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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若解多情-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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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修宇欣慰眨一下眼,牵动唇角,想扯出一个笑容,僵硬的肌体把笑容扭曲成一种怪异的表情。胸口剧烈的痛楚不可抑制,小小仓促别过脸,眸中莹光点点,许久,回转过头,依然一脸温婉的笑容。 
  杜修宇嘴唇艰难颤动,用尽全力,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赵晓峰仔细看他唇形,“绍昀?宇哥,你想见绍昀。” 
  杜修宇眨一下眼。 
  赵晓峰点头:“我知道了,这就打电话给他,让他马上过来。”他拿出手机,正要拔号,突然想起什么,看了小小一眼,她如一座雕塑一般,挺着僵直的脊梁,纹丝不动。赵晓峰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拿着手机,走向外室去回避,恰好,碰见杰弗逊医生前来为杜修宇复诊,他是杜氏的家庭医生,在拉斯维加斯医学界极负盛名,赵晓峰立即把他迎入里室。 
  仔细全面的为杜修宇做过检查后,杰弗逊医生神情凝重,问:“杜小姐,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小小看看他的脸色,心底生起一股寒意,几乎无法站稳。“小小,”赵彤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我陪你!” 
  目送小小和赵彤随杰弗逊医生走出房间,赵晓峰回头,对上杜修宇急切的眼,才想起要给耿绍昀打电话,他向闷不吭声坐在墙角的傅传玉交待:“传玉,你照顾一下宇哥,我去看看医生怎么说,顺便给绍昀打个电话。”说完,急匆匆的也跑出了房间。 
  傅传玉靠着墙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重若千钧,终于走到床边,久久凝视杜修宇,他分明看见了她,却视而不见,空茫的眼眸里,没有恨,也没在厌恶,只是无视,目光仿佛穿透了她的身体,漠然望向远方。她诡异冷笑:“如果你死了,我决不让你的宝贝女儿有好日子!” 
  杜修宇的目光顿时变得凶狠,悲愤欲燃烧。 
  “终于有了反应吗?”她俯身挨近他的脸庞,对着他的眼一字一字说:“你恨我,是不是?没关系,如果不爱,那就恨吧,这样,至少你心中有了我!” 
  小小吃力的听杰弗逊医生说话:“杜先生没有生存的意志,他自己要放弃生命,任何人也无能为力,从目前情况看,他的情况很糟糕,随时有可能……”她茫然呆立,仿佛没有听懂他的话。 
  “小小。”赵彤担忧的喊。 
  小小一震,神志回复清晰,“不可能。”她冲着杰弗逊医生摇头,缓缓后退,“这不可能。”她急促转身,向父亲的卧房快步走去。赵彤和杰弗逊医生紧跟后面。推开房门,杜修宇躺在床上,手正向俯身眼前的傅传玉挥去,刚触及她的脸庞,又无力虚软垂下。 
  “爸爸,”小小惊喜大叫,冲至床边握住父亲的手,“你能动了?”杜修宇喘着粗气,胸口急剧起伏,颤抖的手指在女儿掌心中划动。小小迷惘,目不转睛盯着父亲,不敢眨一下眼。他的气息渐渐微弱,小小仓皇回头,“杰弗逊先生!” 
  杰弗逊医生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这种突发情况,通常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出现了奇迹,另一种是回光返照。他从病人眼中看见的,显然是一片死灰,濒临死亡的绝望! 
  杜修宇吃力抬手,向女儿的脸庞抚去,却停滞在半空,然后,软绵绵垂落,睁大的眼睛始终没有合上,很大一滴泪,沿眼角慢慢滑落。 
  “爸爸!”小小轻声喊,仿佛怕惊吓了他,温婉微笑:“你看看你自己,都要做外公的人了,还哭,不害臊。等您的外孙出生后,我叫他笑笑,好不好,让他天天开心的笑。只要你病好了,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乖乖的听话,再也不任性胡闹……” 
  杰弗逊医生走上前,掀开眼帘,看了看他扩散的瞳孔,在胸前划一个十字,张开手掌抚过他的双眼,不甘合上的眼,终于闭合。 
  赵彤忍不住,掩口哭泣出声。傅传玉木然挪到床畔,他终究还是走了,扔下她走了。呆滞盯着床上那个她爱恋了一生的男人,心已经麻木,竟分不清是痛还是恨。 
  赵晓峰匆匆跑进来,“宇哥,我打不通绍昀的电话,绍谦说,他已经……”声音戛然而止,手机从他手心滑落…… 
  小小没有哭,静静跪伏床畔,紧紧握住父亲的手,乌黑眼眸仿佛凝固在了冰点,雪白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维持着同一个姿势, 许久不曾改变分毫。 
  赵晓峰率先从悲痛中冷静下来,他是男人,必须抗起所有担子,有些担忧的看着小小……“小小,你——” 
  小小站起身,拉过薄被,轻轻盖住父亲的遗容,平静说:“葬礼的事,就辛苦赵叔叔了。”两行泪无声滚落,抬手,擦拭得干干净净,她挺直脊梁,从此,要好好照顾自己、保护自己,既然留不住,就让父亲安心的走!           
