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站住 作者:白小侃(晋江vip2012-05-04 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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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宋宋愈发委屈,哽咽着反驳:“我哪里知道不能喝酒,我又不过敏,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周围的声音依旧嘈杂,她却感觉到诡异的安静,身边的郑杨似乎屏住呼吸久久看着她,离开之前才说:“宋宋,你越来越不懂事了。”
脚底下是灯火连绵的夜景,平静的水面倒映船的影子,像平滑的丝绸又像定格的油画。她的眼睛里包含晶莹泪水,看窗外的灯火模糊一片,视线内的影像饱满到极限,当眼泪流下来时,碎成一片。最最不喜欢的便是他这句不懂事,她努力做好他喜欢的模样,到头来却仍是换回一句不懂事。她真后悔来这个地方,孤孤单单一个人坐在演播厅里看跳舞比赛,都比来这个地方强。其实林北才是笨蛋,他说见不到想见的人会不开心,可是他不明白,见到想见的人和别人在一起,这比不开心还要不开心。
☆、第十一章
林园东路事务所的所有员工都沉浸在激动人心的氛围中,因为他们刚接到布维多贸易集团首席秘书的邀请电话,对方想请他们共进晚餐,更想请他们帮忙打官司。小张激动地宣布:“没想到我们刚赢了新美的官司,又摊上这么好的东家,我们是不是一举成名了!”
小李说:“没想到郑师兄这么有才,第一个案子就获全胜,这案子在当时可是被本市最著名的肖大壮给判的死刑啊!”管和拿着合同敲她的头:“这算什么。你郑师兄当年横扫加利福尼亚,被誉为最杰出华人青年代表,那时候你才刚学会怎么说话。”小李笑言:“哪有那么小!但是我觉得很幸运,刚工作就接到布维多这么大的案子,说给我导师他肯定都不敢相信。”
管和坐上她的办公桌:“布维多是大集团,放着自己的律师不用,倒跑来找外人帮们,这事情可真有意思!”刚说到这里,玻璃门就被推开,郑杨穿着西装往里走,火热的气氛顿时降到正常温度。小李看着跟在他身后温柔美丽的魏果,小声说:“他们的感情真好,走到哪里都形影不离。”管和看着青涩柔顺的魏果,想了想说:“那可不一定,导师没教过你么,眼见不一定为实,凡事都讲究证据。”
“这还不叫证据啊!同进同出、同吃同喝,就差同床共枕了。”
“上诉无效!你哪只眼睛看见他们同床共枕?更何况眼见不一定为实,你看见了也不算。”
“……亏你还是律师,这么不讲道理!”
咚咚咚——窗明几净的偌大的安静的办公室内,郑杨轻轻叩响小李的办公桌,特别有风度地看着
两个面对面争执的青年,说:“整理去年全市所有的经济纠纷案,下午给我。”他风度翩翩地飘走,剩下管和抱头哀嚎:“四叔你不是人!”再看看小李,已经伏在桌子上哭了。
和刚才在外面相比,进了办公室后的郑杨无端多出几分愉悦,嘴角隐隐约约上扬,看得出来心情不错。魏果捻了一撮碧螺春,放进杯里冲上滚烫的开水:“现在的人都喝咖啡,你又在国外呆了好几年,怎么会喜欢喝茶呢?”他翻阅着昨天整理的新资料,笑了笑说:“习惯了,改不掉。”
魏果愣了愣,将茶杯放在他的手边,迟疑着要不要开口,他察觉到后抬起头问:“还有事?”目光里的一派冷清疏远让她变得更加迟疑,顿了顿神郑杨又笑着说,“我手里的事会一直忙到晚上,你要再不说可就没机会了。”她红着脸赶紧道:“下午能不能陪我去趟阳光城?”头埋得低低的,又添上一句,“今天我生日。”
魏果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受到过于浓重的保护,以至于她现在虽然名义上是在闯荡社会,实际上却仍然是心智尚未独立的小女孩,必定成熟的女人不会马虎到连过敏忌酒的常识都不明白。郑杨看着她扎成马尾辫的头发,素净的面孔带着几分胆怯,全不像某个人,一向着他就是骨子里的张扬,可是那双瞳孔里的期盼,却分明又是一模一样。他调转目光看了一眼热腾腾的绿茶,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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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亮的柜台里摆满琳琅满目的商品,小探灯下的宝石熠熠生辉,尽是晃眼的美。当魏果相中那副剔透的樱桃耳坠时,郑杨已经抢先付了钱,她在店员羡慕的眼神下红着脸说:“这怎么好意思呀,又该欠你人情了!”郑杨看着她说:“你也帮了我不少。”顿了顿,又浮现充满歉意的笑容,“真不该让你趟这趟浑水,这么大的误会,给你造成很多困扰。”
他人后惯有的礼貌和疏远,让魏果如在火里熬着,近段时间她越来越分不清这场戏到底是真是假。其实她和郑杨的缘分是从三个月前的海拉尔开始,在长满千年樟子松的西山坡上,妈妈中暑晕倒在树下,是路过的郑杨帮了忙,他气定神闲地叫她不要慌,举止从容又麻利,只是那双星眸般的眼睛始终盛满清远的思绪和淡淡忧伤。
