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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殊途同爱(出书版) 作者:金陵雪-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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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爱聂未,都不希望在他身上重演任何一点遗憾,所以才会方寸大乱。
  (台长:可是聂未不爱你们。)
  大概只有闻人玥的感情最直接,最纯粹。她未亲眼见到外公入土那一霎,所以想到的只有小师叔。
  
  很快伍思齐下楼来:“我给小师叔把了脉,没什么大不了,就是肝火上逆,肾精滞——”
  伍思齐你瞎说啥呢!你忘了昨天晚上的惊魂一幕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小师叔欲·求·不·满所以流鼻血,你把道德伦常放在哪里:“是上火,上火。吃点清火的东西就好。脉搏跳动有力,非常健康哪。”
  中西医都诊过了,聂今放下心来:“各位都是远道而来,且坐一会儿,自己招待自己,别客气——闻人玥,你把手机拿到楼上去,我和我哥说两句。”
  闻人玥不知为何她单单指使自己,应了一声,端起手机上楼。
  灵月郡和瀚海郡的房屋构架不太一样,按照聂今的指挥,她推开了聂未的房门。
  他并不在床上,洗手间传来冲水的声音。
  
  昨夜的聂未一语不发,翻身下床,将药拿进洗手间冲掉。今天的聂未从洗手间出来,看也不看站在门口的闻人玥,上床躺下:“出去。”
  爱与恨本来就是掌心与手背的关系,翻手为爱,覆手为恨。翻来覆去,反复无常,是爱恨交织的一种表现。
  
  昨夜的聂未躺回床上去,是想暂停一下,挽救气氛,可又不懂如何安慰:“阿玥,你累了。我们先说会儿话。”他喜欢听她说话。
  她沉默一会,说了一个好字:“我是有很多话埋在心里很久了。”
  然后她就真诚地开展了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活动,列出来一条条强盗逻辑,令一贯理性思考的他毫无置喙余地。
  对于如何败兴,她真是得心应手:“……说清楚了真痛快。走了。”
  他怎么可能让她大半夜跑出去。
  “闻人玥。你现在的生命是我给的。如果不珍惜,我会亲手拿走,由不得你来践踏。”
  夺门而出的那一刹那,高层风大,门重重地摔上了。
  
  聂未的喜怒不形于色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喜怒。他的思维一向简单直接,不知道外表温柔的女孩子,原来内心可以蕴含这么强大的怨气。
  就像聂今当年说的那样。这种漂亮,多情,敏感的女孩子真不能招惹。
  
  “哥,你态度好一点。”屏幕上的聂今竖起眉毛,“听说你出事,人家小姑娘都快哭死了。我以为你会有点恻隐之心,才叫她上来。”
  闻人玥心中百味杂陈,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轻声道:“我出去了。”
  “哥,今天这事主要怪林沛白……别让我看天花板,感觉好傻。闻人玥,你先别走,拿着手机。”
  已经走出门口的闻人玥顿一顿,又折了回来。镜头晃动,对准聂未的脸,聂未伸手一拨;聂今只觉得视野晃动得厉害,最终还是对准了聂未的后脑勺:“找个地方固定。”
  “哥,你还烧不烧。”见他不回应,聂今有些气结,“闻人玥,你替我去试一试。”
  闻人玥犹豫着伸出一只手去探他的额头,被挡了回来。
  “哥,你生病的次数我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十五岁出水痘,二十一岁智齿发炎,二十八岁高烧不退,再加上今天——”
  (台长:聂未,你真幸运。在聂今出生前就把bp割了。否则没人能想象聂今把这个也说出来吧……嘘!)
  反复几次,闻人玥把手机往床上一拍。对小师叔用强那是轻车熟路了:“不烧。”
  聂今对闻人玥的不讲道理很满意,只要能制伏聂未就是好招:“哥。我最喜欢你每次生病都发烧这一点。因为我总想着你要是烧坏脑子就好了。不做天才你就不会那么寂寞。”
  “可是后来我又想,天才,不放在合适的环境里,最终也只能变成普通人,因为这个社会可不是单凭实力就能说话。”她见过三个可以成为钢琴家的天才,可最后只有一个人成功了,“哥,你不知道你有多幸运。有伍医生教导你,应教授支持你,沈最,林沛白陪伴你,包容你,那么多晚辈敬畏你,爱戴你。哥,你别嫌我肉麻,真的,我们又不是受虐狂,我们也有独立人格,我们在自己的领域里也算成功人物。若不是你有足够强大的气场,就像那个那个……那个什么力来着——”
  聂未没做声;闻人玥把手机固定在床头柜上,低声道:“万有引力。”
  然后她就离开了房间。
  “对。就是万有引力。”聂今道,“我们才心甘情愿地被你吸引,不要你的回应。”
  
  “哥,你的生命一分一秒都没有浪费过。你冷静聪明,机智沉稳,做什么都得心应手,三十六岁就被授予大国手的称号;在所有人——包括我在内——的心里,你完美无缺,已臻化境。”
  
  “小师叔之前批评得对。我也知道自己很差劲。过了六年寄生虫一样的生活,矫情轻佻,自卑敏感——听我说完——性格不好,学习不好,找不到工作,没有一技之长,只会啃老。”
  
  “到了这一步,我都不知道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了。你还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独孤求败,不断地钻研专业技术,将来死了埋在仰止园里,供后人瞻仰?”
  
