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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风舞夜合欢 作者:屈轶草(红袖添香vip2012-03-23完结)-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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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的木门嘎的一声打开了,于焉从里面探出头来。
  “是凌羽吧?”他说。
  我一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也微微一笑,说:“于烈不会半夜到小阁楼来的,她对鸟儿不感兴趣。所以,现在这座房子里除了我和她,便是你。”
  我点点头,说:“看不出,你还颇有推理能力呢。”
  说话间,我已经迈步走进小阁楼,于焉先坐在望远镜前,朝窗外看了看,又调整了一下焦距,然后,他起身让我坐下,说:“你看,刚才有一只红隼在叫呢”
  我凑到望远镜前,果然在镜头里,看见一只账得很像猫头鹰的大鸟,它的翅膀上布满黑色的斑点,脖颈下有一圈白毛,黑色的勾勾嘴,黄色的脚。
  我凝眸看着它的时候,它似乎也瞪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盯着我。
  “你知道鸠占鹊巢的故事吧,”于焉在一旁轻声说,“这种红隼也喜欢占别的鸟的巢,比如乌鸦或是喜鹊。瀑”
  “嚯,好霸道啊!”我说着,刚要更仔细地看看那只鸟的羽毛,不料,它扑拉一下展开翅膀,飞了起来。我赶紧伸手扶住望远镜跟着那只鸟转动,但却不及它动作迅速,一转眼便跟丢了。
  我躲到一边,让于焉过来重新调整焦距。他把眼睛凑过去,一边用手转动,一边四处搜寻。忽然,他的手指不动了,回眸瞟了我一眼,随即又注目在望远镜前。
  “看到那只红隼了吗?”我连忙问道。
  他不出声,自顾自聚精会神地查看。
  “是什么?”我愈发好奇。
  于焉挪开身体,让我重新坐到望远镜前,我定睛一看,不禁愣住了。望远镜的镜头分明对着锦庐的花园,茂盛的合欢树掩映在一片昏蒙中,而合欢树前,赫然立着一个清晰的身影。
  “那是谁?”我几乎惊叫起来,“是于烈吗?”
  于焉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他上次给我看过的红外线报警器,说:“不会是于烈,报警器没有响。”
  “那会是谁呢?”我趴在镜头前努力辨认,但夜色太暗,那身影又似乎故意站在阴僻处,不想被人发现。
  “那个人好像在看合欢树下的那个土坑呢。”我对于焉说,“会不会又是某个打算搞些独家报道的记者呢?”
  于焉略一沉吟,答道:“那这个人就太可恶了,半夜三更跑到别人的院子里,简直就是私闯民宅啊。”
  “要不要报警,让警察治治他。”我咬牙切齿地说。
  “你决定吧。”于焉怪模怪样地一笑。
  我又凑到望远镜前端详,那个身影挪动了一下,走到稍微亮堂一点的地方。我蓦然发觉那个人的手臂上好像缠绕着一些白色的东西,在月光里很是显眼。
  是穆寒?我的心脏不禁乱跳起来。怎么会是穆寒?他为什么半夜三更跑到锦庐的花园里去呢?那个土坑里,难道还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东西吗?
  一系列的问号在我的脑海里呼啸而过。我有些发蒙。
  于焉看出我的表情有异,便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他问。
  我恍然警觉,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把我的发现告诉他。
  “没什么。”我摇摇头,继续朝望远镜里面看,那个人影却不见了。
  “那人好像走掉了。”我移开身体说。
  于焉俯身把眼睛凑到望远镜前,看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后,他笑道:“这个家伙大概听到我们说报警的话了,所以,趁警察没来,赶紧溜之大吉了。”
  我的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勉强一笑,暗地里却是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显然,我并不愿意让于焉把那个人影跟穆寒联系在一起,并像我一样问随口问出无数个为什么。我宁愿一个人陷入迷惘之中,也不希望穆寒被人妄加揣测。
  我是真的爱他的呀!一念所及,我不禁喟然长叹。
  “怎么了,这么感伤?”于焉从望远镜前移开眼睛,回身看着我。他的眸子清澈黑亮,恍若深湛的夜空,流转间,有星子在熠熠闪光。
  “你喜欢于烈吗?”我忽然问道,可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本无意说这句话,但它竟然不服管束,自己擅自溜出来了。
  于焉也是一惊,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结。
  “凌羽,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艰涩地问。
  我一阵慌乱,嘴唇翕合了几次,仍找不到恰当的词语来回答他的问话。
  我们相对而立,静默在两个人之间筑起一道墙,我能看见他,但又感觉离他很远,触手不能及。
  “你看出来了,是吗?”少顷,他又问了一句,同时用力呼吸着,似乎在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也许是我误解了。”我嗫嚅着说。
  “没有。你没有误解。”于焉语气干脆地回答,“我们的确互相爱着,就像你和穆寒那样。”
  我倏然抬头,讶异地与他对视。他并不躲闪,神情中显出一份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坚毅和果敢。





  第五十五章 从未离开的青裳(4)
  更新时间:2012…2…7 23:38:49 本章字数:2523

  “只是我们从未开诚布公地谈过,因为,你是知道的,于烈一直以为她是我的亲妹妹,她不敢戳破我和她之间的那层纸,毕竟那是被定义为不伦之恋的。”于焉说完咬住了嘴唇,面颊像冻僵了一般,紧绷着。
  “你知道她很痛苦吗?”我轻声地问,心也跟着揪成了一团。
  于焉不语。
  我又继续说:“因为你知道你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你没有感觉到压力。而她则不同,她纠结在自己的情感与伦理之间,向哪一边取舍对她来说都是血淋淋的苦楚。这些,你替她想过吗?”
