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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太平血-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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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师拼命了,清军水师也是拼了老命,舢舨、快蟹船冒着炮火突进,为红单船和其他大船清扫障碍,他们放出水鬼下水,掀翻迎面而来的太平军火船、竹排,下水凿断横江铁链,死了一个又下水一双,清军上下都杀红了眼。
    林启荣这边也是在苦苦支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清军对最后一道防线的攻势必定是猛烈无比,但一上来就陷入白热化的战事,也让林启荣坐不住了。他亲自在第一线的炮阵督战,太平军也是死战不退,太平军的营垒、壕沟前后满满当当的铺满了尸体,短短一个半时辰内,数千人命丧于此,当中有太平军也有清军。
    就在战事发展到紧要关头之时,陈国泰收到吴淞逃回来的水师船只急报,吴淞口已失,吴淞口两岸炮台皆被长毛贼复占,陈国泰长叹一声,喃喃念叨:“和春误我、和春误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清军溃败
    和春焦躁的在战马上左顾右盼,手中的千里镜举起又放下,每一刻他都焦急的关注着前方的战事,清军陆师分成数队,轮番冲锋突袭太平军的营垒已经两个时辰了,太平军的防线依旧固若金汤,在清军灰色的攻击线上,任凭清军攻势如潮,太平军那黄色阵线巍然不动。
    经过几次恶战,和春从战死太平军的号衣上看了出来,这些太平军都是穿着黄背心镶白边的号衣,这表明他们是伪西王部的精锐。
    和春和太平军厮杀多年,从俘获的太平军伤兵口中得知过太平军号衣的装束,黄背心镶白边的号衣代表的正是太平天国伪西王部署兵卒,而且从最近得到消息来看,伪西王部兵马一定是要经历过大战的精锐才有资格穿起这种号衣,说明和春在上海面对的正是太平天国伪西王的精锐部署。
    和春很痛恨这个伪西王,上次在衡州自己的老命差点都丢了,后来他得知,攻打衡州的正是伪西王部。此巨贼骁勇善战而且诡计多端,从奇兵攻陷长沙之后,一路杀到上海,死在他手上的满清官吏将领不计其数,和春一度很害怕和这个伪西王对阵。所以在清廷任命他为江南提督后,听闻太平军入寇苏南,和春一直在扬州躲避,不敢前行,要不是咸丰血淋淋的旨意发来,和春就想在扬州躲一辈子。
    可惜后来和春还是赶鸭子上架般的来应援上海,和长毛在上海厮杀多日后,虽然还是胜少负多,但总算能有一拼,所以和春决定赌上一把,反正咸丰也把自己的退路堵上了。解不了上海之围,自己回去就是个抄家杀头的份,索性就在战场上拼一拼,说不定还能有奇迹出现。
    随着战事进入拉锯,双方都在往前面填人命,随着清军死伤加剧,和春斩杀的退却将领越来越多之后,和春自己心里越来越没底了。
    又一支清军败退下来,和春的亲卫马上上前去把这支清军的将领抓了过来,和春心中颤抖但面上故作镇定的冷喝道:“临阵脱逃。杀了!”
    手下亲卫马上扬刀便要斩杀那将领,那清将忽然放声大哭道:“军门,我是陈淮啊,实在是打不过去,让兄弟们撤下来歇口气吧。”
    和春回过神来。抬手止住亲卫,跳下马来看了看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那清将。只见他满脸血污。辫发散乱,手臂上受了火枪伤,还在汩汩冒血,脸上满是哀求之色,泪水和汗水混着血水不住下流。
    和春几乎认不出陈淮来,这人跟了自己十多年。最是忠心不过,在战场上厮杀也很悍勇,积功升至游击,衡州那晚要不是陈淮背着自己渡河逃走。和春可能已经做了刀下鬼。眼下竟然连陈淮也败退回来,说明前面的清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和春也是含着泪扶起陈淮,亲手替他解开绳索,他再狠心,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下不去手,只能放了他,但和春心里清楚,自己这一放,后面就不能再杀任何一个败退的将领了,否则其他将领会不服气,为何独赦陈淮一人?!
    既然没杀陈淮,清军败退回来清将也不能处罚,那么清军的全线溃退已经是注定的了。和春没杀败退的陈淮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传开,前面的清军纷纷开始松动,往后退却,和春见此情景知道大势已去,今日的攻势已经到头了。
    几乎是在陆师出现全线溃退的同时,清军水师居然也纷纷掉头后撤,和春得到属下亲卫禀报后,上马拉开千里镜望去,果然水师全线在往后撤。
    和春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马上大声怒喝道:“这些水师竟然没有军令擅自后撤,导致我陆师大败,真是狗胆包天!”他身旁一群将官幕僚们纷纷出言符合,人人心里都明白和军门这是在为陆师战败找垫背,当即人人开始喝骂水师临阵脱逃,致使陆师孤军不敌。
    就在这时,水师有传令兵分快来报,说水师收到消息,吴淞口已失,东西两岸炮台被长毛复占,水师人马先行往回支援,打算尽快夺回吴淞口,陈国泰派人来通禀和春,让他尽快收拢兵马一道后撤。
    刚才还咒骂不休的人马上住了口,和春在马上身形一晃,差点摔下来。陆师将官幕僚们人人都是面如土色,长毛要是占了吴淞口,封锁江面,那清军的后路就算被断了,眼下只能希望水师能冲破江面封锁,这样陆师兴许还有条活路,所以这些人马上住口不骂,都望着被戈什哈扶下马来的和春,希望他下令马上后撤。
    和春被两名戈什哈扶下马来,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不用人说他也知道到了该马上后撤的时候了,他脸上带着痛苦和不甘的神色,面色扭曲而狰狞的大声怒喝道:“全军后撤,陈淮你带人断后!”