  “我也不想继续自轻自贱——我还没说完——我努力复健,努力学习,学着忘记,学着乐观,想像爸爸妈妈希望的那样,去澳洲嫁人生子,平平淡淡,安安稳稳——我真的还没说完——这个世界总还可以容忍一名失足妇女回归正途吧。”
  
  “这样活着,确实高尚,会给家门带来无上荣光。可是你不会觉得遗憾?”
  
  “可是小师叔回来了。也不知道是小师叔对我和以前不一样了,还是我比以前脸皮厚了。”
  
  “你偶尔给我们一点甜头,”陪沈最去领证,帮林沛白订助听器,坚持为闻人玥做手术,在聂今的婚礼上说一番感人的祝辞,“我们就挺开心。”
  
  “我请小师叔上楼坐坐;小师叔带我出去散心;小师叔去仰止园带我回家,我去牵小师叔的手;我挖空心思给小师叔做吃的,小师叔叫我留下来;我对小师叔又亲又摸,小师叔想和我上床了。以前啊,小师叔都是直接丢个背影给我。除了小师叔叫我一起查房那次——我真是从没有那么高兴过。”
  
  “哥,你冷冰疏离的时候还是多一些。但我们永远百折不挠,自给自足地欢乐。因为我们理解,你的心思本来就应该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面。”
  
  “从来只有小师叔来找我,而我要想靠近小师叔,真的很难。其实小师叔对所有人都这样,呼之即来,挥之则去,随心所欲,予取予求。并不是特别针对我,大家也都适应得挺好。可我和小师叔圈子里的人不一样。我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也不知道可以找谁聊聊。小师叔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对我,我会迷失——为什么每次我没有说完,小师叔就一定要打断我呢!难道没文化就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么!”
  
  “一听说你病了,大家都赶来看你,因为我们都很需要你。可是这种需要很飘渺很悬殊。病人需要你,我们需要你,那不亲密。”况且从今天这事可以看出你的态度,根本懒得和我们互动,“希望将来有那么一天,你会重视,会珍惜,会想要去满足一个女孩子对你的要求,那时候你才会明白普通人的被需要感。”
  
  “一开始,我只想和小师叔吃顿饭,然后唱支歌谢幕就好了;可是小师叔又来仰止园找我,我就想牵着手走一段路也没关系吧;以至于小师叔去我的狗窝吃饭,我进一步对小师叔动手动脚;现在好了,滚到床上来了。幸亏小师叔悬崖勒马,否则真做了,我一定会有更高要求,那时候小师叔就会觉得我很可怕——怎么小师叔不打断我了呢?也觉得我说的很正确吧。”
  
  “哥,你太无·欲·无·求了。活着有意思吗?你有点烟火味不行吗?你没有缺点,就不会理解人性的弱点。”
  
  “小师叔做每件事情要么是深思熟虑,要么是顺应心境。所以不会明白越是贪得无厌的人,越会扮天真烂漫,可怜无辜——这就是我的生存本能。”
  
  “好了。我说完了。哥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
  
  “好了。我说完了。小师叔请说吧。”
  “……”
  
  说是错,不说也是错,打断她是错,不打断她也是错。
  句句说自己,句句伤的是他。
  闻人玥。你这样贬低自己,又置我于何地。
  
  “我准备登机了。明忱来,和我哥说两句——”等丈夫和哥哥打完招呼了,聂今道,“我到了之后会给你电话,会抱怨食物难吃,也会感叹景色美丽,那种普通人的喜怒哀乐,真希望你能体会。”
  挂了电话之后,聂未又躺了一会儿,便翻身坐起,掏了掏耳朵。
  聂今那一大段感人肺腑的话,直接从左耳朵进,带着闻人玥昨天说的话,打了个转,一起从右耳朵私奔了,跑得干干净净。
  他根本一点事情都没有,又不喜热闹,于是下楼来想叫客厅里那一窝人都散开:“你们——”
  客厅里所有人都抬起头来,屏息聆听他有何吩咐。正在泡茶的闻人玥也放下了水壶。
  偏偏“呼之即来,挥之则去”这两句还没飘远,聂未心下便不太舒服,淡淡改口:“想留下来吃饭也可以。请便。”
  
