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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幻楚 作者:非 白(晋江2013-10-30完结)-第34部分

小说: 幻楚 作者:非 白(晋江2013-10-30完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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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来唱,我们……大家不是可以一直在一起么?”郁姝声音渐渐小一些。子兰停了一停,说:“我若答应唱礼歌,也许以后就被限制在巫师身份里了,所以不行。”
  “这也不一定的!乌曜总是替你说话,他不觉得你的想法不好,也不觉得你参加祭礼有什么不利;你答应先生一次吧,他不曾这么多次要求你,他很重视这次的社祭。”郁姝扯着他的手,小声央求。
  子兰沉默片刻,走到了梅林尽头,他松开郁姝,道:“我现在有许多的事忙,既然先生能安排过来,就暂且如此吧。母亲来时我会尽可能陪着来,这到了林外,你不要送了,快些回去。”
  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她,顿了顿,还是走了。
  郁姝望着他穿入密林,身影看不到了,这才怏怏走回来。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珞珞的尖嗓子清晰得很:“我要去嘛,走开!臭乌曜,放开,郁姝姐姐!啊!”
  “不要喊了!吵死人!你跑去想干什么?郁姝她一会就回来了!”
  原来是在找她,郁姝忙推了门进去,道:“怎么了,珞珞?”
  珞珞立刻扑上来,嘴里叫道:“郁姝姐姐,乌曜说你去送情人了,我要去瞧瞧他还不让,情人是什么?子兰不是叫子兰么,怎么又叫情人?”
  郁姝大羞,狠狠瞪着乌曜。乌曜没想到珞珞这么乱叫,他看看郁姝的脸,作势喝道:“珞珞,你比我想的还蠢啊!谁叫你说出来的?”
  “你也说我纯?”珞珞听灵均大人这么说自己,想着是表扬,沾沾自喜。
  “纯?我吐啊,我说你蠢!蠢!”乌曜气死了,扭头躲回屋里。
  郁姝嘘一口气,脸上不那么烫了,小声问珞珞:“先生呢?”
  “灵均啊?在屋里啊。我们这么大声说话,他也不理,他耳朵不好么?”
  东屋里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像有人被呛到了。
  郁姝脸又红了,哑口无言。先生虽处事极重礼俗,但并不古板苛刻,碰到他们并不触犯原则的顽皮事时,也会装聋作哑不理会的。谁知这太过直率的珞珞全不给人留些面子和余地。看来今后的日子,必定热闹得很了。
  郁姝少有的,学乌曜叹气。
  比起郁姝,乌曜更该叹气:珞珞一来,他再没能睡个懒觉。
  这一日转眼到了一年的最后一日,春节前一天,正是逐除日。楚王已下令,全城休息十日,百官罢朝三天。
  逐除,很重要的一样是要在新年的前一天,用击鼓来驱逐“疫疬之鬼”。
  今年国师灵均回都,这巡游全城逐除的事自然不能假手他人。而乌曜是国师大弟子,理所应当分责,灵均便命乌曜沿西街击鼓逐除,自己则负责东街一直到城郊的逐除。是以乌曜一清早就出门,随马车缓行走完西街,已过了大半个上午。乌曜在路上就听说了,大家都追着去看师父击鼓的风采,东街堵得水泄不通,也不知下午是否回得来。马车回去复命,乌曜打算回家好好补一觉。也不知是不是早上跑了一路,他觉得今日比前几日可冷多了。
  家里没人,想来是去忙年货了,乌曜赶紧趁好机会睡觉。正在酣睡,脸上就是一刺冷,他慌得睁眼一看,没有人影,他扫了两眼屋内,惨叫道:“珞珞,你不是答应过了,这几天都不要来烦我啊!”
