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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仰望半月的夜空-第6部分

小说: 仰望半月的夜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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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或许还有别的原因让我觉得这顿饭特别好吃。

    里香看到我那副德行,觉得很有趣似的笑了出来。

    “裕一看起来像狗一样。”

    在不同的情况下,这句话听起来像在侮辱人。

    然而,奇妙的是我并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悄悄抬起头来,看到里香很开心地笑着,里香笑的时候就像天使一样美丽。

    (如果她可以永远这样笑就好了……)

    我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想着。

    “怎么啦?”

    里香察觉到我的视线,歪着头问。

    我慌忙答道:

    “超好吃的。”

    “怎么会有人觉得医院里的伙食好吃呀,裕一好怪喔。”

    “没、没这回事,是真的很好吃嘛。”

    “好好好,那就多吃一点喔。”

    里香像在安抚小狗一般,轻抚着我的头。

    果不其然,我仍然没有因此觉得反感,里香的收滑过我发间的触感,和她的笑容甚至让我乐不可支……我故意把整张脸都埋在饭碗里,以免这样的心思被看穿。

    我在回病房的途中,遇到了多田先生。

    “你是不是又到哪儿去啦?”

    多田张着没牙的嘴,笑说:

    “女朋友吗?”

    他举起小指头。(注:日本举起小指头的手势表示“女人”、“女友”或“妻子”。)

    该怎么说呢。多田先生是个货真价实的老头,而且还是个色老头,像这些直觉根本就已经成为他的“初始设定值”了。

    “哈哈哈”,我敷衍地傻笑。

    “是去找我朋友。”

    虽然是朋友,却不是女朋友。

    “唉,那可怎么成呀。你这年纪的人,精力不是最旺盛的吗?我说你呀,可得积极地主动出击喔。”

    多田先生有种奇怪的口音。

    听说是因为以前跑遍全国各地,强调也变得乱七八糟的了。

    话虽如此,多田先生的话,绝大部分听起来都很夸张。我也不清楚其中到底有几分真是性。

    曾几何时,我听说他到北海道旅行的事,可是他竟然莫名其妙地说广岛在北海道。当我纠正他说广岛位于本州岛西部的中国地区(注:日本地名),他还强词夺理,坚持说“也曾有过那样的时代呢”。

    简直就是个冥顽不化的老头。

    “哈哈哈”,我还是只能敷衍地傻笑。

    然后,他将手伸过来。

    “这拿去吃吧。”

    多田先生手一伸回去,我的手掌上多出三颗琥珀色的圆形物体。那是令人怀念的古早糖球。三颗甜甜的琥珀闪耀着美丽的光芒。

    “谢谢。”

    我点点头。

    我回到病房后,把其中一颗放进嘴里。吃到一半就被那浓郁的甜味给噎住,赶紧吐了出来。“咚隆”糖球发出凄凉的声响在地板上打滚。

    这东西哪能吃呀。

    “太甜了,这糖……”

    怎么办。

    我凝视着剩下的两颗糖球,不知改如何是好。

    司的房间位于一楼,而且正对道路。

    没什么地方比这儿更危险的了。

    仍何人扔颗石头,就能打破玻璃,轻轻松松地闯进去。

    话虽如此,对于应该为其设想并且欢迎之至的访客,也就是我而言,那种地理位置说实话真让人感恩呀。毕竟,只要打开窗户便能直接进入房间,就算是夜里也不会吵醒他的家人。

    换言之,一天二十四小时皆可自由出入。

    “嗨。”

    长椅锁顺利解除之后,我立刻造访司的房间。

    我打开窗户的当下,二十五英寸画面上的男人面部特写,立即跃入眼帘。那家伙穿着灯笼绣上衣,腰线简直于女人没两样,手里拿着迅速旋转的发泡器。

    电视喇叭传出尖锐的声音。

    “这里可是重点滴哟!”

    那个“滴哟”是怎样啊,“滴哟”是什么东西啊。

    我一进房就装模作样地大大叹了口气,试着这么说:

    “吾友啊,一个男孩子会这么正经八百地收看“广濑美一的开心厨房”重播,会不会哪里有问题呀。”

    “有什么关系啊。”

    司严肃地说。

    世古口司是个有点怪怪的家伙。首先让我说明他是天文迷,所以这家伙的口袋里随时放着计算轨道用的函数计算机。不过,这也算了,很常见嘛。接下来说道他的特征,身高一百八十七公分,体重九十二公斤。不过,这也算了,很常见嘛。可能是因为平常的认真锻炼,他的全身覆盖着如钢铁般的肌肉。不过,这或许也很常见吧。

    问题来了,他的兴趣是制作甜点。

    他常在放学后,以巨大的双手拿着娇小的计量匙,窝在家政教室和女生一起做甜点。而且最令人费解的是,比起任何一个女生所做的甜点,司的甜点总是技压群“雌”,好吃得没话说。

    那堆女生怀着敬意为他取了一个什么“世古口大师”的绰号,还常把崇拜信件塞进他学校的鞋柜中。

    我完全无法理解。

    “你有一阵子没来了,怎么啦?”

