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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孪花落 作者:江湖郎中(晋江2012-4-5完结)-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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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孟老师怎么样了?他和许宁……”苏妍不禁关心地问。
  “都结束了,他决定留在广西工作。”孟林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许宁呢!“那许宁岂不是很伤心吗?”苏妍鼻子有些发酸。他很自然地说:“是啊,伤心是肯定的,所以我把她接回来,希望她很快好起来,你病好后,多陪陪她,不要让她老是想这件事。”苏妍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渴望着他,乖顺地答应着,他来医院看她,难道还不够说明她在他心里是多么的重要吗!他心里有她,这就足够了。
  然后他走了,留下一个背影,头也没回一下。

  叁捌 了断

  这是一个远处西南地区的小地方,没有华梁美厦,没有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的是清秀透绿的小山峦,晶莹亮澈的湖水,在山与水的蔼蔼薄雾中,可以看到掩映在林间的木板矮房,倚靠在山丛中的小竹楼,蜿蜒的小路像天女遗落在人间的丝带,秀美、绵延,在亚热带和热带季风气候的影响下,古树奇林葱郁茂密,繁花似锦,举目皆是。这里虽然居住着不少汉民,但处处都渲染着少数民族的风情,姑娘们穿着五彩缤纷的百摺裙,打扮的花枝招展,小伙们缠着鲜亮的包头布,穿着小坎、灯笼裤,嘴里哼着山歌小调。这里的牛车比汽车多,树林比房屋多,花簇比人多,少数民族比汉族多,歌声比天上的星星多。
  孟林初次来到这里,他的心沉浸在痛苦的深渊中,可他还是被这个地方深深地吸引了,另一个世界,他说,我找到了我的溯源,这里才是属于我的地方。几间相连的小竹屋别致风情的伫立在巴掌大的小院里,高低不平、曲折向上的竹木楼板,一踩上去就发出“吱拗,吱拗”的声音,窄长的走廊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画框,院子里也是,到处都是,画展还没有结束,可手头的工作早已清闲下来,他现在和那个同窗住在这个小院里,是当地画协的宿舍,不远处的几栋竹屋都是,现在他们都还在阳朔地区忙活着,从这里到阳朔要两个钟头的长途车,只有他先提前回来了,他实在没有心情陪着那些所谓的大画家、大艺术家们,吃吃喝喝,游山玩水,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
  望着眼前青山碧水,葱葱密林,孟林的神思飘荡着,恍惚着,忽而犹如一道厉闪穿越千万里之遥,猛然落在一个地方,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北方,那个繁华的大都市,他的家,那还是他的家吗?他的心突地,因为痛苦而强烈的抽搐了几下,痛得他不禁闷哼一声,甚至连嘴里都是苦味。如今,他已熟悉这种痛苦,它就像他身体里的一部分而不可分割,不分白昼黑夜的与他的五脏纠缠在一起,随时晃动着,拉扯着,让他的身心不得安宁。我永远都不会得到安宁了。”
  他抬头向天上望去,依然俊秀的眼眉忧郁而苦痛,那个逝去的人你在哪儿?一定已经到了天堂了吧?是不是和爸爸已经团聚了呢?您还怨我吗?怨吗?原谅我,原谅我,请求您原谅我。瓦蓝的天飘过几朵闲散的云。这里的天真蓝,比北京那总是灰蒙蒙的天要蓝的清澈、亮丽。回忆,像把尖刀又开始割裂他那早已破碎不堪的心。
  那天还有一盘没有下完的残棋,小王老师快要赢了,一大帮学生围着观战,他记得许宁和苏妍也去了,那是许宁最后一次到他的办公室去,小王老师还开许宁的玩笑,真是一个糟糕的玩笑,后来,方校长来了,叫走了他,什么事呢?他懒的去想,还惦记着有堂课要上呢?
  “什么事呀,方校长,我还有堂课呢。”他怕耽误了。方校长不紧不慢地说:“哦,我帮你和班主任打过招呼了,她先替你代这节课。”孟林楞住了,有点不高兴,什么大不了的事,换了他的课都不事先和他打声招呼呢!心里纳闷,可什么也没说,因为父母的关系,方校长对他的关照他心里是有数的。跟着方校长来到她的办公室,老太太客气的请他落座,顺手带上了门,还给他倒了碗水,看来今天是一场持久性的谈话,不似往常交代工作那般简单。孟林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的,筛子过滤似的迅速闪着自己在工作方面是不是出了什么漏洞。
  方校长坐在他的对面,审视了他几眼,面容虽还和蔼但却有几分严肃,老太太缓缓的开了口:“在学校工作快三年了吧?”孟林机械的点点头。“你母亲身体还好吧?”他明白这些话只是个例行公事的开场白,他谨慎而猜测地看着方校长,依旧客气的回答着:“挺好的。”方校长点点头,忽然,屋内沉默了片刻,孟林心里不安起来。方校长沉吟半响:“前几天有个家长找我,谈了谈你的事。”孟林更加迷惑了,他一个教副科的,平时不太和家长打交道,谈他什么呢?他看着方校长,认真听下去,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孟林啊,我问你的话,你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方校长慈爱的面容笼起一团愁云。孟林终于沉不住气了,很诚恳地说:“方校长,究竟是什么事啊,您问吧,是不是我的工作哪里没做好?”