  我越说越激动,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于焉几次翕动嘴巴,都被我一刻不停的质问给兜头拦了回去。他无奈地抿紧了嘴唇,默默听着我一口气说完,才开了口,而他说的第一句话不是为自己辩白,而是感谢。
  “凌羽,谢谢你。”他说。
  我一时有些怔忡,眨巴着眼睛看着于焉。
  “谢谢你,真的,能有你这个朋友,绝对是一件幸事。对于烈如此,对我亦是如此。”他凝望着我,眼神真挚。
  我心头的火气一下子消散了,是啊,我能为于烈着想,于焉当然也会为于烈着想。只不过,我的出发点是出于对于烈心情的怜惜,而于焉等待的不过是一个契机。等到于烈的身世能够以一种平和的状态呈现出来时,他是不会拖延与于烈公开恋情的时间的诂。
  于焉正要再说什么时,阁楼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于烈探头看了一眼,纳闷地说:“凌羽,我说怎么在客房看不见你了呢?原来在这儿。”
  “你找我吗?”我问。
  “是啊,我睡不着,就想叫你跟我说会儿话,可到客房一看,床上空空的。再到于焉那边,他也不在,我就猜到你们可能是听到山谷里的鸟叫声,跑到阁楼来观鸟了。”于烈罗哩罗嗦说了一大篇,听得我忍不住要打哈欠。
  “凌羽,有没有搞错,”于烈对着我瞪起眼睛,“怎么我一跟你说话,你就打哈欠,不高兴听我说话呀?”
  我连忙摇头,说:“没有的事,我是真的困了,抱歉,鸟也飞了,我也得去睡觉了。”
  “凌羽,我恨你!”于烈对着我的后背大喊。我不在意,一边往外走,一边朝身后摆手。
  该说的话我都说了,心头的负赘一卸掉,就轻松了。所以,困倦重新占据上风,我回到客房,一躺下眼皮就像粘牢了一样,再也睁不开了。
  这一夜,我睡得既安稳又酣畅,这样的睡眠是我住在锦庐时非常少有的。早晨,当我把这话说给忙着准备早餐的于烈听时,她爽快地笑着说:“那就留在我们家别走了。”
  我也笑着说:“那我可不客气了,一定要住到你烦得赶我走为止。”
  “为什么要赶你走?”我和于烈正说话间,于焉走下楼来问。
  “凌羽打算留在我们家不走了。”于烈头也不回地回答。
  “那好啊!”于焉忽闪着一对明澈的黑眸,意味深长地望着我。
  若是往日,我一定会心惊肉跳地赶紧躲闪开,但此时,我知道那眼神涵盖的是另一番含义。惟与风情没有丝毫关系。
  于烈回头看了看我,一本正经地说:“凌羽,我们结个儿女亲家吧。若你将来生个男孩,我生个女孩,就让他们结为夫妻,好不好?”
  “不好。”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为什么不好?”于焉几乎和于烈一起盯着我问。
  我看着他们俩,蓦然体会到一种渗透骨髓的默契。他们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呢。
  “因为强扭的瓜不甜。”我答道,“穆寒的父母就是由长辈决定的婚姻,结果,一方有意,一方无情,穆寒的母亲一辈子生活在孤苦的守候中,与幸福无缘。”
  于烈释然地点点头,说:“这么说穆寒是看着母亲在痛苦中度日,一路走来的。怪不得他总是显得难以接近,不容易敞开心扉的样子。”
  于焉则默然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皱起眉。
  于烈做好了早餐,有煎蛋火腿吐司,还有薏米粥和酱菜。
  “喜欢吃什么自选啊。”她说。
  我舀了一碗薏米粥,就着酱菜慢慢吃着。
  于焉拿起火腿吐司放进嘴里大嚼,随口说道:“你们两个今天有什么安排?”
