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刺花以夏 作者:若若的小猪(晋江2013.07.25完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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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吧,晚上我给她做。”
“好啊,那我买回面粉以后,你们一定要放人哦,否则我赶不上飞机会被主编开除的!”
果然,等合欢买完东西回来,两个老人家没有任何为难的将宋羽柏放了行,路上合欢问他,“小木头,你老实交代吧,两个老人家跟你说了什么悄悄话啊?”
宋羽柏给了她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说:“合欢,你动作那么迅速,跟百米冲刺似的,哪给我们私下交流的时间了?”
突然间他想起了一件旧事,于是微微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嗨,你什么时候那么擅长跑步了?”要知道高中时候一百米考试,她从来是要认真作弊才能勉强通过的。
那时候他是校队的主力,作为得分后卫,打球却不十分积极,但只要是合欢班级的体育测试,他必在测试场地隔壁的篮球场打球,轮到合欢跑步的时候,便抱着球过去跟她的测试老师闲聊,问一些训练或是打比赛的事情,吸引老师的注意力,悄悄给她放水。
合欢听宋羽柏那么问她,顿时有些骄傲地说:“哈,我是记者嘛,要抢新闻的呀,既然要用抢的,当然要跑的快喽!”
她对他从来没有戒备,一打开话匣子便忍不住说起来,“一开始的时候我反应不够快,有次在电视台实训,参加一个挺重要的现场直播,没有抢到好的机位,也轮不到提问,整场节目做下来相当被动,写稿子的时候几乎折磨死了。后来就学乖了,动作麻利点,新闻这种东西,有时候快了零点几秒都可能会不一样。”
宋羽柏一直等着她说完,然后突然问她,“合欢,当初怎么会选择去做记者?”
她蜷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盘着腿,松散而又惬意地眨了眨眼睛,对着他笑了,“第一因为你知道我理科一直很烂啊,注定做不成爱因斯坦或者居里夫人,我只能读文科,文学新闻艺术之类的东西。第二呢,因为我是偏执狂,而媒体人大多都有对事实真相刨根究底的好奇和偏执,我们想给公众真实可信的事实真相。”
“那为什么拒绝了《泰晤士报》?”
“什么?”
“秦生跟我说,你曾经有留在《泰晤士报》任职的机会,后来放弃了。”
“哇,秦生这家伙,到底跟你说了多少事情啊?他都跟你爆料完了,那我以后怎么和你交流呀!”合欢说完,顿了顿接下去道,“我觉得那里不适合我。”
“可是那里适合你做一个好的媒体人。”宋羽柏说,“起码在那里,你可以说很多真话,话语权会比现在更多一点。”
宋羽柏看着一脸欲言又止的合欢,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眼睛里隐隐藏着笑意,“合欢,我可不可以自恋的以为,是因为我的原因呢?”
因为我,你拒绝了一份前途堪好的工作,回来我的身边,坐在我的身旁。
“哇,宋先生你简直太自恋了!”合欢大呼,“简直就是在变相地夸赞自己嘛!”
“合欢,”宋羽柏叫她,声音忽地放低下来,“刚刚外公外婆支走你之后,的确跟我说了几句话。”
“啊?还真说了啊?他们不会是俗套地让你别跟我在一起了吧?我一直觉得这话得是从我妈那里说出来才是真的。”尽管话中打趣的意味明显,但是合欢还是忍不住紧张了一下。
他低低地笑了,“没有没有,他们没想拆散我们。”
“哈哈,那就好。”
“外婆问我,‘小宋,你知道情深不寿这个说法吗’?”
“外婆怎么突然那么问……”
宋羽柏说:“或许是因为当年许妍老师和我父亲的事情吧,也可能是老人家担心我们。”
当年宋羽柏的父亲,陈乙鸣先生在那件事情曝光之后便和宋澜离婚,却也没有再和许妍继续在一起,甚至在许妍带着身体和精神双重伤害出国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见她一面,生动诠释了有些男人凉薄寡情的一面。
合欢对宋羽柏说,“其实我好奇的是,你的爸爸,他真的爱过小姨吗?”
宋羽柏沉默了一会儿,回答她,“合欢,可能到了人生的某些阶段,人是会渐渐学会爱恨不分的,到底是爱或者是恨,很难去判定和分辨。”
他下面的话让合欢瞬间心凉,“当初我妈妈跟我说过,那些照片是父亲自己交出来的,妈妈并没有逼迫他……想想也是,我妈妈再有手段,也很难弄到那样的照片……所以合欢,我不能原谅我的父亲,我也不能原谅直接造成这些伤害的,我的母亲。”
☆、你是无所不能的
从送合欢去机场的开始,宋羽柏就注意到自己的车一直被后面的一辆黑色的本田跟着,没有过分靠近却跟得很紧,直到他送完合欢,在回去的路上找了个方便的车位停下来。
他踩下刹车,静静地坐着,等后面的车慢慢靠上来。不一会儿,从车里走出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轻敲了几下宋羽柏的车窗,小声跟他说:“宋先生,你的母亲有些事情要跟你交待一下,请问现在方便么?”
