,若要让那五千号人吃饱,只怕本来一个月的粮,七八天就吃完了!”吃饱,可不是把一顿稀的换成干的就成,要吃到饱啊,以前一顿稀一顿,一人一份,吃完就没,跑得慢,还只能打上半份,这管饱就不一样了。
“不碍事,一会刘子坚回来,便教他送一批粮草去新军营中。”丁一并不是太过担心,无他,不外就是钱银的问题,不用他出饷,只要管饱的五千兵,丁某人要不能轻松养起,他也太失败了,赚钱干什么?不就是花么?这五千冷兵器部队,甚至还不用弹药消耗呢!
这时万安和杨守随也把事情说清楚了,丁一方才问杨守随他们怎么过来的?
“第一旅已经按先生方略,驻南宁府,我部由田州土府入曲靖军民府而来,报告完毕。”杨守随习惯性地立正汇报,这倒是让丁一很满意,看起来军人的素养,已在这少年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丁一点了点头,却对万安说道:“循吉,南宁府周边末定,怕有反复,未曾上报朝廷,以免有了反复倒是不美。此事出了此间,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你可能做到?在我门下,若言做到又失言者,只教世间有一书院学生活着,必诛之。”
万安在边上听着立时肃立长揖:“安必作到!”他暗暗吃惊之余,也心中大喜,方才与杨守随的言谈里,看得出这位也是饱读诗书的,引经据典随手拈来,若不是现时亲眼看着,还以为丁容城手下弟子,分文武两班呢,现时看着,方知道这位只怕也是能上得了阵,杀得了人的角色,那身上隐约是有杀气的。看来士林风传的“容城门下,六艺皆精”真的不是说笑。而丁一没有避他,直接问杨守随这些军略事务,显然也是把他当成自己人。丁一明显就是把广西当成自己后花园,什么时候想报捷,就什么时候报捷!并且丁一就是有这样的实力,无论三司还是厂卫,都无法捅穿他,否则他也不可能这么干了。事实上,厂卫和三司,除了丁一的人之外,其他皆出不了桂林、梧州、平乐三府。广西境内三府之外的厂卫,没有存在于世的可能。
“对了,刘子坚与谭风,先前取军士枪械试射,为何不曾见有问题?”丁一颇是好奇地向万安问道,要是当时试出有问题,也不会要二千新军出去作战了,那两个军士的枪械,还是丁一随机抽取的。
万安恭敬地行礼答道:“每批皆有二十余箱是没有掺兑的弹药,学生教军需粮草将官只发与体强力壮的兵卒。”丁一听了,也只能摇头苦笑教他下去忙自己的事。这厮真的是天生的奸臣。体强力壮的军兵,列队之时,当然就是站在前面和排头的了,不止是丁一,就算其他官员下来查堪此事,自然也是取前列或排头的兵卒枪械来试,一试必定是没问题的,作战又有问题,受潮导致性能不稳定,真是板上钉钉,做坏事做到这程度,也算人才。
待得万安去后,丁一便开始写信,信是给予王越的,询问于涉及云南的弹药他是否知道?其他边镇的弹药是否有这些问题?涉及此事的书院学生有什么人?然后命令他接信即日起,与杨守随交接容城工场事宜,然后带所有涉及此事的学生,赶赴云南前线来见!
按着他又写了一份奏折,先是请调王越到云南前线,主要是查核火药受潮的问题;再就是要求把大明第二师的军饷,全部换成粮食。然后他把给王越的信交给杨守随,教他自去教导队里选上一个班作为随行人员,又叫了随着骑兵连一同到了云南的刑天过来,对他道:“你随杨守随上京师去,一人三马,马停人不停,先去广州府,再坐广西号走海路北上。”说着他又写了一份密码命令,交给刑天,对他道,“到京师寻朱动,把信给他,然后苏欸会跟你们会合,一同去容城,王越如无异动,你们两人就护送他一起过来。”
“若有异动,就是欺师灭祖,立斩当场!”刑天倒是铁了心跟随丁一了,连丁一没有说出来的潜台词,他都抢先说了出来,“先生,几时出发?”其实他本是想说,他一人就足够办好这事,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毕竟王越的身手他是有看过几回,打当然是打他不过,但如果跑呢?与北直隶第一刀的苏欸同行,确然方是万全之策。
丁一点了点头,却对他道:“这事不必教守随知道,不过以防万一罢了。还有,我没让你动不动就斩斩斩的,明白么?”(未完待续。。)
第二章 筚路蓝缕(十四)
“某性子不好,便是这脾性。”刑天回了这么一句,是因为他真的明白丁一的意思:丁一没叫他杀人,要想杀了人,那是他刑天自己干的。他不在意了,给老英国公背了那么多黑锅,也没见落什么好,跟着丁一,至少自己也混了个官身,家里弟弟也当上了武官,值!
听着他这话,却是开窍了。丁一点了点头,教他自去寻杨守随,今日就出发,又教谭风把警戒线撤了,让田丰那些将领回来,毕竟刚才有事还没说完,因为万安过来,那些军将避开了,总不能他这制军跟着打了一回仗之后,连个战后总结都不做,就这样了算了吧?
