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欢欢 恶作剧天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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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松开还扯着的阿修身上毛衣的一角,却莫名遭了他一记白眼。
阿奇说,“继续继续,我只是回来拿书而已。”语气里竟似带了微微怒意。
抓了书,转身就走了。
我觉得阿奇很反常,很想辩解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只好很为难地看向阿修。
谁知他竟然拉下脸,骂我白痴。
我愈发觉得莫名其妙,只好很蠢地坐在原地不动。。
过了一会,听到阿修淡淡说,“下周六,我们去一个地方。”
我急忙点头。
但阿修就是不肯抬头看我,他似乎也在生我的气。
我再度发现,男人心,海底针。
拜倒,泪洒。
令人心情不爽的事情,一桩接一桩。
实验课上作电子钟,我的数电原理图画错一个与非门,导致最后作出来的成品,LED每次跳到9就无法归零。
偏偏打分的又是系主任庞老师,他瞥了一眼我的成果,叹口气说,“祁萌,你长得满细巧,怎么老作这些粗心大意的事情。”
我冒着冷汗,乖乖接受训话。
他还嫌不过瘾,拿了一边等着的男生的作业和我作对比,“你看看,他的布线多好,贴近面包板,整齐又简洁,一目了然。”
“你呢,”他拎起我的高空布线,五颜六色的电线纠葛缠绕、交错丛生的板子,“我看都可以当作菜篮子了。”
旁边的同学都哄笑起来。
我唯唯诺诺地抓头皮,心里咒他一百遍,姓什么庞嘛,姓重好了,让你儿子重修一百遍!
等等,―____―,阿修是无辜的,算了算了。
重新返工,待得恩准离开时,已过了晚饭时间。
胃早已饿得失去知觉。
昏昏乎乎地去楼下拿自行车,惨兮兮,车棚只剩我一部车孤零零伫立。
唉,我总算有点明白阿修不近人情的外表遗传自谁了。
走了几步,似乎发现车棚边上有人。
不会是对我的坐骑动了邪念吧。
我三两步跳过去,差点就要大喊毛贼看拳。
那人猛回头,昏黄的路灯下露出阿奇五官分明好看的脸。
我呆住。
光影交错,轻投在他脸上,让他的脸部轮廓看起来更加柔和,目光更温柔。
“你怎么在这里。”
“随便逛逛,就看到你的坐骑啦。”他这样笑笑地跟我打哈哈。
鬼扯,电信学院和城建学院根本在两个方向。
我狐疑地看他。
“我刚刚发现,你的脚踏车有车灯呢。”他很鬼地岔开话题。
我马上得意洋洋地说,“是吧是吧,很少见呢,我老哥从国外捎回来的。”
“很酷,怎么用。”
“诺,就是这样。”我们俩一起蹲下,我把前轮胎上一个小螺丝拧一下,卡塔一声,就有个像唱机上面的指针那样的东西搭到了轮胎上。
“哦~~摩擦生电。”阿奇恍然大悟地说。
“Bingo!然后你只需要这样踩脚踏板,就可以啦。”
“我试试!”他兴致勃勃地凑过来,把前胎稍稍腾空一点,用力地转动踏板。
车灯呼啦一下瞬间亮了起来,像要穿透夜空一样,笔直地射出一道光。
“哇哦!好亮!”阿奇夸张地叫,“那你再笨,都不会在夜里不小心跌到坑里去了!”
“喂,你,你什么意思啊?!”―___―!!!!
他犹自兴奋地在那边玩我的车灯,随着他转动速度的快慢,灯光忽明忽暗,像具有生命的萤火虫似的,很有节奏感的发出星星点点的亮光。
我在一边静静地看他的脸,随着灯光,时不时从黑暗中跳出来,映入眼帘,又时不时重新隐入黑暗中,像极了阿奇本身,飘忽不定。
“好了好了,玩够啦。”他总算满足的停手,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你,喜欢阿修么?”
