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戈(宫廷,君臣,虐,种田)作者:红熨斗-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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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可能?太子是谁?当今皇上就那一个独苗,还不可劲儿的宠着?况且,听说太子近些年,都是皇上亲自调‘教的,与普通人家的十二岁少年哪能同日而语?”压低了声音凑过去,“连皇上自个儿都说,‘语凡高瞻远瞩抱负远大,比朕当年,要强上百倍’!”
对面那人点点头,若有所思,“兵部尚书……听说还是个很年轻的男子,治兵不力,犯些过错,也是正常的罢……”想了想,又喟叹一口气,“不过,自从几年以前付将军战死,这举国上下,确实没有什么人,能比得上他当年的名声和威望了。”
旁边的白衣男子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又继续用筷子头搅合深口碗里的水煮鱼片。
嫩白的鱼肉看起来新鲜华美,透明的芡汁薄薄的在肉上盖了一层,用来借味儿的红辣椒和青色葱管点缀在内,看起来让人十分有食欲。可眼前的几道菜眼看着都冷了,却像是还未动过几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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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楼梯口旁,一直站着一位翩翩佳公子似的人物。那人面目清隽,五官端正,黑色长发束在脑后,身穿淡紫色的暗纹锦服,慵懒而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二楼大厅拐角处那位白色长衫男子的身上。
据他观察,那个人,起码已经坐了两个时辰了。
他招手叫来一个小二,在人耳边耳语了几句什么。小二听着吩咐,笑眯眯的连连点头,听到最后,脸色一变,瞪大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紫衫的公子一手抽出扇子猛敲向那小二的脑袋瓜。小二捂着脑袋,连忙退了下去。
那公子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抬脚向一处走去。
刚走到桌旁,迎面过来一个端了一壶滚热茶水倒退步子的小二。
小二跟邻桌客人打完了招呼,转过身,一个不留意,就撞在了紫衫公子的身上!
手上那壶茶水瞬时脱离掌控,只听清脆的一声,茶壶掉在地上摔成八半儿,滚热的水也浇在了旁边无辜的白衣公子身上。
“哎哎哎~~~公子,公子你没事儿吧?”小二见闯了祸,紧张的脸色惨白。
紫衣的脸色不太好看,倒也算是好说话,“没事,是我自己没提醒你身后有人,只是,”他转头看白衣的那个,“那位公子倒是被无辜连累了。”
“这……”小二眼巴巴的看着人家上好的衣服料子被茶水泼成了抹布颜色,登时心里打鼓,嘴皮子僵了,说话直结巴,“公,公子,我,你,你看……”
“不要紧,是我自己没躲开。”白衣的也是好说话的人,此时站起身,脱掉了被淋湿的最外一层。
紫衣道,“真是得罪这位公子了。若不是在下唐突,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故。要不,”他眼眸一转,带着歉意微微一笑,“公子留个地址,明日,在下亲自送套新的衣裳过去。”
白衣道,“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衣裳,公子实属无意,送衣服,这还是不麻烦了。”
“那可不成,这让人心里怎么过得去,”犹豫了一下,紫衣道,“公子不嫌弃的话,这顿饭,在下也请了,算是赔罪。”
白衣的淡淡一笑,“公子既要送衣裳,又要请吃饭,哪有这样的道理。若是不嫌弃,坐下一起随便吃吃,算在我的账上。”
那紫衣也不客气,掀起衣角抬腿就坐在了对面,十分自来熟的让小二加了副碗筷,自己斟满了一杯酒,“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衣的微微一愣,随即笑开。一抹别样的神采从他脸上掠过,让对面的人看得片刻失神。
白衣的招来小二,又加了几个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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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陌路的两人凑成了一桌,从烈日当空吃到华灯初上。
一白一紫两人相谈甚欢,若是不知道刚刚那个小插曲,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一对多年未曾见面的往昔友人。
“啊,对了,”紫衣的那个忽然想起什么,道,“听口音,公子不是当地人罢?”
白衣道,“的确不是。不过,也已经在淮州城生活近两年了。”
紫衣挑眉,“哦?那之前是来自哪里呢?”
“……”白衣那个抿了抿嘴,道,“北方……一个城市。”
“可看公子谈吐不凡,不像是小地方来的,听口音,像是京城的。”
白衣的淡淡一笑,并不答话,显然是不愿透露太多。
“京城我倒是去过几次,”紫衣的自顾自道,“不过,最近的一次,也要倒退到两年以前——恰好见到了长安街上那家望云酒楼开张,那场面,啧啧,真是颇为气派!”