    司盯着画面中疯狂舞动——至少在我眼中是这样,不过似乎是在做菜——的广濑美一,这么问我。

    我本来想说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随即打消了念头。

    因为,司的视线已经完全盯死在画面上。

    “反正就发生了很多事。我看你现在好像很忙的样子,待会再说。”

    不论和处于这种状况下的司说什么,都只是白费力气。

    “这样啊,真不好意思。”

    司突然“喔”地一声。

    “喂,你看到刚刚的重点没?那可是神之泡沫呢。”

    莫名其妙。

    那个“神之泡沫”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呀?

    我本来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是仔细一看,司的神情既严肃又认真。他正卯足了劲在那大本笔记本上——普通笔记本一到司的手上,看起来就像是小手册一样——不知道在抄写什么东西。

    终于广濑美一纵身空中一个大回旋。

    当他在空中旋转的瞬间,广濑美一的双手一边在半空中翩然舞动,双脚则软趴趴地弯成折形。画面此时不知为何以特效处理,不但蝴蝶与星星满天飞舞,还打上了光景。

    “奇——异幻——觉!”

    广濑美一着地后,随即这么喊着。画面接着出现一个纯白蛋糕的特写。没错啦,那是一个很漂亮的蛋糕,看起来也很好吃。但是,蛋糕不过就是蛋糕嘛。果然,真的是莫名其妙。这到底与奇异幻觉有啥关系啊。

    的确,就某种层面而言的确算是“奇异幻觉”也说不定……

    我持续顶着这些问号,转向司一看,发现那家伙瞳孔中出现星星,嘴巴半开,紧盯着着电视不放。

    而且,他还喃喃自语着:

    “出、出神入化呀……”

    我打从、心底,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可惜啊,这家伙除了这一点什么都好呀……)

    好不容易,节目终于播完了。

    司精神恍惚地凝视着沙暴狂扫的画面,似乎还沉浸于某种余韵之中。

    我是在是等不下去了,出声叫唤他:

    “喂,司。”

    “啊、啊啊。”

    司慌慌张张地回过神来。

    他刚刚似乎真的不知道神游到哪儿去了……

    “你还好吧。”

    我话中有话地这么问。也不知道我话中真意传达出去了没,只见司干脆地点点头。

    “那当然。喂,你刚刚看到没?广濑先生的那一招。”

    看来似乎是没有传达出去。

    “看到啦,可是我完全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怯!”

    司不满地咂舌,随即起身。他拿下挂在墙上的外套,手直接伸进袖子。

    “喂,你要到哪儿去了?”

    “抱歉,有亲戚来住我们家。那人很罗索,把他吵醒的话就惨了,我们到外面去吧。”

    “外面……你有想好要去哪儿吗?”

    现在已经半夜十二点了。毕竟这种乡下地方,这时间还开着的店可说是少之又少。

    “想好啦。我有个学长在卡拉OK打工,大概可以免费入场呢。”

    “卡拉OK喔……”

    我是个音痴。可不是我在吹牛喔,我连儿童节目的主题曲,都会差半音呢。

    “也不一定要唱歌啦。”

    司似乎考虑到这一点而这么说。

    虽然那张脸和体形感觉很粗线条,不过司是个很温柔善良的人。做菜时的司反而较能贴切地显露出他的本性。

    我半开玩笑地试着这么说:

    “好,那我等会儿就来唱唱“反斗小王子邪留丸”的卡通主题曲。”

    “真、真的要唱喔?”