我一愣,“你在说什么啊。”
“没有啦,我只是,呵呵,”他忽然,不好意思起来。
“我们以前都是三人行的,那天看到你和阿修那么要好,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他摸摸鼻子,嘿嘿地兀自笑起来,“好像自己被抛弃了。”
“你在乱想什么啊,我们怎么可能会抛弃你呢!”我张大眼睛,怪不得他那天一脸不爽地走掉,原来是这样。
“说得也是,只是,那个时候突然觉得怪怪的,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蹲在那里,一脸苦恼的样子,“祁萌,你和阿修千万不能把我抛掉的。”
他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始可怜巴巴地撒起娇来。
我一时之间又好气又好笑,我说,“好好,我还怕孔少爷看不上我呢。”
他很认真地站起来说,“怎么会,你和阿修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心里,又高兴,又有种空荡荡的无力感。
他一脸释然的样子。
“走吧。”
很顺手的接过我的包,搁在前面的车筐里。
“我帮你推。”他朝我笑。
“嗯。”我疾步跟了上去。
今天的晚风,感觉很温柔。
我静静地走在阿奇的身边,悄悄看他的侧脸。
他的眼里,藏著什么,我从来都不懂。
他的心中一定有一个烟雾缭绕的湖泊,任凭阳光再灿烂、月光再皎洁,也照不到深处。
我只能感觉到,他的孤单和无助,常常从虚无的微笑背后散发出来。
我应该听从阿修和apple的建议,不要开口,不要靠近。
即使怀有期待。
可是我做不到,我无法克制自己想要走近阿奇的念头。
所以,我问他。
“阿奇,你很害怕被人抛弃么。”
他的眼睛像镜湖一样发出淡淡忧伤的光芒。
他说,“是啊,很怕。”
“就像被我母亲抛弃一样,再度被某个人抛弃。”
我觉得自己,好像马上就要掉入,阿奇深不见底的湖泊里。
夜色微凉
有时候,了解一个人越多,并不代表你离他越近。
相反,你知道这个人的全部,却会感觉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我不知道,我对阿奇投注的关注越多,是不是会令得自己越陷越深。
但我只知道,他这一刻,很认真地对我在说。
把某一个伤口重新展示给我看。
我就这样站在月光下,等待着他说。
然而,阿奇突然笑起来,“不要那么严肃地看我,又不是悲情剧。”
我一呆,他把瞬间流露出来的悲情又悉数地收了回去。
他又变成初见时那个笑得假假的少年。
他用风清云淡的口吻说,“母亲,妈妈,从5岁那年,我每夜每夜都在想她,可是我发现,我再也想不起她的脸,她只是一种感觉,写在我的幻想里面。”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喜欢叫人伤悲,叫人难过。我偏不,我偏要快快活活地活着。”
“那,你现在快乐么?”我问。
“当然,快活地很。”他这样说。
“真的么?”
“真的。”他信誓旦旦地说着,却避开我的逼视。
我叹口气,“我以为你把我当朋友的,没想到,你仍然笑得那么假。”
他愣住。
嘴角有点僵硬。
我轻轻格开他,把我的车接过来,“好吧,既然你很快乐了,那我就走了。你自己再逛逛吧。”
说着,我就跨上车,一副就要走人的架势。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伸手握住我的车头,盯着我说,“别走。”
我听见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陪我,我很寂寞。”
美男当前,我无良倒戈。
意志力,那是什么东西。
基本忘记。
走过藤架下面的时候,不知名的花朵释放出来的花粉,让我的鼻子无端地敏感起来。
憋不住打了很响的一个喷嚏,又接二连三地咳嗽起来,我尴尬地抬手,喉头却痒痒地,声调变得十分怪异。
我索性闭嘴,无奈地看看阿奇。
他大笑,在口袋里掏了一会,拿出一块薄荷糖,小心地把纸拨开,递到我面前。
很细微的小动作,我却为了一块拨开的糖果,而感动。
跑到奶茶铺买了两杯热奶茶,递给阿奇一杯。
吸了一大口,心满意足地打个饱嗝。
“你很爱喝奶茶?”
“嗯,是啊”,我再度吸了一大口,然后起劲地嚼着里头的珍珠,“我热爱所有的甜食。”
“可是你居然不喜欢巧克力?!”他看着我,颇不解的样子。
我被呛到,惨了,穿帮了。
“接吻的感觉真的很好嘛?”我嘿嘿地笑着,然后突然发问。
咳咳,这次轮到阿奇被呛到。
“你很八卦啊。”
“拜托,你的情圣事迹早传遍整个BBS了。”
“是么,原来我已经这么有名了呀。”
“是啊。”
你的手指、你的嘴唇都成为传奇了。
我突然想苦笑。
“你到现在交过多少女朋友?”
“嗯~~我想想~”他苦恼地皱眉,“不记得了。”
我几乎想晕倒。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滥情啊,阿奇。”
“其实还好拉。”
“你有专门练过吻技?”我发现我们的谈话正在往越来越奇怪的方向进行。
“没有,根本没那个必要。”他笑。
“为什么?”
