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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仰望半月的夜空-第69部分

小说: 仰望半月的夜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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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为什么就只有赤福集中到这儿来嘛。

    「对不起是我们考虑得不够周到」

    老实的司露出沮丧的表情。

    山西即从那样的司的双手中拿过赤福。

    「啊,我呢,肚子饿了,可以吃吗?」

    「裕一好的话就好。」

    「吃吧,吃吧。」

    我说。

    「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吧。」

    「喔,那我不客气罗。」

    「Stop!等一等!」

    就在那时候,始终保持沉默的美雪发出声音。她快速起身,走近山西,拿起赤福,然后定神凝视盒子侧边。

    「做做什么啦水谷?」

    山西一头雾水地问,美雪没有回答,紧接着蹲下身去逐一察看冰箱中的赤福。她将司带来的那盒赤福放进冰箱后,拿出原本堆在冰箱中的其中一盒塞给山西。

    「从这一盒开始吃。」

    「为什么啊?」

    「因为保存期限快到了。」

    「这还用问啊?」似的声音。美雪接下来没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坐回圆凳再次看起杂志。美雪的视线仅专注于杂志上,那样的态度仿佛我们都不存在似的。好像根本没有一点点意思想要参与谈话,或是提供一些好话题,又或是显露出身为女生的俏皮可爱。

    山西捧着那盒冷到不行的赤福,对我投以求救的视线。我只能轻轻地摇摇头,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司也只能嘻皮笑脸地傻笑。

    「那个,美雪。」

    「干嘛?」

    果然头还是没有抬离杂志。

    「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吗?毕竟司他们都来了嘛,我去屋顶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就回来。」

    「屋顶?」

    我才在想她终于抬起头来了呢,却被她狐疑的眼神紧紧瞅着。

    「想逃喔?」

    「我不会逃啦,而且能逃到哪里去嘛。」

    「那,只有十分钟喔。」

    美雪望着手表,冷冷地说。

    「好硬、好硬耶,戎崎。这赤福的麻薯好硬,而且又冰,受不了耶,水谷那家伙,四盒反正又吃不完,让我吃最新的那一盒有什么关系嘛。真受不了这些女生,干嘛连这种小事情都要斤斤计较啊,这样简直就像是我的老妈子了嘛。」

    一屁股摊坐在屋顶正中央的山西,发着牢骚一边吃赤福。

    「而且戎崎你实在也很天兵耶,赤福哪能放冰箱啊。这样麻薯就会硬掉了啊,那种事应该是伊势人的常识吧。哎哟,好硬,这麻薯好硬。哇,仔细看看,保存期已经超过五天了耶,真的假的啊。」

    即便像连珠炮似地抱怨个没完,他还是一口接一口埋头苦吃。

    我当然是把那副德行的山西当作隐形人,迳自在屋顶上晃荡。因为刚刚一直都在写报告话是这么说啦,只写了八行就是了像这样呼吸一下外头的空气,心情舒畅多了。话说回来,好暖和喔,已经完全是春天了呢。

    走在一旁的司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

    「已经是春天了呢,裕一。」

    他一如往常地以从容悠哉的声音对我说。

    我点头。

    「嗯,春天了呢。」

    「你也住院好久了呢。」

    「真的耶,原本明明说只要乖乖待着,大概两个月就能出院的,结果都已经住大概一倍的时间了,真是吃不消。」

    「吃不消?真的吗?」

    司问我。

    唉,我大概也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因为司很难得地流露出捉弄的眼神。的确,多亏必须一直住院,我才能和里香在一起。一出院的话,每天早晚根本就见不到面了。

    稍微犹豫了一会儿,我决定逞强死要面子。

    「吃不消啊,说真的啦!」

    我们对彼此嘻嘻哈哈地笑了。

    终于漫步到了屋顶角落,我靠到浮现铁锈的扶手上,手掌感受着开始剥落的油漆粗糙感。眼前往外延伸的伊势街景果然很小家子气,受不了,简直就是小家子气威力全开了嘛。这里不过就只是个逐渐没落的乡下地方。

    司和我一样也靠到扶手上。

    「我呢,还以为裕一根本没打算要出院呢。」

    「什么意思啊?」

    即便了解他话里的意思,我还是这么问。

    怎么说呢,装傻吧。

    和山西截然不同的单纯的司,单纯地补充道:

    「我是想说你可能打算一直陪在里香身边。」

    「怎么可能嘛!」

    「我问你喔」

    司话才一出口,立刻又吞了回去,而且顿时紧张了起来。我心知肚明,毕竟他的表情和态度已经道尽了一切。也因此,我似乎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好了啦,要问就快问啊,司。我明白啦,快啊。