    司露出异常嫌恶的表情。

    这家伙不单纯是因为替我着想,其实也不想听到我的歌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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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司在半年前还不是朋友,而且根本八竿子打不到关系。

    我们只是单纯的同班同学而已。

    那样的家伙自然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也正因为是那样的家伙反而让人觉得难以接近,普通情况下也压根没想过要和他做朋友。那时候也不

    曾好好地说上几句话吧。

    我们相识的契机,是雨。

    是春季总难止息的蒙蒙细雨。

    那一天,我走在从补习班回家的路上。我才刚在升学指导的个别面谈中,遭受所有志愿校都被判定“D”的打击。

    补习班的老师的脸皱成了一团。

    “看来只好降低志愿标准了呢。”

    他似乎相当不耐烦地这么说。

    虽然语调客气,但他整张脸都写着

    我因此相当忧郁。

    因为母亲看到这种成绩一定又会说:

    “那读本地大学就好了嘛。”

    即使我升学,母亲可能也希望我继续留在伊势吧。虽然,她总把“只要你喜欢就好”之类的话挂在嘴上,不过只要一提起志愿校,她所推荐

    的绝对是本地学校。如果要力排众议离开这里,就必须拿到一定标准的成绩才行。

    被判定为“D”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有什么办法呀?”

    我凝视从天而降的无数雨滴,这么呢喃。

    “谁叫我老罢以前也是个笨蛋呢。”

    那时的雨下个不停,总之心情郁卒到了极点。

    后来我走过不知为何仍保留着火警了望台的古老车站前面,穿过铁轨,进入通往我家的捷径——“世古”。所谓的世古是意为小径的方言。据

    说这是从很久以前流传至今的说法,也有很多人像司那样把这个词汇当作名字。在某些地区,有时一个班上还会有大概三个人叫做世古或世古

    口。我初恋的那个女生那是小三时的事了——就姓世古口。

    像这种情况也只会发生在这种历史悠久的小镇中吧。

    那种深刻的历史记忆同时会出现在街道上,像伊势这儿有很多蛮特别的木造房屋。屋子正面相当狭窄,不过却狭长地往后头延伸。也就是俗

    话说的“鳗鱼被窝”型房子。据说这种独树一格的形式叫做“妻入町屋”。(注:町屋为三角屋顶的狭长木造房屋,而正面大门设于屋檐的三

    角部分那一面的町屋称之为“妻入町屋”。)

    我低着头走在那种町屋前。

    然后

    才一拐弯,一个庞大的背影便映入眼帘。

    看到那特征强烈的脸庞及身躯,我立刻就知道是那个世古口司。但是,他怎么会在这样的雨天,蹲在路边呢?

    我走过时偷瞄了几眼,发现司的脚边有两只小猫咪正在“喵喵”叫。

    好像是被遗弃的野猫。

    我在那一刹那便掌握住情况的全貌。简单来说,这个大块头发现小猫咪被遗弃在世古边。然后呢,就帮那些小猫咪撑伞。然后呢,现在大概

    正在一筹莫展,不知道如何是好。

    像这样的小猫,不用多久就会死掉了……

    遗弃小猫的人或许期待有人把它捡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遗弃根本就和谋杀没两样。

    国中时,也曾有小猫咪被遗弃在校园中。那些小猫咪可爱得不得了,很多人都会去喂它们,小猫咪看起来似乎很有精神地生活着。我经常轻

    抚它们背部柔软的毛,而它们还会从喉头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真的好可爱。光看着它们在阳光中睡懒觉的样子,一股幸福感就会从心底油然而

    生。

    不过在连假结束后,小猫突然不见了。

    我不禁猜想可能是被谁捡走了吧。小猫不见了,虽然感觉上有些寂寞,可是只要想象它们终于能在某户人家享用美味饲料的情景,就会为它

    们开心。你们可要多吃一点,赶紧长大喔,我有时候会这么想。

    但是,事实却不是如此……

    不久后,我在走廊上从女生的对话中听到了我不想听到的消息。

    “喂喂喂,听说小猫咪死掉了耶。”

    “咦~真的吗?”

    “好像是在连假结束后,工友伯伯一来就看到它们在脚踏车停车场的角落那缩成一团。伯伯以为它们还活着,拿着饲料想去喂,看它们动也

    不动觉得奇怪,伸手一摸才发现它们都已经变得冷冰冰的了。”

    “那,后来咧?有把它们埋起来吗?”

    “没有啦,听说在丢可燃垃圾那一天扔掉了。”

    “呜哇~烂透了~~好恨呀。”

    你才烂透了呢,大白痴!

    其实那些女生也没错,我却在心底狠狠地咒骂她们。之后便整个人沮丧不已。什么大白痴呀,我有资格说那种话吗?我之前有考虑过那么小

    的小猫咪根本没办法熬过来吗?我自己又曾做过些什么?我又曾想过要去做些什么吗?

    小猫咪在连假期间根本没有任何饲料可吃。而且那时候还下着雨,是大得不得了的倾盆大雨。小猫咪终究没能熬过来。

    只要一想起小猫咪那时的情景,它们柔软的毛和蕴藏于其中的暖意就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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