  “你,你是不是在和学生谈恋爱啊?”方校长忽然说出口,并且紧张地盯着他,希望他说不是。
  一个青天霹雳,孟林错愕在那里,好半天不敢确定方校长和他谈的居然会是这个,脑子里随即一声巨响,只瞧着方校长嘴动,楞没听见她说什么。他的脸刷地涨得通红,眼神急忙闪到一旁,他实在不敢看方校长渴望着他否定这件事。方校长从他的反应中得到了肯定,激动的站了起来:“怎么,看来是真的了?是不是高三的许宁?”这话一出,孟林从头顶到脚后跟都渗出汗来,脖颈两旁的青筋似乎都在跳。他说不出话。
  “那,你们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有没有……对她……?”方校长不用再艰难的找合适的词了,从孟林一下子变得煞白的脸色,不辩白一句话来看,这个问题显而易见。她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孟林,实在是太出人意外了,学校里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还好许宁的爸爸显然还没有往这个严重程度去认为,看来他低估了自己的女儿,这个是不是多少有点庆幸呢。方校长痛心地敲着身下的玻璃板:“糊涂啊,孟林,糊涂啊。”
  说完,在屋内来回走动着,瘦小的身躯因为气愤而微微发抖。孟林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方校长,我……我……”他实在没什么可说的,面对着方校长,他早已汗颜。方校长略微稳定了一下情绪,重又坐回椅子上,低沉着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把自己毁掉的,也会把学校的声誉毁掉的。
  许宁的爸爸来找我,私下里谈这件事,已经是很宽容了,如果他要告你,告学校,我们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你是个老师,怎么……怎么可以这样做呢?你让我怎么向你母亲交代?还好,有些东西,许宁的爸爸到没有认为那么严重,否则,你就真的毁了。”方校长有意无意地提醒着。可这话更让孟林感到无地自容。
  提到母亲,孟林的心猛然抽搐,一阵不可抑制的眩晕。他无法集中自己的思想,方校长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抽打在他心里的鞭子,许宁的爸爸,这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难道是许宁说的?他不得而知。
  “他爸爸和您说了什么?”他终于可以说出话来。
  “做为家长,还能怎么样?自然是谴责我们,他来找我,希望我能妥善处理这件事,最重要的是不能影响他女儿上大学,还有许宁的名声,许宁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孟林不作声,他忽然明白了,不可能是许宁泄露他们的关系的,一定是哪个地方出了差错,也许就是在街上无意撞见的,见鬼,他们实在是太不注意了。可现在,该怎么办呢!许宁的爸爸究竟想把他和学校怎么样呢?
  孟林想到这儿,断然地对方校长说:“所有的责任我一人承担,不干学校的事,更不关许宁的事,我任凭学校的处罚。”方校长痛惜地摇了摇头,说:“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目前很被动,他爸爸和我提出来要开除你,我和谈他的很清楚,行政关系不能这样随随便便地执行,开除一个老师,必须要上报教育局,详细说明开除的原因,可这一来,事情难免要张扬出去,做父母的自然不希望结果是这样。”
  孟林知道这是方校长在顾全他的前途,走行政手续往往都是面上一套,暗地里一套,开除一个老师,不是件难事,理由是不难找的,可是,档案上有了被开除的历史,出了教育口怎样,他没想过,反正他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做老师了。他很想对方校长说声“谢谢”,但他没那个脸。他抑郁地问:“那,我只能转校了?”方校长重叹一口气说:“我跟他谈的就是这个意思,可许宁的爸爸不同意。”是啊,那样岂不是太便宜我了吗,孟林心下凄然地想。
  方校长沉重地说:“孟林,你也知道,许宁的爸爸这样做也是我们能理解的,没有哪个家长可以接受自己的孩子和老师发生这样的事情,何况,你也知道,这几年来,学校的校办工厂大部分生意都是许宁爸爸给牵的头,全校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福利待遇、过年过节费、奖金全在这里了,光靠教育局那点固定工资,老师们过的就更苦了,他对学校是有恩的。”
