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许我尘埃落定-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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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宜只感觉脚一痛忽然动不了了,然后她感觉自己也渐渐的沉下去。水淹没她的头顶地时候,她恐惧地睁大了眼睛叫了一句:“承瑾”人就沉了下去。
等舒宜再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岸上,她微微睁开眼睛,懵懂着看了一下面前出现的人,忽然跳起来叫了一句:“承瑾。”
水库管理员看他醒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另外一边地那个人显然情况没有她这么乐观。
承瑾正毫无知觉的躺在那里,有救援人员不停的在帮他按摩,一个救援人员半跪着把承瑾俯面放在他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拍打着他的背 部,好不容易挤出几口水来,但依旧没有呼吸,另外一个救援人员示意他站起来。
舒宜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都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惊恐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承瑾。抢救人员看见她走过来,紧紧的咬着唇,脸色发白,安慰着说:“小姐,你先休息一下,别太担心。”
这应该是承瑾的第二次溺水,舒宜没有见过他第一次溺水,现在看着他才知道多么恐怖,有比水淹没她头顶更大的恐惧席卷她,铺天盖 地,她全身都在发抖,只好用嘴死死的咬着拳头。
游人显然都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刚才管理员早已经叫了几个水手做好了营救准备,誰知道还是晚了一步,把他们救上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昏迷了,那个男人的情况更加严峻一些,到现在还在昏迷着,已经停止了呼吸。不知道这一对男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显然这个男人并不会游泳,却在女人掉下去的时候想也没想义无反顾的跳了下 去。
有人开始进行人工呼吸,一边捏着他的鼻子往他嘴巴里吹气,一边有规律的挤压他的胸部,这样重复了好多次,忽然承瑾“呕”的一声吐出一口水,伴随着一点点泥沙,医生看他终于把这些都吐出来之后终于吁了一口气。
承瑾虚弱的睁开眼睛,人还未彻底清醒过来,马上眼睛又朝水里望去。
医生猜想他大概是想要找舒宜,对着舒宜指了指说:“先生,那位小姐在那边,她没事!”
承瑾顺着他的指引看着舒宜苍白着脸,摇摇欲坠的站在那儿,忽然微笑了一下,然后人又晕过去了。这一次医生倒不着急,只是吩咐了一些人把他抬到担架上去。
直到这时候才有人从舒宜的背后抱住她,安慰着说:“舒宜,你不要害怕,没事的。”
舒宜这时候才敢哭出来,她的拳头都被她咬出血丝来可仍旧不肯松口,夏桐看着她惊恐的眼睛,惨白的脸,失去血色的唇,这个样子他只想到一个词:万念俱灰。夏桐心里一痛,他也万念俱灰起来,但是仍旧紧了紧抱住舒宜的手,想告诉她,想安慰她,可是自己发现张开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方才他找舒宜找得发疯,以为她去了承瑾那里,却没料到招来赵承瑾这么大的反应。也是凑巧,夏桐北京发小多,今天刚好有帮朋友在水库这边玩乐,有人就认得舒宜,也略闻过舒宜的的性情,看她神色不对就打了个电话给夏桐,夏桐这才通知的赵承瑾。他比承瑾先知道这个消息离水库又近,原本飞车赶来要比承瑾快得多,但是中途奶奶在医院里又出了一点事,父母早已经出国去,他这才耽误了这么些功夫,等他赶到的时候正是舒宜刚刚苏醒。没有亲眼看见的一幕他也听围观的讲得清清楚楚,他的心这才灰起来,其实他也可以为舒宜赴汤蹈火,他同样可以为舒宜不顾一切的跳下去,但是他毕竟来晚了,而且他今天还为了奶奶耽误了来找她的时间,现在看着昏迷的承瑾,看着醒来后睁开眼就急着找舒宜的承瑾,看见承瑾因为确定舒宜的安全重又昏迷过去的承瑾,好像有什么东西梗着他的喉咙,他忽然什么都讲不出来。
第五十九章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些事,他终究是输了,输了就是输了,虽然他并不知 哪里。
其实承瑾再度昏迷最主要是精神上受了刺激和惊吓,又是溺水缺氧所以才导致昏厥,但恢复了呼吸这时已经不严重了。
医院里夏桐仍旧在门外抽烟,舒宜静静的伏在承瑾的床边,脸埋在承瑾的手心里,他动一动,舒宜马上也醒过来,她怔怔的抬头,承瑾满是温柔的看着她。
他说:“舒宜,你还好吧,没受伤吧?”
舒宜眼泪呼啦又涌了上来,承瑾看她哭又手足无措起来,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承瑾,你怎么了,今天是夏桐去找我的,他说你不见了我才去找你,是不是夏桐发现了什么,他说你什么了?”
