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弦尘缘浅 作者:洛品(晋江2014-05-31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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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家中来人,所以高兴?”
步婉清掩不住欢喜,嗯了一声猛地点头,又咯咯的笑起来竟然像个孩子一般满足。
烨煜笑的舒心,又道:
“朕第一次见你,你这双眸子干净如玉,不比其他的人总是带着魅惑一样无趣,这些年,你还是那样子,倒是天真可爱。”
烨煜看不到的是怀中人一时凝住又很快将这表情掩盖过去的样子,步婉清又笑:
“有皇上,臣妾什么也不怕。”
烨煜自然高兴的在她头上一吻,随即又问:
“家中来人你既然高兴,以后朕便多叫他们来陪你。”
步婉清当然知道这是哄她高兴地话,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又怎么会因为她一个小小的妃子改变。在烨煜的怀中蹭了蹭,步婉清笑道:
“皇上心疼臣妾,臣妾当然明白,只是若因为臣妾开了这先河,怕宫中其他的姐妹看了去白白的伤心思念家人,臣妾也于心不忍。再说臣妾有皇上的喜爱,臣妾就最高兴。”
步婉清说完心下一阵落寞,这样场面上的客套她已经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说的倒这样自然流利。
烨煜当然不知步婉清这时候的心中所想又抱紧了怀中的人轻道:
“你总是这样体谅。”
两个人又腻歪了一会儿,见烨煜已经要睡着,步婉清将被子又给烨煜盖了盖也要睡去的时候却听外面的小太监来报:
“皇上,灵大人有要事求见。”
几乎是话语刚落,烨煜就不露声色的猛地睁开眼睛,却迟了一会儿再懒懒的不耐烦道:
“知道了。”
抚了抚怀中的人,烨煜将被子给她一个人盖好,轻轻拍她的后背道:
“朕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烨煜走后的清宁宫也如同这宫中其他宫所一般生无所寂,步婉清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刚才皇上说的话,她身下还有刚才两人春晓承欢之时的酸胀感,她却笑得苦涩。
他说这些年,她从未改变还像当初见她那般天真可爱,可这后宫里唯独这四个字最荒唐可笑。
五年,她从平平的秀女到今天的婉妃,变了的不是这毫无用处的名分封号,而是那颗早已不纯净的心。
步婉清起了身本想着唤婢女掌灯,又一想这个时候来掌灯再叫底下这帮子人嚼了舌头根子去,不知道又会闹出些什么不愉快,索性自己点了一支小蜡烛,披了件厚衣服,坐在茶桌旁边拿起那绣红一针针的绣起来。
烛光之下,那本来单纯的步家大小姐,也已经是这深宫之中的老人儿了。
她却是单纯过,那双明眸在亲眼看见了太多残杀和血路之后已经慢慢学会了隐藏自己,姐妹残杀相互倒戈,只为了争夺那个手握大权的男人更多一夜的停留和关心。
答应、贵人、妃、贵妃,甚至是皇后。
一夜,这深宫之中只有一人会因为皇上的宠幸而独自耀眼,其他所有人都是今晚的败者,都要摸了黑与那冷冷的床板一同睡去,可回头想来,今晚耀眼的这一人,皇上也不会天天都来,换了明天依然是空空面墙独自休眠罢了。
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
若是为了家族兴旺,拿自己拿了这一生成为一颗棋子,想起来也真是可悲了,不知道这些如花般进宫来的少女,在入宫前那颗浮躁的心,难道没有为平常人家的一个少年动过心吗?