  珞珞清脆的笑声在帐后响起。乌曜恨得咬牙。
  这段时间,每日若不及时起来,珞珞就窜进他房里催他起床,拧耳捏鼻搔痒,无所不用,到后来就拳脚相加。栓门自是无效,而有了她帮忙催乌曜起床,芦呈是绝不干涉的。这也罢了,师父本就怪他偷懒,闻知又对他正言一番,叫他好不头疼。
  昨晚上回来,乌曜拿了许多好吃的讨好珞珞,又答应了节日里带她去玩,哄得珞珞保证不吵他睡觉。今早最后一件事忙完,自以为可以睡个昏天暗地,哪知珞珞阴魂不散。
  乌曜闭眼朝里蒙头不理她。今日不用担心师父责怪,只要自己坚定,珞珞闹一闹也就出去了吧?过了一会果然没有声音了,乌曜松口气,然而寒气沁肉,他赶紧笼被子,一抓什么也没有,急忙睁眼再看,被子怎么不见了!整个人露在床上,帐幔外伸进一个脑袋,又“咯”一笑飞快缩回去:“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乌曜跳起来吼道:“珞珞,还我被子!”才掀开帐子,脸就撞得很疼,什么东西坚硬冰凉——而且看不见?乌曜心里一吓,再看是一块厚厚的冰,已裂了几条大缝。乌曜松口气,摸摸撞得极痛的鼻子,还没教训她,珞珞先不依了:“冰破了!你赔我,你赔!”
  “什么不得了的,我的鼻子差点撞坏了!”乌曜没好气。珞珞嘴两边一撇,呜呜哭着反身跑出屋了。
  乌曜出来时,芦呈正被珞珞缠着哭闹,芦呈叹气道:“乌曜,你看看你吧,不帮忙就算了还添乱,你睡了也好久了,珞珞闹一下又怎么了,这是过节,非要惹她哭。”
  “我……”乌曜觉得自己真冤枉。
  “你什么?平时哄姐姐妹妹的本事哪去了?珞珞就跟着你,陪着她玩冰块吧,别让她给我帮倒忙。”芦呈体谅一直是郁姝洗衣做饭很辛苦,年节里自己也休息了,便把做饭办年货的事揽了下来,在女媭大人身边时这本就是他的事,总算拿手。
  乌曜无奈地想,怎么只要关系到珞珞就是他不对?把她当十一岁的小姑娘看吧,她心智还不如八九岁的孩子;待她如小孩子吧,瞧着她女孩子的模样就觉得滑稽。世上也有叫乌曜为难的事啊,乌曜自己感叹,无精打采道:“冰块怎么来的?今天这么冷吗?”
  “郁姝姐姐带我去洗衣服时,在河上找到的。可是已经没有了!”珞珞嘟嘴道。
  之所以没了,她很狡猾没说是都被她玩碎了。她从没有见过雪亮晶莹的冰,喜欢得蹦来蹦去,郁姝吓得心跳到嗓子眼,就怕冰破了她掉进去。珞珞听说这遇暖会融化,偏要试试,使了个灵法,一河上的冰被火烤裂烤化了。没奈何拿着最后一块回来。
  乌曜想起后园有个水缸,便带了珞珞过去,那水中竟有一只浑圆的冰圈,比那方正易割手的冰块更好,喜得珞珞也不怕冷,套在身上玩耍。
  “这种天,不是该到春季了么?”乌曜瞧瞧阴沉的天,和前两日的阳光和煦截然不同。他见珞珞消了气,回头见郁姝一趟趟为各家送驱邪之物,便去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  珞珞出场,热闹就来了。看文愉快哈!


