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站住 作者:白小侃(晋江vip2012-05-04 完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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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说过,外表越单纯的人其实质是险恶的,你看她写的又是鸟又是豹的,口味也未免太重了些。”林北抢过信笺,看了半天才说:“love是爱,we是我们,这应该是我们相爱的意思,你说说这口味重在哪里?”
郑宋宋摸着信纸:“她的意思是,你爱吃鸟,她爱吃豹,虽然都是重口味,但是你们相爱了,也算是物以类聚,是件好事!”
林北想了半天,也觉得有道理:“她既然表明了心思,我是不是也该回个礼?”这孩子的心思真单纯,他以为爱情这回事就像礼尚往来那么简单,所以郑宋宋纠正:“这不叫回礼,是表达情意,你应该给她写封回信。”
某方面发育不完全的林北自然把这件事情委托给郑宋宋,于是郑宋宋替他写了这么一封回信:你是天上的牵牛花,我是地上的牛粪耙。你若流浪到天涯,我愿随你耙一耙。你若喜欢别的花,我便一耙消灭他。
林北对这首诗研究大半天,意思是懂了,可总觉得欠缺一些氛围和诗意。郑宋宋不以为然:“朴实才是最好的,讲究氛围和诗意最后都注定要分离,比如董永和七仙女、牛郎和织女、范喜良和孟姜女,难道你想和他们一样的结局?”林北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于是把信照抄了一份,但是凡沙沙送给他的英文诗却被郑宋宋抢走。
“这诗句太美,我借来研究研究,过两天还你。”
“你还没告诉我,她写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郑宋宋头一抬:“我爱你的意思。”林北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你、你是说、你、你……”
郑宋宋惊讶地看着他:“我、我、我要去上课了,晚、晚上别等我,我、我、我有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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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晚自习这种本该用来睡觉的黄金时间,郑宋宋肯定是不愿意浪费的,刚开始她每晚都准点趴在课桌上睡觉,半个月后被班导命令不许占着课桌不学习,还把这个事情通报给她爸爸。于是郑达
明当着班导的面教育女儿:“你怎么能在教室里睡觉呢?那里的课桌多硬,睡着该多不舒服,以
后要睡就回家来睡。”于是郑宋宋在班导一句朽木不可雕也的感慨中,转移了补瞌睡的阵地。
但是经过日后的实践,她显然没有把这段黄金时间荒废在睡觉上。像这个夜晚,郑杨来学校时,她已经化好妆,穿着黑色背心裙和细高跟,远远看上去像个精灵。郑杨看了看她:“小小年纪还学会化妆了。”
她看着后视镜里自己艳红欲滴的唇:“我不小了,明年就满二十岁。”
郑杨笑笑:“是,二十岁就是大人了。”
可是这语气和笑容分明在说她还是个小孩子,郑宋宋从包袋里摸出一支细烟,点燃火还没摆出MTV里那个妖娆女人的帅气姿势,郑杨就伸过一只手夺了烟,再随手丢出窗外。“好的不学学人抽烟,你还说自己长大了,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着她的眼神充满失望。郑宋宋不知哪里来的委屈,也对他没有好脸色:“我怎么不懂事了?我早就满了十八岁,抽不抽烟是我的自由,凭什么要你管!”
于是郑杨下车的时候嘭地摔上车门:“跟上!丢了我可不管你。”
郑宋宋委屈地跟在他后面,进包间的时候管和立即迎上来:“这不是宋宋嘛,这么长时间不见,可是越长越漂亮了。”郑宋宋礼貌地笑笑:“管叔叔好。”“什么叔叔,别把我叫老了,叫哥哥多好听!”
郑宋宋偷偷瞄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郑杨,“我还有课,就不和你们玩了。”
管和拉着她往里带:“都大学生了,这时候不玩什么时候玩?你四叔又给你上什么课了?别听他胡说八道,回头我替你讨公道!”
郑杨接过旁边的人递来的烟:“别理她!好的不学学些乱七八糟,还不受管!”管和拉她挨着郑杨坐下:“都成年人了,你也给她点自由才是。”说完就递给郑宋宋一杯酒,“管叔叔教你喝酒,喝完这杯就标志着你长大了。”
郑杨夺过酒杯,像豺狼盯肉一般盯着管和:“她不喝酒。”管和正觉得气场越来越神秘诡异,就听郑杨又说,“我陪你。”然后将杯里的酒一干而尽。管和觉得无趣,郑家掌上明珠碰不得,于是转战到唱歌的那群人里去。
房间里的冷气很低,郑杨脱掉西装盖在郑宋宋腿上,郑宋宋嘿嘿地朝他笑:“其实我不冷。”
郑杨点燃烟,头也没抬地说:“裙子太短。”
☆、第四章
黑色西装遮盖大半条腿,郑宋宋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条裙子短在哪里,和穿着髋骨以下十三公分长的包臀裙的姜维相比,她觉得自己简直可以媲美南斯拉夫老修女。姜维摇曳着小蛮腰高歌一曲之后,便化作一团云,飘啊飘的飘到郑杨身边,半个身子都软成水,腻巴巴地靠着他。
“宋宋也来啦?”她伏着郑杨的肩膀,望着她的眼神十分迷离,“你替我教育教育你四叔,他从回国后这还是第一次和我见面呢。”
郑宋宋揭开盖在腿上的西装,又将裙摆向上拉高五公分,再将双腿并拢倾斜四十五度:“四叔,你怎么不和姜姐见面呢?”郑杨说:“忙。”姜维伏得更低,半块酥胸若隐若现,她在郑杨耳边悄声问:“忙什么?”
