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大丈夫-第4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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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所有的男仆还有里头的男眷,此时已经暂时关押了起来,这里头谁也不能保证是否混杂了刺客,自然是先控制住的才好。
柳乘风则在江炳的卧房里,由一个婢女颤颤的为他穿了礼服,戴上了乌纱礼帽子,胸前系好了红绸,整个人焕然一新,那一股子阴冷的气息也似乎有所感染变得阳光起来,对着铜镜笑了笑,对比起那江炳,铜镜中的柳乘风确实要潇洒了许多。
穿戴了衣冠,他将腰间的御赐宝剑携在腰间,随即从卧房里出来,至于一些护卫如今都已经结亲的礼服,如今一个个围拢过来,柳乘风大手一挥,道:“走,结亲去。”
数百人乌压压的聚拢起来,都随着柳乘风汇聚成一条长龙,自内宅走出来。
当这么多人出来的时候,外头翘首以盼的宾客们还是一头雾水,紧接着,终于看到乌纱礼帽和大红礼服的新郎出来,所有人才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居然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可是事情总还算顺利,待会儿接了亲,大家便热热闹闹吃酒。
不过很快,大家便发现了问题的所在,这个新郎似乎比江炳高一些,竟还携着剑,不只是如此,竟是比江炳俊朗一些,远远看不甚清,可是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个人不是江炳。
这倒是怪了,新郎官不见了,可是这个新郎官却是谁?光天化曰之下,怎么会出如此离奇的事,人群中,有人道:“此人不是翰林的江炳。”
这话一出,顿时哗然,到底出了什么事,江炳在哪里,新郎官怎么会被人调了包,来这里庆贺的,除了一些随礼的人,还有不少是江炳的至交好友,一见这个情况,便立即迎上去,可是很快便被柳乘风身边的人推开,走近的人看到了柳乘风的真面目,便不禁大嚷道:“他他是柳乘风,是廉国公!”
人群又是哗然,一些人愤怒了,捋起袖子,大叫道:“这是怎么回事,圣旨里明明说这结亲的是庶吉士江炳,为何是柳乘风,到底出了什么错,这柳乘风的胆子未免也太大胆了,江大人在哪里,定是被他们拘押起来了。”
“这算怎么回事,还有纲纪和王法吗?不要让他走,先问清楚再说。”
所有人都显得愤怒,大家兴匆匆的跑来赴宴,谁知道却被人耍了,现在谁也弄不清楚情况,因此各种流言都在疯传,有人愤怒,有人不解,有人对江炳满怀同情,有人却似乎是察觉出了一点不同,陷入深思。
场面一时混乱。
突然砰砰一阵火铳声响了起来,顿时吓了所有人一跳,不少人更是吓得趴在了地上,双手捂住了耳朵,而柳乘风却是无动于衷,身边的护卫将他拥簇的更紧。
紧接着,一身戎装的新军教官钱芳踩着厚重的靴子咯吱咯吱的进来,在他的身后,是两列全副武装的新军士兵,人人提着火铳,衣甲鲜明,钱芳快步到了柳乘风脚下,单膝跪倒,朗声道:“末将新军练军指挥使钱芳见过廉国公,新军奉旨保护公爷入宫迎亲。请公爷随时吩咐!”
这一句话声若轰雷,可是真正让人惊愕不已的,却是钱芳口里的意思。钱芳说的是奉旨,奉的是什么旨,说什么护送廉国公去迎亲,莫非是旨意已经变了,那江炳岂不是被柳乘风取代成了驸马?这可是大事,君无戏言,既然许诺将公主下嫁给了江炳,又为什么会食言,弄出这么个乌龙来。
不过先前有火铳的恫吓,又听到圣旨二字,所有人就都消停了,不管怎么说,宫里嫁女是宫里的事,宫里要嫁什么人,就算你不爽,可以当着皇帝的面去顶撞,可是人家都是奉旨行事,你还能跟这些丘八讲道理不成。
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时候,柳乘风朝钱芳点点头,道:“带着你的人马在前开路。”
钱芳双手抱拳,重重道:“遵命!”
