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之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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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这样也好。可惜二年级没有匈牙利队的同学,不然我刚才就给你介绍下了。”马歆说,“不过你要小心啊!我听说,上次跟我们打比赛的好几个人都降级到匈牙利队了。”
孙阳终于知道马歆担心什么了:“难道还有那天打我们的人在?”
“那倒没有,那些人也和林旭锋一样被开除了。这件事徐校长一直没在学校里公布,所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但是说不定林旭锋的熟人听说了什么?也许匈牙利队里也有林旭锋的熟人呢?”
听了这话,孙阳的心里也有些忐忑。
马歆最后总结道:“反正,你小心点就是了。”
两人心怀鬼胎的走进食堂,因为两人一路聊天,所以到食堂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们刚一进门,就发现各个球队的人都抬头看向了他们。
马歆也愣住了,他来到训练基地那么久,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一名高大学员从座位上站起来,朝两人走来。
“洪鸣,你要干什么?”马歆看到了他,显得十分紧张。
这个叫洪鸣的家伙身高几乎达到了一米八,在这群十四岁以下的小孩中显得十分突兀。他笑了笑,说:“马歆不要紧张,我只是跟你的小伙伴打个招呼。你们两个都把我们巴西队的球员整退学了,我还不能夸夸你们吗?”
“果然是这样!”“就是他们啊!”“林旭锋退学的事吗?”“何止林旭锋啊,还有王锐、李凯奇他们……”“他们简直得罪了一半的球队啊!”“是啊是啊!”食堂里的学员们纷纷议论起来。
孙阳和马歆心情顿时压抑起来,这种被排挤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少废话!”一名少年拍案而起,“马歆是我们英格兰的球员!你们敢动他试试?”
马歆感动地看着他,叫了一声:“队长!”
隔壁桌一名长相丑陋的学员也说道:“马歆是个好球员,在我们荷兰队踢球的时候,表现就很出色。”
马歆同样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相比已经在这里度过一个月时光的马歆,孙阳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他局促地站在那里,都有一点不知所措了。
洪鸣嘿嘿一笑,对孙阳说道:“马歆的实力我们都见过了,小伙子,你有什么本事能弄死林旭锋?我们倒是很想见识一下!你分到哪个球队了?”
孙阳死死盯着他,没有说话。
“哟!脾气还挺大,我看八成是分到匈牙利了吧?匈牙利队的渣渣们,你们怎么说啊?”洪鸣说完,转头看了一眼食堂的角落。孙阳这才注意到,有一群身材瘦小的小球员正坐在那个角落里,偷偷瞄着这边。洪鸣一转头过去,他们纷纷低下了自己的脑袋,不敢和他对视。
在那一桌,只有一个学员,抬起了自己的头,看着洪鸣,然后和孙阳对视了一眼。
孙阳竟然认出了他:就是在上一场小学生比赛中的那名高大中锋!
他也降级到了匈牙利队!
他的眼神里,并没有什么恶意,看到孙阳的时候还略微点了点头表示打招呼。
孙阳突然拍了拍马歆的肩膀,说道:“我们回球队里去吧!”
说完,他不理会马歆,也不理会洪鸣,转身径直朝匈牙利队的餐桌走去。
“哈哈哈哈!果然是匈牙利队!小子!你惨了!我倒看看你能撑多久!”
孙阳走到匈牙利队的餐桌边,猛地转身,说道:“你叫洪鸣吗?你是巴西队的吗?”
洪鸣一愣,答道:“是啊!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就是巴西队的洪鸣!”
孙阳说:“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哈哈哈哈!匈牙利的弱渣渣要跟我打赌?你想赌什么?”
“赌匈牙利在下一场对你们巴西的比赛里,击败你们!”
整个餐厅突然安静了三秒钟,接着爆发出一阵疯狂的爆笑声!
“哈哈哈哈!”“这个小子疯了!”“新来的菜鸟真可怜!”“脑子有病吧?”
连马歆都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仿佛觉得孙阳做了一件蠢事。
洪鸣笑得都快抽风了:“哈哈哈哈!太好玩了!大家都听到了啊!我可没有欺负他啊!赌注是什么?你说了算!”
“如果我输了,我退学!如果你输了……”
“没问题!不仅是匈牙利赢,就算打平也算你赢!如果你赢了,我不但退学!而且还在这里跪地给你磕三个响头!”洪鸣大声说道!
整个餐厅都收敛了笑声,这赌注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孙阳刚才仔细看过赛程表,匈牙利队和巴西队的下一场比赛在四轮比赛之后,也就是一个月以后。
在这一刻,大概所有人都认为,他的足球生涯,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甚至连马歆都是这么想的。
这场豪赌……孙阳根本就没有一丝的胜算!