宋羽柏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了看后视镜,黑色的本田里还坐着三个深色衣服的高壮男人,他玩味似的说:“哦?你觉得我可以说不方便么?”
没待男人回答,宋羽柏主动道,“她在哪里?我自己去找她。”
男人快速地报了个地址,宋羽柏便一踩油门,车已经飞速开了出去。
宋羽柏推开会所包厢门的时候,发现宋澜已经坐在里面等他了,她背对着他坐得笔直,头发依旧是她惯有的优雅盘发,裹着一件云锦披肩,上面绣着几枝清瘦的梅花,花苞愈放,古雅幽丽却显得疏离,甚至隐隐浮出摄人的寒气。
听到了声响,宋澜缓缓地转过了身,眼睛动了动,却没有更多的情绪流露,只是问了儿子一句,“你吃饭了没?”
“吃过了。”
“那要不要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不用了,”宋羽柏在靠门边的紫檀木椅子上坐下,“叫人找我过来,有什么事么?”
宋澜抬起右手轻轻按了按额角,“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我儿子最近在准备结婚,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跟我说说看,你们准备办一个什么样的婚礼?新娘子的礼服,需不需要我帮忙联系设计师?”
宋羽柏原本放在椅子扶手上的胳膊顿时僵了一下,他的眉骨凸起,薄怒渐渐涌上心头,情绪一时间有些不稳,“你还想怎么样?我不准你再碰她!”
宋澜的表情依旧平静,“在你看来,我碰过的‘她’可不少吧?你说的这个‘她’,到底是苏小姐,许小姐,还是……”她顿了顿,慢慢地吐出几个字,“姓姜呢?”
他对上母亲的眼睛,这个代表强势代表铁腕的女人有着一双让人琢磨不透的眼睛,可是此时宋羽柏却看到她曾经风华过的眉眼附近如今已经爬上了几道深浅不一的纹路,隐约地将原本藏匿于眼角眉梢的戾气都减轻了几分。
他虽然仍旧不能原谅她过去对“她们”的伤害,但是合欢已经回来了,她的归来让他的心变得宽容,也让他渐渐缓和对母亲更深程度的怨怼。
“妈妈,”时隔几年,他第一次那么开口叫她,而不再是以疏离的“你”或是“喂”来代替,“不要再伤害合欢……你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很幸运的失而复得的。”他太想珍惜她,因为太珍惜,所以不能让她再被伤害。
宋澜抿了抿唇,仿佛有些唏嘘的神情,“羽柏,你这是不是再跟我示弱?没记错的话,五年了,你这是第一次叫我‘妈妈’。”
也是他第一次以这样的姿态跟她说话,敛起所有的锋芒和桀骜,像是稚童时期,乖乖地牵着她的手,跟她央求着批准他买最新款的变形金刚模型。
宋羽柏说:“没错,妈妈,你在梅安是可以一手遮天,强大的让很多人对你俯首,只要你示意,钱泽晔的婚礼就可以闹剧收场,消失了几年的苏花朝可以再度出现在众人眼前,甚至只要你想,许妍老师就不能再回到梅安探亲,合欢和我再也不能见面……权势和金钱是你实现自己控制欲的最厉害的两件法宝,妈妈,你是无所不能的。”
看着宋澜蹙起的眉头,宋羽柏没有犹豫,继续说下去,“尽管你那么强大,可是妈妈,你不能再伤害她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在我们那些所谓的爱恨情仇的故事里,她是最无辜的一个。姜合欢最大的错误,不过是让我爱上了她。我爱她,所以她的亲人和朋友都被祸及,我爱她,所以她被老师挤兑被自己最好的朋友推进湖中……妈妈,我不知道当年你和爸爸到底有没有过爱情,可是我想,每一个人在一生里一定都爱过,爱真的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他对上母亲的目光,语气坚决,“如果你再伤害她,那么从小你教我的那些所谓的恭谨斯文,我想就再也用不到了,我会比你心狠手辣。”
宋羽柏离开以后,助理站到宋澜身边跟她低声交待,“厦门那边,已经按照您吩咐的在进行了。”
女人正低头掀开茶器的杯盖,西湖龙井的幽香扑鼻而来,她的嘴角动了动,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有没有人说过,女人一生的角色里,慈母是最难演的一个?”
她的声音一改平日的威严,带着些许的倦意,又轻,助理没有听清楚,“您说什么?”
