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中原by 宁江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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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徒仕忍,为入武当,在山门外跪了一年,成为武当门徒后更是一点时间也不肯浪费,勤力练功,一日千里。
司马绪见过其他四子时,除仕容回以淡然一笑,皆对他孰视无睹。
杨繁见之,心道:难道绪在武当过得也不是很如意吗?
仕忠瞧见一人站在司马绪身旁,道:“仕阳师弟真不愧‘仁心神医’的称号,来武当四年,先是救了个小律,又抬回了流峰,现在看来咱们武当山又要多一口人了吧。”
司马绪道:“师兄说笑了。不知现在仕阳可否拜见师父?”
仕忠脸色一沉,道:“师父已闭关多日,并下令无论是谁均不可入内打扰。”
司马绪低下头。
仕忠恨恨地瞪他一眼,拂袖而去。
仕廉瞧着四子随之离去,走近道:“仕阳,别怕他,他就只会在师父不在的时候为难你,等师父出关了,看他还嚣张到几时。”
仕孝道:“你就别添乱了。快把师父交待的话告诉仕阳。”
仕廉抓抓头,道:“你看我一急就忘了。”他看一眼司马绪身后的人,“这位是……”
司马绪道:“我忘记介绍了。这位是我结拜大哥,杨繁。这两位是我二师兄仕孝和三师兄仕廉。师兄有话请说,大哥不是外人。”
仕廉点头道:“师父交待,如你回来,必有所求。他言道:‘天道循环非人力可及,须顺天借力方可遂愿’。”
司马绪听到,伏身下跪,面山而拜,泣声道:“仕阳拜谢师父。”
仕孝扶起他,道:“师弟此去江湖,危险异常,望多珍重。”
司马绪道:“师兄也请多保重。”
当下,他同杨繁流峰辞别了同门,沿原路返回。行至山脚时,忽听有人呼唤“公子”,杨繁定睛看去,一青衣小童身负若物,急匆匆地从山上追来。
只见他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道:“公……公子……你怎么忘……忘记小律了?”
司马绪道:“小律,这次要做的事我不知能否成功,你跟着我,会有危险的。”
小律笑道:“我不怕,只要能让小律跟着公子,什么危险都不怕。”
司马绪状似无奈,道:“你呀。”
小律一听语气就知道他同意了,跳起来道:“谢谢公子。”他瞧眼公子身旁出现的生面孔,问道:“公子,你又捡人回来了?”
司马绪咳嗽一声。
小律急忙上前道:“瞧,您又忘记好好照顾自己,又生病了不是?”他忙里偷闲地向杨繁解释:“啊,你不知道,公子有乱捡东西的习惯,在武当四年,救了不少人,拜此之赐,我和流峰才捡回一条命。”
杨繁好奇地问:“绪在武当才四年吗?”
小律正在翻身上背的布袋,没有理他。
司马绪道:“绪入门尚浅,自称武当门徒实在汗颜。”
杨繁道:“依大哥看来,绪的武功修为实不在武当八子之下。对了,绪,你还有三年是怎么过的?”
司马绪停了一会儿,半晌方幽幽道:“大哥不是要绪等你三年吗?”
杨繁低下头,喃喃道:“可我回去两次,为何都未见到你呢?”
司马绪道:“大哥,你在说什么?”
杨繁道:“没……没有。”
司马绪忽脸色骤变,伸手掐指,惊道:“不好!太平客栈!”
杨繁方想起两人都来此地,杏花林的人随时会来,太平客栈只有胡非为一人守着,岂不危险至极?
这时,忽听司马绪唤了一声:“流峰。”
那一直沉默的玄衣人身形一动,移形换影间将他抱在怀中,直奔太平客栈的方向。
小律跺脚道:“公子又坐免费轿子,也不想想小律我怎么办?”嘴里说着,纵身一跃已是数丈,轻功好不了得。
杨繁见此一幕,不由对这两人暗暗称奇,如此功夫,却屈就武当为奴,究竟是何原因?
不过他第一反应喊出的话是:“放下绪!”
杨繁一路追赶,虽超过小律,却已失了流峰的影。即使他起步稍晚,这样的差距也叫他汗颜。自从入江湖以来,他以一柄昔日绪所赠之“狂花”剑,纵横驰骋,无有敌手。没想到今日遇见这流峰却是这样了得。那死老头所说的“山外有山”还算有点道理。
待他赶到时,正见司马绪正对着熊熊燃烧的太平客栈站着。
“怎么回事?”
司马绪道:“空气中有很重血腥味,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那何姑娘……”
“杏花林一直处心积虑要抓到她,大概没什么危险。”
司马绪道:“你们到处找一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
一会儿小律大叫道:“公子,这里有个人没有死。”
没死的人是胡非为,但也只剩下一口气。
“五师兄,你醒一醒!”
