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末当军阀-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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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史宋濂进了藏兵洞,负手冷冷的站在杨潮面前,虽然个头矮,却强装气势跟杨潮对视着。
见此杨潮主动行礼。
“见过宋大人!”
张典史这才嗯了一声,算是回过礼了,大明文贵武贱,没想到海州城这里的做派比南京还严重。
杨潮也不在意,请宋濂坐下。
宋濂一坐下,立刻冷哼一声:“杨将军,你好大的胆子!”
杨潮一笑:“本官胆子一向很大。”
杨潮可不想在宋濂面前落了气势,文贵武贱那不是国法规定的,是长期斗争中,文官仗着权力,慢慢压倒武将的,后来明末大乱后,武将又开始慢慢压过文官,不过现在北京的崇祯皇帝还没有死,文官压制武将的情况还没有变。
因此一般武将在官阶差不多甚至稍高一点的时候,见了文官都自称下官,甚至一个参将级的武将还会向七品左右的监军行跪礼,简直没有一点尊严。
杨潮做不到,所以刚才主动行礼也不过拱拱手,称呼上也是平等的本官。
宋濂当即哼了一声:“私自入城,你意欲何为?”
杨潮针锋相对道:“大明军入大明城,何为私自入城?”
宋濂道:“可你是客军!”
杨潮道:“客军又如何,事急从权尔!”
宋濂哼道:“事何急?从何权?”
杨潮道:“虏兵攻城急,入城据守权!”
宋濂吸了一口气,拉下脸来,左右看了看。
杨潮会意。对章惇、李良道:“你俩先出去,我跟典史大人有些私房话要说。”
两人立正,转身走了出去。
两个亲兵整齐的步伐。让宋濂一直看着他们走出门口,这才扭头看向杨潮。
宋濂盯了许久。才道:“杨潮本官不跟你绕圈子,也不跟你打马虎眼,你真有把握守城?”
杨潮哼哼一笑:“宋大人你说呢?”
宋濂深吸一口气:“那好。要是你能守住海州城,本官可以不计较你擅自入城的僭越之罪。如果你守不住的话——”
说到这里,宋濂也说不下去了,要是守不住城,城破之日鸡犬不留,还用得着计较吗?
杨潮冷眼看着这个书生。却也不知道这书生此时的心思,是在恐惧,还是在激烈,是抱了一死之心留下来,但是又发现杨潮这根救命稻草后的心态,还是一直很天真的认为海州不会有事。
杨潮猜测大概是前者吧,大概这个文人想要殉节,才不跟高良明一起跑。
“宋大人,本官想问你一个问题。”
见到宋濂突然不说话了,杨潮才开口说道。
宋濂道:“你讲。”
杨潮道:“宋大人为何不跟高知州一起离开?”
宋濂突然变色:“离开?是私逃吧!”
接着竟然怒不可遏一般站起来。瞪着杨潮,似乎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杨潮笑道:“大敌当前,高知州一介文人。逃走也是情有可原的吗。”
宋濂突然一指杨潮:“你!”
他显得极为悲愤。
杨潮笑道:“没准高知州有难言之隐,没准是为了海州呢,也许他是去求救兵了,也许他是想留着大有为之身,也许——”
突然杨潮被宋濂猛然打断:“够了!”
杨潮看着这个书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愤怒。
宋濂手指着杨潮,带着剧烈的颤抖:“你,你。你!大胆匹夫,你竟敢羞辱高大人!”
杨潮笑道:“我是在给高大人辩解。好找出一个逃过一刀的办法,可惜我实在想不出一条来。国法、道义都容不下他!”
宋濂悲愤到了极点。反而产生出一种无力感,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杨潮说的,他何尝没有说过,奈何知州不听。
就是他本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也想过要跑,可是脑子里的圣贤告诉他,死不是最可怕的,失节才是最可怕的,男人失节犹如女人失贞,从此天理难容。
于是知州选择了走,典史选择了留,但是知州跟他都是读书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杨潮羞辱知州让宋濂感觉到自己也身为羞愤。
“杨潮!我听过你的名头,我知道你有些旁门左道。”
宋濂沉默了半晌,喝干了两大碗酒,这才开始说话,口气中满是决然。
“噢,宋大人还听过在下,真是受宠若惊啊!”
杨潮笑道。
宋濂恨恨道:“杨潮你少得意。本官是江宁人士,去岁还在金陵守制,你的手段我听人谈过。”
杨潮笑笑没说话,又给宋濂倒了一碗酒,他知道宋濂该说正事了。
宋濂这次没喝酒,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杨潮的眼睛:“我要你告诉我,海州能守住!”
杨潮笑道:“海州能守住!”
宋濂叹口气,反倒无力了:“真能守住吗?”