舒宜干脆站起来扑进承瑾的怀里,搂着他的背又嚎啕大哭起来,夏桐在门外听得心里也是一抽一抽的,他干脆走开了去。
承瑾不知道舒宜为什么又哭,他猜不出来也只好干着急,哭到最后舒宜开始抽噎起来有点喘不过气,承瑾忙拍着她的背,回转过来她才攀着承瑾的手臂说:“承瑾,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连命都不要了?”
承瑾目光复杂的看着舒宜,又是痛楚怜惜但又有几分喜悦,他迟疑着说:“你……原来你在担心我?”
舒宜抽着气说:“承瑾,你以后再也不准做这种事,你知不知道我宁愿自己死掉也不愿意看着你这个样子,我以后再也不要看见你那个样子。”她所指的那个样子就是承瑾毫无生气的躺在那儿,仿佛真的死 了,舒宜只觉得世界上所有地事都没有这一幕来得恐怖。她流着泪拼命地摇头。发丝早已凌乱,一张脸上全是纵横的泪痕,眼睛红肿着,脸色苍白。
承瑾心里一痛,把她搂过来,抱得更紧,他说:“不会了,不要害怕,以后都不会的。”
过了一会舒宜已经安抚下来,承瑾仿佛才想起什么来。他紧张把舒宜拉开看着她的脸,摸了摸她的手臂说:“舒宜,你刚才,你刚才有没有事?”
舒宜睁着盈满眼泪的眼睛看着他摇头说:“我没事。”
承瑾这才叹了一口气,将她再度搂过来摸着她的头发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舒宜陷在他的怀里。闻着他的气息,她把眼睛轻轻的闭上来。有一种错觉,她愿意就这样在他怀里呆到天荒地老永远不分开。
到最后反而是舒宜睡着了,承瑾靠在床头轻轻地搂着她,看着她小巧的鼻子红通通的,被眼泪打湿的睫毛显得特别黑特别长。唇贴着他的胸口。承瑾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涌起的是无限地怜惜和柔情。想起她那么小的时候就吃了那么多苦,他真愿意自己能够抱她到天荒地老,永远看着她这样安心地睡着。
有护士过来给他打针。他对护士做了一个噤声的眼神,护士领悟他的意思用手势示意他抬起手来要给他打针,他试了试想要抽出手可是那只手早已经被舒宜压得麻木了,不仅抬不起来恐怕还会惊醒舒宜,他歉意的看着护士压低声音说:“护士小姐,我暂时不打了,一会再叫你好吗?”
护士看着睡在他怀里的舒宜脸一红,点点头,收拾了东西走出去,不一会她又进来了,拿了一个档案袋给承瑾说是一位叫夏先生地人托她转交给他地,承瑾点点头对她道谢,护士再度走出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舒宜头还是有点重,睁开眼看见承瑾还在 睡,她发现自己睡在承瑾的胳膊上,医院地床本来就有点窄,仿佛是怕她会摔下去,承瑾身材颀长现在却腾出了一大半给舒宜,自己十分不舒服的窝着睡在另外一边,被子也都在她身上,她眼睛一红轻轻扯过被子给他盖上,然后就一直在那里呆呆的盯着他看。
看了一会她才注意到床头柜子上摆放着一份文件,这是她熟悉的东西,打开那份档案袋,看见最后一栏是承瑾签的字。当时在在夏桐别墅里看见这个档案的时候自己还一直纳闷,为什么承瑾居然有她的身体检查报告,但是现在她忽然想起来,就是那一天,她感冒但又匆匆出院的那一回,他说过送她回家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次,那一句话让她痛彻心肺,没想到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不管她,不然为什么会这么细心的到医院去拿了她的检查报告。夏桐说前一段时间赵承瑾忽然把这个东西送给他,并嘱咐他以后要好好对舒宜,她身体不好,夏桐起初还不大明白这个赵承瑾到底是什么意思,开始便也没大注意。但是后来有一次他从舒宜那回去的时候忘了带钥匙,折回身的时看见这位赵承瑾的车停在那个四合院的门外,并且痴痴的盯着二楼露台的方向看,夏桐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调查起他们之间的关系。
现在舒宜看着那些检查报告心里真是翻江倒海,她看着承瑾的脸在想,他把档案袋交给夏桐的时候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必定是很难过很难过的吧,但是却仍然愿意让她走,哪怕自己躲在一边憔悴伤心也不让她知道。
舒宜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一滴一滴的打在纸上,洇湿了一大片,承瑾仿佛在梦里看见了她在哭,他眉毛一皱,就醒了过来,却见舒宜在哭。他摸着舒宜的肩头说:“你怎么了?”