郑宋宋靠进郑杨怀里,睁大眼睛看着姜维说:“忙着照顾我呀!”
姜维终于回归到脊椎动物的正常状态,直立起上半身看郑宋宋:“宋宋,我说过多少回了,我和你四叔是一个辈分,你该叫我阿姨才对。”郑宋宋还趴在郑杨怀里:“可是你这么年轻,那样叫你不合适。姜姐多顺口,让人一听就想起革命烈士。对了,你的这个发型和烈士江姐的一模一样,真适合你呢。”
姜维果真颇有战士的风范,瞪着郑宋宋大半天,却顾忌郑杨在场,最终动了半天嘴也没说出一个字。姜维走后,郑宋宋心满意足地从郑杨怀里爬起来,漫不经心地将裙摆提高两公分,佯装迷离地看着他说:“不要误会。”继续拉高两公分,“我只是认为你应该对她没有兴趣。”
郑杨握着半杯酒,看了看她的脸,又看了看她不断往上提裙子的手,最后定格在越来越高的裙摆上。郑宋宋蓦地停下,弯曲细长的手指头挠挠大腿,心虚地看着他:“不要误会,我只是这儿有点痒。”
郑杨笑了笑:“没有误会,我知道你那儿痒了。”
管和不知什么时候又凑过来,眼睁睁看着郑宋宋停顿手里的动作,颇感遗憾地摇头:“宋宋,你四叔没教过你吗,隔着裙子也能挠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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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时候,全场最无精打采的就数郑宋宋一个人。整整三个小时,她总共唱了两首歌,一首是郑杨亲自替她点的小燕子,另一首是集体大合唱义勇军进行曲。郑杨不喜欢唱歌,可是也被姜维拉着合唱一曲相思风雨中。散场的时候管和还特地跑过来嘲笑郑宋宋,尖细着嗓子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郑宋宋本来不开心,又被管和这块活宝戏弄,一时难免更不开心。有人提议再找个地方吃宵夜,郑杨看了看她,笑着拒绝:“算了,她明天还有课。”
最后他开着车子,却七拐八拐到了田记,点了清炖小猪蹄和鸭腿面。吃,乃郑宋宋平生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二,所以她片刻便忘却烦恼,投入爱好当中。郑杨出国前常带她到这里吃东西,老板是东北人,几个照面之后就混的很熟。上菜的时候他热情地招呼:“可算回来了!我这儿长时间不见您就暗淡无光啊!”说完又看着郑宋宋,“您出国这几年,小丫头总一人坐这儿吃东西,我看着老心疼了。”
说着就用手背贴郑宋宋的脸,但是半途中被郑杨阻拦:“小丫头长大了,脸薄。”老板呵呵地笑:“是是,还越长越水灵了。”
郑宋宋呷着汤:“你也知道我长大了,那还点什么小燕子?”
郑杨说:“小燕子最适合你,别的你又唱不好。”他问她,“难道这不是你最拿手的?”
郑宋宋抬头看他:“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们年纪大的人怎么都喜欢这样,总是抓住过去不放。”
他用筷子剥去骨头,将蹄筋放进她的碗里,笑着问她:“嫌我老了?”