那般青涩懵懂的欢喜,在入宫的时候被冷冷的切断,心中会不会有一丝难过。
嫁了少年郎,此生相依相随相夫教子也好过日日夜夜与这些笑面蛇心的女子们争斗那一个男人要强吧。
算了,都是命里有的,谁又能保证少年郎不会移情别恋白白辜负了你这一生。
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样胡思乱想了。
步婉清自嘲的一笑,一针一针的绣的仔细,将那小棉衣上的每一个针脚都绣的结实好看。
宫中无人知,婉妃娘娘已有身孕。
月事没有来已经两个月,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里正孕育着她和皇上的孩子,那个小生命在她的身体里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冬天天冷穿得多,总还是没有叫人发现。
她要等到三个月之后孩子成形再告诉皇上,一开始怀孕时候的恶心不舒服也就忍着没有告诉下人怕传了御医来,就人尽皆知了。
至于刚开始几个月里的房事,她也只是偶尔侍寝,有时候烨煜就算来的勤了她要么推脱今天累了,要么就催促他也要多走走其他姐妹那里,将皇帝生生的给了别人怀中。
烨煜倒是没有太大的疑心,只是觉得她最近是冷淡了一些,却没有多想,还夸了她这般大度体谅。
这些于现在的步婉清都不重要,她只要肚子里的孩子!她不要像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一样活活的叫人害死在腹中还给自己引来一场祸事,差一点要了她的命,老死冷宫之中。
烛光下的步婉清已经没有了刚进宫来的清新,而是更像一个识破红尘的坚强女人,她只要保住她的孩子,无论男女,不需要母凭子贵,只希望这有生之年她的孩子平平安安。
窗外一夜大雪,纷纷的下个不停,树枝屋檐挂满了白雪,有些枝杈上承不了那雪的重量,白雪就自那树枝上沉沉的落下来。
非烟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大雪,她长了步非烟五岁,已经是记事的年纪,只记得大夫人已经年过四十岁才有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那孩子出生的时候窗外骤然降雪,大雪整整下了一夜,覆盖着整片京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响亮的啼哭声传来,足足熬了三个时辰的大夫人早已经累的昏死过去,只记得伏在桌子上睡去的娘一下子醒了过来,听见产娘说是个美极了的格格,母女平安的时候,步婉清清楚的记得娘高兴地流了泪下来,拉着她的小手去看她的小妹妹。
“清儿,她是你的小妹妹……”
看着窗外急急下着的大雪,步婉清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道:
“孩儿你知不知道你的小姨,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出生的时候也是下了这样大的雪,你瞧,今晚娘亲给你做了衣服,过两日还有姥姥和小姨来看你,这雪又是好兆头,孩儿你必然生的漂漂亮亮。”
自顾自的说话竟然说的心中都暖暖的,步婉清又一针一线的缝着手中的小衣服,每一个针脚都缝的仔细。
如果步婉清能知道以后的事,现在她会不会选择残忍的将这孩子打了去,也不要他在日后来这世上遭受那样的罪。
步婉清搓了搓有些冰凉的手,又满足的做着自己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暗杀之情
从清宁宫急色匆匆出来的皇上还没有走到书房就见着刚停了的雪又下了起来,这雪倒不是从小片开始下,而是一开始就大朵大朵的下个不停,烨煜抬头望着一片漆黑的天空,越看越觉得怎么像极了那人的眼睛,似乎要将这世间所有的黑都揉了进去。
那片天,黑的如他的眼,似在拷问或者凝视自己。
跟在一边的万德全低声提醒着不知为何看着天空发呆的皇上道:
“皇上,灵展已经来了。”
万德全一说话,烨煜一下子回过神来,不再去看那天空,正了色疾步向着御书房走去。
来人的披风上落满了雪花,进了御书房之后行礼下跪道:
“奴才灵展,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烨煜喝一口杯中浓郁的大红袍,那干涩浓苦的味道提神最好,却喝来尽是生酸,他皱一皱眉头低沉一句:
“平身。”
御书房褪去了所有人,连万德全都没有在身边候着,烨煜坐在椅子上,将手里的暖炉靠近怀里,暗沉着脸色问:
“怎样?”
灵展平了身可还是弓着腰极恭敬的答话道:
“没什么特别,可只是……”
若是以前灵展来报,总是一句没什么事,然后就再听烨煜派下来其他的事情,今天却来了可是,烨煜一听皱了眉头让他快说。
“回皇上,彭佐……死了!”
烨煜惊愕骇怪的表情里藏不住的那丝无奈和暴怒,灵展当然看不见,他只觉得那时间过长,皇帝一直没有说话。
御书房静得可怕,灵展只觉得背后已经冒了冷汗出来,他却不敢多问,只一直低着头连动也不敢。
他一直秘密的帮烨煜调查人事,外面只知道他是户部的三品侍郎,却从不知这个身份。
没有大的事情就半月这个时候来这里向烨煜禀报然后再听他吩咐下一件事,这样的秘密调查自皇帝登基以来就一直都有。
“其他人呢?”
烨煜冷淡漠视的语气毫无一丝温度。
灵展双手抱拳又将身子低下去一些说道:
“全部死亡。”
烨煜冷冷一笑,只觉得手中的暖炉也毫无用处的不过是个摆设,他两只手冷冷的像是刚才冰河里冻过一般。
“还有其他吗?”