胡非为费力地睁开眼,“仕阳师弟……人……被挟持往南……十多个人……”
“流峰。”
司马绪仅唤他一声,流峰就已消失在夜色中。杨繁看一眼司马绪,也提气跃了出去。
“五师兄,告诉我伤在哪里,我马上给你下针止血。小律,针准备好了吗?”
胡非为道:“没用了,我的经脉已断,五脏俱裂,我一直撑着等你回来。”
“对不起,是仕阳害了你。”司马绪已语不成声。
胡非为笑道:“如果没有你父亲,我胡非为怎有这些年的风光。我已是向老天借寿了。”他停一下,呼吸不济,司马绪催动内力,输入他体内,他方接下去道:“仕阳,你肩上担子很重,老狐狸没办法帮你了。所幸你有这些人相助,恩人遗愿一定得已完成。我老胡可以走得了无牵挂。只是老胡有一句话不得不讲,与虎谋皮,终被虎伤啊。”
司马绪怔了一怔,低下头。
小律站在一旁,唤道:“公子……”
司马绪俯身,在胡非为耳边讲一句话。但见胡非为眼瞪得有驼铃般大,大叫一声:“原来你是……”
可怜一代江湖人物,就这样去了。
司马绪站起身来,轻轻道:“这样也好,以免将来到下面,我无脸见父亲。”
小律走上前来,半跪道:“请公子示下。”
“传令下去收网。”
“是。”
花开并蒂,各表一枝。
却说杨繁与流峰两人提气追赶出去,两傍风声霍霍,也不知走了多少里。
杨繁眼望流峰,忖道:此人究竟是何来历,值得绪远从武当搬来?绪曾言道,他被抬进武当时,全身是血,几乎救不活。后来虽调理好了,却将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连流峰这个名字也是绪临时帮他取的。这样的功夫,本该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才是。
正想着,他瞟到一道利光,刚要出声告诉流峰,见他已闪身隐入暗中。
树林里处处可见的是血,与人身体的某部分。那一片空地,已被尸体占满。
惨叫之声不断发出,原本让众人围在中心的人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那是一张秀气的脸孔,更确切地说,是个小家碧玉型的女子。可是在这种血腥的场景下,她表现出来的镇静与她的外表极不相符,简直就是一个行走江湖多时的剑客方有的气度。
直到最后一个保护者倒下去,她也是傲然而立。
“为什么不说话?”
问话的声音很稚气,就和它的主人一样,小小的,可爱的,犹如观音座前的善财童子,八九岁的年纪,却干着连八九十岁的人也会摇头的事。问话的时候,他微侧着头,一个小酒涡露出来,雪白的牙齿衬着红扑扑的脸。
“我倒忘了你还被我下了消声丹。”
一语中的,女子的脸色惨白。
小孩叹一口气,道:“为什么要这么倔强呢?早听我的话不就好了。”
女子瞪着他,小孩道:“你是不是想说,就算我救过你也没有权利管你。可是,我不管你的话,你再让什么杏花林的抓了去,我到哪再去找一个这么漂亮的老婆呢?”
女子捡起地上的一把剑,小孩大叫:“你要谋杀亲夫不成?”
'给我解药!'
剑在地上划出痕迹,因为不具力道,显得非常浅。
小孩笑眯眯地说:“我才不给,你不能说话就不会骂我,我也不会嫌弃你是哑巴的。”
'我说的是困住我武功的解药,还有我脸上的东西怎么去掉?'
“你不喜欢这个样子吗?虽然比你原来的样子丑一万倍,但就没人会看着你了。虽然老婆有人看是一件好事,但太多人看就很麻烦了。你也不想我多杀人吧。”
剑直朝他面门而来,女子显然耐心已经用尽。
小孩一点也没有吃惊的样子,灵活地躲闪着,直到女子的气力被耗尽而气喘吁吁,方笑嘻嘻地走到她身边说:“好了,我们讲和,我可以解你身上的毒,但是你不可以再离开我。”
女子勉强点头。
小孩从怀中掏出一个长颈瓷瓶,说:“你别忘了,你可是堂堂柳剑山庄的少庄主,不能够赖皮哦。”
此言一出,让杨繁大吃了一惊,柳南和?!难道他从楚州保定镖局护的“何小姐”就是柳南和?
没错,这个被小孩戏弄于股掌之中的“女子”正是原以为被杏花林抢走的“何小姐”,而现在的状况表明,他们显然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但见那女子——或许是柳南和接过解药一饮而尽。
小孩道:“你不怕我下更厉害的毒吗?”
他冷冷的声音清冽地在夜色中如冰般泌人,“何必多此一举。”
小孩笑嘻嘻的,月芽般的笑眼好像掉落人间的精灵,他就这样看着他,直到那张秀丽的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我早就告诉你,引墨最会说谎了,为何你总是学不乖呢?”
