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负相知 by 绝小娃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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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廉哦了一声。这王子看年纪与自己相仿,看看人家再想想自己,若廉心中一沉,轻叹了一声。
“谢谢你救了我……我……我的眼睛看不见东西了,你能帮我个忙么?”
“你可是要我去你军中送信么?只可惜我双腿寸步难行,只有让我的奴儿帮你了。”如此美貌的一个人竟瞎了眼睛,若廉忽然有些心疼他了,但想到他看不到自己,心中竟稍微有些释然。
“你的腿……不能走路?我看看……”虽然看不见什么,但钧阗一个翻身爬起来,伸手就朝若廉身上摸来。
“你懂医术么?”也看了些大夫,腿却始终没好,若廉已很是灰心了,但看眼前这人一脸的认真,若廉心里竟又升起些希望。
手毛毛地摸上来,腰侧、大腿、小腿、膝盖……摸过一遍后,他的手停在了若廉的膝盖上:“是这里的问题,不过好在你的腿并没有萎缩,你一定能重新站起来的!”
“哦?”若廉一下来了精神,“你能治好我的腿么?”
钧阗摇摇头:“我治不了,不过我师兄一定行!”
丑奴服侍两人起床洗漱了,又摆上早饭,钧阗愣愣地坐在那,动也不动。
“钧阗,吃饭啊。”不要若廉叫他王子,而要叫他钧阗,若廉无奈,也觉得这样的称呼非常亲切,所以也就依了他。
“我……我看不见……”钧阗的声音有几分难过。
丑奴本想过来帮忙,钧阗却摸索着拉了若廉的衣服道:“你喂我!”
“啊?”若廉一愣,点头道,“好吧,我喂你。奴儿,你吃了饭还要到集上把那玉卖了,你就先吃吧,我来喂他。”
丑奴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低下头喝起粥来。
待丑奴收了残羹,去集上寻生计,若廉才和钧阗攀谈起来。
“我才下山想帮着父王打红襄的,没想到却被人算计,受了伤,还毁了眼睛。”钧阗颇为气闷。
“怎么回事?”
“我带救兵来前线支援,很快就把红襄打退了。我把兵权交给我哥哥之后,想到集上给师兄买点东西的。结果……遇到一个男孩子,他说他是受伤的老百姓,我走过去帮他,他却撒出一把粉末迷了我眼睛,回手在我心口拍了一掌,要不是我内功扎实,只怕就被他打死了。饶是这一下我也受伤不轻。他那药粉不痛不痒,但昨晚眼睛还有光感,现在……什么也不见了。心口这掌昨天还痛着,现在……倒也不怎么痛了,不知道是什么武功。他打我之后就唤他哥哥玄礼来抓我,我这才知道害我的哪里是什么老百姓,他是红襄靖王五子玄信。仗着我轻功还比较扎实,就一路跑下来。我知道人跑不过马,就往这树林深处跑,他们不能用马来追,我才跑到这么隐秘的地方来。”
“我现在得去找我师兄治眼睛去,你跟我一起去,求我师兄把你的腿治好。”
“我还是把你送回营去,让你哥哥送你去吧。”若廉淡淡地说道。自己的腿是个累赘,若是耽误了他可不知怎么是好呢。虽然若廉很想跟钧阗去瞧瞧,若万一能把腿治好呢,但钧阗是要回来带兵打仗的,若廉性子又淡泊,最怕的就是麻烦了别人。
“我……我只想你陪我去,你那腿必得亲自去才成啊,我师兄人又古怪,少不得还得求求他……”想起昨夜抱着的那种温凉感觉,钧阗脸上露出微笑来,“你在我身边,我觉得心里平安了不少。”
若廉低叹一声,这人怎么这么不通世故,我若是有意骗他,他都难以知晓呢。
“我师兄住得并不远,你只找个马车,两三天路程也就到了,你真的不想治好腿么?对了,说了那么久,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何若廉。”
“何若廉,莲若荷,你怎么取了女孩子的名字哦……”钧阗笑出声来。
若廉微微有点窘:“哪里是女孩子的名字,我这廉是廉洁的廉,哪里是你说的那个莲了!我在家排行第三,我们兄弟以清正廉明为名的。”
“呵呵,你爹爹若是做官,只怕倒能为民造福。”
“我爹爹是经商的……”提到家,若廉住了口,沉吟一下,续道:“你若执意要我跟你一起去找你师兄,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腿脚不便,需要带着丑奴一起。”
“当然好了。”钧阗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005章
待丑奴打集上回来,钧阗兴冲冲地说了要带若廉去找师兄治腿的事,丑奴只是呆呆地望着若廉,若廉朝他点了点头。
