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吕布一统三国-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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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徽细细看了一遍,有些人他不熟悉,有些人是他知道有大才却不为世人所知的,看完后,司马徽的眼睛仔细地上下扫视了一遍吕布,他之前赞扬吕布有识人之能,虽出于真心,也有那种‘君子所见略同’的自诩之意,但这次看遍贤才册后,他只能说:“将军识人之能,吾实远不如矣。吾齿长将军二十余年,看遍本朝近数十年间权贵之兴衰,朝中权臣如窦宪、梁冀、窦武、何进之辈,虽权倾朝野,却无有慧眼识人,庸才围绕之,贤才不得进。将军若是能重用这册上贤才,必能建一番不朽功业,不输卫青、霍光之辈。”
不等吕布自谦,司马徽又细细观察了一下吕布的相貌。
吕布见司马徽动作奇怪,举止便有些拘谨,徐庶便笑道:“吾师通晓相人之术,他是在给你观相。”
司马徽看罢吕布的相貌,沉吟片刻,方道:“我看你第一眼,便看到将军的头发甚是浓密,头发浓密者是劳碌命,终生奔波不得闲,而且心眼小;将军的眉毛和眼睛间有个小痣,此间有痣的人多淫,肉欲性强;将军双目为鹿眼,鹿眼者生性急躁,易感情用事;将军的鼻子有些鹰钩,有鹰钩鼻者多是自私自利,为人奸诈狡猾;将军下巴稍尖,而尖下巴的人比较现实,且易受异性爱慕。”
听司马徽这么一说,吕布不禁暗自称赞,这相人之术果然有其精妙之处,全都说到点子上了。看历史上的吕布,跟随丁原从并州跑到洛阳,跟随董卓跑到长安,长安兵败后投奔袁术,随后又陆续投奔袁绍、张杨、张邈、刘备,可谓是终生奔波不得闲,而且那时的吕布甚是忌惮高顺,屡次夺高顺的兵士给魏续,不可谓心眼不小;历史上那个吕布在白门楼自问为何众叛亲离,曹操说你淫部将妻子,吕布默然无语(注2),以此观之,吕布这家伙欲甚强,竟然不顾基本伦理,沾染麾下将领妻子;吕布生性急躁,易感情用事,自不待言;自私自利,为了个人利益屡次出卖先前接纳他的人,沦为三姓家奴;易受异性爱慕,这一点儿也不用多说,“马中赤兔,人中吕布”。
说的是挺准的,但听起来却很是不妥,站立在吕布身后的典韦便暴跳如雷,想出手制止司马徽胡说八道,吕布忙把他喝止住,转而拱手向司马徽施礼:“水镜先生相人之术甚是神通,吕布钦佩之至,吕布之前确实如此,不过适才听先生说‘第一眼’如此,不知先生可有第二眼之说?”
司马徽拈须微笑:“奉先,吾正要提及,却被这位典都尉的虎威所慑,不得不终止。观你第一眼,看出你是搅动天下、四处奔波、一无所成的衰运,再细细看了一遍,发现你的五官相貌虽然没有改变,但眉宇间有股气韵,竟然把刚才这一切论断全都往好的地方改变,你还是劳碌命,终生奔波不得闲,但每次辛劳必有所得,你心胸还是不够开阔,但仅限于男女私事,对军国大事,你廓达大度,能容天下难容之人;你依然热爱女色,却会懂得利用女色而不会被女色所惑;你的性格依然急躁,有些好大喜功,但你每一次激进虽有失利亦有补偿,依然容易感情用事,你每次感情用事,虽然失利却收获人心;你依然是自私自利奸诈狡猾之辈,但只限于对待敌人,对待下属和亲友,你赤诚相待,宽厚仁义;你依然深受异性爱慕,但你不会轻易接纳美色,每次接纳必有军政用意。吾不知这股气来自何处,但只要将军留住此精气神,必能有一番上好运道。”
说道这里,司马徽再次细细观看了一下吕布整体,脸色愈发凝重,最后字斟句酌地说道:“昔日吾曾观得曹操曹孟德之相貌,虽然姿短貌陋,却有雄霸之气,有澄清宇内、匡扶社稷之运。今日吾观将军之相貌,英俊远胜孟德自不必提,轩昂之气更甚,澄清宇内、匡扶社稷之运更远在孟德之上。许子将(许劭)曾评曹孟德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以吾看之,他不过是将军面前一块石头而已。”其实司马徽看得出吕布有帝王之气,却不敢明言。
郭嘉急问:“‘一块石头’,先生何意?”