    「怎怎样啦?」

    我忍不住催促。

    司好不容易才把问题问出口。

    「里香她,身体状况还是不好吗?她已经动过手术了吧?」

    「唉,还是不太好耶!不过手术本身倒是成功就是了。」

    我以双眼追逐着流动的云朵,仔细一看,云朵正慢慢改变形状。边缘一角一会儿将天空的蓝吞噬,一会儿又被那抹蓝吞噬,同时逐渐变细。和缓的风吹过,我的济海随之摆荡,我的心也同样随之摆荡。

    「她的病,也不是那种能说『治得好』或『治不好』的病。」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听说是心脏的那个,什么膜之类的东西都坏掉了,我也不太清楚。之前那个手术勉强让情况好转了,不过移植的膜好像也不知道可以维持多久。要撑个几年应该是没问题,但是也可能明天就不行了,也或许是后天总之,就是这种感觉啦。所以,已经不是什么治得好或治不好的问题了。总有一天,虽然不太清楚会是何时,总有一天时候到了之前也不知道那总有一天是什么时候。」

    我也知道自己在说些奇怪的日文,不过还是放弃继续逐一说明。因为不用多加解释,司一定也会懂吧。

    「是明天、后天、五年后、十年后,连医师都不晓得。总之,在那一天来临前里香都会一直活着,在那之前我想要一直和她在一起。虽然再过一阵子我就要出院了,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吧,我只要每天来这里就好了说真的,我其实是想要永远都住院的。」

    我嘿嘿嘿地笑了,卯足全力挤出笑容。哎哟,到头来还不是说出了真心话。都怪司啦,谁叫他露出那张像笨蛋一样的纯真脸庞,随随便便说谎骗他的话,他肯定会完全信以为真的。唉,算了,反正是司嘛。可以让我说出这些话的人,也只有司了嘛。况且我或许也希望有人可以听我说说关于里香的事。我不是那么坚强的人,可以独自承受着这一切走下去。但是,我一定要变强。我一边望着逐渐改变形状的云团,这么想。就算只有那么一点点,也要变强,为了里香,为了我自己,我必须要变强。

    「这样啊」

    司整个人变得萎靡不振,庞大的背部缩成一小团。

    「已经治不好了啊」

    「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不管是我或是里香,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裕一,你好厉害喔。」

    「没办法啊,事情就是这样嘛。」

    手掌感受到开始剥落的油漆触感,只要稍一移动,那油漆就会一片片地掉落到脚边。

    「没办法嘛。」

    我只是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之后,我和司就没什么交谈,只管眺望眼前往外延伸的城镇风景。虽然司数度想开口,每次却又像是改变主意似地闭上嘴。司是对我不,是我和里香所面对的现实,感到愤怒或悲伤吧。正因为如此,他没有选择漫不经心的安慰,或大惊小怪地将这一切全都蒙混过去。司他,真像个孩子,和这家伙做朋友或许是我的福气吧。这种家伙,还真是难得一见耶。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会说些无聊的笑话,冲淡这种气氛吧。

    我觉得此刻站在身旁的这个朋友很宝贵。

    很想说声「谢谢」。

    想说「我很明白你的心意喔」。

    不过,我却没有坦率到能直截了当地把那些话说出口。是的,我没办法像司一样坦率。

    人还真是奇怪呢。

    我对于这一点觉得有点开心,也有点懊恼。

    「喂戎崎」

    但是,不论任何地方都会有把一切搞砸的人存在,我听到那声音回头一看,山西就站在身后。山西不知道为什么身躯弯成く字型,一边还抱着肚子。是我多心了吗?他的脸色显得惨白。

    「我要去一下厕所」

    「啊?怎么了?」

    「肚子好痛刚刚好像不应该猛吃过期的赤福的」

    我很想抱住自己的头,受不了耶,这个没情调的人。你给我把司指甲里的污垢熬一熬喝下去!大概给我灌一公升下去啦!

    「最近的厕所呜在哪里啊」

    「下楼以后往右边啦。」

    「我知道了右边喔糟糟了真的完蛋了啦」

    「嗯,右边,别搞错罗。」

    正因为如此,我姑且先撒了谎。

    其实是在左边才对。

    4

    「呼啊啊啊~~」

    护士也是人啊,既然是人就会受到这种春天慵懒的气息影响。正因为如此,谷崎亚希子从刚刚开始走路时始终呵欠连连。真是的,烦哪,好想回家睡觉。最近这一阵子,已经连续好几天都忙得不可开交。本来嘛,在这种风和日丽的日子里还要上什么班,根本就是一种错误,应该开开心心到珍珠滨海公路(注:连接日本三重县乌羽至奥志摩的滨海公路,沿途海岸景色优美)那去兜风的呀。哎哟,可是得先把SILVIA修好才行,引擎之类的情况不太好,好像是汽化器有问题。又要花钱了喔,那台车,真是个吃钱虫耶。