从江府出来,乌压压的新军竟是看不到尽头,随后,便是那迎亲的仪仗队伍也被拉了来,柳乘风身边拥簇的是穿着礼服的锦衣卫校尉,后头是一顶金丝绣着的龙凤大轿,柳乘风翻身上马,随即扬了扬手,锁啦、锣声便响了起来,有人放了爆竹,在爆竹声中,长龙般的队伍缓缓动了,朝着午门方向过去。
这一路,自然是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这十几年来,在京师里根本就没有人出嫁,成化年间有几个,不过那都是久远的记忆,现在突然公主下嫁,也让所有人生出了兴致,沿街到处都是人潮涌动的围观人群,不过顺天府这边早有准备,将人全部拦在路边,谁也不许靠近。
柳乘风骑着高头大马穿过了街巷,心里顿时生出许多豪气,勒马信步在这御道长街上,四周过去的人,一个个仰视着自己,一队队的军卒列队为自己开道,两翼的护卫随行拱卫,他心里竟是生出几分激动,这样的人生,或许才叫精彩吧。自己所追求的,只怕也正是这个吧,这几年的努力,一步步的攀登,一次次的打击自己的对手,在险象环生中生存,比起那些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军来说,柳乘风并不觉得自己所处的位置会比他们更安全,可是现在,自己似乎已经颇有成就,似乎渐渐可以看到那原先巍峨不见顶的顶峰,处在这个位置,所有人似乎都成了芸芸众生,自己俯瞰着大多数的人,而所有人不得不伸长脖子来看着自己,这种感觉竟有一丝美妙。
人似乎也只有踩在别人的肩膀,才能感觉到自己的伟大,柳乘风也不能免俗,他也是人,他有血有肉,纵是他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的罪恶,却仍然不免享受其中,要嘛你去做别人脚下的枯骨,要嘛你就踩在这枯骨之上耀武扬威,既然不想去牺牲,那么惬意的享受这荣耀和富贵又如何?
马上的柳乘风,深吸了一口气,随着坐下骏马的起伏,竟是生出一丝奇妙的感觉不过很快他便收回了心神,他心里清楚,这是个什么样的时代,自己有多少的敌人,他们都在注视着自己,伺机而动,自己绝不能大意,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权利固然给人带来美妙的享受,同时带来了极大的危险,柳乘风必须小心翼翼。
午门已经到了,宫里的大门紧闭,队伍在午门外停下,在这门后,已经有太监飞跑着入宫去了。
而在宫里,命妇们其实也都有些不安,先是张皇后去了正心殿,良久才回来,一回来便把龙亭公主和温夫人唤到了别处说话,到现在还不见踪影,更稀奇的是,迎亲的队伍也是左等右等不见来,大家在这殿里又不敢大声喧哗,只得低声细语,低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谁也问不出结果,一干女人又没什么主见,只得干坐着等待。
不过在偏殿里,镇定下来的张皇后却是请了朱月洛和温晨曦二人坐下,她看了两个不安的柳夫人一眼,却是知道,柳乘风娶太康公主,宫里在这件事上确实有点不厚道,人家已经有两个夫人了,而且还是两个明媒正娶的,这在大明朝本来就已经算是异类,现在又来一个,换做是谁心里多半都不是滋味,不管怎么说,得把这两位柳夫人安抚好了,事情才能平稳的过去,否则将来闹起来,纵是她如何回护,吃亏的还是太康公主。
一见了二人,张皇后自是慈眉善目的叫人上茶,随即又是和悦的说了寒暄几句,她的目光主要是落在温晨曦身上,朱月洛毕竟也算是她的半个女儿,应当没什么问题,怕就怕这个温晨曦从中作梗,这温晨曦还是大夫人,据说那柳乘风对她言听计从,再加上她肚子里怀了柳乘风第一个孩子,在柳府的地位自是不低,所以只有将她安抚住,自家女儿才能少吃一点苦。
温晨曦颇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因为柳乘风的缘故,张皇后待她确实不错,时常都会有赏赐送到府上,入宫时也多有赞赏之词,可是像现在这样避开别人这般关怀呵护倒是第一次。
第七百零七章:恩宠无比
张皇后见说的差不多了,顿时又变得黯然起来,长叹口气,道:“这世上人心隔肚皮,太康公主也是可怜,一辈子没吃过什么苦,可是成个婚却是一波三折,你们可知道,那江炳貌似忠厚,实则却是狼子野心,看上去是个道德君子,却是一个男盗女娼之徒,现如今,陛下已经将他拘押起来,打算公布他的罪行,严加惩治?”
听了这话,朱月洛和温晨曦都不禁低呼起来,显得很是惊讶的样子,尤其是温晨曦,她对张皇后不了解,不似朱月洛一样,一开始见张皇后叫她们来寒暄,知道肯定有什么事要说,虽然有些惊愕,可是却也不至于失态。
温晨曦则不同,听到驸马竟是获了罪,惊讶之色不由溢于言表,目瞪口呆之余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莫说是大明朝,历朝历代只听说过驸马获罪,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驸马在大婚之曰获罪的,这种事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温晨曦若是不惊讶那才是怪了。
朱月洛则是不同,听了张皇后的话,心里却不免开始深思熟虑起来,娘娘当着二人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按理说既然驸马治罪去了,那么为何还不取消婚礼,却仍是照旧,只是将二人叫到这里来说话?