    陆师上下都松了口气,后撤的速度可以用飞快来形容,而且吴淞口已失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整个陆师,人人都恐慌的争先而逃,和春的亲兵督战队拦都拦不住,最后也跟着一起往吴淞口蜂拥逃去。
    林启荣在炮阵的高台上目睹了清军水师和陆师的败退,他毫不犹豫的命人升起红色旗帜,号令太平军全线展开追击,昨夜他就收到西王的消息,预计在今晨对吴淞发起突袭,一定是西王攻占了吴淞口,清军才立刻回师,想要夺路而逃的。
    太平军的全线反击展开,十数队太平军兵卒纷纷从垒土后面跃起,跨过营垒壕沟追击清军而去,这些太平军没对两三百人,中间间隔距离不过数十步,穿插分割配合娴熟,很快就把陈淮率领的千余殿后清军分割包围吃掉,陈淮自持武艺高强、悍勇善战,一直领兵抵抗,一把大朴刀舞得密不透风,最后被太平军数名火枪手隔着十余步乱枪打死当场。可怜一位武艺高强的清将就这样死在几个武艺不精的太平军普通兵卒手上,再一次说明这个时代个人的勇武已经无用武之地了。
    其实和春先前预料的只对了一样,那就是伪西王这个凶悍贼寇一定会在他们回师吴淞的途中出队袭击清军。从虹桥、杨浦一线后撤途中,后有林启荣这个讨厌的狗皮膏药尾随,前面不断有小队太平军袭扰陆师,随着越接近吴淞,太平军袭击的人马开始越来越多起来,和春的陆师几乎是走一步打一战的地步。
    其间和春多次派人到水师战船上发号军令,最后甚至是央求水师走慢一点,帮着陆师打退那些太平军袭击小队。
    水师陈国泰这边也是苦不堪言,一开始水师见袭击的太平军小队人数较少,还停下来发炮帮着陆师击退太平军小队,随着袭扰的太平军人数越来越多,陈国泰等人知道前面一定有长毛的大口袋等着陆师,水师根本就不能停留太久,要是吴淞的长毛把吴淞口的东西炮台都弄好了,在搞些铁锁横江,加上长毛水师的阻拦,水陆夹击之下,自己的船队就有可能突不出去了,所以水师要抢时间逃命,不能多做停留,越早赶到吴淞,胜算就越大,逃出生天的机会也就越大。
    可惜陆师被太平军小队袭扰、阻击,行动迟缓,随着阻击的太平军人数越多,陆师行动更加迟缓起来,和春几次派人来要求水师派船支援,陈国泰等将领心中大感为难,最后几个将领商议之下,水师游击赖镇海亲自去见和春。
    见到和春,赖镇海凑到和春耳边低声说道:“和军门,眼下只有水师先突出去,才能保全陆师,要不让一员悍将留下来原地固守,和军门等要人登水师战船,跟随水师战船先走,只要能突出去,在整顿兵马回来解救方为上策,要是拖延时久,长毛贼把吴淞炮台口子扎紧,那就谁也走不了了。”
    和春面色铁青,额头上满是汗水,看了看周身的人,回头低声对赖镇海说道:“你先回去,留几个人和一艘小船在岸边等我,要是本官一走,这些人没一个会留下的,待会儿本官推说亲自到水师船上号令你们助战,方可单独脱身。”
    赖镇海闻言一鄂,想不到和春为了自己逃命还要编出如此谎言来,真是令人不齿,当下也不点破,低声道:“属下明白,我这就回去,请军门尽快动身。”说完赖镇海带着几名水兵便走。
    赖镇海来到岸边,自己亲自领了一艘舢舨候在那里,过不多时,只见和春带了几名亲信和幕僚急匆匆的赶来,登上舢板后直往陈国泰的坐船驶去。赖镇海站在船头,回头望去,只见和春口唇发白,双手十指紧扣,都快掐出血来,他身子微颤,两鬓斑白起来,一时间似乎苍老了不少。赖镇海知道他为了活命丢下上万人的性命不顾,当中的愧疚和悔恨一定很不好受,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赖镇海觉得自己水师这些人不也是为了自己逃命而不顾岸上的陆师么?这么想来,赖镇海似乎就不觉得和春那么卑鄙了。
    岸上的清军还在等着他们的和军门号令水师战船掉头助战呢,但没想到和军门离开后不久,水师居然桨帆齐出,加速往吴淞口而去,把清军陆师丢在原地不管了。清军兵将纷纷哭号起来,跪在岸边大胜哀求水师兄弟停船,但没有人理会他们,漫漫的黄浦江水带走了他们的最后生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三岔阻击
    从水路逃走的清军水师没有轻松多久,行出三、四里水路后,耳边还回荡着身后清军陆师兵卒们的哭号声,此处已经到了蕴藻浜汇入黄浦江的三岔口。
    此处和身后炼狱般的修罗战场不一样,此处宁静安详,岸边芦苇荡随风飘曳,黄浦江水浩浩奔流不止,两岸竟然静得出奇,再行数里便要到吴淞口了。
    陈国泰站在船头,看着自己的坐船经过此处,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一旁赖镇海皱眉说道:“伪西王此贼用兵凶顽狡猾,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我们到吴淞口的吧……”
    话音才落,坐船之前的三艘红单船船身重重的一顿,船上舵手把持不定,船身在水流和风力的巨大惯性下打横在江面上,撞翻了身旁几艘护卫的舢舨和快蟹船。
    陈国泰面色大变大声喝道:“不好,水下有铁链或是木桩阻拦!此处有长毛贼的埋伏!”
