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情深的爱人 作者:果贝(晋江vip2013-07-22正文完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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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牙切齿决定,在我没有完全、彻底从根本上挫败靳逸明此次“叛乱”之前,仍将正处于逆反状态下的他暂时交给她照顾。
“没关系,我等就是了。照旧,一杯咖啡,两包糖。”我眯眯笑,好脾气地说,“顺便,请你打个电话给他,说我在外间等着呐,如果二十分钟之内不出来的话,我会冲进去告诉他我怀孕了。当然,你可以选择不按我的吩咐做,不过,二十分钟之后,不管你提不提醒他我都会冲进去的哟。”
阮晨茵因我这番话脸色青红交织。
“不能因为你结过婚就可以说这样……这样没羞/耻的话。”她结结巴巴挤出一句。
“有些人看似高尚,实则尽做龌龊不堪的事。相比之下,我不觉得我和他在做多可以怀孕的基串工作’之后,提前假设将来会有多羞耻。”我意味深长地说,冲电话噜嘴,“还有十九分钟。”
打完电话,阮晨茵已恢复常态,她帮我冲了杯咖啡,慢慢将目光里刻意的不屑敛去,换了种认真打量我。突然,冒出一句,“你和从前相比,完全不象是一个人。”
我没有和她聊天的兴趣,埋头猛给靳逸明发短信:
还有十八分钟。
还有十七分钟。
还有……。
“我记得你小的时候总象只被追咬过的小耗子,怕见人,容易受惊,遇着事也不敢吱声,只会东张西望找你的小叔叔。长大之后,也是一副斯文秀气模样,不喜欢说话,也不贪玩,每次见你,总是在温书、温书,好象读书是你的全部、第一名是你人生追求的终极目标。”
短信正发得兴致勃勃,阮晨茵突然捧了杯茶对着我喃喃回忆。
我惊愕,今天什么纪念日?一大清早靳奶奶就把过去缅怀一通,跟着又是她,大家都觉得现在的日子没从前过得好吗?我没有应她的话,仍旧玩/弄手机。
还有十六分钟。
“我那时候也是单纯得傻。他收养你,我定义为善良;他带你搬出靳家老宅,我反省是自己和靳妈妈用错了方法。思前想后,你就一从社会最底层出来的小可怜,哪值得我和逸明翻脸?更何况,我爱逸明,爱得也可以舍弃面子收起性子接纳你。所以,我试着允许他约会时带上你。不错,他是很高兴,但是,你小姐不高兴,不高兴也就罢了,偏偏要装出副高兴的模样,让我们都以为这样下去其实也可以。
直到有一天,逸明兴冲冲地给我打电话,说他知道最近有部讲述青少年成长的影片很不错,还说买了晚上的票要和我一块去学校接你一起看。到学校找到你后,你听了也显得很兴奋,叫我们去车上等你,你回教室收拾好书包马上就来。逸明说你的书包重,非要在教室门口等着帮你背,结果,就听见和你走一块的女同学好奇问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学校才组织看了这部电影。我清清楚楚记得,你告诉她,说生养和收养是完全不同的两码子事,她可以在父母面前直接了当地流露自己的喜怒哀乐,而你不行。我和逸明的快乐,就应该是你的快乐;我和逸明的哀伤,就应该是你的哀伤。既然我和逸明觉得看这部电影是件很快乐的事,那你就应该同样愉快,而不应该说些扫兴的话、做些扫兴的事。
你同学叹气说你好可怜时,逸明牵着我的手大力握,差点没把我手骨捏碎。
那之后,逸明就不带你出来约会了,噢,不对,是连他也不赴约了。
于是,我又屈服。
山不过来我过去,他不出门,我就陪他宅家里,给他洗衣做饭,总行了吧?可是,只因为看你读书读得认真,顺口问了一句你的成绩排名,他就生气,说就是我们这些人的狭隘思想才误导了你去孜孜求取所谓的优秀和杰出。我和他争执,你很害怕,我看得出来,是真的怕,怕得连扯他衣角时手都在发抖。你把课本塞他手里,说你不过是没事做闲极无聊才只好看书玩的,如果他不喜欢,你不看就是了。
他立马噤声,跟着告诉我不用有事没事往他那跑。
我俩吵架,投降的是你,胜的人,也是你。
不过是些小模小样的柔弱、怯懦,偏偏,逸明就吃这一套……。”
我被她神经叨叨念得脑子里象有一群被烧了巢的蜜蜂,嗡嗡乱叫得心烦不说,蜂针扎得我连头发孔都发疼。
早上摸靳逸明的手冰凉,想的就是下午接了他之后,端出付好脸色、好心情哄着去齐大夫那给做个检查。我一再告诉自己不能中阮晨茵的计,不能发脾气。
“晨茵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听懂般,夸张出一份天真问她。
阮晨茵审视我的脸,“你是如何做到的?该怯弱的时候怯弱,该粗犷的时候粗犷。于公于私,手腕强硬,偏还进退有度,收放适量。公开你俩的感情,可以高调到不臊不羞的程度,在工作上,却敛尽精睿,甚至不惜让他人领功风光。”
看起来,她在靳氏这段时日‘工作’得的确很用心!
