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恋人(终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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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也许是上天逼着我非让我做王不可,竟让我通往王位的道路如此顺畅。我还没有想要去向父亲挑战,父亲就已经离开……
然而因为怜悯这种情感,若说我对父亲没有一点留恋是不可能的。
我登基后,曾花了一些时间,去寻找父亲留下的印记……父亲玩弄过的宝石以及父亲读过的书,这一切,都记录着,那过去的岁月。当然要说最有价值的父亲的宝物,就是这一身护体鳞甲。据说这鳞甲是由深海罕见的绿水晶经千年打制而成的,可以替穿戴者挡去三成伤害,不过显然,这战斗用的装备,对那时的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那时,我还真的很希望父亲给我留下水晶球之类的,可以让我在闲暇时赏玩的宝物。
我平实的生活从我登基那刻起,便开始逆转,风平浪静成了波涛汹涌。这是始料未及的,又是不得不去接受的。
从此我的世界从我的书桌移到了父亲曾建立过功业的书桌上,为了我们海域以及我们薄翼继续着我无关痛痒的生活。
已经很久没有去听了,那深海的波涛……
我想我再去听的时候,他们定会诉说我父亲的悲歌吧……
6
香薷时来找我闲聊,只言片语暗示着妹妹的事,思量再三,我决定娶我的妹妹。
不为什么,只因我们曾经相知,曾经相熟。
我似乎,天生就没有成年男性那种对女性基本的渴望,可能是因为我的容貌太过不凡的缘故吧,对美色我没有多大兴趣。结婚对我来说和谁都没有关系,毕竟我们妖魔也没有像人类那样牵来绊去的爱情。
我去询问过母亲关于结婚的事,她只是摇头感叹。
“想不到香薷她有如此野心,结婚之后,你可要小心别成了她们母女俩的傀儡。”母亲是那么告诫我的。
“如此说来,香薷很可能……是毒杀我父亲的人咯?”我惊道。
“谁知道呢。”母亲深不可测地微笑着,“不过,你的父亲可是很厉害的魔法师呵,若不是他愿意被杀,又有谁能够碰他?我想,他大概是太珍重你了,不愿意眼看着受你挑战的那天来临,所以先走了。他可是,怜悯心大过任何人的王啊。”
母亲似乎觉得,父亲的死倒更像是自杀。不过谈及父亲,母亲却是那样骄傲。我想,在另一个世界的父亲,应该也会很高兴。
无论母亲将来会怎样,她始终是那个值得她骄傲的男子的皇后,这点无可改变。
我们薄翼是东方种族,所以婚礼的任何习俗,都与传统中国相类似,有抬轿的,自然也有吹号子的。
结婚那天,妹妹穿着火红的喜袍,袍的颜色就如同是深宫的花朵那样艳丽。她抱着那只粉色的猫,依旧戴着红色的珍珠耳环,在红烛的火光下,显得美丽而动人。
“哥,”她说,“我不可能给你带来幸福的。”
她的眼中,再次浮现了幼年时那种想要去依赖的纯真。尽管饱受寂寞与痛苦的凌虐,她还是没有失去最初的渴望。
我想结婚或者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因为这条夫妻的纽带剥除了她的面具。
她没有过多的改变,我想那真是太好了。
“没关系,我不在乎。”我这样对她说。
于是她笑了,笑得很天真也很虚弱。
我不希望妹妹的病恶化,所以我总是劝她多在床上休息。有时候她躺闷了,便会一个人去我们曾经留下许多记忆的回廊眺望。
有一天,我碰巧路过,便笑问她究竟在想什么。
“哥哥,”她道,眼里无悲无喜,“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魔族虽然永生,但是妖魔的数量却始终恒定呢?”
“你怎么忽然在想这个?”我有点疑惑。
“啊……你知道吗,那都是因为战争,种族间的称王与纠纷……”妹妹似乎没在留心听我的话,抚弄着她手中的猫,幽幽道,“所以哥哥,如果可以,你千万,千万要阻止战争,不要埋下沉痛的基根,让邪恶滋长……”
她美丽的眸子,直视前方,闪闪烁烁。
我轻轻捏住她的红珍珠耳环,宠溺地吻了吻。
“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对未来,我有无数的疑问,可是,我不想让妹妹知道我内心的顾虑。我希望她永远快乐,永远。
“呐,梦,你是否还记得,我们当初,曾经在这里乱逛?”我问她。
“啊啊,记得的。”她回以甜美的笑容。
“那,要不要再试一次?”我提议。
于是她挽住我的胳膊,故意挺起胸膛走得很耀眼。我随着她的脚步,深吸一口气,开始在这座已属于我们的皇城转悠,猫跟在我们身后。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回转了。之后我总有种错觉,我似乎从没长大过。没有谁会想象得到,那时候我有多么幸福。
挽着妹妹温热的手,我第一次有了所谓的成就感。我好想用相框装订,我们一起逍遥的美好岁月。
第六章、忘不掉伤痛~深海的小夜曲~C
7
我与妹妹结婚不久,海非就托一位宫女将一封书函送给我。
那书函上泛着银色的光泽,印着金色的字体,我知道那是预言术师用法力来占卜出的能预示未来的预言书。预言书往往是以诗的形式出现,很隐晦地表达某些即将发生的事物。它通常是针对某一个生命个体的。
海非既然将诗给我,我便明白,这诗的核心是我。我还记得,那诗很奇怪:
寂静的波涛漠漠,一弯残月水中游。
月色朦胧,黑夜长长不知尽头。
阴晴圆缺,是最美的光华,还是最深不见底的暗夜?