“望云酒楼?”白衣的似有些诧异。
“是啊,”紫衣道,“两年前刚刚开张的,听说酒楼的老板,还是韩太师的三女婿来着。——公子居然不知道?”
白衣摇摇头道,“离开京城已近四年,很多事不是很了解了……”
“唔?”这下轮到紫衣诧异,“公子刚说在淮州城住了两年,京城的淮州城,不过几百里路。就算是步行,也不需要两年这么久啊?”
白衣淡淡苦笑一声,“前两年身体不太好……在一处养着,对外界的消息也不甚灵通,所以……”
紫衣点点头,并不深究,却继续八卦的问道,“跟公子说了这么久的话,吃了公子这么多白食,居然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白衣那个微微一顿,“在下实属无名小辈……倒是公子谈吐不凡,教养良好,作风别具一格。不知……”
紫衣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眸光一闪,道,“在下归无喧。”
白衣那个略微愣怔一下,道,“幽人竹桑园,归卧寂无喧……?”
归无喧大笑,“公子好学识,居然就这样轻易就被识破了!真是惭愧!不过,”归无喧弯起眼睛,“在下已经谈成相告,公子可否告诉我名字了?”
白衣道,“在下欲忘言。”
“物情今已见,从此欲忘言。”归无喧无奈的摇摇头,却也并不逼迫对方一定要说出真名,道,“无论公子是要忘谁的言……只要不是觉得在下话多想即刻忘了就好!”
欲忘言笑起来,“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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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醉云楼里出来,正赶上淮州城一月一次的夜市。沿着河岸两旁,挂满了照明的白色灯笼。夜风轻吹,纸制的灯笼随风轻摇,人头攒动的夜晚,与白天里相比,竟别有一番热闹美好的景象。
一辆低调华丽的马车远远驶来,停在二人面前。高头大马甩了甩背上油亮的马鬃,打了个响鼻,十分健壮的样子。马夫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并不多话。
归无喧道,“不知忘言兄家住哪里,可否有此荣幸送君一程?”
欲忘言道,“家并不远,看这夜色美景甚好,走回去便是,还是不麻烦了。”
“那也好,”归无喧摆手让马车先走,转身道,“那我便陪忘言你走一走就是了。”
欲忘言又一次被这性情的归无喧弄得一个愣怔,却见人已经走出几步远。他无奈一笑,只好追了上去。
走过一条街,穿过一条路,拐了三个弯儿,便到了家门口。
路途倒真不远,一刻钟都用不了,只是……
归无喧四下打量了一番,皱眉道,“忘言兄,你……你真的住这里?”
手指的方向,竟是一处泥巴糊的房子,单从外面看,就寒酸得很,更不用说那小得可怜的面积——夹在周围两个大大的砖房中间,根本不像是个住人的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人家用来储物的废弃房屋。
欲忘言淡淡一笑,“让无喧公子见笑了。”
归无喧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态,片刻后发觉自己失礼,赶紧嘘嘘的咳了一声,摆出一张严肃的脸,道,“可是,看忘言兄的衣着打扮……啊,你莫非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跟老子闹翻了,搞得要离家出走的地步?”