他呢喃道,再次喝了一碗酒。
杨潮道:“那要看宋大人你了。”
宋濂冷哼:“我?”
杨潮这才认真说起来:“宋大人,虏兵虽有万人,但我有六百精兵,东海中所能抽调一千卫兵,辅以海州数千精壮,守城又有何难。虏兵久战,早已兵疲,绝不敢长围海州。不许多久,只需一月,虏兵必退!”
“一月!”
宋濂眼中的精光一闪。
可是随即就暗淡下来。
“坚守一月,谈何容易!”
海州城可不是运河沿岸,虽然是产盐的富庶之地,可是并没有储粮的大库。常平仓里虽有米粮,可是管仓官等贪腐成性,并没有按照制度存储足够的粮草。现在存粮支持海州城十日都勉强,更不用说一月了。连粮食都没有,怎么坚守!
宋濂的说法让杨潮也感到非常不妙,顿时有些惋惜自己蹬城时候,将从虏兵大营抢到的那些粮食都烧了,如果不烧,不敢说养活海州城,起码军粮足够支持了,不需要向百姓要粮了。
但是杨潮可不死心。自己筹划了这么久,走到了这一步,是绝对不甘心就这么结束的。
于是向宋濂道:“宋大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尽力一试,何以报君王,何以酬正义!”
宋濂又干了一碗酒:“好!玉石俱焚,又有何惧!”
说完一头趴在桌子上不动弹了。
看到宋濂确实喝倒了,杨潮叹了口气,然后叫出钻在床下的姜阳和李瑞两人。
拜托他们送宋濂回去。
第二日杨潮去求见宋濂。这次宋濂一改昨日的颓废,文人的温文尔雅再次回到身上,哪怕是死也要保持一种君子的姿态。无论如何也要装出临危不惧的形象来。
杨潮琢磨了一晚上,向宋濂提出了一系列意见,宋濂酒醒后似乎没有忘记喝酒时候的事情,当即就答应下来。
接着杨潮派遣自己的亲兵,同时带着一千李瑞派来的精壮,第一时间奔赴海州各大粮铺,将粮铺全都查封起来,将里面的粮食全部登记造册。
这些粮店和他们的仓库中,存储的粮食。也能让海州城撑十天。
接着带人挨家挨户搜查各个大户,将大户家里的粮食全部征用。只给他们留下十天存粮。
一时间海州城沸沸扬扬起来,甚至有几家大户纠结家丁负隅顽抗。却根本不是杨潮亲兵的对手,死了十多个人后,海州城的大户也放弃了抵抗。
紧接着宋濂以海州州衙名义发布安民告示,告诉大家,今后限量购粮,每家可以以海州被围之前的价格购买三天口粮。
之后杨潮一个个拜访各大粮铺掌柜,还有海州城中的大户人家。
告诉粮商说,他们的存粮算是借的,城围解除后,官府会调粮来还上,希望各大粮商见谅。
告诉大户,十天之后他们存粮吃完,如果海州还没有解围,他们可以跟普通百姓医院去粮店买粮,每次限购三天,保证他们一家老小温饱,至于征调他们的粮食,日后依然会还上。
但是此时海州粮价高企,自从昨日虏兵上万人围城后,城里粮价一日间就涨了三倍,已经是一个月前的十倍了。
很多大户都是高价买来的粮食,因此可谓损失很大,哪怕日后还上,他们依然损失很大,难怪很多人冒险对抗了。
但是对抗显然失败,也没人觉得自己有成功的希望,杨潮的军队连虏兵都能杀,更何况他们呢,因此大户们也只能认命,不认命看看那十来家对抗的大户就是例子,此时他们还家家哭丧呢。
粮商损失倒是不大,因为他们的粮食都是战前就囤积下来的,甚至不少粮商都是在听说北边虏兵入寇的消息后,就开始囤积了。
日后官府还上粮商的粮食,他们损失的也不够是利润,顶多算是没有趁着战乱发财罢了,付出了机会成本而已,金钱上没损失。
因此粮商的抵抗到不强烈,加上杨潮的盛名和官府的积威,那些粮商也只能就范,大明商人阶层从来没有跟官府对抗的习惯和底气,富可敌国的沈万三还不是被朱元璋流放,没有半点抵抗力。
安民告示一出,加上各大粮铺外,都有杨潮的一两个士兵守护,还有衙役跟随,每日限量售粮,保证每家每户暂时能够按照便宜的价格购买口粮,绝大部分的普通百姓倒是有了实惠,一时间安稳下来。
城内不出一天时间,就平稳了下来,让杨潮感觉到计划可行,官府存粮、粮商存粮和大户存粮,加起来差不多能维持海州城一个月的食用,但是杨潮杀了平民,几乎相当于劫掠了民财,还是让他这个后世来的人有些内疚。
但是心里明白,已经到了玉石俱焚的时候,不采取一些特殊手段是渡不过去的,事急从权而已,城内的稳定也只是前提,还远不到松口气的时候,因为今天一天,城上的战斗就没有停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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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节 相持
“情况怎么样了?”