月亮,在西方古老的占卜术中象征着一种很神秘的彼此之间的关系。所谓的关系,在中国汉字中则是一个“伦”字。细读几遍,却也能在诗中知晓,我便是这诗要诉说的对象。
阴晴圆缺啊……
我想,可能是有什么看似好但事实上不好的事要发生了吧?隐约觉得不安,但我却实在没办法想到,究竟是什么即将会发生,又是什么即将要来临。
只是妹妹读完这首诗后,忽然变得恍惚了。她开始不怎么愿意出去走动,总是缩在被子里发抖,嘴中喃喃着“害怕”。无论我怎样安慰她,她都是这样,眼中流窜着惊恐的光斑,似乎已经神智不清。
宫女们说,可能是因为妹妹和海非的猫呆太久,所以能够多少感知到即将出现的未来。
我想或许是那样的吧。
我将更多的时间花在妹妹身上,我关心她,照顾她,问她究竟感觉到了什么,可她就只会说“害怕”,其余的一概不说。她变得憔悴了不少,消瘦了不少,可是,我没办法为她做任何事。
也许是因为那首诗,也许是因为妹妹的孤言寡语,也许是因为我厌倦了日复一日的疲惫生活,我开始不再理会政事,如同许多帝王一样,投入了奢华纷繁的笙歌艳舞中。
我开始尽情地享乐,使得自己在无限的生命里,不会孤独得太彻底。
于是有人说,果然太过美丽乖僻的君主,终究是靠不住的。啊啊,随他们说吧。有谁会懂得,这浩大的皇城纵使包揽了我所有的美好记忆与所有的稀世珍宝,它对我而言,终归是一间囚牢。
我除了堕落,便不再拥有幸福的权利。
历届帝王的功业,都是建立在他们的痛苦与行尸走肉之上的……除非,他们真的拥有野心那种奢侈的东西。
8
我因为怕伤害柔弱的妹妹,所以这几百年来,我就一直没有孩子。我想我真正懂得女性,是在我见到婀娜的那瞬间。
那时候,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当时的我正捧着酒杯,很懒散地躺坐在我的王位上。望着台下纵情吹打的乐班子,有些厌腻的情绪。
待到他们吹打完毕,我不由地一连串打了许多哈欠。紧接着,立到我面前的,却是一位绝美的少女。
顿时全场哗然,我的酒杯,也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地上。
我,终于见到了比我还要更胜一筹的姿容。
“魔界第二美色婀娜到!”身边有官人呆滞片刻后,扯着嗓子为我喊明来者身份。
我就这样,在被美貌震惊得几欲窒息的情境下,见到了这第二美色,婀娜。
在座共同赏乐的大臣们也惊讶而贪婪地望着这位少女,甚至,他们还偷偷看我,似乎在比较。
婀娜则一直痴痴地笑着望着我,如同深海宝石般闪亮清澈的大眼睛看起来那样纯洁无垢。她的皮肤闪着一层雨后露珠般的光泽,玲珑剔透。她的唇瓣厚度恰好,正如一棵樱桃,让人想含在嘴里。
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纱裙,□着的雪足上挂着一串铜铃。
见了她,确实也不枉此生了。
节奏轻快的音乐响起,于是她一甩波浪般的长发,开始翩翩起舞。她的脚步之轻盈堪比点水的蜻蜓,曼妙的手臂如同是花蕊中的蝶翼,雪白的脖子轻轻仰起,高贵而诱人。这样美的生灵,再加上这样出众的舞蹈,简直就是世间极品。
我也是,头一次见到比母亲跳舞更绝艳的女子了。
婀娜跳舞时,总是望着我,用那宝石般璀璨的大眼,笑得很开心,很艳丽,我也就这样,慢慢得被她所迷惑,逐渐沉迷进了她的美貌。
曲毕,我将婀娜揽进怀中,于是婀娜用纤细的手臂紧紧抱住我的腰,像糖一样粘进我的怀里。我想让她松一点,可她怎样都不肯。于是陪婀娜进宫的一位妇女跑到我跟前。
“陛下,你可知道,婀娜比你早出生两百年?”那妇女微笑着问我。
我略一顿,然后含笑望她,期待她继续说下去。
“婀娜虽出生得早,但她却还是这般少女模样,陛下也定能猜出,她的心智,发育得极为缓慢吧?”妇女露出一副可怜模样。
这确实是真的。我们魔界妖魔成长到20岁后,肉体成长的速度和心理年龄成正比。