小孩蹲在他面前,娇小的手掌抚摩着他的脸,好像变戏法一般,一张清冷如玉的容颜便呈现在月光中,虽然绝色却是男性,更确切的说是江湖上人见人敬的一张脸。
柳南和恨恨地看他,这个有颗恶魔心的人,究竟要戏弄他到何种境地?明明是小孩的外貌,却深不可测,单看他能从潜龙谷秦朗和杏花林护云四煞手中将他救出来,这份武功已经叫人望而生畏。而他不时出手的毒药暗器及各种歪门斜道更让人防不胜防。
而当他生气时,更是不可以常理判断。就像强行把他易容为女子,扔给保定镖局,看他在杏花林的追捕中费尽力气,而他就在一旁欣赏好戏的行径,一般的人只怕也做不出。
“别碰我!”打开他的手,柳南和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道:“你杀了我罢。”
“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我喜欢你呀。自从爹爹和大哥不见了,引墨好孤单,好不容易才找到让我这么喜欢的一个人,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南和,南和……”
“住口!你这个疯子!”
“我不是疯子!”
“滚开!不许碰我!疯子!疯子1”
“我不是!我不是疯子!”
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很大,红色的光芒闪现,并涨大,直到他每一根发丝都像被气流驱使四散开。他的眼神是那样迷离,以致于整个人都不正常。
突然,他抱头痛号,凄厉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他的身体好像也在膨胀,甚至可以听见骨骼生长的声音。
这时,一道玄色的人影出现在他身后,以手抵背,将真气注入他体内,雾气罩住了他们的身影。
这个变故,唯一看得比较清楚的就是离流峰不远的杨繁,早在小孩出现时,他便看出流峰的情绪有一丝波动,到那两人争执时,他更是攥紧了拳头。不过此后突然冲出,着实吓了他一跳。
但听得一声大喊“大哥!”紧接着有人便被击得退出,雾气散尽,流峰木然地看着一脸激动的少年——他的身躯好像顷刻间被拉长,难道这就是江湖上失传的能任意改变外貌的“幻形术”?
流峰无表情地说:“我不认识你。”
“不可能!我是引墨啊,你的弟弟,你怎么可以忘记,你可是——”
看着流峰的表情,他的话嚓然而止,大喝一声:“不许碰他!”与此同时,身体一跃而起,卷起地上的人,于空中与杨繁对一掌,也不恋战,一个鹤子翻身便消失了人影。
杨繁本欲趁机救下柳南和,却被他识破,正欲飞身追去,脚边却被人拉住,原来刚才一场血战,还有人沿存,他蹲下来,将一口真气度过去。
那人口中不断溢出鲜血,却仍强自支撑,“少……少侠……救我家少庄主……”
“你是柳剑山庄的?”
“是……”
杨繁倒吸一口冷气,沉声问道:“那太平客栈可是你们烧的?”
“是……”
“为什么?”
一道血箭喷出,那人已经来不及回答了。他一直紧抓在手中的东西这时也掉了出来。
那是一方素帕,却用殷红的鲜血写着四个字。
狂花梦寐!
看着这一慕,杨繁不知为何,心跳骤快,手中紧握的“狂花剑”好像隐隐有出鞘的冲动,快要控制不住。他用力一握方才定住。
“大哥?”
不知何时,司马绪站在他面前,静静在等待着他的回应。
他还有这个人要保护。
一时之间,狂浪平静下来,他站起来,扶住了那人的手。
司马绪看上去有点疑惑,但还是给了他一个笑容。
就算前方艰难重重,只要为了这个人,就要走下去。
杨繁在心里默默发下了一生的誓言。
在他们身后,小律叹了一口气,轻得好像不存在。
又一个……
傻瓜。
第五章
血帕被素白的手捡起来,司马绪听著他的描叙,眼睑微阖,睫毛微微颤动两下。额前的发丝被拂起,他叹了一口气,道:“流峰。”
玄衣男子出现在他身前,面无表情一如既往。
司马绪道:“你想起来了吗?”
流峰道:“没有。”
司马绪轻轻道:“你放心,仕阳虽看不见,这江湖还是行得去的。你也有要做的事……”
“流峰只有公子。”
司马绪似怔了一下,垂首不语。
杨繁见此情景,心中五味杂陈,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小律稚气的声音传来,但见他拿著一只雪白鸽子边跑边跳著过来,“公子,有消息了。”
他停下来,注目杨繁。
杨繁心道:与这两人相比,他这个大哥好像隔得更远,绪好像瞒了他很多。
司马绪道:“事到如今,想避也避不了,小律,读出来吧。”
“杏花林血洗南武林,十三门派同时受创。柳剑山庄首当其冲,六大分舵不留一个活口。”
杨繁变色道:“莫非这就是所谓的……”
“狂花梦寐。”司马绪叹息道,拿起他手中的剑,来回抚摩著。
他言道:“大哥知道吗?为了这把剑,江湖上曾死了多少人。可是他们谁也没得到。”
杨繁盯著那柄古朴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