当时的魏果只觉得自己不够好,小腿上全是毒蚊虫叮的红疙瘩,裙子被地上的缠枝划了两道口子,头发乱了汗也流了。她想,哪怕再早五分钟遇上他,这第一印象也是好的呀,可是偏偏晚了。巧的是隔天在呼伦贝尔草原相遇,恰逢她跌跌撞撞地从马背上摔下来,意外的是这个人竟然还会包扎伤口,她妈妈在身边急得团团转,她却满心眼里都是甜蜜,这一次也不觉得狼狈,仿佛凄凄惨惨的样子才是最完美。
那几天整个胸腔都是被风吹过的青草味,沁人心脾十分舒爽,又像被草叶子尖尖挠了心尖,痒痒麻麻难以安生。她以为他是医生,后来才知道他是律师,连妈妈都说这是缘分,既然在千里迢迢的大草原上才相遇,她再没有理由不抓住这个人以及这个人的心。离别前喝马奶酒的时候,她妈妈忙着替她搭线:“她也学的法律,既然你们这么有缘分,不如就让她去你那里工作吧,这样也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她实实在在地打岔:“这怎么是报答,这样不是给别人添麻烦了?”他却只是淡淡地笑了
笑:“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事务所刚成立,也正好缺人,你要觉得合适,欢迎随时报道。”一路上她总惦记着要还他人情,甚至连做牛做马在所不辞的誓言都说出来,他看着她只差哭笑不得。下飞机前他收到一封短消息,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最后偏头定定地看着她,本该脸红害羞的时刻,她却分明感觉到他的思绪他的心飘到好远好远,到他提出请她帮忙时,她想也不想立即点头同意。
对于假扮女朋友这件事,魏果虽然充满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她只是猜测郑杨被家里催得紧,迫不得已才找她来充数。世界上果然没有完美的事情,如果他已经结婚或者有了心爱的人,凭她的性子怕是要哭到肝肠寸断。可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本该理所当然承受别人的帮忙,他却始终藏着愧疚隐着忧伤,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魏果紧紧捏着红坠子,睁大眼睛摇摇头:“你不要这么说,我说过要帮你到底的。”他动也不动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珠闪耀莫名光芒,溺如水的眼神却空空洞洞,仿佛看着的又不是她。等目光恢复如常,他又说:“四楼有家糖水店,我们上去坐坐吧。过了今天下午,就有得忙了。”她微红着脸,望着他狠狠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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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托盘刚从吧台转过身,郑杨就看见靠窗而坐的两个人,于是修长的手指微不可查地抖了两抖。郑宋宋伸长胳膊去舀林北碗里的小汤圆,并且张大眼睛凶巴巴地瞪着他:“不许吃!都是我的!”于是林北端端正正地坐好,脊梁腰板挺得笔直,乖乖地看着她吃。
她埋头吃得认真,未察觉旁边的空位上来了人,等抬起头察觉到时,一口热汤滑进喉咙,烫得她眼泪都快流出来。接着又是一派波澜不惊,强忍着口腔及胸腔内的剧烈烫感,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慢条斯理地又喝了一口,叠加起来的滚烫触觉让她差点咬舌自尽。魏果很高兴,十分意外地看着她:“宋宋也在这里,真是巧了。”
郑宋宋呵呵地干笑,好像每次和魏果打照面,她都必须首先干笑两声。林北递过去的凉水杯子和郑杨刚端起的红豆沙碗相碰撞,他看着郑杨严肃的表情,仿佛和当年初次相见时相差无几,顿了顿埋下头,再抬起头时竟发现他还一丝不苟地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锐利的刀锋,预备把自己剐几个大窟窿。
林北莫名心虚,看着郑宋宋说:“那、那个不烫吗?给、给你凉水。”郑宋宋接过杯子大喝一口,顿时笑眯眯地将自己碗里的芝麻小汤圆挖到林北碗里:“换着吃才香!”林北顿时觉得脊梁骨的上方悬浮着阴森森的凉气,于是恭敬地看着郑杨:“四、四叔好。”
他一挑眉,问:“你认识我?”林北心下慌乱,颤悠悠地指着郑宋宋:“宋宋跟我说过您。”
郑杨用力握住手里的碗,仿佛要把它捏碎似的。这小子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毛崽子,两个人
已经熟到彼此交换家庭成员信息的地步了?她竟敢用自己的勺子在小毛崽子的碗里翻来覆去地搅,以前把芝麻汤圆分给他时,还会斤斤计较地用纸巾擦勺子背,现在倒是前所未有的大方!