“婀娜她有先天的智力缺陷,所以……陛下若要希望她做什么,要么反复教导她,要么就生拉硬拽吧。”
果然这样的姿容取之不易啊……原来是智力缺陷,难怪她总是这般痴痴地笑……可她的笑容,却真的很漂亮。
“生拉硬拽是指什么?”我叹了口气问她。
“这样。”于是妇女抱住婀娜的细腰,剧烈摇晃婀娜,于是很快婀娜就瘫软了下去,不再勒着我了,不过,她用很委屈的眼神望着我。
诚然,婀娜和妹妹一样,都不会魔法,显得这样柔弱可爱。我忽然想好好地疼她了。
不在乎她是不是智力缺陷,我沉迷于她,所以我要她,我娶她为妃。
不过在许多大臣眼中,这样的美色成为皇城里的宠姬,也是必然。
9
陷入恐怖黑暗的妹妹,在有一段时期里,根本就没有谁去疼惜。最主要是因为我迷恋上了婀娜而遗忘了她。现在想来,真的很后悔。那段时间她自己究竟是怎样熬过去的呢,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子,这样一个,不住发抖的女子。
我那时是用全身心去照顾婀娜的,显然照顾婀娜比照顾妹妹要难上许多。许多事情反复对婀娜讲上很多遍婀娜都不清楚,于是我听从那宫女的,对婀娜实行生拉硬拽政策。强行拉她穿喜袍,强行拉她进洞房,连喂她喝交杯酒也是生拉硬拽似的。不过不论我对婀娜做什么,即使在过分,她依旧会对我很开心地笑,似乎对一切都不在意。
婀娜总喜欢跟在我身后,不论我去哪里。我叫她不要跟,她也听不懂,依旧跟。有时候我生起气来,会故意把她引到一个宫殿的小角落,让她在那儿困着,我独自离开。不过之后,我又总会发现,婀娜不知何时又跟在我身后,只不过她雪白的脚上血迹斑斑。
“你倒是穿双鞋子啊。”我无奈。
婀娜依旧痴痴地笑,不回答。
总体来说,我很满意她的顺从,只是偶尔,会因为她的没情趣而失意罢了。婀娜就像当年的我,只会顺着,不懂得创新。可创新这种东西,去要求智力有缺陷的婀娜,我想也太困难了。
我不停地教婀娜念我的名字,可是婀娜总会忘记,但我依旧不厌其烦地教,就像给鸟儿喂食那样。
“婀娜,我叫什么?”有一天,我像往常那样问她。
婀娜眼珠不停地转,想了好一会儿。
“想不出来?”我半沮丧,半恼怒。
“伦……伦……”她忽然想到,结结巴巴道。
于是我奖励性地摸摸她的脑袋,她便欢喜地粘到我的胸膛上,小脸不停地磨蹭,如同一只小猫。
后来,婀娜怀孕了。
我们魔界的女性,一旦怀孕,十年后才能生出孩子来。时间对于我们来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婀娜孕吐得厉害,还总是头痛,整天只得倒在床上,由宫女们看管。
于是我便又觉得无聊起来。被婀娜跟惯了,离开她,我真的很不习惯。可有什么办法呢,怀孕这道坎,谁都得过。
闲来无事,我又坐到回廊里,倾听波涛的声响。
已经几百年了,我无心面对这样无聊的休憩。可现在听来,却也觉得格外的亲切。
然而有一天,我发觉波涛的声响很奇特,它们似乎,在传达着某种悲伤,还有隐约地哭泣声。
我开始觉得好奇了。
魔界的妖魔因为不具备爱这种东西,所以通常不怎么会掉眼泪。于是我站了起来,决定离开宫殿,去寻找那哭声的根源。
虽然有明文规定,王若不是遇到特殊情况不得出宫,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真的很想知道那哭声的来源,于是我便轻轻扇动我的耳朵,顺着波涛离开了我长久以来伫足的宫殿。
就算回来后会被大臣们责怪,可我当时还是那样义无返顾。对眼泪的好奇以及王宫生活的无聊,驱使我离开。
10
我追寻着哭声,从深海游到了浅海。
浅海比深海的水温温暖多了,让我感到很舒服。
很快,我便穿出了水面。
阳光洒在我的脸上,很刺眼,但也很温暖。那温暖我至今还记得,宛如一道电流,流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