  孟林的面颊火燎般的羞惭,他不仅玷污了学校的名誉,还要叫所有的老师们一起喝西北风去,他终于体会了什么叫地上有个缝钻进去的滋味了,只可惜校长室的水泥地面严丝合缝,还泛着清光,不留一点余地给他。孟林一动不动地直视地面。良久,方校长缓慢地,声音苍凉而无奈地说:“孟林,这次我帮不了你什么,我看你还是主动辞职吧,这也是我和许宁的家长谈妥了的,只要你不当老师,离开学校,离开许宁,他也不会再追究这件事了。许宁要高考了,眼下,千万不能影响许宁的情绪,这是家长提出的唯一请求。
  孟林心里一阵绞痛,他干吗非要对他赶尽杀绝,难怪方校长前几天调来一名新老师,看来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一直蒙在骨里,像个逍遥法外的罪犯,不知周边暗结的法网正一步一步向他网罩过来,还在无知的快活着,可审判书人家都拟好了,他一下子掉进网里,措手不及。
  孟林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他目前所做的一切,他无法面对死去的父亲,年迈的母亲。他的手紧紧地绞和在一起,依旧不说一句话。方校长语气平和多了,看着孟林诚恳地劝慰着:“当不了老师,未必是件坏事,你有才华,外面的世界也许更精彩,可能寻找到更多的机会……”不等方校长说完,孟林霍地站了起来,语气坚定地说:“方校长,我明白,这样的处理已经是宽容了,我要谢谢您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如果没有您,我不会那么顺利,一毕业就可以在全市最好的中学教书,可我辜负了您,也对不起我的父母,”他的声音一下暗然,继续说:“我想请您再帮我最后一个忙,不要告诉我母亲,我想自己来处理这件事,还有,不要为难许宁,她是个好女孩,也是个优秀的学生,这一切不怪她。”
  方校长深深地看着孟林,若有所思地说:“你是真心喜欢许宁的,对吗?”孟林痛楚地点了点头。老太太拍了拍他的肩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唉——,你为什么不能多等几年呢?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你不要太莽撞,回去后,好好对你母亲说,她身体不好,如果能找个其他的理由,就不要告诉她真相了,年轻人现在辞职早就不是什么稀罕的事了,听懂了吗?”孟林不再说什么,有些东西方校长还是不了解的,他抬眼望着这个帮过她很多的老太太,眼眶有些湿润了,他最后请求着:“我想,把下午最后两节课上完。”方校长默默地点了点头。
  下午的两节课,孟林耗尽所有的精力,他慎重的讲每一句话,努力看清楚同学们每一个表情,不错漏一个小问题,同学们虽然觉得孟老师今天有点怪怪的,好象个初当老师的新手,那么紧张、那么认真、那么深刻,有点好笑,可是他们全心全意的配合他那有点过分的认真和严谨,觉得他真是个有趣的老师,搞艺术的,脾气真怪,他们自认为理解他。
  终于都结束了吗!孟林带着一身的汗水从课堂里走出来,像个筋疲力尽的下场运动员,还是个被淘汰下来的,走在这个充满笑声和喧闹的楼道里,不断地有学生和他打着招呼:孟老师,孟老师,一张张明朗而喜爱的笑脸,一声声友好而亲切的称呼,一个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青春身影,是的,方校长说的没错,他把自己给毁了,不知是汗还是泪水的东西模糊了他的双眼。
  刺耳的上课铃声响起,可在他听来却格外的悦耳,他今后是否还能在这样有规律的铃声中度过每一天吗?不,不能了。所有的学生似乎在一瞬间都被两旁的教室吸得干干静静,楼道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他个人,孤独的不知何去何从。他的脚步不知不觉的踱到了一个门口停住了,每每走到这个门口,以往他总是满怀喜悦和盼望地走进去,带着几许甜蜜走出来,是的,这是许宁的班,门开着,可以看到里边一行行的小黑脑瓜,整齐而规整的排列着,讲台上传来陈老师不知疲倦的讲解枯燥古文的声音。他隐在一旁,目光落在他熟悉的座位上,还好,她还没有来得及换座位,靠在窗户旁,认真地记着什么,不时抬起头来看看黑板,如饥似渴地吸收着每一个字。因为天气热,她换了个发型,原本高高束起的马尾,编成了两个麻花辫垂在胸前,像两条乌黑的丝带,她还是那么美。
  许宁身后的同学一抬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孟林,马上微露调皮的捅了捅许宁的后背,许宁回过头来,那个同学示意她向门口看,许宁顺势望去,可是,门口什么也没有。

  叁玖 争持

  躺在小屋的床上,孟林不知抽了多少根烟,乱七八糟的各种情绪纷纷踏至,使他不能确定,究竟要从哪里开始思考,没有了工作可以再找,可是怎么说服母亲呢?或许可以将一切都告诉她,不,他在心底否定着,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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