丑奴取了张纸来,写了一个歪扭的大字:“防!”若廉眉头一皱,知道丑奴在为他担心呢,但回头看看钧阗脸上人畜无害的笑容和一双失了神采的大眼睛,又看看自己苍白无力的双腿,用眼神告诉丑奴自己已经做了决断。
丑奴不再说什么,收起了纸笔。当下三人商议好再住一晚,转天一早就上路去找钧阗的师兄。
这钧阗白天活蹦乱跳的,至晚间又发起热来,像个孩子般赖着若廉,总要抱着他才能入睡。若廉怜惜他生病,更加上他自数年前遭受折磨后愈发畏寒,纵是已至深春,入夜后若廉仍会觉得微冷。钧阗体温高,如一个贴身的火炉般,抱着甚为舒服,若廉也就由着他去了。
一入东圣,便见晴峰。晴峰山乃是东圣一大名胜,山峦叠翠,如波涛翻涌。丑奴赶着马车,钧阗和若廉坐在车里,听着钧阗说说笑笑,若廉心里也开朗起来。
“我师兄叫尉迟丹,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但因生性淡泊,所以久居深山。我虽然也粗通医理,但对于施治的手段却不甚了了,只因师父主要教我攻杀战略,和文治武功,让我将来辅佐父王的。”
“你别看我师兄面冷,但他心是极好的,可以说是他带我长大的,他大我六岁,从小一直照顾我,我十二岁前每日与他同桌而食,同塌而眠。他身上就有种淡淡的草药清香……就像你一样……”说着钧阗开心地笑了,若廉也被他逗笑了。
“我师父过世以后,师兄一直照顾我,直到三个月前我下山去辅佐父王。一晃已经三个月没见师兄了,我买这些水果点心,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若廉,我师兄医术高超,一定能把我们俩都给医好的!”
听他说个不停,若廉的心里升起一股久违的愉悦。这些年来,若廉与丑奴辛苦度日,丑奴虽然忠心,但为人木讷,缺少情趣,就算勉强给若廉讲些市集上的趣闻,若廉往往都听不出什么兴趣来。更何况这钧阗口齿伶俐,样貌也极俊,有这样的一个人陪在身边,这人又带给他复健的希望,若廉觉得心微微地有些复苏了。
晓行夜宿,翻山越岭,只三日功夫便至青山深处。路已至尽头,丑奴将马车泊在路边,下车背了若廉,领了钧阗,朝一座木屋走去。
“师兄!师兄!小阗回来啦!”还没进门,钧阗便高声喊了起来。
远远的,一阵新鲜草药味道传来,若廉定睛一瞧,只见屋里应声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看不出年纪,只能看出如谪仙般出尘脱俗的容貌气质,他站在木屋前,便如翩然仙子,自有一段惹人钦羡的轻灵风骨。
钧阗只寻着那人独特的一股清香奔去,那人见钧阗双目异常,微一皱眉,人已飘然而起,落在钧阗眼前。钧阗似是察觉到了,伸了双手拥抱了那人:“师兄,小阗想死师兄啦!”
那人伸手将钧阗从怀里拉出来:“眼睛怎么了?”语气里是十足的宠溺和关切。
钧阗撅起嘴来:“说来话长……对了师兄,我此次能平安回来多亏了一个朋友相助,他对小阗有救命之恩,恳请师兄帮他瞧瞧腿吧!”
尉迟丹这才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丑奴和若廉,点头道:“如此说来,请过屋里坐吧。”
进了小屋,若廉第一感觉就是简单朴素,而后便觉出一股风雅之气。中堂的字画张弛有度,几个别致的小摆设更显出主人的品位不凡。丑奴将若廉放在椅子上,自己在一旁站了。尉迟丹领着钧阗在桌前坐下,便净了手来查视他的眼睛。
钧阗已经简单地将经过讲了一遍,尉迟丹只是皱了眉头听着,小心地翻弄着钧阗的双眼。
“好像只是普通的药粉,并没什么关系的,只要用玉露调理三日便可复明了。”这本是好事,但尉迟丹的语气里却有中担心和疑惑。
“真的?太好了!我一点都不害怕,我就知道你能治好的。只是当瞎子的日子太过苦闷,我只想快点看见这世界。”
尉迟丹点了点头,回身从药柜里拿出一个白瓷瓶子,扒开钧阗眼睛,滴了几滴进去。钧阗仰着头,口中还说:“师兄,你帮我点了药之后就帮若廉看看腿,他那腿被冻坏了,寒气不散,压了筋脉,你想个法把那寒气化去,让他能走路。”
尉迟丹淡淡地道:“知道了。”
点完药尉迟丹让钧阗躺下休息,让药吸收,转身来看若廉。几下捏弄,若廉已经痛呼出来:“啊……”
好疼!这尉迟丹看上去清俊文秀,但手上功力却大得惊人,若廉只觉得腿骨都要被捏碎了,从未有过的剧痛让他支持不住。但饶是如此,若廉也只呼了一声,便强自咬牙忍住。
“还知道痛,证明还有得救。”尉迟丹暗道,脸上却不动声色。他转头对钧阗说:“他寒气淤积太久,虽然经脉未损,但须以纯阳功力施之于身,方可获救。”
“纯阳?”钧阗愣了一下,“师兄,你是说需要咱二人修习的童子功么?”
