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戈(宫廷,君臣,虐,种田)作者:红熨斗-第1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什么不好?” 付明戈大笑,摆摆手,“罢了罢了,都随你……”
说着,电光火石之间仿佛逆转乾坤,夹着劲风的剑气毫无预兆的直指穆则轩面门!
穆则轩瞬间愣怔住,眼神越过锋利的剑刃、越过那人的手臂,落在付明戈明亮的双眼之中,那里暗含笑意,明媚春光掩映在纤长的眼睫毛之下,让心怀鬼胎的穆则轩瞬间就失了神。
哎,他怎会知道,每多念一次“明戈”,就少一分理智;念得多了,真的怕哪一天该有的冷静理智都被磨没了之后,再发生的事情,就真的无法受自己的控制了……
‘
“愣着干什么!”付明戈用自己的剑将穆则轩腰间佩戴的武器用力一碰,“来!”
武器对一个武将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有时候甚至抵得上半条命。
付明戈那样一碰,穆则轩此刻就算是神儿在天外游,身体上也有了下意识的动作——他左手猛抽出身侧的佩剑,只需一瞬,就与付明戈兵刃相接!
付明戈手腕一甩,剑尖在虚空中划出一个圆圈。这个动作看起来,各个方向的用力都十分均匀,实则这一招是虚张了声势,让对手不知他会在哪个方向突然发力进攻,使人无从下手。
然而因着付明戈伤势未痊愈,加上刚刚已经独自练习许久,气息不稳连带着手上力道略有些不均,这圈画得也并不那么圆滑,已然事先露出了微小破绽。
对他人来说,这也许并不容易发现,然而穆则轩岂是泛泛之辈,这一下已足够让他先一步做好准备,手臂向下,稳稳挡下从下方刺来的一剑。
接着,穆则轩抬手带剑上扬,化解掉对方力度的同时一个迅速转身,将与对方相对的力道变为相同,之后身形毫无停顿的又转过半个身,舞动长剑进行回击。
回击自上方而来,付明戈将刚刚刺向下的力道拉回,一个动作就横剑挡住对方的攻势。
穆则轩微微一惊,他的动作已经相当迅速,若是他人,这一招即使无法造成威胁也可击退对方或是让人乱了招式,然而付明戈不仅没有被打乱,还将这一招十分稳当的挡了下来。
不过想想也是,付明戈手腕比一般人灵活几倍,且力度不弱,有些动作他只需要别人一半时间就能完成,能够挡住他也在情理之中。
付明戈见到穆则轩一张娃娃脸上的愣怔表情,顿时觉得很有趣。
明明是个身形高大的武将,明明舞刀弄枪杀敌无数——甚至此刻都还举着一把剑同自己过招——可他的那副表情却让人怎么也无法把他跟血腥一词联系到一起,反而觉得天真无邪,不忍伤害。
付明戈微微一笑,莹润的眼眸在纤长的眼睫毛下闪出晶亮的神采,墨玉一般。
穆则轩此时正与人对视。若说他穆则轩有什么软肋的话,那便是付明戈的笑。
这虽然只是一抹淡笑,在他眼中,却仿佛瞬间就让天地间失了颜色,眼中除了这一人再无其他。
他呼吸一窒,脸上“腾”得一下就布上了可疑的颜色。
好在穆则轩反应迅速,再一个转身又甩出一招,付明戈也立即跟着动作起来,见招拆招,并未注意对方的脸色如何,也就没有发现异常。
两人都在忙于对战,这才没有让心怀鬼胎的人露馅,穆则轩心里暗暗呼出一口气。
‘
毕竟是有伤势在身,加上许久没有过这样规模的大动作,几番对战下来,付明戈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穆则轩能体会到对方体力的流失,各种招式也不再使出十分力,刻意配合对方的节奏。
这样看起来,仿佛两人只是在表演一样,旁边站着的明戈府来“劝架”的下人们都看得目瞪口呆,有几个入了神的甚至想要拍手叫好,被老管家一个爆栗子拍在头顶,登时没了动静。
‘
几招过得极快,随着时间推移,付明戈的动作明显变慢,连外行人都看得出来,穆则轩渐渐占了上风。
只听得“嗖——”得一声,穆则轩手中的银色长剑夹带着隐秘风声刺向付明戈的要害处!
付明戈抿嘴邪魅一笑,一晃神间也不知他之前是故意显出疲态引对方入套,还是被“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出了一狠招!
——他将身体折出一个诡异的角度,准备在挡下这一剑之后再向对方发出攻击。
……却没想到手上根本没有挡到实质的力度!
只见穆则轩将刺出一半的长剑立即抽回!