舒宜吸吸鼻子,委屈的看着他说:“承瑾,你以后再也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承瑾揽过她说:“好,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以后要爱惜自己,我最怕你一个人坐在那么高的悬崖上,我怕你摔下去,摔下去了你只有一个人。”
“好。”舒宜在承瑾的怀里闷闷的说。
正说着,医院里电话响起来。舒宜去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她一听那个声音心里就一颤也没回答直接递给了承瑾,承瑾皱着眉头接电话。
“妈,是誰告诉您我掉进水库里地,我没有,真
好得很。我没骗您,我在公司上班呢,您不信可以到 来。啊,你在我办公室——”接着承瑾沉默了一下,脸色凝重起来。过了一会他才怪怪的回答:“我在××医院,我没事,真的您别担心了不用过来——”他话还没说完,忽然神色一变,原来那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舒宜站在床边变幻着神色,她局促的问道:“你妈妈等下要来?”
“唉。也不知道是哪一个人到她耳边吹的风,她说等下要过来。”
舒宜脸色一白。她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讪讪的说:“那……那……那我先走了,等你妈妈走了再来看你。”
承瑾深深的看着她,半晌没说话,眼睛里是让人看不穿的深邃。尔后才叹了口气站起来抱着舒宜说:“傻瓜。你怕什么呢,我跟你说过只要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不敢让你走了。你一定要留在我身边。那只是我妈妈,她不是别人,你不用害怕一切有我。舒 宜,我真的很多年没有喝过水了,我看见水就怕,但是你掉下去我就什么都顾不得了,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说着承瑾感觉到胸前衣襟上又是热乎乎的一片。
舒宜已经十六年没见过伍丽珠了。
伍丽珠打开门地时候没看舒宜,只是随意的瞟了一眼只当她是承瑾公司的秘书之类的,她只顾着走上前去关心的检查着承瑾,摸了脸又摸了手,看他毫发无损才松了一口气,她坐下来说:“承瑾,你到底是怎么摔到水库里去的,这些年你恐水从来不接近水,居然还掉进了水库地深水区,你说你,你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妈妈撒谎,你知道妈妈有多担心。”
承瑾眼珠一转,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舒宜,安抚着母亲说:“您担心什么呀,到底是誰告诉你地,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
伍丽珠摸摸承瑾的脸颊说:“还好呢,你这孩子就是不让我省 心。”说着竟然带着哭腔来了。
承瑾了解母亲,自从父亲几年前出事母亲就仿佛老了十多岁,渐渐也显得老态起来,他安慰着母亲,一边担心的偷眼看了几眼舒宜。舒宜仍旧是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该上来叫伍阿姨呢,还是当作第一次见面,她脸色一片尴尬。
伍丽珠被承瑾安抚够了,抬起头来对承瑾语重心长地说:“承瑾,悠然也担心你呢,她今天原本也是要来地,但是怕你担心,要不我现在叫她来看看你,也好让她放个心。”
这一句才是伍丽珠此行重要目的,她深深的了解自己地儿子,心肠软,最架不住她这样的语气,她眼巴巴的看着承瑾。
承瑾只是下意识的望向了舒宜,她听见悠然的那个名字时,脸色一白,紧紧的咬住了唇。
伍丽珠的注意力被承瑾转移过去,她回头一看那站在一旁的女人,突然仿佛什么都明白了,她回头再看一眼承瑾,瞬间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凝固了,她瞪着一双眼睛咄咄逼人的看着承瑾。
承瑾招呼说:“舒宜,这是我妈妈,妈,这是舒宜。”
伍丽珠上下打量着舒宜。其实年轻时候的伍丽珠尚算一个温柔厚道的女人,但是经过丈夫的出事,家庭变故,骤然从高高在上的赵夫人跌了下来,当年为了儿子的前途为了生计遭受了多少白眼,是她咬着牙把承瑾逼到了美国去留学,她一定要让自己的儿子出人头地,也一定要让那些落井下石的人看看。好在承瑾争气有出息,从美国回来几年间就混成了如今的赵经理,当然承瑾能有今天的承瑾跟伍丽珠的高压政策是分不开的。有人说单亲家庭的妈妈对儿子的占有欲总是特别的强,更何况伍丽珠经历这一番家庭变故,把儿子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她仔细的打量着舒宜。
不知道为什么,舒宜在别人面前,在再权势再厉害的人面前她都从来没有怯过场,但是此刻她站在这里任由伍丽珠刻薄的眼光扫来扫去,觉得无比的屈辱,无比的委屈,伍丽珠的目光就跟刀剜在她身上一样。其实或许伍丽珠这个时候并没有这么敌意,但是看见伍丽珠舒宜就想起万恶的童年里的孙美惠,那几乎是一个恶梦,所以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