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半月的夜空-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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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死了……
我低喃的声音也在颤抖。
啊呦,受不了啦,真的好冷喔。
果然。或许起初根本就不该来拜托美雪的。从那时候开始,打从我一把猛抓住她的胸部开始,我和美雪之间就隐隐约约地尴尬起来。她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我本来以为过了一阵子之后她大概就会原谅我了。而且那天放学后,我也向她说了对不起。然后,美雪也嗯地点点头。
不过,她似乎还是没有原谅我的样子。
美雪还是满脸不悦的那个老样子。
她还在生气吗?
为了将近两年前发生的事?
或者是……自己曾在不注意的时候,做了什么事惹毛了她?
我约略想了一会儿,却依旧想不到什么可疑事件。不过,等一下喔,说不定是早在八百年前的事种下的远因。会不会是小学三年级时,把脸伸进她的裙子里面那件事呢?那时候,应该有哭把,美雪她。不过说真的,我也急得火烧屁股似的。我压根儿没料到她会哭嘛。可是,过个三天,一切又恢复正常啦。那会不会是我在庙会时,自己把她买来的两瓶柠檬汁全都喝光的那件事呢?又会不会是我弄丢她的铅笔那件事呢?唉,一旦说起这些陈年旧事,所谓的可疑事件还真是不胜枚举呢。
不过,像这种事应该也很常见把……
我一边因寒冷而颤抖,脑子里突然出现这样的想法。例如过去常混在一起的小林、伊泽或吉村他们,现在也都很少见面了。即便我会一厢情愿地把学校不同当作理由,不过我其实是很明白的。事实不是那样的。总而言之……我想是因为我们都已经慢慢改变了。不论是好的、坏的,都会随时光的流逝自然远去。我们都活着。而所谓的活着就是逐渐改变。不论是你所珍视的、不想忘怀的、必须忘怀的,曾几何时总会一五一十地消失的一干二净。任何人对次都无能为力。
或许相同的情况也发生在我和美雪之间吧。
就在我浑然不觉的过程中。
相对的,美雪却已经逐渐察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我这么咕哝着。
内心深处竟莫名地感到有些空洞干涩。那时种就好像如果有个空罐子在你面前,就会想一脚把它踩扁的那种情绪。一阵又冷又干的风吹过。运河水面也随之摇曳起来。阵阵涟漪滑过水面。唉,我看算了。回医院去看看里香吧。说些无聊的笑话,逗逗里香开心吧。不对,里香搞不好会更生气吧。嗯。那种可能性绝对获得压倒性胜利。然后呢,有时候还会顺百年扔几颗橘子过来。真是的,明明就是个病恹恹的女生,怎么还能这么粗暴啊。
都是因为我脑子里光想着这些事,所以完全没发现。
这……
背后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
一回头,美雪站在那里。
可能是跑来的吧,只见她气喘吁吁的。
啊?
这个,我拿来了。
美雪把一个纸袋塞给我。我一时之间还搞不清楚状况,脑袋一片混乱,后来好不容易才明白那时我拜托她借用的东西,也就是制度。
喔,好。谢啦。
我手忙脚乱地接了下来。
我没想到她真的会帮我拿来。也不是啦,她都叫我等一下,然后就跑回家去了,以常理推断应该是会帮我拿来的。只是因为在我独自等候的期间,脑中的思绪自顾自地自虐爆冲,所以也就无法保持那种正常的想法了。
我有好多事情都想太多了。
而且全都是些不用想的事呀。
然后呢,非想不可的事却没花心思好好去想想。
喂,那时要用来干嘛的啊?
终于被问道理由了。
我将准备好的理由说出口:
你也知道我在住院吧。就医院里有个同年纪的女生啊。那家伙因为身体很虚弱,一直都住在医院里。也没去过学校。然后,前一阵子,她说什么想去看看。她那个性酒肆所谓的冲动随性吧?真是有够任性的耶,那家伙。只要一说出口的事,就完全不听劝。个性耶乱七八糟的。不过,我就是想带她去看看罗。只是,穿便服也未免太显眼了呀。如果被负责学生训导工作的近松老实他们发现到的话,也可能被轰出去。所以……
所以要让她穿上制服?
美雪这么问,我也点点头。
就是这样。
里香,是这个名字吗?
啊……
这突如起来的攻击让我陷入焦虑。
你怎么会知道的……?