  留下来吃饭?谁敢吃啊。关键是谁做啊?待聂未上楼了,大家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地纷纷起身:“那个,我们还是走吧。”
  “啊哟,谁拉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今天这事儿都是我的错,我请大家吃饭。”
  “行啊,谁和你客气。”
  “动作轻点儿,别吵着小师叔。”
  “最后走的,别忘了关门。”
  顷刻间走了个一干二净。
  
  快十二点时,聂未洗了个脸,换了件衬衫下楼来准备做饭,结果发现客厅里已经空空荡荡:“人呢。”
  “都走了。”闻人玥从厨房走出来,“他们怕影响小师叔休息,又怕小师叔没人照顾——”
  
  把聂未一个人孤零零地留下显然哪里不对。
  “小耳朵闲人一个。小师叔对你那么好,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
  “小耳朵厨艺不错,做点清火的食物给小师叔吃啦。”
  “是啊,阿玥,你照顾一下小师叔。等小师叔好一点了你再回去。”
  “师父其实不难伺候,你别担心。”
  “还不如叫个比基尼美女来啦,聂未需要开开窍——”
  “沈医生!”
  
  “我在煮绿豆汤。”食材很齐全,她往里面放了陈皮,百合和莲子,“小师叔中午想吃什么?我看冰箱里什么都有。”
  聂未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门,拿了一支矿泉水。闻人玥观他表情淡然,看不出喜悲,倒像是平日里的模样了,于是大着胆子叫了一声:“小师叔,我有件事——”
  她接到电话就慌里慌张地跑出来了,身份证,钥匙,钱包全部都在小师叔的公寓里。
  刚才他们走的时候她又忘记这件事儿了。不是,借钱也没用,她得回小师叔的公寓一趟。但是要回去还非得小师叔打电话给大门保安,前台招待,一层层说过了她才能进去……
  她一说话,聂未便觉得一股莫名烦躁在心底奔腾,鼻腔一热,拇指一捺,又有鲜血流了出来。他立刻捏住鼻梁,往沙发上一坐——纸巾盒已经递到了眼前。
  “小师叔是什么血型?”聂未没说话,也没抽纸,只是闭着眼睛止血。闻人玥自问自答:“我是万能的O型。”
  真是废话啊。他给她做了那么多次手术,难道还不知道她的血型。再说了,她怎么忘了呢。科普讲座说过,就算是万能的O型,也不是说想输血就可以。还要经过一系列的分离灭活杀菌……
  血很快止住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不着急。”闻人玥站了起来,回到厨房,拿起漏勺,无精打采地捞着绿豆浮皮。
  站在燃气灶前,她出了许多汗,不停用手扇着风;聂未上楼前把厨房的控温开关给调低了一点。
  
  等绿豆汤煮好了,她盛了一碗端上去,聂未仍在休息:“放下。出去。”
  放下碗,正要出门,闻人玥踌躇了一下,把刚才煮绿豆汤时想好的一段话叽里呱啦地说了出来:“小师叔是声名遐迩的大国手,有悬壶济世的情怀,也有宽宏大量的气度。我深深感念小师叔的再造之恩,也知道幸福生活得来不易,所以会努力改正所有缺点,成为三观端正,谨言慎行,开朗乐观,独立自强的现代女性。我一定会让小师叔觉得把我救活非常值得,也会尽力为这个世界创造正面价值,少发牢骚,多做实事,请小师叔监督我……”
  她直说得口干舌燥,也不见小师叔有反应,末了不得不自己小声做结束语:“我说完了。”
  聂未翻了个身,淡淡道:“想叫我忘了昨天你说的话,不妨直说。”
  “……”
  “你先出去吧。我要睡一会儿。”
  
  到了傍晚的时候,聂未察觉到体温略有上升,于是起来去拿体温计。谁知一脚踏出,发现地板擦得反光锃亮:“你在干什么。”
  楼梯下,闻人玥探出头来回答:“我在做卫生。”
  刚刚伍见贤代表大家打电话来询问情况,末了叫闻人玥把家里卫生顺便做一下:“毕竟闹哄哄那么多人跑进跑出,很脏的。小师叔的洁癖比我们都严重得多,所以要比在我家里做卫生还要仔细。”
  “吵着小师叔休息了?”
  “没有。”聂未摸了摸额头。“我去拿体温计。”闻人玥立刻去拿体温计来一量,三十七度九:“有点烧。”
  聂未并不觉得严重,躺下去一卷被子又闭上了眼睛。闻人玥没说话,也出去了。没一会儿,她又哼哧哼哧地进来,紧接着一床厚厚的被子就把聂未从头压到脚。
  闻人玥对于发烧的手段就是出点汗好得快。一床不够,再拿一床好了。
  “你要闷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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