    「呼啊啊啊~~」

    才刚打完第三十个呵欠,她看到对面有个脸部抽筋的少年正在奔跑。不对,好像和奔跑有点不一样吧。他很明显地是在赶什么,可是整个人步履蹒跚、东倒西歪的,大概是因为双手捧着肚子,所以没办法跑得很顺吧。一接近,这才发现那个少年是戎崎裕一的朋友,不晓得叫什么名字就是了。

    「请请问一下。」

    对方先这么开口。

    声音不自然地飙高。

    亚希子小姐将呵欠紧咬在嘴里,一边问。

    「什么事?」

    「厕厕所在哪里!?」

    声音果然还是不自然地飙高。

    而且要哭要哭的。

    然后还弯着腰。

    「厕所?」

    「是,是的!」

    亚希子指向他走来的方向。

    「那边喔。」

    「咦!那边!?」

    「是啊。」

    「唔」

    少年露出懊悔的神情,又或者是快要大哭出声的神情。之后,随即转变成骇人的脸庞,不知道喃喃自语些什么后,再次以那副步履蹒跚、东倒西歪的样子迈开步伐,同时还是不知道在念些什么。感觉上,似乎有听到「戎崎」两个字,还有像是「给我记住」之类的。

    怎么搞的啊?

    是不是哪不舒服呀?真是那样的话,或许应该帮帮他才对。但是从少年背影散发出的那股混浊的气息看来,情况好像又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样。唉,就这么由他去应该不要紧吧。或许。

    她喃喃絮叨着一边向前走,一会儿陪长期住院的阿婆聊个没完,一会儿又差点被同样是长期住院的阿公摸屁股,最后好不容易才走回里头空间约八个榻榻米大小的休息室。

    夏目正躺在已经出现破洞的沙发上。

    「嗨」

    他往这儿瞄了一眼后,开口道。

    她从咖啡机拿出咖啡壶,将黑色液体注入纸杯,一边说:

    「睡一下吧,昨天不是值通宵吗?」

    她马力全开发挥全身上下那一丁点儿的温柔,姑且这么说。

    据说昨天旧国道二十三号发生交通事故,有三名急诊伤患被一起送过来。虽然不是什么危及生命的伤势,不过值夜班的夏目应该也忙翻了吧。

    话说回来,他还真是个耐操的男人啊。

    在这种情况下,还直接连着上早班。

    「没有啦,只是眼睛闭一闭而已,又睡不着。」

    他缓缓起身,把手伸了过来。

    「咖啡,也给我喝一点啦。」

    亚希子递出那杯嘴巴稍微碰过的纸杯。

    「来,拿去。」

    「不好意思啊。」

    在夏目啜饮那杯咖啡的同时,她又重新帮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的热气扑向脸庞。哎哟,完全煮过头了嘛,这咖啡。果不其然,试着喝下肚后,那味道根本就无法让人觉得是在喝咖啡,简直就是泥水嘛。虽然已经完全丧失继续喝下去的兴致,可是也没想要把它给扔了,于是她就拿着纸杯,靠在流理台边。夏目却一边发出声音,啜饮着那杯难喝的咖啡。

    「对了,我说你啊,是不是一直在找人家麻烦啊?」

    「找麻烦?什么啊?」

    「裕一啊。为什么不让他和里香见面呢?」

    「这是身为主治医师的判断啦。」

    夏目头也没抬地回答。

    「喔,主治医师的判断呀。」

    「对啊。」

    「这是根据什么样的状态所作出的判断啊,我有这个荣幸可以听听您的解释吗,夏目医师?」

    夏目不回答,只是簌簌地啜饮着咖啡。一遇到伤脑筋的问题就保持沉默,这是男人的惯用伎俩。亚希子也试着将咖啡送到嘴边,有够难喝的,真的是难喝死了。他竟然喝得下这种东西,还真令人佩服啊。亚希子凝视着从类似泥水液体所冒出的热气,决定试着单刀直入地问问看。她才不玩什么拙劣的小手段呢,那种东西她最不拿手了。

    「你和里香认识很久了吧,是不是大概有十年啦?毕竟都那么久了,所以自然而然地心境也变得像她父亲一样啦?女儿被别的男人抢走所以觉得不爽?」

    夏目毫不掩饰脸上露骨的嫌恶。

    「啊?你在说什么东西啊?」

    「难道不是吗?」

    啊,沉默了,好像被她说中了。好,下一步要怎么走呢,她才在想是不是要继续追打落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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