第12章 李枭
定下了赌注,孙阳转身看着匈牙利队的餐桌,发觉这些匈牙利队的队员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那个高大的中锋学员对孙阳说:“你先去打饭,然后到这边来吃。”
孙阳点了点头,转身到食堂里打饭。作为职业小球员,不能自由选择自己的饮食。在食堂里,每天的午餐都是固定的菜系,只要刷了学籍卡就能领取一份。
他拿着自己的午饭走回匈牙利队的餐桌,心里有点紧张。刚才自己一怒之下和洪鸣打了个那么大的赌,还不知道匈牙利队的队友们态度怎样。如果队友直接把他当成白痴排挤了,那对巴西的比赛连打都不用打,自己现在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那个高中锋的眼神有信心!
孙阳走到匈牙利队的餐桌边,那个高中锋狠狠拍了下身边人的脑袋,说:“猴子!站起来!给人家让个座!”
那个叫猴子的孩子赶紧站起身,把座位让了出来。
“我叫高健!”这个中锋说道,“这边坐吧。”
孙阳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我叫孙阳,子小孙,太阳的阳。”
高健说:“孙阳……上次跟你踢过球,你踢得很不错。”
“谢谢!”孙阳觉得对高健的感觉没有错,这是个很实在的人!
“但是,不要以为你有点小本事就能打赢巴西队了!说实话,你刚才和洪鸣打赌真的很傻!”高健的语气里没有气愤也没有责备,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孙阳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拿起碗扒了一口米饭。
没想到高健继续说:“不过,你敢那么做,我很佩服你!”
孙阳停止咀嚼嘴里的米饭,想仔细听听高健话里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这里是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高健说,“当初你赢了我,让我降级到了匈牙利队,是我技不如人。现在,如果你要打败巴西队,就给我们看看你的实力!懂了吗?”
孙阳嘴里含着饭点了点头。
“好好吃饭,下午训练不要迟到了!”
说完,高健站起身,带着其他匈牙利队的队员走出了食堂。
孙阳飞快地吃起了自己碗里的饭菜。
下午的训练一点钟开始。
孙阳本来就穿着运动装备,不用回寝室换衣服。他给自己的学籍卡里充了钱,买了瓶水喝着,和马歆一起逛起了学校。
虽然学校一日三餐的费用都计算在了学费里,但日常生活消费还是需要花钱的。需要说明的是,在整个训练基地里,除了一些不对学员开放的商店之外,任何地方都买不到碳酸饮料和其他危害健康的食品。
马歆带着孙阳走过一个一个训练场地,边走边介绍:“标准足球场有三块。其中一块场地用来每天下午打比赛,另外两块场地给联赛排名最靠前的四只球队训练,每个球队使用其中的半块场地。如果前四名的球队里有一到两只队伍参加当天比赛,排名第五或者第六的球队顶上。”
孙阳点点头,但他最关心的,依然是自己会在哪里训练:“那剩下的球队呢?”
马歆带着孙阳走过一片树林,眼前突然出现了两块训练场地。这两块训练场相比正规足球场小了一些,但依然有维护充分的草皮以及训练用球门。“这里是排名靠后的另外四只球队训练的地方。”
孙阳明白了,在这个足球学校里,竞争体现在方方面面,就连训练的场地也是根据比赛的成绩区分,排名靠前的才能拥有良好的训练设施。
两只球队比赛,四只在正规球场训练,另外四只在训练场,计算下来还剩下两只球队,他们应该在哪里训练呢?
最关键的是,自己的匈牙利队在哪里训练呢?孙阳立刻把问题提给了马歆。
马歆叹了口气,说:“跟我走吧……”
他带着孙阳绕过训练场地,边走边说:“你还记得我们寝室楼下的那个室内足球场吧?”
“当然记得啊!”
“那是给排名倒数第二的球队训练用的。”
“什么?可是那里并没有草皮啊!”
室内足球场使用的是塑胶地板,虽然完全符合国际室内足球比赛的标准,但相比草皮总是差了一些。
马歆竟然悠悠然道:“至少……那里还有两个球门……”
孙阳大吃一惊:“你说什么?难道匈牙利队训练的地方,连个球门都没有吗?”
“你自己看吧!”马歆用手一指,“这就是匈牙利队的‘专用’训练场地!”
孙阳顺着马歆的手看去,只见一块用铁丝网拦住的区域里面,是一片水泥地面的……室外篮球场!没有错!就是篮球场!横向划分的三块场地两头都装着篮球架子。在场地里,连个球门都没有!更没有其他任何与足球有关系的设备!