第五十五章 
一朵朵浮云从窗外飘过,幻化成无数个小小,狡黠的小小,温柔的小小,倔强的小小,还有,忧伤的小小……耿绍昀不由微笑,欢欣伴着酸楚,曾经一度背道而驰,她是他心头一道伤痕,时时惦念,却又怕碰触。 
  清晨的时候到达拉斯维加斯,耿绍昀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想到与她终于又在同一个城市,心就变得柔软。拦下一辆计程车,直奔杜氏大宅,远远望见杜宅的大门,他轻轻喊:“小小。”这个名字是他所有喜悦与思念所在。大门突然敞开,一辆黑色高级轿车率先驶出来,随后一辆接一辆车子开出,一律的黑色,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车队,场面非常壮观,似乎要举什么大规模的仪式。耿绍昀下了计程车,快步向大门走去。车队中的一辆车子向他开来,停泊在他身前,一身黑衣的江雅秋从副驾驶室出来:“总裁!” 
  耿绍昀困惑:“江小姐,杜世伯举行重要聚会吗?” 
  江雅秋眉头微微一凝,欲言又止,叹一口气,替他拉开后座车门:“上车再说吧。” 
  耿绍昀看见赵晓峰也坐在车里,同样一身黑衣,戴着黑色墨镜,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他依言坐进车内,向赵晓峰颌首招呼:“赵叔。” 
  “你终于来了,”赵晓峰声音暗哑,“我前天给你打电话,你的手机关机,又打电话给你弟弟,才知道你上了飞机,正往这边来,真可惜,太晚了!” 
  耿绍侧过头,看着赵晓峰:“赵叔,您能说明白点吗?” 
  “今天是宇哥出殡的日子,临终前,也就是前天下午,他很想见你,走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闭上。” 
  耿绍昀僵坐,曾经助他脱困、教会他应对一切争斗的人,一直以最强大的形象出现于人前,他从没有把死亡与杜修宇联系在一起。思维有短暂的停滞,只觉得很难过,尽管曾经因为他包庇伤害母亲的凶手,而对他有所不满,但多年来,杜修宇于他亦父亦师,对他始终心怀敬意,已成为了一种习惯。半晌,他问:“杜世伯出了什么事?” 
  “吸食大麻过量,导致肌体神经坏死,你上次走后的第二天,宇哥就病发了,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从那天起,他拒绝进食,一心求死,所以——”杜晓峰没能再说下去,神情黯然。 
  耿绍昀想到了小小,她单薄的身躯该如何撑过这么大的悲痛?他问:“小小,怎么样?” 
  “她不愧是宇哥的女儿,”赵晓峰无不自豪,“丧事虽由我操办,但她才是主导,这两天来祭奠宇哥的宾客不绝,她镇定从容,没有半点失态,很坚强。” 
  “坚强只是表面,”坐在前排的江雅秋插话,从后视镜里意味深长看了耿绍昀一眼,“连续两夜,我都看见小小在灵堂里,对着杜先生的遗像落泪。” 
  耿绍昀无语,她最需要依靠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所有的解释都成了枉然,胸口隐隐作痛。 
  “绍昀,”赵晓峰严肃说:“有件事,我必须事先让你知道,希望你在宇哥的葬礼上不要有出格的举动。” 
  耿绍昀心不在焉点点头。 
  “你走后第二天,小小就和沈嘉恒注册结婚,大概是和你赌气,医生说宇哥受了刺激导致病因诱发,可能正是因为这件事,小小已经很自责,你不要再……” 
  所有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遥远,耿绍昀茫然望着赵晓峰,似乎听不懂他的话。一切仿佛就在昨日,她抿唇浅浅笑,唇畔一个酒窝若隐若现,“我们很快就是夫妻,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 
  “绍昀,绍昀。”赵晓峰喊他,“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你……” 
  耿绍昀回过神,微笑:“不可能,赵叔,我做错了事,您责怪我,惩罚我,我毫无怨言,但是,请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总裁,”江雅秋回头,伤感的说:“是真的,有些人,你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人希望小小嫁给沈嘉恒,可他抓住了最好的机会。” 
  耿绍昀冷冷注视她片刻,转眸望向窗外,天空飘起细雨,晚了吗?夫妻,就是不离不弃,相守一生,她怎么可能弃他而去?她说过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会相信他,她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她。手指变得冰凉,他握紧手,掌心被刺得生痛,他该信她,她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他一定要见到她,听她亲口告诉。手却微微发抖,如果她告诉他,一切是真的,他又该怎么办?他想都不敢想。 
  耿绍昀终于见到小小,墓园里,她被众人围簇,单薄身影如霜风中落叶,清凄飘伶。沈嘉恒陪在她身旁,关切注视她。耿绍昀曾经设想过种种再见情形,也许她会怨他,恨他,甚至不理他。他愿意放下一切骄傲,求得她的原谅;他可以用最大的耐心,等待她回眸一顾。唯独没有想过这样的情形,近在咫尺,远如天涯,她的痛,他不能分担,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另一个男人陪伴在她身旁。冷风凄雨,他独自在烈火中煎熬。 
  葬礼结束,小小又被大群人拥簇着向停车场走去,一路上任何人都不说话,场面肃穆沉静。她突然脚步一顿,望向前方,耿绍昀突兀站在路中央,沉默看她。她消瘦了许多,如一道稀薄的影子,宽大的墨镜遮住她大半脸庞,他看不见她的眼神。 
  在场的大部份人都认得耿绍昀,得到赵晓峰暗示,识趣的相继离开,很快只剩下了三个人。绍昀慢慢走近小小,并不看她身边的沈嘉恒一眼,只盯着她,却不说话。 
  沈嘉恒坦然笑了笑,对小小说:“我在车上等你。” 
  沈嘉恒走远后,耿绍昀上前一步,拿下小小脸上的墨镜,她的双眼略微红肿,目光却清冷平静。 
  “小小,”他艰涩的说:“我——” 
  小小打断他的话:“你可以叫我杜小姐,或者,沈太太!” 