郑宋宋点头:“肯定是老了。”她嚼着蹄筋含含糊糊地说,“但是我不嫌弃。”
郑杨心情很好,也不觉得饿了,于是放下筷子看着她吃。
回去的路上,他不知又从哪里变出两块酒心巧克力,郑宋宋咬着咬着就睡着了,她还据理力争说自己长大了,这个模样横看竖看可都还是个小孩子。郑杨不经意瞄到她的长腿,又觉得她闹的有道理,好像是长大了些,于是扯开维尼小毯子,将她雪白的两条腿盖住。
到家的时候郑宋宋适时一个激灵转醒,这是她早年造就的特长。小时候上学她总是卡着时间出门,宋如每天清晨都要对着她的床发出狮子一般的咆叫,继而在咆叫无用的情况下,拿出鸡毛毯子靠近她,往往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她总会识时务地转醒。以至于现在,每逢该醒的时候,她总是能特别诡异又准时地醒过来。
可是她在跳下车的时候重心不稳,歪歪斜斜地扭了脚脖子。郑杨扶她坐回车里,就着敞开的车门,替她脱了高跟鞋,轻重恰好地进行按摩。夜风将她的脚吹得凉凉的,腻白小巧竟也觉得不盈一握。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她磕着绊着也不哭,一见着他就开始委屈,总是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四叔,我的脚被蚊子叮了块大包,又疼又痒。”
郑杨一时走神,没留意手下的力道,可能是捏疼了她。郑宋宋本能一挣,脚巴掌咚地踹进他怀里,胸口闷闷地挨了一记,他忽然觉得就像她小时候说过的一样,又疼又痒。
郑宋宋掏出剩下的巧克力,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那年她刚满八岁,缠着十六岁的他奶声奶气地一遍遍唱这首歌,后来他睡觉就经常梦见她拉着他唱儿歌,一遍又一遍,像是中了蛊。
☆、第五章
临园东路的写字楼里,管和趴在八层的窗户上往下看,烈阳照大地,万物静无声。
“我以为你回来会继承郑家家业,没想到却当了律师。”
郑杨整理着新美化妆品公司的资料,头也没抬地说:“你也知道那是郑家家业,我哪里有资格继承。”新美是家小公司,刚上市就陷入非法盗取配方的纠纷,这也是宋达明介绍给他的第一个案子。管和唉了两声:“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宋宋她爸对你挺好,连我爸都说他不容易。”
郑杨看了看手里的资料:“我知道,所以就更不能插手了。”他不会让郑达明因为他的关系,和亲生兄弟反目成仇。管和在他的肩上拍了两下:“放松放松!中午请你吃饭,滨河路新开张的店,领班是难得一见的漂亮!”
郑杨看看表:“不去了,中午吃东大食堂。”
管和听了直摇头:“宋宋也不小了,你不能总把她当小孩子。你说你一把年纪了还管来管去,她还有什么机会去谈恋爱?”郑杨站起来,说:“我走了,你出去的时候带上门。”谈恋爱?那他还非去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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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是多么美丽的日子,连郑宋宋这等懒人也咬着冰棒在太阳伞底下乘凉。林北捧着热腾腾的烤红薯跑去凡沙沙那里献殷勤,郑宋宋难得清醒地认为他脑子有问题。地板上能煎熟生鸡蛋的天气,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来的烤红薯,更不知道凡沙沙在见到红薯的那一刻,会不会气绝生亡。
自从林北把那封信成功交予凡沙沙后,她对他的态度明显有所改观,却也仅限于冷冰冰地答应和他一起吃饭看电影,郑宋宋好几次当着凡沙沙的面替林北说好话,但从效果上来看仿佛起到了相反的作用,她不说还好,一说反倒让凡沙沙当场翻脸。
这不能怪凡沙沙脾气不好,都是郑宋宋夸林北帅,夸完之后又说他徒有虚表,然后又说他心肠软,说完以后又提他特别不懂怎么拒绝女生的表白。凡沙沙在火里水里煎熬着,再加上这天气又热,发发脾气也在所难免。
郑宋宋将最后一口冰棒吞下去时,冷饮店门口飞驰而过一个人影。眨眼睛的速度,那人抱着足球倒回她身边,他看了她半天,七号运动衣的后背完全湿透,颤悠悠地张开嘴:“郑宋宋?”
这个人汗流浃背,五官轮廓过于冷峻分明,身材甚至比林北都还苗条。郑宋宋眯起眼睛想了大半天也没想起他是谁,倒是他激动不已地扯开椅子坐下:“我是江明亮,就是当年在公车上被你从后门撞飞到前门的江明亮啊!”
三中的江明亮曾经风靡全校乃至如今还留有余温,据说历代扯皮闹事的男生都以膜拜他为首要任务,他在小小三中的待遇基本上和关公在黑帮的待遇差不多。这个人即使上厕所也不安生,当年学校为了应付省教委的抽查,正紧锣密鼓大肆逼迫学生们背诵八荣八耻,本来他们已经获得教委领导的高度赞扬,可临别前那位大肚领导提出要上厕所。这一去再出来时竟连校长也被批了个狗血淋头,原因是他在厕所新换的木门上发现了一行刀刻诗:人生自古谁无屎,拉屎忘记带厕纸。
最后校长以损坏公共物品为由,罚江明亮清扫厕所一个月。这个事情自然被他手下的小弟代劳,并且为了维护老大的面子,他们在完成任务之后将男厕所的每扇木门都刻上了这行诗。此后,无论三中的厕所门更换多少代,这句名言始终会不屈不挠地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