司马徽微微一笑道:“是绊脚石,就一脚踢开;是垫脚石,就踩上去。”
吕布不禁哈哈大笑道:“司马先生过誉了,奉先实不敢当,曹孟德此人文韬武略均甚出色,奉先钦佩之至。”
吕布自己衡量过,凭自己多出一千八百年的见识,当可横扫汉末群雄,唯独不敢轻言稳赢的便是曹操曹孟德,此人看似从善如流靠着麾下谋士如云才能百战不殆,实则曹操本人甚有主见,其军事造诣和奸险谋略远在一般谋士之上,更别提他出色的御将之术和治政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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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徐子光集注:“(司马徽)口不谈人之短。与人语,莫问好恶,皆言好。有乡人问徽安否,答曰好。有人自陈子死,答曰大好。妻责之曰:人以君有德,故相告,何忽闻人子死,便言好!徽曰:卿言亦大好。”李瀚《蒙求》诗曰:“司马称好。”后世的“好好先生”,典故便从此出。
注2:王粲的英雄记记载:布谓太祖曰:“布待诸将厚也,诸将临急皆叛布尔。”太祖曰:“卿背妻,爱诸将妇,何以为厚?”布默然。
第66章 劝说司马徽
司马徽见吕布意在藏拙,连说数声:“好!好!”就不再继续评论,而是转身领着众人进了他的茅庐。
吕布进了茅庐之后,觉得甚是凉爽,外面的骄阳被茅草挡在外面,茅庐四周的青草绿树和屋后流过的山涧清泉也都让这茅庐降温不少。
茅庐里除了摆着几摞书简、一架古琴、一柄宝剑外,几乎是家徒四壁,越发显得是陋室一个。
吕布看到书简甚少,心存疑惑,问司马徽:“先生庐中书册怎地如此稀少?”
司马徽只是微笑不语,徐庶抢着答道:“先生博闻强记,堪比写《论衡》之王充,每读过一卷书皆积存心里,历尽数十年却不忘半点,先生读过数万卷书,书简皆分发于颍川学子,而书中精髓亦留存于先生心中。先生的学识智慧深如海,我等即便跟随一生,亦不能学完。”
司马徽笑骂道:“元直,痴儿,莫要拍老夫的马屁,老夫不吃这一套。”原来刚才吕布给徐庶等人讲述‘拍马屁’的典故时,司马徽已然听到,到此活用。
吕布顿时想起后世和谐年间某些附庸风雅的暴发户们搞出的超大书房,书房里摆了千万册书籍,却完全不看,两相对比,吕布越发钦佩司马徽居所的简陋质朴中透出的伟大,心有所感,便又把《陋室铭》重新吟诵一遍:“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东吴子陵台,西蜀子云亭。孔子曰:‘何陋之有?’”
因诸葛亮还是一介孩童,便把“南阳诸葛庐”改成了“东吴子陵台”,子陵指的是东汉名士严光严子陵,他是光武帝刘秀的好友,却拒绝了刘秀的征召,隐居在富春江,设台垂钓。
虽然吕布是应时应景所作,司马徽却以为是吕布专门为他而写,而且整篇诗赋里都是对他的推许,还把他比为本朝名士严光严子陵、杨雄杨子云,如此有格调的拍马屁,让司马徽甚是受用,对吕布的印象更好上许多。
司马徽原来抱着管你吕布再有紫薇之相我也不会为你效力的顽固想法,但现在他的态度有所松动,可见东汉末年的贤才们还是挺憨厚质朴的,只要上位者稍微恭维他几句,他就感情冲动了,像是曹操恭维荀彧‘吾之子房也’,荀彧就无怨无悔地为曹操干了半辈子,若是和谐年间,你再忽悠也没用,大家都盯着钱。
郭嘉见司马徽的表情,就知道这位老师对吕布的好感有所上扬,便径直问道:“学生听说先生想避难荆州,不知确否?”
司马徽点点头:“董卓一入京师,司隶地区与临近的豫州兵事必定糜烂,战祸连绵必然殃及颍川,乱世乱地无法摆得一张书桌,吾受老友庞德公相邀,准备前去荆州襄阳躲避洛阳战乱。奉孝,元直,你二人可愿随吾同去荆州?哦,吾几乎忘了,奉孝你乃吾贤弟胡昭胡孔明(注1)之弟子,你须问过孔明意见。”
书中暗表,这胡昭,字孔明,颍川人,著名隐士、书法家。他比另外那个字孔明的诸葛亮年长20岁,又比诸葛亮晚死16年,终年89岁。胡昭长期隐居深山,终生不仕。后来避乱于冀州,袁绍征之,辞而不就,隐还乡里。曹操多次请之,胡昭无奈,只好应命见曹操,但到了之后,自陈一介野生,无军国之用,仍恳求归去。曹操不得不无遗憾地说:“人各有志,出处异趣,勉卒雅尚,义不相屈。”胡昭便居于陆浑山中,开馆办学,声名远播,很多世家子弟都前来求学。这些人中,最有名的就是河南温县的世家子弟司马懿,胡昭慧眼识人,见司马懿聪慧通达,智计绝伦,胸有雄才大略,料定此人日后必能成就一番大业,于是就竭尽全力,传道授业。
郭嘉笑着摇摇头:“先生欲往荆州,可知荆州刺史已由御史中丞韩馥接任,韩馥此人徒有虚名,既无将略亦无政才,仅靠依附袁氏得此重任,荆州在此人治理之下,必定内忧外患,不得安宁,先生欲将书桌摆在那里,怕是要失望而返。”
司马徽愣住了,他细细一想,便道:“韩馥是颍川人氏,亦曾与吾交友,虽至诚纯良,忠君爱民,怎奈没有权术,无御人之术,生性懦弱胆怯,懦而信人,只可为坐不垂堂之君子,却不可外牧一方百姓,尤其是在这乱世将至之际。如此看来,荆州不可去矣。以奉孝看来,吾该搬往何处?”