山西在学校里逢人就讲啊。说什么裕一交了个女朋友,HIGH翻了。还说两个人在同间医院,根本就是毫无节制的打情骂俏,有够猛的,样样都来呢,现在一定什么该做的都做了吧……
小裕想带去学校的女生,就是那个女生吧?
山西,我要宰了你。
我在心底深深、深深地刻下复仇的誓言。
绝对,要把你给宰了。
是、是啦。
听说是个美女喔,山西还说可爱到不行耶。
混账山西。光宰了你还不够。宰之前还要先用魔神风车固定技对付你才行。就算跪地求饶也没用,鬼才会因为这样就松手让你好过。话说回来……美雪到底是在气什么啊?
我依然满脸问号,点点头。
是、是啊,算是漂亮吧。
喔~~美雪低吟。
所以小裕才会那么拼命的呀。
我才没有拼命哩。我二话不说随即否认。我哪有那么不顾一切呀……应该吧。喔~~美雪又如此低吟。
美雪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后终究还是避开我的视线,信步走到提防尽头。其实正事都已经办完,可以回去了!不过我扔只是呆呆地伫立于原地。如果就这样说声那我走罗掉头离开,感觉上仿佛是把什么扔下不管。虽然我也不知道那所谓的什么到底是什么。
小裕,你要去念其他地方的学校喔?
她说的其他地方指的是伊势以外的地方。
虽然答案早因为里香的存在而变得暧昧,不过我还是一一直以来的心意点了点头。
是吧。
是想到伊势以外的地方去?
也不是那样啦。
那是为什么?
我一时之间回答不上来。
因为,其实就是那样啊。
我是想到伊势以外的地方去。但是突然被美雪这么一语道破,反而有点不愿意坦率承认。
我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美雪望向我。
唉,随便罗。她说着随即移开视线。
怎么觉得我和美雪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重复相同的话啊……
你什么时候要去学校啊?
后天啦。
这样。美雪知道最后都不愿意于我四目相对。她是生气吗?到底是为什么?女生这种生物还真是莫名其买啊……
话说回来。
我尽量低声说。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啊?
我所推的轮椅上坐着里香。里香穿着粗呢连帽大衣,腿膝部还盖着一条奶油色的毯子。娇小的双手被我的手套母亲趁三交百货公司打折是买来的八百圆便宜货就是了完全包裹住。因为她说没有手套,我就把自己的借给她。所以,我推轮椅的双手是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戴。虽然风很冷,不过这也没什么。
问题在于,我右边站着美雪。美雪穿着学校规定的深蓝色外套。领口处还看到水手服的领子,所以应该是穿着制服。然后,我的左边是山西。山西也穿着制服。他的上半身没穿其他便服,只围着一条围巾。再来呢,司则呆头呆脑地站在山西左边。他和山西一样也穿着制服。都怪他这一年又长高五公分,紧绷的制服贴在他身上,纽扣似乎随时都会爆弹开来。
我。
加上里香。
加上美雪。
加上三西。
加上司
不知道为什么是我们五个人一起在路上前进。
唉呦,这就是所谓的后援军嘛。
山西一格外强势的态度说:
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啊?
我语带杀气地问道。
回话的不是山西,而是美雪。
小裕笨手笨脚的嘛,搞不好会被老实发现呀……我哪有笨手笨脚的啊!?
看着情况都快吵起来了,我索性闭上嘴。同时也是因为,莫名地察觉到一种诡异的气氛。每次只要和美雪交谈时,前方也就是轮椅那里就会有种若有似无的气氛向我涌来。会……会不会是错意了啊?对,没错,一定是会错意了。嗯,嗯嗯,一定是那样没错的。
不好意思!反正我们是想来帮忙啦!
眼见周遭气氛紧张而发慌的司,赶紧这么补充说。
正在兴头上的山西随即附和。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啦。我们不是拜把的兄弟吗,戎崎!
啥?拜把?
你那张脸别那么臭嘛!我们可是真心诚意的,真心诚意的喔!
超级大骗子!
绝对只是来看热闹的!