我弯唇流露嘲讽,“这么了解我?没调过来当我的助理还真是可惜。”
阮晨茵一怔,脸上线条变硬。
“其实不难做到,”我抵近她,温声道,“你没听人说婚姻是女人最好的学校?结婚是入学,离婚等于毕业,你我都是优秀毕业生,尤其是你,还有妊孕、流产的增值实习经验。摆显道行,晨茵姐姐就不用和我谦虚了吧。”
如果说她刚才在我耳朵里塞入一把小蜜蜂,我想,这番话无疑是回赠了她一只大马蜂吧。
超过我规定时间七分钟,靳逸明和客人开门出来。
“我还以为,今时今日的你早就不用只当语言上的巨人了呵。”阮晨茵低声嘲讽我并没有真的在二十分钟之后冲进去高呼“我怀孕了!”
“刚刚才夸你是优秀毕业生,怎么露馅露得这么快!”我摇头叹息,“你不知道男人是世界上最讲究面子的动物吗?他可以迁就你,前提是,你得让他觉得不失尊严。我嘴里说二十分钟,实际应该是半个小时,看,时间刚刚好。”
来不及看阮晨茵气得半死的大妈脸,我展开最柔恬的笑容,迎过去搀紧靳逸明,“现在可以走了吧?”
他冷冷看我肚子。
我娇羞垂头,附到他耳边吹气,“这个嘛……,嗯,主要还得靠你多多努力。”
阮晨茵在我俩的亲昵中强装笑脸。
我虽然很佩服她的镇定,但此际我更关心靳逸明,——他的手好烫!烫得令我不敢相信不到十个小时前,这只手还冰得会令我联想到冷气机。
“阮晨茵,你没按我所说每天给他量体温?”我已装不出笑脸。
“量了的呵,上午一次,下午一次,读数都挺正常。”
我不认为阮晨茵会在这事上说谎,所以,目光凌厉刺靳逸明。
他不耐闪避,“走不走?”
“怎么回事?”我撑住他逐渐压下重量的身体,厉声问。
阮晨茵不知所措看着他。
我在靳逸明的缄默中自行醒悟:这人哪是个会容忍琐碎的主!一定是让阮晨茵把体温计给着他,搁边上隔个一、二十分钟后,再连同一句“没事”一块扔还她。
自从阮晨茵来了之后,我知道靳逸明嘴上没说,但心底是非常排斥的,只不过,因着是我的安排而不能不接受,可无论如何,不应该拿自己的身体来虐祭啊!
我舌尖泛苦,有想发泄而不能的憋闷在体内横冲直撞。他高兴召纪兆伦就召纪兆伦,高兴玩自虐就玩自虐,我却只能隐忍、再隐忍。
因为,他是靳逸明。
跃动着的火气再一次被我生生压下。
去医院的路上靳逸明难得显露出不安。他先是靠着车窗闭目小寐,这模样吓得我连残余的火星都不敢再冒,——我知道他昨晚是睡饱了的。体虚神倦和犯困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可能是见我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原因,他强撑着甩甩头把自己摇醒,在副驾位上不停偷眼瞄我。我懒得理他。最后,他把似被炭烤过的手伸过来盖在我的手背上,低声说,“我……不是故意不量的。叫她搁那,做事,忘了,怕她告诉你,只好说已经量过了。”
我想哭,却怪异于曾经说来就来的眼泪在这一刻突然没了涌流的动力。软弱而又幽怨地看了看他,不敢说话,怕充满情愫的声音成为他抵抗的支撑,只好,深吸一口气,扯过小毯搭在他身上。
☆、第 20 章
“住院!”
根本就没做什么检查,齐大夫单只是听我描述了一下靳逸明的情况,就直接扔出两个字。
“不行。”靳逸明也用了两个字挡回去。
耗就耗呗。我互抄着手,倚墙而言,用无所谓的目光看他。
对峙几分钟,他别过脸说,“妈会担心。”
他怕靳奶奶知道后,抚今追昔将他现在的种种伤残病痛一古脑儿全算在我身上,骂得我花儿朵朵开。
我垂头不语,回想阮晨茵形容我以前象只被追咬过的小耗子般惊惶胆小,顿觉沧海桑田,世间万千变幻实在不是人脑所能预测、想象。
现在的我,哪还有儿时半分残影?