不仅没有使出下一招动作,连这一刺的攻击都未完成,就立即将剑收回到剑鞘中!
而付明戈手中完全来不及收回的剑刃擦着他的衣衫堪堪划了过去!
利剑过处,一条大口子就狰狞的显现在眼前。
穆则轩的衣衫颜色极深,因此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破损处像是已经渗出了血液,把那布料染得更加深了一些。
这次轮到付明戈一惊,立即卸下力度抽回剑,大声道,“则轩!……?”
穆则轩则立即低头避开付明戈关切的目光,道,“……将军,末将鲁莽,居然威胁到将军……末将,末将……”
“你怎么也不挡一挡?”付明戈完全不在意之前的危险,只不解的问道,“好好的怎么就停了下来?那一招我并不是接不住,可你停了动作,就完全没了防御,若不是我反应迅速也卸下力度,恐怕你现在都已经被刺个对穿了!”
穆则轩抿抿嘴,皱紧眉头,十分愧疚的样子,“……如果末将不停下来,怕刚刚那一下……会伤了将军。将军身体未痊愈,末将不该鲁莽的使出那样的招式……”
“能伤到哪里?”付明戈道,“你手上力道用了多少我还是知道的,最多也只是个皮肉伤,十天半个月准能痊愈。我又不是易碎的瓷器花瓶,你担心这么多干什么?”
“不行……”穆则轩声音不大,语气却十分倔强,“将军……末将,末将是永远不会伤害将军的……或是,站在将军的对立面的,末将也永远不会,末将只要保护将军……”
这话说出了口,穆则轩才顿觉露骨。然而说出的话泼出的水,现在想收回也来不及了,脸上更是红了一层。
付明戈又一笑,并未说什么,看到穆则轩的脸色,也只当他是被春日的灿烂阳光晒得热了,并不在意,道,“罢了罢了……果然太过闲散了坏处多,连关节都不灵活,刚刚连我自己都听到骨节的咔嚓声了……你既然来了,就……”
‘
“看来,”这个时候,身后远处,突然插入一个声音,打断了付明戈的话,那声音慵懒却高贵,听不出任何情绪,“——付将军的身体,恢复的似乎很不错?”
付明戈闻声脊背一僵,然后慢慢转过身。
作者有话要说: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则轩弟弟,乱折树枝是要罚款的。
二一章 春季
皇上近几个月的日子,用一个词概括起来,就是:寡淡无味。
他大须如今内无忧外无患,帝王的生活,无非也就是,理理朝政,看看奏折,他须桓之不莺歌燕舞、不□后宫,因此只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瞅瞅阶下大臣们并不激烈的尔虞我诈,权衡一下这一党跟那一党的势力对比……或是在天色绝好之时在他御用的花园里赏花看景题诗作画,或是在滴着贵如油的春雨的廊下与韩泠风对弈几局……
几年来,日子一直是这样过的。
可是近几个月的日子,须桓之还是觉得,寡淡无味。
倒不是千篇一律的流水岁月磨灭了原本并不平坦的激荡,而是因为,有时候可能只是缺少一件事,缺少一个人,甚至只是一个眼神的对接……一切就都会变得寡淡无味。
即使在事实上来说,一切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像是面前摆了一桌子的色泽鲜艳的饕餮盛宴,被勾起视觉上的食欲之后举筷一夹,入口的却是完全无味的食料——酸甜苦辣咸,样样都没有。
真真正正的,寡淡无味。
‘
于是在皇上两根手指夹着冰凉的棋子,第三十二次将其送进对方十分明显的陷阱之后,韩泠风终于忍不住说,“……皇上,今日春光大好,臣以为,不如……出去走走?……看看街上的百姓民俗,也是好的。”
皇上这边头一点,韩泠风那边就让人传令到太师府里头,说:皇上要来做客。
太师府上上下下手忙脚乱开始准备好酒好菜好人,连韩太师都站红木椅子上帮忙擦了几下三日没扫过灰的门框。
结果皇上半路的一句“去城南那处宅子转转”,就让这一干人的工夫全都打了水漂。
‘
倨傲自恃的帝王无论站在哪里都有一股子无形的王者霸气紧随其身,天地之间,唯其独尊。
付明戈看着多少日来夜夜思念的人如今出现在眼前,由心处升起一股子隐忍的动容之情……
当日须桓之怀疑穆则轩的身份与刚刚苏醒的付明戈不欢而散之后,付明戈也曾想过,再不要理会这个疑心病极重、极其任性的家伙……
当日须桓之下旨要付明戈在家养伤不必理会朝政之时,付明戈也曾想过,若不是他九五之尊亲自来府上探望他那么十次八次,他也再不要去那朝堂之上跪拜这个人……
可付明戈总是比对方多考虑了那么一分,“设身处地”这种事儿,他永远做得比须桓之好。
哎,算了,当他是关心则乱罢。
‘
“臣……不知皇上亲临至此,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外人面前,付明戈的话一向说得冠冕堂皇礼貌疏离,却在十分意外的在皇上身后见到了一个与自己并不相熟的身影之后,声音里有了一丝不容察觉的颤动,“……韩大人也在?……许久未见了。”
“……付将军身体可痊愈了?”韩泠风感觉自己像是被皇上赶上架的鸭子,被莫名其妙拉到明戈府里不说,还得把戏份做足,他虽不讨厌付明戈,可这样的见面实在是太过唐突,无奈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淡笑道,“家父昨日还说择日来府上看看付将军,不想今日在下就不请自……”
“你这儿,还挺热闹!”须桓之旁若无人的打断两人的寒暄,眯起狭长双眼挂出招牌式的危险表情,“看来付大人身体复原得不错……刚刚那剑耍得,可尽兴了?不如,朕也与你过上几招?”