“……”欲忘言道,“在下是孤身一人,在这世上也早已没有任何家人。只是觉得这处僻静,况且一个人住,也用不了多大的地方。”
“这样罢,”归无喧擅自决定,“我家那地方,也十分僻静,眼下还有好几间空屋子,你明天搬到我那里住好了。”
欲忘言道,“这恐怕……”
“租金好说,你租这屋子要多少,我就收你多少,也让我多了一笔收入。”
“可是……”
“你不要在心里提醒自己要有什么君子气节,我跟你相遇,也算是缘分。今儿我既然看到了,就定不会让你继续住在这里。况且,”归无喧转头看向欲忘言,声音放低放缓,“一个人住在那么个大宅子里,也着实无聊。能找到跟自己谈得来的人打发时间,再好不过。”
说完,归无喧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玉色的月华在他眼眸中迅速而过,瞬时间,便有一丝邪魅气息漾开,竟让对面的人,完全的愣怔住。
欲忘言还未完全回过神儿来,一个“好”字便冲出了口。
归无喧显然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那明日你早些起来,收拾收拾东西。午时一过,我就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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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自道了晚安告别,归无喧那辆马车又神奇的出现。他踏上车,便向反方向行驶过去。
身穿白衣临时化名为“欲忘言”的付明戈,在自家泥房子门口站了许久。
马车已然走得不见踪影。隔着一条街的喧闹传到这处僻静之地,听起来竟显得十分遥远。月光将他的身影勾勒在地上。
半晌,只见地上的影子摇了摇头,无奈的苦笑一声,向屋里走去。
付明戈心道,真是喝多了,脑子都糊住了,竟然会觉得,看谁都好像那人……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想到后面要写什么啦好高兴啊哈哈~~(≧▽≦)/~
~小明戈要被有钱人包养啦~~(≧▽≦)/~
~新人出场啦~~(≧▽≦)/~
PS。地名啊什么的全都是虚构的,以及,即使乃们认为“醉云楼”“醉雨楼”听起来更像青楼也表当面告诉我这个取名无能的人……= =
三五章 乔迁
第二日午时一过,归无喧驾着马车,果然出现在了付明戈的家门口。
付明戈东西不多,三个不大不小的箱子,就是全部家当了。无喧公子亲自上手,帮着抬起箱子装进马车。车夫拿出绳子把箱子固定在马车上,归无喧则站在一旁吩咐了几句,末了拍掉了手上和衣服上沾的浮灰,脸上表情淡淡的,目光里却透露出十分满足的神情。
付明戈道,“无喧公子,在下这就要去叨扰你了,想想似有些太过唐突,真是过意不去……”
“什么公子公子的,今后叫我无喧就好,”归无喧转头看人,勾起嘴角一笑,“我也叫你‘忘言’,怎么样?”
付明戈愣了愣,随即也笑道,“好,无喧。”
两人先后坐上了马车。
车夫在外面替自家公子和付明戈遮好了帘子,鞭子在半空打了个响,抽在马屁股上。那高头大马跨出优雅的步子,马车便在淮州城的石板路上,以一个悠闲的速度晃晃悠悠的向目的地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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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车上,归无喧跟付明戈说,自家的宅邸只在淮州城的城东占了一隅,比普通人家略大了那么一点儿,装修略奢华了那么一点儿,还“望忘言兄不要见笑或是嫌弃。我是个生意人,那些摆在外面的东西,都不过是虚头吧脑,装点门面用的罢了”,之类之类……
付明戈一面笑一面点头。两人又扯了些其他的。
马车晃晃悠悠的绕过很多条街道,竟走了进三刻钟才到。
只是,等到了归府……付明戈抬头,看了看豪气阔绰的大门,又瞧了瞧宅邸高大雄厚的围墙,再望了望左右不见岔口的长长一条街道,意味深长道,“无喧,你这宅邸……当真是占了‘城东一隅’。”
——城东的这一隅,几乎全都被这宅子给占了。
归无喧觉得一点点难堪,握了个空拳堵在嘴边,掩饰性的咳了两声,“这个,好说好说……咱们也别在门口站着,快进来罢。”说着,就催促人往里面走。
一进到院子里,便是一番豁然开朗、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府中并非如同一般的大户人家,或者最传统的建筑方式遵循中庸之道,左右房屋铺陈都讲求对称。
归府别出心裁,两侧的景致,竟完全不同。
这边一处回廊,那边便是一处人工小湖;这边有一座假山,那边反而有一观景台;这边是花园,那边是崎岖的小路,直通向里……
虽说并不对称,但却将各种景致因素糅合得十分自然,有种浑然天成的感觉,让人耳目一新。
家里的下人早已经按照归无喧的吩咐,将付明戈的东西安置在一处独立的小园子里的房屋中。
此时,归无喧正引着付明戈一点一点的逛自家的宅子。
正值暮春,植物抽出的绿色嫩芽早已开始生长起来,却不像夏季里那般繁茂,迎面吹来的和风里,带上了一点儿初夏的暖洋洋的气息,混着满园绿色植物的清新之气,仿佛世间一切喧闹都瞬间远离,只剩下天地间这一方景致,让人心旷神怡。
付明戈道,“无喧,我总算知道你为何说自己名为‘归无喧’了。”
“哦?为什么这样说?”归无喧不在意的接话。他蹲在碧绿的小池塘边,将刚从地上捡起的树枝伸了进去,正逗那些鲤鱼玩儿。
“‘幽人竹桑园,归卧寂无喧。’你这里,当真是符合那样的意境,虽然……”付明戈四处看看,道,“虽然这里,并非是竹园。”
归无喧抬头看他,“也不是我不想种竹子,只是淮州城的气候,实在是不适宜竹子的生长。况且,眼下,有忘言你来陪着我,生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