若廉心道:“这钧阗虽为王子,但因修习童身之功也至如此年纪尚未婚娶么?”
尉迟丹脸色却微然一变:“……是啊,你可愿意救他么?”
“他救我一命,我自然愿意倾力相救的。”
“那好,我这就准备针灸药石,你呆会儿就为他注入功力,记住只须使三分,不可胡乱增减。”
“小阗知道了!”
尉迟丹又回头对若廉道:“这位公子,你这腿伤得本就很重,又耽搁了不少时日,所以救是救得,只是……痛了些,而且就算是治好,这腿也不能恢复如常,你仍须时时在意。”
若廉本觉得没有希望,这时听说能站能走,已是欣喜异常了:“多谢尉迟大哥!若廉只求生活自理,莫再麻烦旁人就好!”
尉迟丹点头道:“这个自是不在话下。你只须忍了这痛,不出月余,自可恢复行走。”
尉迟丹吩咐丑奴烧了一大锅开水,他则拿了一包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公子,我须绑住你手脚,你别介意。”
“一切听凭尉迟大哥差遣。大哥只须叫我若廉就成了。”
尉迟丹点了点头,拿绳子捆住若廉四肢,又拿了条毛巾叫若廉咬着,稳稳地捏了根针,刺在若廉膝周穴位上。
钧阗眼睛尚未复明,他只是紧张地听着声音。
银针随着尉迟丹双手起落,转眼已在若廉身上扎了四十余根,尉迟丹头上见了汗,若廉紧闭双眼,银针入肉并不疼痛,只是有些穴位早已淤塞,银针刺下便如剔骨剜肉一般难忍。
“钧阗,你用纯阳功护住他心脉,然后运行一个小周天,记住,三分功力!”
钧阗摸索过来,一手按住若廉心口,一股绵厚内力就注了进去:“若廉,你且忍一忍!”说着,另一手按住若廉头顶,一股巨大的压力让若廉呻吟出来。功力在体内冲撞,至每一个穴位都是一股说不出来的疼痛,尉迟丹竟是要靠这内力摧动针石,将淤积的寒气和淤血化去!
难忍的剧痛让若廉浑身颤抖,钧阗感受到若廉的异状,有些心疼。
“钧阗!你需凝神自持,以防内力反噬!”竟尉迟丹一提醒,钧阗才急忙敛了心神,继续让内力在若廉体内行走。
大概过了一柱香功夫,若廉全身已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钧阗也出了一身大汗。终于行完了一个小周天,收了掌来,若廉已痛得昏晕过去。
“师兄,他怎么样了?”
“放心吧,只需七日,他应该就可下地行走了。”
尉迟丹吩咐丑奴用散淤暖身的几味草药配伍煮成浓汤为若廉沐浴,他则领着钧阗出了屋。
领着钧阗回到钧阗平日住的小屋,尉迟丹道:“小阗,你刚刚说那个人还打了你一掌?”
“是啊,当时我就觉得好疼,待跑到若廉住的小屋时,已经痛到失去知觉了。可是……转天竟不痛了。”
“你给我看看。”
钧阗解开衣服,露出一片如雪胸膛。
尉迟丹摸了摸,心中讶异,不禁说道:“你且先别急着走,还是在我这里多留几日,我再观察观察,待确定没有异状,你再回营也不迟。”
钧阗点了点头。
若廉在第二日清晨醒来,只觉得双腿兀自疼痛不息,但自己都能感到血液流通甚为顺畅,心下也一阵高兴。丑奴服侍他起来,刚用过早饭,钧阗就像模像样地拄了根拐杖,来到了若廉房里。
“腿可恢复知觉了么?”
“是啊,原来麻涩难当的感觉已经没有了,你师兄真是神医!”
“那当然啦。我师兄是这世上最好的人!”钧阗说得颇为骄傲,“我就说吧,你跟了我来,到时候我的眼睛也好了,你的腿也好了,咱们俩再一起回去。”
这钧阗说话甚是温暖人心,若廉心头也不禁一热:“昨儿谢谢你舍功相救。”
“比起你舍命救我,我做的只不过是分内的事啊。只要你好了,我就开心了。我后日就可以复明了,我还真想看看若廉长什么模样呢。”
“我没什么好看的,丑人而已。”
“才不是呢,你怎么这么谦虚!我想象中的若廉心地那么善良,一定也长得如神仙一样美!”
“呵呵,若廉只怕要让你失望了。你师兄才真的像神仙一般美呢。”
“若廉,男子汉大丈夫,干吗如此在意自己的色相呢?难道你以为我来相姑爷么?你我用心相交,我原也不会在意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