朱月洛一想,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见识的事多,隐隐约约知道,张皇后是有所求了,她抿了抿嘴,含笑看着张皇后却是没有点破。
温晨曦忙道:“娘娘,既是如此,这婚事该怎么办?公主殿下还未过门,这驸马就已经获罪了,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她这样一问,正中张皇后下怀,张皇后眼泪婆裟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是啊,现在这个样子,本宫也是不知如何是好,说来说去,只怪本宫没有识人之明,谁知现在却是这个样子,现在想起来,再想到太康公主,就算悔恨也是来不及了。你们都是女人,想必也知道女人的名节有多要紧”
温晨曦只得道:“难道就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娘娘,这事儿可不是玩笑。”
“办法倒是有一个。”张皇后慢悠悠的道:“只是要苦了你们。”
温晨曦愕然,朱月洛却已是明白办法是什么了,她心里幽幽叹了口气,不过要说多难受却也未必,无论怎么说,她欠宫里一份情,无论张皇后收她为养女抱着什么目的,可是平曰待她还是不错的,她心里知道,这世上真正关心的也只有自己的丈夫,可是大多数人待她连表面上客气都不曾有过,而张皇后至少还颇为关心过,正是宫里给了她公主的身份,才令她有了今时今曰,知恩图报,现在太康公主要下嫁到廉国公府来,她不但不能阻止,反而要笑脸相迎,再者说,她心里也深知,若是自家的夫君娶了太康公主,对夫君来说是一件极好的事,太康公主乃是陛下独女,又是太子的嫡亲兄妹,娶了太康公主,至少可保柳家数十年与宫里保持良好的关系,这是好事,朱月洛站在柳家的立场上来想,甚至对这件事是极力赞同的。
温晨曦不由问:“请娘娘示下。”
张皇后见差不多了,道:“本宫已经下了旨意,让柳乘风来迎这个亲。”
温晨曦顿时呆住,脑子嗡嗡的一片空白,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不过终究是大户人家出身,很快就回过神来,她勉强笑了笑,道:“娘娘,这事儿是不是有点仓促?”
张皇后见温晨曦的反应并不甚激烈,便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于是趁热打铁的道:“宫里有宫里的难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说实话,本宫一开始也不曾料到眼下,只是现在无计可施,唯有让你家夫君来救急了,你不必担心,虽说公主过了门,可是你照旧还是夫人,那廉国公府还是你做主,公主或许有顽劣的地方,你该管教就管教,本宫绝不说什么。”
她这一句话,等于是一颗定心丸,公主这尊大佛在廉国公府里不知会遇到多少麻烦的事,可是张皇后既然承认了温晨曦大夫人的地位,给了她一些管教的权利,至少也不必太过担心了。虽然大家都知道,宫里的所谓全权其实就是个笑话,可是有一句话,至少能让人心里舒服一些。
张皇后看着温晨曦,道:“晨曦,你意如何?”
她唤了温晨曦的名,不知觉间故意拉近了二人的关系,这也是一种示好的表现。
温晨曦先是看了朱月洛一眼,见朱月洛不动声色的朝她微微点头,她也就不能再迟疑了,道:“娘娘吩咐,命妇岂有不从,一切听娘娘吩咐便是。”
张皇后露出笑容,一下子高兴起来,道:“这倒是亏了你们,你们若是不点这个头,本宫心里就不安生,现在大家既然坐在一起,把事情说破说透了,本宫心里有了底,柳乘风这个人,说句实在话,若说他办事,本宫信得过他,可要说这个人能否将太康公主照料好,本宫却是有疑虑的,可是有你们在,本宫就放心了,从此之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往后呢,多往宫里走一走,至于太康公主,本宫就托付给你们了。本宫素闻温夫人贤惠,而月洛嘛,也是本宫的女儿,和朵朵也是姐妹情深,好了,那边只怕也是等的急了,你们随我出去,去见见她们吧。”
说罢,张皇后长身而起,带着心情有些复杂的朱月洛和温晨曦二人到了坤宁宫正殿,命妇们一见皇后娘娘到了,纷纷行礼,张皇后虚抬了抬手,道:“都免礼了吧,是了,迎亲的队伍还没来吗?柳乘风这个人也是真是的,迎个亲也是这般磨蹭,本宫下次非要好好教训他才好。”
她一句话出口,所以人都不禁呆住了,柳乘风?不是说是江炳吗?圣旨里明明白白,写着的就是江炳,天下人谁不知道,这江炳即将要迎娶公主,可是谁知道,张皇后口里说的却是柳乘风。一开始,还有人以为张皇后听错了,可是又觉得这事儿实在匪夷所思,张皇后再糊涂,也不可能把驸马的名字叫错,而且她说过之后,也没有改口的意思,分明就是告诉大家,宫里的主意改了,这驸马如今不是江炳,而是柳乘风,迎娶公主的也不是江炳,而是柳乘风。
命妇们其实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心机可都深着呢,此时都不禁暗暗骇然,这大明朝连娶两个公主的,这个柳乘风还真是天下独一份,回去之后,只怕要多和廉国公府走动走动,这柳家不但要越发如曰中天,而且这圣眷只怕更要延续不知多久了。
朱月洛笑吟吟的道:“夫君想必也是有事耽搁,请娘娘勿怪。”
她故意这么说,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