全都是因为山西很喜欢类似的活动罢了。他一定是想冷眼旁观。泼泼冷水,顺便收集事后可以拿来嘲笑对方的好题材。大概是一个人来做的话觉得心虚,所以干脆把司也一起拖下水,但是,美雪为什么也会跟着一起来呢?是山西找她的嘛?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我放弃继续追究下去,问里香:
里香,会不会冷?……
还……还好吧?……
这……这样啊。还……还好吧。哈哈。
里香的沉默让人冷汗直流,我不禁自顾自地打起圆场来。轮椅继续前进,我们也继续前进,在沉默之中前进。不久后,我们跨越道路段差时,我背在肩上的相机随之晃动,尖角碰到里香的肩膀。
啊,对不起。
我慌慌张张地道歉。
对不起,痛不痛?
那个,借我。
里香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啊?哪个?
相机,我帮你拿。
喔,好。
我从肩上卸下相机背带,把相机递给里香。里香以双手接过后,很宝贝地放在膝上。父亲遗留下来的相机,老旧的单眼相机,放在里香膝上看来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
真有你的,还有一台那么棒的相机喔。
山西优哉地问。
我以生硬的语气回答:
家里的啦。
家里……是你爸的喔?
是啊。
棒……很棒的相机耶。我说真的喔。
司他干嘛突然发出这种仓皇的声音啊?
我仍旧以生硬的语气回答:
旧的要命耶。
像这种东西卖给收藏迷之类的,应该会有很不错的价钱吧。你可以到网络上拍卖试试啊。搞不好还买到大概十万圆呢……好痛!
啊,不好意思。踩到你的脚罗。
山西的惨叫和美雪低沉的声音。
明明是个女生,怎么会这么重呀。痛死人了啦……痛痛痛!
这次下脚的人不是美雪,而是我。
啊呀,对不起、对不起。
我姑且道了歉
戎崎,你刚刚绝对是故意的吧!
怎么可能呢。里香,要过那边的段差罗。
我知道。
别咬到舌头喔。
怎么会咬到啊。
开玩笑的啦。
无聊。
我们的确就这么聊着无聊的话题,一边持续前进。里香从半途开始声音似乎也逐渐转为温和,这会不会是我多心了呢?总而言之,像这样大伙儿一块儿散步前进也不至于遭到哪里去。虽然也没到快乐的地步,嗯,总之不赖。
好不容易我们终于抵达校门。
啊,对了。
某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我于是说:
里香,把相机给我。
嗯。
我来帮你拍照。
虽然这个时节樱花没绽放很可惜,不过这可是你头一次上学呢。还穿着制服耶。这就是那个什么纪念照呀……这些话因为大家都在身边,当然没能说出口。不然太丢脸了嘛。
我沉默地往后后退三公尺左右,然后透过取景窗窥视里香。坐在椅上的里香,两手规规矩矩地搁在膝上,简直就像个年幼的孩子。
喂,你们全都让来啦。
司识相地想退开。
不过却被里香拦下来。
没关系,这样就好。
可是……
这样就行了。
里香笑了。
为什么呢。
那抹笑容虽然让我感到困惑,我还是点了点头。
嗯,好……那,要照罗。
取景窗中的里香依旧保持着笑容。
喂,里香。
你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开心呢?
近松觉正,正如从字面推测的第一印象,是个具有寺庙继承权的人。不过这位继承人,实际上都已经是个四十二岁的啊伯了。由于高龄七十八岁的父亲身子骨仍旧硬朗,他也只是因为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接棒,所以仍旧挂着这个名字。正因为他的出身,和他酷似大佛的脸庞相呼应,学生也顺理成章的奉上了鬼大佛的称号。
之所以会被冠上个鬼字,这是因为觉正所负责的是学生训导工作。
根据觉正的认知,所谓的学校而言之就是个丛林,是个仿佛动物园中猿猴上的地方。如果没有出现一个人来统御群体的话,立刻就会变成真正的猿猴哦山。不管是被叫鬼,或被骂罗唆……也不论是每两年就会被小混混报复一次……总之自己都必须使出凶狠的眼神。这就是学生训导的本分。
正因为如此……
燃烧这熊熊使命感的近松觉正,四十二岁(确定)圆条寺第十七代主持(预定),放学后都会巡视校园。即便可能惹麻烦的那种学生早就回去了,但他绝对不会因此而松懈。如果抓到了因为好胜而在教室里偷抽烟的学生也不足为奇,甚至还有可能会逮到被一时热情冲昏头脑的年轻笨南笨女在更衣室里卿卿我我……那可不,严重的还会涉及不纯的异性交往。
唔?
近松觉正(以下略)刚拐过走廊转角时,停下了脚步。眼前大概有五个学生走在一起。这样的情景本身是没有问题,不过他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