    就在此时,西岸芦苇荡中一支响箭飞起,带着凄厉的声音直接落到江面上,两岸芦苇荡和几处港湾处好像变戏法一样,数不清的火光冒了出来,硝烟弥漫之中,密集的砲子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扑江内的清军水师船队。
    由于前头三艘红单船被水下铁锁拦住,打横在江面上,水手们急忙调整船帆,努力调整水舵方向,桨手们也在努力纠正船身,但后面的几艘红单船躲避不及,直接撞了上去,连陈国泰的坐船也撞了上去,陈国泰、赖镇海两人被撞了个踉跄,好在两人久在船上,见避让不开就大声喝令全船做好碰撞准备。
    陈国泰扶住一根缆绳稳住身形。跟着大声怒骂道:“好狡猾的长毛贼寇,这次铁锁横江竟然藏在水下!”
    赖镇海点点头道:“不错,而且铁链在水下深处刚好就是够拦住红单船床底,其余舢舨、快蟹船等小船却可以通过。”
    砲子袭来,陈国泰和赖镇海再也无暇谈论,各自嘶声呐喊起来,吩咐瞭望手打出信号旗语,号令红单大船发炮还击,其余小船准备送些兵卒登岸去清剿岸上的长毛贼炮阵。
    瞭望手才舞动旗子几下,一枚砲子飞来。不偏不倚正中陈国泰坐船的主桅,那瞭望手在主桅上惨叫一声,跟着倒下的桅杆落到水里去了。跟着更多的砲子集中往陈国泰的坐船飞了过来,似乎太平军认出这艘船便是清军水师主将坐船,因此集中打击这艘船。
    霎时间。砲子如雨而至,甲板上、船身上被砸出一个个的大洞。船帆早已倒下。船上的水手们一片混乱。陈国泰的号令发不出去,整支船队混乱不已,红单船中有调头开炮的,有撞在一起的,一众小船有被大船撞翻的,有冲过铁链的。也有十数艘舢舨和快蟹船飞绰岸边,准备上岸厮杀。
    打先锋的数艘舢舨小船才到岸边,岸边芦苇荡里冒出无数太平军火枪手、弓箭手,密集的铅子、羽箭飞来。登时把船上的清军打得横尸无数。眼见冲不上岸,这些小船又只得后退。
    陈国泰的坐船早已千穿百孔,陈国泰、赖镇海护着和春急登小船躲到另一艘红单船上躲避。太平军岸边炮火急袭不止,江面上清军大小船只拥塞在一起,成了最好的活靶子。在登上小船弃船前,陈国泰救命传令兵分头乘坐几艘小船分头传令,命一干小船、快蟹船、舢舨先行前突,大小船只分开行动,到下游放下水鬼为大船清理水下障碍,否则再拥塞在一起只能等死。
    清军水军小船、快蟹船等吃水浅的小船得令后,马上从红单船的空隙见穿过,开到下游躲避太平军岸边炮火。这些小船行出里许,太平军的炮火也没有追着这些小船打,只打江面上的红单船,红单船的火炮开始还击之后,两军水陆火炮开始了殊死的较量。
    逃离的清军小船、快蟹船在下游里许处停住,正准备放下水鬼潜过去凿断铁链时,一名清军水手高声大喊道:“下游有长毛贼船队开来!”
    负责指挥小船船队的水师游击李新明、叶长春两人在一艘快蟹船上,听得喊声急忙抬头望去,果然下游黄浦江上,数十艘大小船组成的太平军船队桨帆齐张开了过来。李新明身穿短装水靠,手提一柄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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