  于烈看了看我,猛然一拍巴掌,叫起来:“差点忘了,昨天我跟凌羽在锦庐的衣橱里发现一个暗门,我们费了半天尽也打不开它,等一会你带着工具,我们一起去把它撬开吧。”
  “暗门?”于焉一下子来了兴趣,“什么样的暗门?”
  “你还记得我们上次说过的屋顶上那扇撕隐时现的百叶窗吗?当时你说下面可能是个阁楼,可我们在房子里却找不到通向阁楼的门或是通道。”我喝着粥,含糊地对他说。
  “我记得,”他连连点头,“你怀疑那个暗门就是通向阁楼的?”
  我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算是肯定的回答。
  “没想到锦庐还有这么隐秘的设计,你猜那门的后面会有什么呢?”于焉又问。
  我摇摇头,心思都放在碗里那香甜的薏米粥上了。
  “韩子郁死了,我们已经发现了他的尸体。可还有一些东西,是一直以来,特别是近几年来好多人大感兴趣,却又不知所踪的。”于烈在一旁自顾自地说。她和我一样,舀了一碗粥在喝。
  “什么东西?”我和于焉异口同声地问道。
  “他的作品,也就是他回国后风格渐趋成熟画的那些画。”于烈回答。
  “他的画除了少数几张留在省城大学供学生们观摩学习外,其它大多数画作都不见了。以前人们以为他出国后再没回来,所以他的画可能都带出国去了。可是,这些年来,国外的艺术品市场并没有出现他的画作参与交易的记录。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他其实出国后不久就回来了,可见他并没有一去不回的打算,那么他的画作也就没有被带出国,如果我的猜测可以成立的话,他的画作还留在国内。你们说,若是留在国内,那些画会藏在什么地方,至今不为人知呢?”于烈故弄玄虚地用眼角扫视着我和于焉。
  “锦庐!”我和于焉又异口同声地回答。






  第五十五章 从未离开的青裳(5)
  更新时间:2012…2…8 23:54:17 本章字数:2432

  “对,没错,一定是在锦庐。”于烈忽闪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得意地一笑。
  “若是找到了韩子郁的那些画作,莫说是对国内艺术界,就是对国外艺术界来说,也是一件石破天惊的大事呢!”于烈的语气愈发兴奋起来。
  一旁的于焉却不以为然,撇了撇嘴说:“我就没看出来,他的画有什么好。你说呢?凌羽。”他转向我问道。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继续低头喝碗里的粥,脑海里浮现出锦庐走廊尽头挂着的那幅画,说实话,从打看见它的第一眼,我就没弄明白韩子郁要表达什么意思。
  也许,还是穆寒说得对:“有些画,并不非要明白它要表达的含义,它就只是……艺术。”
  于烈收起笑容,有些不安地说:“不过,若真是找到了那些画作,我们还不能擅动呢,因为它们的归属权应该在韩子郁,韩子郁死了,那也应该由他的后人继承。”
  “可没听说韩子郁有后人啊。”我随口应了一句。
  “恩,这些法律上的事情还是你们家穆寒最懂,我们毕竟是外行。”于烈叹道。
  “怎么又是我们家穆寒,你们俩合起伙来故意气我是不是?”我嗔怪地朝她瞪起眼睛,忽而想起夜晚在望远镜里看到的身影,那真的是穆寒吗览?
  我的心头蒙上一层阴霾,香甜的薏米粥也吃得无味了,便放下碗,对于烈说:“我上楼去给穆寒打个电话。”
  于烈点头说道:“去吧,告诉他你住在我们于家平安得很,没有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我一笑,不理她,转身上楼去拿出手机按下穆寒的号码。
  铃声响了好几遍,才传来穆寒的声音:“喂,是凌羽啊,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吗?”
  他好像还没睡醒,含含糊糊地发音很不清楚。
  “你睡得很迟吗?”我问。
  “呃,昨晚事情很多,熬到天快亮了才睡,你在于家睡得好吗?”他慢慢清醒了,吐字也清晰起来。
  “很好,”我如实回答,“我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醒来觉得整个人都很舒服。”
  “那就好。”穆寒轻声说。
  “今天能来锦庐吗?”我接着问。
  “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不过是想你而已。”我有些言不由衷。
  穆寒发出一阵轻快的笑声,说:“好吧,我一空下来就去看你。”
  “还有,”我咕哝着,很想问你半夜里是不是去过锦庐了,可舌头在嘴巴里翻了几个滚,却变成:“还有,于烈想向你打听个法律问题,若是一个人死了,而他没有后人继承财产,那么他的财产会怎么处理呢?”
  穆寒沉吟了一下答道:“这很简单。依照继承法的规定,无人继承又无人受遗赠的遗产,归国家所有。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死了,没有任何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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