郭嘉和徐庶相视一笑,徐庶向司马徽行了一个大礼,劝谏道:“不瞒先生,学生已经下定决心,愿追随我家镇北将军将军前往冀州,奉孝亦愿意追随奉先主公。以我等观之,将军非但有出众武略,亦有精妙文采,更难能可贵的是将军有一腔爱民之心,因预感到天下即将大乱,他便散尽家财,搜购粮食,准备招揽各地流民在冀州屯田,此等善举,将为我大汉保留数十万元气。学生相信,冀州在将军治理下,必将是大汉治下唯一一块福地,更兼将军重视教化,为了先生能来冀州教化学子,竟然在董卓压境之际,冒着生命危险前来颍川拜访先生,此赤诚之心,先生怎忍拒之?不如先生随我们一同前去冀州。”
司马徽心有所动,却亦有纠结之处:“吾数年前曾去冀州探望故交田丰,遍看冀州上下,虽然沃野千里,但久经黄巾贼、黑山贼洗劫,已然是满目苍夷、民不聊生,虽然已故冀州刺史贾琮治理有方在前,将军治理得道在后,然冀州若想恢复大汉第一州的富饶气象,亦需要三到五年,可是吕梁山中白波贼、太行山中黑山贼、青州一侧之黄巾、并州北部之南匈奴、幽州北之乌桓鲜卑均纷纷前来骚扰掳掠,冀州怎会得到安宁,吾又怎么安心在那里教书育人?”
吕布胸有成竹地说道:“如若我能保证,半年之内平定白波贼,一年之内平定青州黄巾,两年之内平定黑山贼、南匈奴,五年之内平定乌桓鲜卑,先生可愿随我前去冀州?”
司马徽甚是不信:“此等乱民异族,朝廷征讨十数年,皆不能平定,你区区一州刺史,将一州之兵,又岂能破之,不知你有何智谋可以平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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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司马徽加入
吕布微微一笑道:“首先,这群贼子皆是无精良武器、无严格训练、又素无纪律的乌合之众;再者,他们均是内讧不止、四分五裂,力量无法凝聚,可以各个击破,即便是不可一世的鲜卑,自檀石槐死后,其子于连庸碌无能,无法统御各部,鲜卑各部自相残杀,我等可扶持亲汉之部落,绞杀反汉之部落;其次,对付此游牧蛮族,我可转守为攻,在春季草原上畜生生育之时,不断侵扰之,使其不能休养生息,从而削弱其实力,建城移民,在要害之地建设城堡,屯民驻军,占领其地,减少其生存之地,如此这般,五年内必将使得鲜卑一蹶不振,平定乌桓亦同此理。上面讲的,可总结为‘战略上藐视敌人’,下面讲的是‘战术上重视敌人’,白波贼、黑山贼、青州黄巾皆是黄巾余贼,皆是靠着挟裹贫民而成大势,怎奈他们抢掠成性不事生产,粮食均不敷百万贼众食用,我以粮食诱之,可分化贼众,亦可诱得贼众入我包围圈,被我军缴械收降,精壮之士编入行伍,其余强令屯田,如此这般,便可速破此等贼众;至于南匈奴、乌桓、鲜卑,可在其来攻之时坚壁清野,我军如霍骠骑故事,以精锐之师直捣其水草丰美牲畜繁衍之地,夺其牲畜以为我军之粮,斩杀其老幼妇孺,然后大军回撤,在其水草丰美之地遍洒毒药,尽量灭杀其牲畜,激怒之,我军则以逸待劳,在回军路上选择险要之地埋伏诱歼之。”
吕布在说这番话之前,已经示意典韦领赤卫队员守在茅庐之外,避免任何外人听到这些,不然这番话传扬出去,绝对不利自己未来的征缴大业。
司马徽抚掌赞叹:“好一个‘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有将军这样晓畅兵事、通晓战略之盖世武将镇守冀州,吾何怕之有?只是将军想如何扶持我等宣扬教化?”
吕布扫视了一下窗外那些摇头晃脑吟诵书经的颍川学子,抑制不住满腔的鄙视:“我知道奉孝、元直皆是百年难得一遇之人才,不敢奢求先生能给我教出成百上千个奉孝元直,但也希望先生能为我河北黎民教授出历练通达的实干人才,而非摇头晃脑寻章摘句的腐儒。”
司马徽皱起眉头,口气有所不满:“腐儒?吾不是腐儒?吾只知读书,不会变通,不通世事,不是腐儒,又是怎的?余怎能要求吾一介腐儒教授出来的是人情练达之徒,恕吾不能从之。”说完就背着手,转身准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