作者有话要说:想上榜单来着,但收藏不给力,打滚求收~~~~~~~~~~~~~
☆、第十二章
魏果点了两份木瓜雪蛤,不断摩挲耳朵上的玛瑙樱桃坠子,爱不释手的样子看得林北胆颤心惊,刚才他可是和郑宋宋一起从窗户口目睹这幅耳坠子的得来过程。就他个人而言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可是郑宋宋从日本回来之后仿佛变了个人,越是安静的外表越隐藏着莫大爆发力,本来他不知道一趟日本行究竟让她经历了什么,现在看到这个魏果,仿佛全明白了。
但是郑宋宋很镇定,只顾埋头吃东西,对周遭的人和事充耳不闻。瓷碗里的汤已经见底,她抬起头对林北说:“你四点陪我去南大看芭蕾舞表演,我晚上陪你去南苑女生宿舍?”林北摇头:“四点有训练,旷课要罚三公里蛙跳。”郑宋宋不以为意:“反正你每天不是跑就是跳,跳来跳去就习惯了嘛。”
林北气得握紧手里的勺子把儿:“背着五公斤水跳三公里,你去习惯试试!”她歪着脑袋哼哼两声:“我又不是田径队的,我为什么要去试试。”林北早已经习惯她这种没心没肺,魏果却是头一次见着,没忍住发出肺腑的笑声。林北看了魏果一眼,放缓了捏勺子把儿的力道,说:“那说好了,我陪你看表演,你得陪我罚训练。”郑宋宋问:“你不去南苑了?”林北皱了下眉,说:“晚点再去。”
勺子背贴瓷器的声音哐当响起,郑杨搅着碗里的红豆沙:“你不去上课,就为了逛街看表演?”她头也没抬:“今天没课。”说完就准备起身,“我们还有事情,就不打扰你们啦!”然后拽着林北的胳膊,蹦蹦跳跳穿梭于各个商店门口。魏果艳羡地看着一高一低的两个人,托着下巴说:“真有活力,宋宋是不是恋爱了。”
郑杨哐当一声将勺子丢进碗里:“小小年纪谈什么恋爱,她是最近玩的疯了。”魏果愕然,思前想后也不明白他隐忍的怒气来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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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钟的初冬起了大风,吹得两排白桦树哗哗作响,郑宋宋藏在树后偷看林北给凡沙沙送礼物。项链是她精心挑选的,自以为很适合凡沙沙傲视群雄的品味,林北这个榆木脑袋不是一般的不开窍,连追个女生也要她来想点子,要是不替他操心,他也就不知道操心,真是难为他妈养了他这么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倒霉孩子。
凡沙沙站在大风里笑靥如花,林北的大衣角被吹得泛起波浪状。她忽然想起郑杨以前出现在校园,也是这般风流倜傥,举手投足间的成熟像有韵味的诗句,言传不出其中的美。郑宋宋的眼睛忽然湿了,她皱起眉揉了揉,嗔怨起飞扬在树林间的沙土。
其实送项链的计划本来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于南苑女生宿舍楼下实施,但是因为南大四点的芭蕾舞表演临时取消,所以林北在风急火燎赶回来参加完训练之后,又火速穿戴整齐并且在她的陪同下,将凡沙沙诱拐到这里。
“喜欢吗?”凡沙沙首次露出小女儿神态,腼腆地笑着点点头。林北很厚道,到目前为止说的话基本都在郑宋宋安排的台词范围内。郑宋宋见事情进展地没有偏差,于是蹑手蹑脚准备逃离现场。她悄悄迈出两步,本来顺着小道往下溜就是操场了,可是突然一股比妖风还勇猛的大风袭来,郑宋宋飞扬起来的羊绒披肩随着她往前的动作,刺啦一声划倒干枯的白桦树枝。
她忍不住默默感叹,郑达明这个暴发户还真是地道,送她的披肩居然能毫发无损地折段一截树枝,下次一定要用它荡秋千试试。身后已经传来凡沙沙跺脚的声音:“郑宋宋,你这个偷窥狂!”她转身露出意外的笑容:“真巧了,你们也在呀,继续继续!我去食堂看看饭熟了没。”转眼间人已经逃到小道中央,凡沙沙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傻帽,这才几点就知道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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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东门演播厅里热闹非凡,显然芭蕾舞的高雅不如民间艺术团的杂技受人欢迎,当半米高的小猴子连续十五个后空翻并成功穿越八个烈火圈圈时,同学们整齐地发出了第十次雷鸣般的掌声。魏果也被台上精彩的表演吸引,更被同学们的情绪感染了,激动得脸颊通红,连看门老大爷都领着老婆凑在门口张望,这里似乎人人都陷入一种特别澎湃激昂的感情里,比过年领红包还振奋人心。
郑杨面无表情地看着穿得像斑马的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