独自在大帐里等武将过来的时候,丁一的眉头皱得悬针纹都出来。
因为他对于弹药掺假这件事是极为愤怒的,若是王越不知道此事,那就是无能,彻头彻尾的无能;若是王越知晓此事的话,那这三观真的就得好好教育,如果扭不过来,哪怕是历史上名将,丁一也是不能容他的。
再怎么派系斗争都好,不能拿边关战士性命来当赌注啊。
不过这年代的人,想想也真的很不好说,丁一不太有信心王越到底有没有参与此事。无能说来难听,但其实不可怕,王越还年轻,不懂就学,谁也不是一出世就什么都会,整个北直隶,丁一手下的人脉、工场、商铺都扔给王越去料理,出错不是不可原谅。
但按着明末那风气。范文程这算投敌的铁杆汉奸就不提了;晋商为了利益而资敌那完全不管国家民族了;东林党自己一路扯蛋,也没谁想着为国忍让一下,国家发不出军饷。依然抱着士大夫阶层的利益不放手;至于文武之间相轧就不必提了,袁督斩毛帅,真的有必要斩吗?
所以丁一最为担心的,是王越参与甚至主持了这桩事。
这是极有可能的,云南前线战事不利,非丁一所练的新军全无战力——挖这么一个坑,让景帝和诸多朝廷大佬跳入去。从而教景帝找到一个机会,不必亲自对丁一动手。若是这样的话,应该从丁一依从密旨。自请督云南时,就开始布局了。
丁一不敢小看王越,人本来就是历史上名将,文思也是极快。别人做一份卷子。他能做二份的水准,王越要是有能力来布这样的局,并不出奇。但如果这样,丁一就真的太失望了。如果真的无下限到这种程度,丁一觉得王越很有可能拒绝南下到前线来,因为很明显,丁某人是要找他算帐的,一个如此无节操的人。也许会选择出卖丁一给景帝,王越知道丁一的很多事。足以在景帝那里卖个好价钱,就算君主立宪协议因为他也是附署的不敢供出来,也有其他足够多的事。所以丁一不想留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
这时就听着帐外有人哽咽叫喊:“侄少爷、侄少爷!”便见着刘铁领了王毅过来,入得帐王毅就跪将下去,膝行到丁一面前,抱着丁一的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老奴可想死您了,今个儿您到了,老奴从昆明马上就奔过来……”
丁一这时正愁着王越的事,哪有心思跟他咋呼,抽腿坐下冷冷望着他道:“我带着兵去打了一仗回来,王公公就知道我来云南了?真是消息灵通啊!”所谓吃屎都赶不上热乎,大约说的就是王毅这等人,此人运气真的是极差,他对丁一倒是向来都可劲巴结,不论丁一辞官也好,赋闲在容城也好。只不过按理这么想抱大腿,丁一入得云南地界,就该带人来迎才对啊!这方瑛毫无隶属关系的,都知道场面上得这么办,别说他王某人这个缺,还是得了丁一把平定白莲的功劳分润给他,才有这位子的。
所幸王毅运气是极差,不过他对丁一倒是老实:“侄少爷,昨日昆明有人送了老奴几个舞伎,这个,就留连了……”听得丁一狂翻白眼,这太监还留连个啥啊?
“行了、行了!滚起来说话。”丁一被他这大实话弄得一时也不好发作,只好教他起来坐着,“以前的我不管,自今日始,五千新军那边所有饷粮你不得克扣;若朝廷准我所请,以后新军的饷会折成粮食,谁也别沾手。”
这时恰好田丰领着一班将领依次排名而入,在帐外都听着丁一极为严厉的语气,一众将领互相对望,都皱起了眉头,脸色真的就不太好看了。丁容城要批万安,那大家避开就得了,左都御史踹监察御史,只要丁一愿意,天天踹都没人理会,大伙避开之后,还能在茶余饭后来上半句:“制台不愧是大司马的弟子,这眼里掺不得沙子的……”半句就好,只要万安一天还在军中,大伙说半句就够会心一笑了。
可镇守中官是什么?就是皇帝的家奴,皇帝不放心武将,派了文臣来督师;接着又不放心文臣,就派了太监来,前线的叫诸边镇守中官,南京等处叫守备太监,还有其他各布政使司的镇守中官等等。这诸边的镇守中官其实就是内廷派的督师啊!
一般总督军务的制台,通常都会和镇守太监商量着来,当然谁强势些,大致就听谁的。
丁容城倒好,完全不商量,直接训奴仆一样地训。
这太监能罢休?得了,镇守中官和总督斗起来,不就是要武将选边站么?
这就是大伙皱眉的原因,哪边都得罪不起,他们不想选边站啊!
可丁某人这么不讲究,直接捅穿了潜规则来骂“谁也别沾手。”
喝兵血大伙都有份好么?就算有人喝得太过份,一般上峰也就说一下军兵苦态之类的,敲打一番,警告别弄得太过火罢了。又不是小旗、总旗之类级别,能入这大帐议事的将领,都是有资格自称“末将”的人啊,哪有这么不讲究的?
好了,大伙进来按着官职分两边站好,一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了,再怎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