“呵,没什么。”宋澜放下茶碗,将披肩紧了紧,“还好我不是。”
到了厦门之后,疲惫不堪的合欢先在酒店睡了个安稳觉,醒来后翻出手机精神抖擞地给妈妈和宋羽柏分别打了电话报平安,许媛已经对女儿的出差有了免疫,简单说了两句就继续忙工作,倒是宋羽柏在电话里跟她“啰嗦”了不少。
“酒店环境怎么样?”
“挺好的啊。”
“去会场的交通方便么?”
“应该还好吧,可以提前跟前台说,帮忙叫出租车。”
“明天要不要我叫你起床?”
“我自己可以闹钟啦!”
“晚饭吃了吗?”
“还没有哎……”合欢看了看时间,“估计现在出去只能吃宵夜吧?”
“不要出去了,直接叫酒店服务吧?还是……我帮你叫?”
“哎呀,宋羽柏,我自己可以的。”合欢站在窗前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旖旎的灯河,“外面夜景很美呢,我出去走走啊,顺便解决下温饱问题。”
他的话里含着笑意,“姜合欢同学,没记错的话,你是路盲吧?已经很晚了,女孩子家少往外溜达比较好。”
合欢拿了外套,兀自拔了房卡出门,“喂,你少取笑我,瞧不起路盲还是怎么的?要知道现在祖国的交通系统可是很发达的,溜达到哪儿出租车师傅都能把我给送回来。”
柔凉的夜风吹来,合欢披上外套,站在路灯下翻看手中的地图,正准备过马路,突然听到不远处的马路上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然后便是汽车急刹车的声音,轮胎和地面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响声。
此时路上人并不多,合欢飞快地跑到事故现场,看见车轮下趴着受伤的猫咪,它的一只前爪被压在车轮下面,正凄哀地叫唤。
轧伤猫咪的车是一辆路虎,幸好刹车及时,没有致死,合欢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到车主从车上下来处理,庞大的车子也没有丝毫退后的迹象,就那么无动于衷地停在路中。
合欢不敢径自上去帮猫咪移动受伤的爪子,她过去敲了敲对方贴着车膜的车窗,希望能和车主沟通一下,救小猫一命。
敲了很久,车窗也没有打开,车内安静的好像没有人迹一般。又等了一会儿,就在合欢一筹莫展准备打电话请警察帮助的时候,车窗却缓缓地升下了。
出乎合欢的意料,车内的人竟然是故人,且还是不久前刚刚见过的一个。
是钱泽晔。
“姜小姐,是你。”钱泽晔似乎对遇见合欢并不十分惊讶,他的目光只在合欢身上停驻了片刻,便收了回去,看向前方,“姜小姐,好久不见了,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遇上。”
合欢从短暂的惊异中缓过来,并没有和他寒暄,只是走上前说,“钱先生,你的车轧伤了一只小猫,现在猫咪还在车轮下,能不能请你往后退一下,我把小猫救出来。”
这时有个声音从后座倏然响起,“合欢,有的东西就是活不长的,救了也没用,不要让它活着,以后却要痛苦。”
借着灯光,合欢仿佛看到驾驶座上的钱泽晔的嘴角噙着一抹诡谲的笑意,她来不及仔细揣摩这个异常的笑容,只是不受控制般地往刚才那个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是的,没有错,眼睛在此时不会骗人,她看见苏花朝。
苏花朝依旧是长头发,剪着乖巧可人的齐刘海,长睫闪闪的,胭脂色的脸颊,一副瓷娃娃似的我见犹怜的美丽模样。
车内灯打开了,苏花朝安静地看着合欢,嘴角意味深长地动了动,却没有再开口。
一阵冷风吹过,空气里似乎充满着浓浓的来者不善的味道,合欢只觉得后脊突然间寒凉无比,她看了看车厢内出现得如此诡异的两个人,冷静地说:“钱先生,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救下猫咪要紧,到底这是一条生命。”
苏花朝“哦”了一声,却说:“生命?那又怎么样?合欢你看,全世界就属你最最善良。”
这时,有一辆车从合欢旁边呼啸而过,开得飞快的敞篷小跑,合欢只来得及看到副驾座上的女郎握着酒瓶在亲吻着身旁的伴侣,还不忘记哼唱一首不成曲调的歌,依稀闪过两句歌词,是孙燕姿的旧歌,当拥有已经是失去,就勇敢的放弃。
花朝的尾音跟那歌词形成一种巧妙的合音,合欢有些恍神,连她话中太过明显的讽刺意味都不回应,只是坚持地说,“请你们的车让一让!”
此时,小猫的声音已经渐渐微弱了下去,几乎到了弱不可闻的地步,钱泽晔到底没有立即把车退后,就这样,车内外三个人僵持了好久,终于等到路虎重新启动的时候,地上只留下了一具凄惨的猫尸。
离开的时候,苏花朝依旧是开始的那个端坐的姿势,对合欢冷冷地说:“合欢,看吧,有的时候活着不一定是非常美好的事情,死去反而一了百了,多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