☆、三十七旦日宫会

  逐除这一晚人们都不睡觉,要守到鸡鸣破晓方可休息。珞珞喜欢听芦呈乌曜讲故事,便知道了“守年”的来历。
  原来太古时期,有一种凶猛的怪兽,散居在深山密林中,人们管它们叫“年”。年形貌狰狞,生性凶残,飞禽走兽、鳞介虫豸,无一不食。最可怕的是每隔三百六十五天便会窜到人间人类聚居的地方尝一次人的滋味,出没的时间都是在天黑以后,等到鸡鸣破晓,它们便返回山林。于是人们在这一天便彻夜不睡,互相提醒和防卫。为了记住这个日子,后来就把三百六十五天称作一年,将这一晚定为“守年”时。
  “那现在年还会来吗?”珞珞瞧瞧被封的严严实实的窗子,风鼓起薄毡,发出“噗噗”的声响。灯火摇摇,灵均大人在一边看书,芦呈借火盆子烤着红薯、花生与栗子,香气四溢。郁姝看着炉上的炖汤,一边听他们聊天。乌曜将烤得脆脆香香的花生剥了丢进嘴里,道:“当然会啊,尤其要吃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你休要吓我,我是狐灵,他可不敢惹我!”珞珞一竖眉,她这话说得有理,只忘了便是真有年敢来,这里还有三位巫师呢。
  “那是什么样子?我还真想见一见呢。不如我们去抓住他吧,以后就再也不用候这么晚了!”珞珞说着就开始撸袖子,她人长得娇小,比秀气的郁姝还矮一截,手也小,那襦袄厚实,撸了几次撸不上去,连灵均也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郁姝忽吓了一跳似的回过头来,笑着问。珞珞又嘟嘴:“郁姝姐姐想什么去了?又不和我们说话,又不听我们说话!”
  “我一直在听啊!”郁姝有些不好意思,掩饰一句。看大家望着她,遂低下头,还是说了实话:“我正听着呢,忽觉得外面有人,仔细辨了辨……其实没有。”她这么走神也有好一会了,出去了一次,什么也没看到。那宫里也该在守年,郁姝听子兰说过。然而子兰也说过,那样一些人聚在一起,不如一个人呆着。
  大家都停了一会,乌曜赶着说道:“这么晚了,许是风吧,今天不知怎么格外冷啊!”
  “不错,今年都城还没有下雪就暖和了,也许还会变天。明日估计风也难停。今夜也快过去了,鸡鸣时大家就早些去睡吧。”灵均合了书也插话道。
  芦呈点点头:“去年冬日枫香村倒下了一场雪,你听外面这风吼得厉害,兴许是要变天。”
  “会不会是年来了?”珞珞一下跳起,瞪圆了本来就大的眼睛,跃跃欲试。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郁姝便也笑了。
  呼啸的风声里,隐隐传来一声鸡鸣。一个身影同时隐入林中,消失不见。
  “珞珞,起来啦!挂符悬苇索咯!”
  正月旦日清早,才睡下不多时的珞珞就被吵醒了。
  迷迷糊糊穿好衣服靠在床边的珞珞,被乌曜揉着小脸捏成圆的扁的,手无力乱挥。乌曜龇着牙得意,这一次可总算报了仇。珞珞说迎新时一定要叫她,结果睡得太少醒了眼睛睁不开,心里又想玩,半睡半醒地穿好衣服。乌曜这才进来,可不理会许多,借机欺负她,郁姝拦不住,由他们两个闹去。
  “乌曜,我好困啊……”
  “谁叫你昨天下午不睡,还闹着不让我睡。现在可好了吧?”乌曜道,“你起来,定保比昨天还高兴!”
  “高兴什么?有冰么?”珞珞昨天那支冰圈被屋里暖气烤化了,乌曜说明天还会有,她还惦着。
  “比那还好。快起来,再不出去我们把苇索桃符挂好了,可没你什么事了。”
  珞珞终于醒了一些。被乌曜拖出门。“可小心了。”乌曜神秘一笑,掀开幕帘子,一股冷风灌进来。
  “啊!”珞珞被冷得一颤,接着惊奇不已,那风竟然看得见,似柳絮一团团扑面而来,她伸手去抓,手上冰凉凉的,看时只是沾了水珠,柳絮却不见,“咦?”