篮球场的尽头,还有一块水泥地面的网球场,网球场中间的球网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的结果。
孙阳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着马歆。马歆一脸无辜的摊摊手,那眼神仿佛在说:不要怪我,这不是我干的。
正在他们惊讶时,一个瘦弱的孩子推着一辆装满足球的车子走了过来。孙阳定睛一看,正是刚才在食堂让座给他的“猴子”。
“咦?”猴子也看到了他们,“孙阳?你怎么那么早就来了?早知道让你帮我拿球了!这群混蛋,什么苦活累活都让我干……”
孙阳走上前去,帮他推起了车:“你叫猴子?”
猴子说:“别傻了!谁能叫这种名字?我叫侯德柱,大家有时候叫我猴子,有时候叫我‘hold得住’……反正名字取歪了,整天就被人嘲笑……”
孙阳和马歆都被猴子逗乐了。还别说,这小子天生细胳膊长腿,长得真像一只猴子。
“哎,猴子,我们就在这里训练?”孙阳好像还有一点不敢相信。他还真希望马歆是跟他开了个玩笑。
可惜猴子的话打破了他最后一点幻想:“是啊!这两年一直就在这儿训练,匈牙利队嘛,你懂的!从来就没挪过地方!连倒数第二名都没有拿到过!”
孙阳也觉得好奇:“你一进来就是匈牙利队的?在这里呆多久了?”
“哦,挺久了!”猴子说道,“我从一年级就来了,刚开始因为我身体瘦小,没别的队要,就分到了匈牙利队。现在我三年级了,没想到身子骨一点都没长。身体不行,技术练得再好也升不了级,所以一直就在这里混着。”
孙阳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家伙原来还比自己大一岁!不过没事他也不会捅破这层窗户纸,就当做自己比他大吧,还能欺负他一下!
“哎猴子,匈牙利队真的有传说的那么可怕吗?”马歆虽然在学校里呆了一个月,但很多消息都是听别人传说,自己并没有见识过。今天既然遇到个匈牙利的老队员,他正好可以打听一下。
猴子嘿嘿一笑:“你们不都看到这训练场地了吗?这还不说明问题?再跟你们说吧,匈牙利队现在有十二个人,但是在我的记忆里,光我在的这两年里,从匈牙利队主动退学的学员就有二十多个了!”
“二十多个?平均一年十几个?”听到这个数字,任何人都会惊讶的。
“是啊!可怕吧?”猴子边说边从框子里拿出一个球,伸脚颠了两下,然后又换另一个。
孙阳对他的动作很感兴趣:“猴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检查球有没有气。”猴子说,“曾经有球员负责拿球,忘记检查球有没有气。结果在训练时候发现了一个没气的球,被教练罚绕场地跑一百圈。”
“一百圈?”孙阳狠狠抽了口气,他转头看了看篮球场,虽然绕整个场地跑一圈只有一两百米左右的距离,但一百圈就是一两万米!对于这些小学生来说,这距离也确实有点夸张。
“当然了,他没有跑完。”猴子脸上露出冷笑,“跑到六十几圈的时候就趴下了,然后第二天就退学了!”
马歆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他觉得这听起来简直像是恐怖故事!
“猴子,匈牙利的教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孙阳好奇地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连猴子的表情都变得不太自然:“你等会就会见到了,孙阳,你可要小心点!他呀……”
猴子正想说什么,突然脸色一沉,看着孙阳身后,紧紧闭上了嘴。
孙阳和马歆很快意识到猴子看见了什么,他们转身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t恤黑色牛仔裤的男人叼着烟走了过来。
这个男人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长得十分消瘦。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丝,巨大的鹰钩鼻上面长着一对刀刃眼。他的这副形象,放在电影里就是恐怖吸血鬼,印在通缉令上就是变态杀人狂!
猴子整个人都有点紧张起来,远远对这个人打招呼:“李教练好!您怎么那么早就来了?”
孙阳和马歆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这就是匈牙利队的教练!
马歆猛地转头对孙阳和猴子说:“哎呀,训练时间也快到了!我要回英格兰队了!你们加油哦!”
说完,马歆一溜烟地跑了。孙阳和猴子看着他一起嘀咕道:“靠!这个混蛋,跑得真快!”
李教练悠闲地踱着步,走到两人面前,说:“听说今天中午有个新人代表我们匈牙利队对巴西队下战书了?猴子是不是这么回事?”
他的声音尖细悠长,听起来非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