  刹那间,耿绍昀面色煞白,紧抿着唇,空泛的眼看了她很久,渐渐浮现悲伤之色:“你是惩罚我,还是惩罚你自己?”            
第五十六章 
小小从他手中拿回墨镜重新戴上,墨色的镜片再次遮蔽了她的双眸。侧过身,遥遥望向墓园里相依相伴的两座陵墓,“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十一年来,爸爸没有一天真正开心过,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会分离。” 
  “小小,”耿绍昀说:“我错了,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最后一次,好么?”他几乎是在恳求她。 
  小小记起一年前的他,世人景仰的耀眼光环中,意气风发,风采卓然;明知她是杜修宇的女儿,却没有青眼相加,骄傲得连敷衍一句恭维话也不肯,何曾这般的卑微过,怆然的感觉呛得鼻子发酸,“以前不是没有埋怨过母亲,怎么可以狠心扔下我,独自离去。到现在才明白她当时的心情,一个人绝望到极点,死是唯一的解脱。我不能也不想走她的老路,杜氏血脉必须从我身上延续下去,我厌倦了患得患失的生活与漫漫无期的等待,所以我把自己嫁了。”没有爱,她永远不会患得患失,不会等待。 
  她轻缓的声音里透沧桑与疲惫,他觉得痛,痛过之后,是惶恐与焦燥:“你知不知道,你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这并不重要。” 她轻扯一下唇角,“我只知道,我伤心绝望到差点跳江时,是他拉住我,把我送回家;我苦苦等待你的时候,是他找到我,对我说愿意娶我,即使知道我不爱他;父亲重病直到去世,那段彷徨无助的日子里,是他陪在我身边,支持我安慰我。我只知道,明知我怀有身孕,却毫不犹豫转身弃我而去的那个人,是你!” 雨丝飘落,在她发鬓间凝成小小的水珠,如同细碎的珍珠,闪烁出晶莹光泽。 
  他温柔凝睇她,愧疚酸楚,缓缓抬手,抚向她的苍白脸庞。小小侧首避开,指尖拂过她的发鬓,手无力垂落,“对不起,小小,我真的爱你,从来没有改变过。” 
  “可我,已经没有力气继续爱你。”小小摘下墨镜,正视他的眼:“因为我的过失,导致父亲病发,死不瞑目,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耿绍昀,我不爱你了,这一辈子,我没办法再爱任何人了。”她从他身前越过,他抓住她的手臂,仿佛入定般,僵立原地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不肯松手,喉咙哽痛得说不出话。她并不看他,漫无目标的望向远方,抬起手,把他的手从手臂上掰开。 
  她越掰,他握得越紧,突然用力一扯,把她拉入怀中,紧紧拥抱住她,“我不会再一次放开手,我答应过你父亲,在他百年之后,接替他照顾你、保护你,直至我们其中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 
  “我不需要了,”她不挣扎,只是站得笔直,用冷漠抗拒他的拥抱:“一个男人,自己做出的选择,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如果你纠缠不休,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他猝然松开手,后退两步,眼底布满面红丝,目光哀凉绝望:“你会看不起我?” 
  她抬起头,仰望天空的雨幕,沿着眼角滚落的只是雨水,不是泪水,“请你永远不要打扰我,我只想安安静静走完这一生。”转身绝然离去,步履平稳,始终没有回头一顾。终于走出他的视野,她踉跄一下,险些跌倒。一双手稳稳扶住她,沈嘉恒温醇的声音传入耳中:“你没事吧?” 
  小小虚脱般,乏力摇摇头,仰起脸冲他一笑,眼泪却跌落了下来。沈嘉恒不多问什么,体贴的扶她入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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