最后齐大夫折衷:安排特护陪同他回家输液,观察两天再看好转程度决定是否住院。
我没把车开去靳家老宅,而是直接回了别墅。
路上召回吴姐,并要她转告靳奶奶:我和靳逸明要在自个家里呆几天重新培养感情。
听我这么说,靳逸明狠眼瞪来,我耸耸肩,“当然,也可以告诉她实话,由着老人家折腾着来看你,顺便,再骂上我几顿。”
他不说话,连眼刀都再没掷过来的兴趣。
一踏上门口那块厚厚的脚毯,我的心莫名就温软了许多。
这才是我的家,我和靳逸明的家。
偷眼看他,一路上拧紧了的眉心已经变得平顺,眸光中,渐有柔和流动。
我和他的巢,只能有情,有爱,不许把算计带进去。
似乎心念相同,靳逸明侧脸默默看了我一眼。
特护挂好的吊瓶里,一滴滴输入靳逸明体内的,似乎不是药,而是病疲。
躺在床上,微眯着眼,他终于卸下了人前的精烁,将一个肢残重胃病患者的衰弱无奈倾泄。
我问他要不要睡会,他摇摇头,强提起精神撑身坐起,说想看电视。
帮他把电视打开之后,我把盖在他身上的羽绒被拢紧,又塞了个靠垫在他后腰下,感觉已没有提高舒适度的空间了,我这才踡腿坐到他身边,陪他看弹来炮往的“军事天地”。
“你又不喜欢看电视,呆这干嘛?”他直视电视屏幕,面无表情地说。
轰我出去?我挑高眉,慢慢弯下,“但人家喜欢看你嘛。”
靳逸明目光平平望来,平平转开。
甜语蜜言,如花美眷,活色生香,却不敌液晶屏里的冷钢硬铁。我只好把失败的原因归究于靳逸明有病。
“晚上有没有酸菜鱼?”他把头靠在软和的床壁里,语气轻淡地问。
只要他开口,别说酸菜鱼,苦菜鱼都有。更何况,他点的恰是我的拿手菜。
我讨好凑近他,“有有有,你有想吃的菜就行。那,我现在就去叫吴姐带条鲜鱼回来,溜鱼片不说,还用鱼头和鱼排给你熬锅酸菜汤开胃好不好?”
“唔。”
真想不通有我这么青春开放的女孩陪在身边,这人怎么会越变越深沉!
我遮着满脸不甘的怪相出门。
等我端一蛊餐前鱼汤再进卧室时,暮色已象一张暗紫色的纱巾般盖住了房间里的光线。电视里在播一部类似奥特曼的动画片,光怪陆离的奇彩投影在已经睡着的靳逸明的脸上,有种醒着时的他难有的生动。
有多长时间了,唯有他熟睡时,我才得机会细细端详他?
之前不是这样的,之前我想看就看,想赞就赞,想揩油就揩油,恣意任为,摇头摆尾哄得他高兴的时候,陪我一起做面膜都可以。
而现在,他的脑门上随时随刻刻有“杨柳勿近”四字。
靠近他,真还只有在他睡着时。
这个认知掐得我体内一种名为“良善”的优点逐渐窒息。三年前的种种再次涌上心头。
为什么,明明都已决定遗忘、宽恕,他们为什么要逼我再次面对,并宣战?
锦绣“钱”程,当真值得用一无所有作筹码相搏?
为了名门良人,不惜以身败名裂作赌?
托盘里的汤碗与瓷勺发出细碎的撞击声,我深吸一口气,止住发颤的身躯,关了电视,打开一盏台灯。
转回身,靳逸明睁着黑亮的双眸正定定看我。
我冲他甜甜笑,取了件棉褛披在他肩上,“输了液感觉好点了啵?”
“唔。”
我不知道“唔”是感觉好还是不好,又不敢多问,只得端了鱼汤坐近他慢慢舀调温度。
“搁这儿吧,我现在不想喝。”
听他清清冽冽扔这么一句出来,我立马凶巴巴抬头,“老大,不待这么遛人玩吧?这可是我亲自下厨给你熬的汤。”
他的目光逃避着看了看汤碗,有努力、为难、甚至痛楚掠过,读得我自己都有点搞不清楚我端的到底是鱼汤还是药汤。
即便是碗药也不至于这么艰难啊。
人家说孕妇的口味难侍候,我看我们家这个比孕妇也弱不到哪里去。
“算了,算了,”我泄气放下碗,“不想喝就不喝吧,你说你想吃什么?”
“我,我……想睡了,你帮我擦把脸,把假肢取了就行。”他声音低哑。
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能肯定他的确没有吃东西的胃口,再认真回忆他说要吃酸菜鱼的情景,分析得出:其实他当时并不是真想吃那菜,只不过是藉此支我出去而已。
为什么要支开我?
想干活?我暗自摇头,不认为烧得昏昏沉沉的他对自己的精力自大到这种程度。
想给谁谁打电话?我手随心动提起固话,摁去电显示,末尾貌似是我两天前打出的一个。用的是手机?我思索,他的手机在包里,包被我一进门就放在了客厅的搁物架上。也不可能。
“你干嘛?”见我这番动作,他问。
“给齐大夫打电话。”我顺口胡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