“臣不敢,臣出手不知轻重,怕伤了皇上……”付明戈小心翼翼避开须桓之有些阴阳怪气的目光,却发现那并不是针对他——
穆则轩愣愣的站在原地,也不知是这突如其来的人让他措手不及,还是某一人强大的帝王之气震慑了他的灵魂,总之过了好半天,他才想起来跪地行个君臣之礼,“……臣穆则轩见过皇上……”
须桓之并不答话,冷哼一声,甩袖转身。
不满的情绪表露无疑,几个人正不知所措,须桓之又转回身来,迅速换了张笑容邪魅的脸,道,“付大人,朕觉你这明戈府上空气清新景色甚美,比朕那皇宫更多了几分清丽之色,不知朕能够有幸在你府上小坐片刻……”
不知为何,见到须桓之那副样子,付明戈心里暗自觉得十分好笑,脸上却还是绷着,“这是当然,皇上屈尊来臣的寒舍,乃是臣荣幸……”
‘
于是,片刻之后,史无前例的诡异气氛,便在大须京城南的明戈府中积聚起来。
四个人各怀鬼胎,各居一处,各自端着一碗茶,各自品各自的味儿……只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安静像是有了形状和极地的温度,在四人之间流转,将整个空间都镇得冰凉,吓得门口站着的明戈府的小厮连个屁都不敢放,憋着一股气儿憋到脸色发青,生怕有了什么动静,就让眼前这四个他全家加起来都惹不起的主将诡异的源头指向他——万一真是因为一个屁害了全家,那他全家可真是比窦娥还冤。
“皇上,”四人之中算是最坦然的付明戈放下手中的茶盏,“臣让下人备些小菜,不如晚膳就在臣府上用了,”他看了其他两人一眼,“可好?”
须桓之又是一声冷哼,倒是不如先前那一声底气充足,半晌,也不管他人怎么说,自己先吐出一个字,“好。”
说完,用他狭长流光的双眼斜瞥了一眼穆则轩。
穆则轩从刚刚开始便冷汗涔涔,如坐针毡,背后湿透了一大片,幸好早春时节天还料峭着,不然湿透了衣裳,岂不是要让人笑话……
其实说起来,穆则轩有些不理解皇上对他的这种态度。似乎毫无缘由的,须桓之就处处看他不顺眼起来。夜深人静时,他自我反省过,似乎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难不成是那件事被……
穆则轩一激灵,抬眼向须桓之看去。
不料对方像是等着他这一眼似的,两人目光结结实实的对上。
电光火石间,只“君上臣下”这一个理由,就让穆则轩败下阵来。
低下头,逃开须桓之危险犀利仿若要将人刺穿的目光,穆则轩脸色苍白,冷汗却一寸一寸爬上鼻尖额头……
——这个男人……也难怪付明戈死命的跟着他,也难怪他年纪轻轻便成为一代明君。
并不是自己不够好,而是当有一个太过高高在上的对手时,无论怎样的自信都会被逆转成自卑,最后在对方的阴影之下,只剩得一具破败的形骸。
‘
“……则轩,则轩?”付明戈叫道,“在想什么呢?问你的话也不答。”
“……啊,”穆则轩站起身,“……皇上,臣突然感觉身体不适……臣恳请皇上准许臣先行告退……”
须桓之冷笑,“朕发现,付大人与穆将军的关系,似乎很不错。”
“……”
“皇上,”付明戈在心里暗自叹气,十分无奈,“穆将军是臣氅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