  珞珞不甘心,几步跑出去还要再抓,却被眼前银装素裹的天地震住了,四下里白茫茫无边无际,像到了另一个世界里。她回头看一看乌曜,身后的屋子是自己熟悉的,屋顶上也是厚厚一层银白,屋檐处缀着几条晶莹透亮的冰棱,那是自己见过的。而乌曜头上肩上也飞了浅浅一层白絮,他并不动,只笑看着自己。
  “乌曜?”珞珞眼睫上沾了冰絮,看人便模糊了几分,她也不擦去,睁大了眼歪头瞧着乌曜。珞珞穿的是郁姝请邻家阿婶赶制的新衣,桃红鲜丽,窈窕娇美,雪纷纷落在浓云乌发和身上,宛如云纱,看她一副欣喜又惊疑的样子,不似往日张牙舞爪,有小儿女的娇怜可爱。乌曜拍掉肩上的雪花,走过来又替她把落了一身的雪拂去。
  “这是什么?”珞珞傻问。
  “这就是雪啊,天很冷的时候,除了会结冰,还会下雪。”乌曜道。这就是他们说过的雪,飘飘悠悠,在风里飞舞,落下聚成绵延起伏的云。珞珞从桂树上抹下一团,伸舌去舔。乌曜扯住她,道:“馋成这样,什么也往嘴里塞!我们进屋去,吃了东西再出来玩。”
  珞珞哪里肯依,郁姝出来,道:“天冷,快进屋,珞珞,来喝桃汤。”
  “什么桃汤?”珞珞好奇,钻进厅屋时还捏着一个雪团。
  桌上一碗汤热气腾腾,绵绵桃香,汤金澄色,漂着几颗雪白的桃仁,珞珞觉得汤清香,微苦而甜,热乎乎喝了身上暖和舒服,味道不错。肚子正饿,几口喝完。郁姝又端了一碗给乌曜,道:“珞珞喜欢再喝一碗,这桃仁是五行之精,喝了用桃的枝叶煮的汤驱百邪。”乌曜笑道:“她可比百邪厉害,哪还用喝桃汤啊。”珞珞一团雪砸过来,可惜已化了,没什么分量。
  “你喝了没有?”乌曜拍拍身上,问郁姝。
  “喝过了。”
  乌曜便道:“我们把苇索桃符准备好吧,天也不早了,赶紧挂上才是。先生给长老拜年,少不得多要一会。等他回来怕来不及了。”
  旦日须遵长拜贺,灵均每年会早早先去退隐的巫师家中拜年。他几年不在都城,此次更是要先去。芦呈同去,以代表女媭拜贺。郁姝觉得一会又有来给先生拜年的,还是先准备好才是。
  郁姝觉得有理,乌曜便进屋去搬东西,珞珞好奇地看着,有大束用苇草编成的苇索,上面还缠以红绳;还有桃木刻制的桃符,薄薄的木版长二三尺,大四五寸,上面刻画了灵兽狻猊(酸泥)与白泽。郁姝另拿出两卷帛画。这三样都是要挂在大院门和房门上的。
  珞珞帮郁姝将帛画一一展开,一瞧那画像就叫道:“是神荼(音同申舒)郁垒(音同玉绿)!”
  郁姝笑道:“咦,珞珞,你认得他们二位大神?”
  “什么大神啊,就是我们幽都山大桃树那里管百鬼的两个家伙嘛!”珞珞将画像放下,不屑一顾。
  “两个家伙?”乌曜与郁姝哑然失笑。
  那幽都枝展三千里的桃树东北处,据说就是幽冥之门,百鬼千怪在那里游荡,若有恶害之鬼,神荼和郁垒就会用苇索将其捆缚以喂食老虎。于是人间在新年里要贴神像挂苇索以求庇佑,又因无福目睹二神仪容,多用桃木之符刻上二神名字替代。灵均大人有幸瞻过二神,凭记忆画了神像,因此城中人家便都兼挂神像与桃符。
  乌曜利利索索挂好了苇索和桃符,郁姝搬了凳子贴上帛画。三人忙完进屋。身上都积了雪,三人互相拍拂。
  灵均芦呈还没回来,乌曜和郁姝已先去隔壁邻居家里拜了年。三人无事,珞珞惦记着后院的冰。此时雪已小了一些,于是就到后院子堆雪玩。后园除了一片阔地,余者皆是树丛竹林,紧挨着斜坡,坡下便是大片梅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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