“因为,在我还没有开始练习的时候,我就已经忙不过来了。”
阿奇说着这一件对我来说还未曾尝试过得、很神圣的事情时,居然一直带着无所谓的表情。
令我十分沮丧。
我简直是在自找打击。
“我突然有想到一个好适合你的绰号哦。”我喃喃地说。
“什么绰号?”
“你好像奶妈哦。”我酸酸地发话。
他愣一下,笑出来,“好像是有点像,我很淫荡哟。”
“可是说奶妈,又有点委屈你了。”我斜着眼,瞟他。“不如这样吧,以前皇宫里的奶妈,都有专门的封号哦,我觉得那个更加适合你。”
“什么,什么?”他很好奇的挑眉。
我深深吸口气,一字一顿地说,“奶-常-在!”
他噗一声把奶茶全部喷出来,哈哈哈哈地大声笑起来。
他笑地那么开心,我也忍不住一起笑。
“奶常在,奶常在,真的好适合我。”他这样说着,把奶茶杯子刷的扔进垃圾桶,回过头来对我说,“是不是觉得我很糜烂,很堕落,完全没救了?”
他依然在笑着。
我却不由自主地说,“阿奇,你喜欢每一个女朋友,是不是意味着你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一个。”
他把背对着我,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
从影子的那一端传来他的声音,“我从来不会对别人说,我爱你。”
不想说,也不会说。
说不出口。
一旦说了,就会万劫不复。
我不相信,爱情是长久的。
要和一个人一直在一起,就不能爱上她。
我不能赞同这样的答案。
“我相信有长久的爱情。”这是我的回答,很坚定,也很坚绝。
他在阴暗处默默的凝视我,“祁萌,我……”
却欲言又止。
“我但愿我们一直是朋友,一直。”
他就这样长久地看着我,让我心中残存的所有念头断绝干净。
为什么,心情这样的低落。
我也把自己隐没在夜色之中,我的表情,我的脸,我的肩膀。
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这样很好,一直是朋友。”
好个屁,一点都不好。
好才怪。
我用手遮住自己快要哭出来的眼睛。
小时候,我和哥哥都有个习惯,要是有什么心事或者不开心的时候,都喜欢找一个单杠把自己倒吊起来。
腿勾在杠子上晃啊晃的,什么东西看起来都是反的。
然后就会觉得,那种不开心的梗在喉头的东西又慢慢地流回到脑子里。
我想,小鹿纯子喜欢倒立,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
我们兄妹俩把这个习惯保持了很久很久。
直到流星花园热播,仔仔忧郁地说,小時候有一個朋友教我,當你眼淚忍不住要流出來的時候,如果能倒立起來,这样原本要流出來的淚,就流不出來了。
我哥很眼红地说,这厮居然学我。
为了要证明我们是有品位的,不是普通的庸俗人物,我们忍痛戒掉了这个多年的习惯。
其实,憋的好辛苦,以至于老哥好几次写信给我,都说,看到韩国门前的晾衣杆,都忍不住想去倒吊一把。
他这样说的时候,一定是因为他不开心。
而我,也已经很久没有想把自己倒吊起来的念头。
可是今天,却突然又想这么做。
游游荡荡地骑车到体育场,晚上的时候,总是有很多人在这边跑步。
因为我的车灯,很多人都朝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停下来的时候,灯灭了。
大家继续做他们的事。
我把车轻轻靠在一棵大树边,然后走到单杠那里。
坐在上面,把两只脚紧勾住,然后仰面倒下。
那一刹那,就是坠落的快感。
令人为之战栗。
好怀念的感觉。
我就这样,在颠倒的视野中,面对已经黑暗的世界。
没有人,会看到我的表情,我充血的脸。
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往脑门那个方向涌过去。
终于没有多余的空隙去想那些叫人不痛快的事情。
我就这样随着空气气流的节奏,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似乎,连自己都变成某一种元素,和世界混合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低低的声音从我的脚跟那里飘过来。
“为什么我每次遇到你,你都在做这些古里古怪的事。”
我奋力睁开已经很重的眼皮,看到站在我面前的阿修倒立的影像。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我含糊不清地说着,“作什么事情,好像是我自己的自由吧。”
我这样没好气地回答。
“看起来你的心情很不好。”阿修说。
我又打开眼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