灵展有些犹豫不知该说不该说,烨煜见他犹豫的神情之中似有隐瞒,阴冷的神情带着不耐烦的语气:
“说。”
灵展一拱手道:
“前几日,奴才见着一个女子与柘王爷来往慎密。”
烨煜一下子来了兴趣,从未听说过那人与什么女子有过这般事,虽然知道他总是去燕春楼,有几个一直服侍他的红尘女子也不过是些暖床的人罢了,想不到他竟有这样的女子在身边。
烨煜迷了眼睛,两手来回的抚着那暖炉精致的盖顶,饶有兴趣的看着灵展继续说道:
“那女子是步府步文锡的格格,步非烟。两个人只是见了几次,前几天那女子的青梅竹马五品文史官江年鹤之子,江家大少爷抽大烟叫人拦在了烟馆里,是柘王爷出手相救,两个人一起倒是亲密的很。”
烨煜像是读到了好书一般神情兴奋的很,他把玩着手中的暖炉,一面深思着什么,偶尔蹦出来的笑意叫灵展只觉得背后冷飕飕的。
他暗中调查那位柘王爷,是从烨煜登基开始,起初,灵展还以为这位柘王爷倒是能有什么通天的本事或者是要密谋造反的事情才值得皇上这样重视,可这些年下来,只知道那王爷辗转几个地方都呆不长,终于在那砚台山上占山为王一样开了自己的匪庄。
虽然是匪,倒没有那些奸淫掳掠的脏勾当,不过是倒卖些宝贝赚了不少,够了整庄的弟兄们吃用,只是跟着这王爷成匪的人倒是越来越多,几年下来,跟着那柘王爷的手下人快要上千,本以为这是密谋造反之事,急急的禀报给皇上之后,皇上却说不碍事。
灵展当然读不懂军心,也不再过问。
“步非烟……”
烨煜轻读她的名字,总觉得熟悉的很,在脑海中搜索着任何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然后想了好一会再如梦初醒自言自语道:
“步婉清……”
他长舒一口气已心下有数,只夸了灵展几句辛苦了之类的话便叫他去领赏退下了。
御书房中烨煜魅灵的神眸中闪烁着不一样的神情,他总觉得自己能离心中所想越来越近,这样的紧迫感让他甚是兴奋。
“步非烟……”
他又轻道她的名字,轻轻的语气却露着残忍的调子,似要将这个美丽的名字揉碎在嘴边。
该是什么样的女子,让那混世魔王倾心至此。
烨煜鬼魅的神色在这硕大的紫禁城中轻轻咧开,那笑像是在玩弄这世间所有的一切。
他赢了天下,但他还不够,他要赢了那人!
一夜骤然将至的大雪,阴沉沉的皇宫褪去了白日里光华的雄伟,终是在这寂寞的夜里黯然落幕,广大的皇宫里各宫各院所想不同,人心所求不同,便各怀心事,只是一点大家都一样。
谁都是寂寥的,宫女太监、太后娘娘,包括那已坐拥天下的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
☆、鬼疯子
砚台山。
今夜这大雪纷纷下个不停,真是邪乎极了,鬼疯子裹了裹身上的棉袄直直的站在原地,头也不敢抬,只想着那座上的男人给个痛快话吧,怎么处罚都行。
藏枭一脸严肃的坐在正位上,一眼都不愿意看眼下站着的那个人,只觉得自己是疯了才把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办。
身边站着的几个人都在为鬼疯子求情,藏枭一句也听不进去,只觉得听多了反而更想了治他的罪,恨不能把他就绑到那冰天雪里脱光了冻上一天一夜,混把他那生儿子的玩意儿都活活冻掉了才解气。
想到这藏枭又气又恼的看了鬼疯子一眼,他着一件全皮的大袄,一双鹿皮的长靴,威严的坐在虎皮椅上,已经快要半个时辰,一言不发,只后悔万分的看着眼前这个榆木脑袋。
“庄主,要杀要剐你随便,我鬼疯子绝无半句怨言。”
鬼疯子实在忍不住了说道。
藏枭眯了眯眼睛,本就恼怒的火气没地方撒,听他这样一说,那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
“杀你剐你都是轻的!”
他顿了顿,顺了顺气又说道:
“我是叫你去偷偷的请了那姑娘来,你可倒好,是不是要活活的给绑了来!”
这时候四下几个人也开始使用缓兵之计,假装帮着藏枭说话,纷纷数落鬼疯子的不是:
“就是就是,庄主是那野蛮之人吗?可别吓着人家姑娘,咱们庄主看上个姑娘容易吗?”
“不懂女人了吧!庄主这事回头你还得让我来,要含情脉脉的去请,要有礼貌,人家是书香门第的姑娘家,像疯哥那样肯定吓都吓死了,还愿意来?”
“就是!庄主,你就饶了疯子哥吧,他不懂女人!哪像庄主你啊……”
话还没说完,藏枭朝着他的头就是狠狠地一敲,随即又低沉而诡秘的一问:
“庄主我?怎样?”
那人哪里还肯再说,只捂着刚才被打痛的地方直直的摇头生生憋出一句:
“庄主你最好了!”
四下都笑了起来,藏枭也就不再那样恼,他只是生气这不会办事的鬼疯子竟要把步非烟绑了来,吓得他一身冷汗。
那日一别,藏枭再没有见过那女子,只觉得满脑子都是她,她那日临走的时候将那钗取了下来,可还是收了,藏枭心下暖烘烘的,却这些天都见不着,总觉得心里痒得很。
这些天林子里总有几头小鹿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