感觉城内的情况更紧要,杨潮在成中帮张为处理民事用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才有时间过问军情。
“虏兵四面围打,攻了一天城了。”
吕末回答道。
杨潮将军队分为四队,王璞战斗力最强,带领一百人守卫南墙,直面虏兵主营。
吕末则把守西墙,宋坤在北墙,郑永旺在东墙,孙长福带人作为预备队。
杨潮又问:“我军伤亡如何?”
吕末道:“伤亡不大,虏兵以骚扰为主,四面都在填河!我军损伤不足十人,但是民壮伤亡还是有些大。”
杨潮道:“具体说说。”
吕末这才详细的说了一天的战况。
杨潮的士兵损伤了十人,都是轻伤,是虏兵在城下射箭导致,穿着铁甲的他们没有大碍。
城上有近千的民壮,都是以前高良明知州在的时候,就抽调上城的,加上海州的卫兵,人数四千多人。
但是这些人没有训练,以前虏兵也没有攻城,这次开始骚扰攻城,结果引起不小的混乱,很多人身子是相互踩踏,最后有上百人死,数百人伤,真正被杀的,反而不足五十之数。
这点杨潮早就料到,没有训练过的士兵,恐慌之下容易溃散,幸亏有城墙保护,要是野战的话,恐怕就要被歼灭了。
“我已经跟海州知州谈好,城上精壮全归我们统辖,你连夜抽调我部军官。每队队正抽调组织民壮,没人统辖百人。升以伍长为队正。抽另一伍长,去统辖东海中所卫兵,每人统辖三十人!”
杨潮现在已经不足六百人。有四十个步兵队,四十个队正,八十个伍长。
四十个队正全去编组民壮。一人统辖百人,足够将四千多民壮组织起来。
四十个伍长去统辖卫所兵。一人统辖三十,也能将一千卫所兵组织起来。
虽然训练问题暂时解决不了,但是能够让他们有组织的话,不至于混乱,借助城墙防守,勉强也可以胜任。
另外杨潮也打算让这些人立刻进行训练,只要有十天时间,起码能够学会简单的刺杀了。在老兵的带领下,只要敢在虏兵蹬城的时候,刺杀他们,那虏兵也基本上不可能攻上海州城。
至于会不会给自己十天时间杨潮没有把握,但是三五天是没有问题的,三五天之前,虏兵应该不会大举攻城,毕竟填河也是需要时间的,尤其是西边和北边,那可是蔷薇河。是自然河流,不是开挖的护城河,因此十分宽阔。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填堵。
如果虏兵只从东南两面攻打,对方的兵力就无法展开,兵力优势就体现不出来,除非虏兵不把海州城当回事,否则他们至少需要数天时间来准备。
今天出现的虏兵骚扰城上,然后大力填河的举动看来,他们还是很重视海州城的,或者说,对杨潮这只突然出现的强兵。毕竟重视。
夜晚,孙长福值夜。替换了许多男部。
一夜没有战事,连明军的大炮也停了。炮手也需要休整。
第二天一早,杨潮就蹬上了城墙。
城南虏兵的朐山大营已经不见了,转移到了朐山山中了,这就是杨潮一夜炮击的结果。
只是不知道虏兵的损失如何。
虏兵虽然将大营转移到了山中,让大炮失去了射界,对他们来说却没有什么影响,反正他们大军已经将海州包围,已经阻断了海洲人逃跑的道路,哪怕他们从南边跑,虏兵骑兵有信心追击全歼。
杨潮看向虏兵的新大营,正在朐山的山腰处,依然是旌旗猎猎,纛旗高挂,显然炮击并没有给他们太大的打击,只是一个下马威而已。
杨潮也不由庆幸,朐山虽然只是一座小山,最高处不到一百丈,但是比海州城就高多了,高点太容易找了,幸好虏兵没有大炮,否则在高点上架设大炮轰击海州,海州城是万万守不住的。
虏兵不是不会使用大炮,他们在辽东与凭坚城用大炮的明军对抗了十多年,早就组建了自己的大炮,甚至他们的炮兵已经比**的明军炮兵强大了,在锦州之战中,他们就是用大炮才将祖大寿把守的一个个堡垒攻破的。
可是受到辽东明军的影响,虏兵的大炮也都是红衣大炮,这些红衣大炮是大明工匠仿制的西式大炮,不过却不是西方的野战炮,而是西方国家远洋商船上的舰炮,因此动辄数千斤,明军的大炮用这种大炮来守城,虏兵的则用来攻城。
可是大炮太过沉重,显然不可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