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弦尘缘浅 作者:洛品(晋江2014-05-31完结)-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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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灵展,还有十几个衣着夜行人的人都被绑了起来跪倒在厅中,灵展看了藏枭一眼,满目的不屑和讥讽。
藏枭叫这眼神看的有趣,站在他面前冷哼一声问道:
“皇上叫你监视我,你倒是忠心。”
几乎是一瞬间,灵展直愣愣的愣在原地,抬头中带着诧异和怀疑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当然预料不到,藏枭怎会猜到他是皇上的人。
“自皇上登基,你便一直跟着我,这些年了,皇上带你可不薄?”
冷然的一笑,藏枭扣着手抬起灵展的下巴,浓黑深眸里全是玩味:
“你可知,我这个柘王爷是谁?”
灵展也冷冷的哼一声,不屑道:
“窝草匪宼!”
爽朗舒然的仰天长啸,竟让人浑身不舒服,藏枭逼近了灵展的眼,直直将那双眼眸看穿:
“那皇上为何对我如此上心!”
一语中的,灵展一时说不出话,却仍是愤恨的看着藏枭。
藏枭威坐正中,看一眼鬼疯子,不需要再多说鬼疯子便明白,提刀向着其他十几个人的脖上。
“你向皇上说了关于我的什么?”
灵展又怎么会说,冷笑一声不再看他。
藏枭浓墨眼眸中全是杀机,嗜血的模样逐渐显现,直直的逼迫着灵展的眼睛,不曾因为人头落地动摇过半分。
鬼疯子抽刀过去,其中一人的脖颈瞬间断裂,鲜血肆意挥洒,甚至溅到了灵展的脸上。
浓重的血腥味传来,甚至在唇边还尝到了那带着温度的血红,惹得灵展一阵恶心泛呕,重新对上藏枭不为所动的深眸。
“不说?我就接着杀,你有……”藏枭数了数座下跪着的十几个人淡淡道“十五个机会,加上你自己的命……还有妻儿。”
“狂徒,只用这等下作手段,用杀女人和小儿的卑劣伎俩!”
藏枭也不叫灵展这样的骂激怒,淡淡的对上他的眼眸:
“杀那母鹿和小鹿的时候,你可曾犹豫了?”
灵展怒瞪着藏枭玩味的神情,猛地起身想要接近,鬼疯子一箭过去,直直的插进他的腿根处,灵展痛的猛叫一声跪倒在地。
“你跟烨煜,说了关于我的什么?”
他直呼了皇上的名字,狂妄不羁,却不因这样的大逆不道有任何情感变化,灵展忍着痛看向藏枭,只觉得面前这人这时候才显得确实深不可测,可未等他再想,身后又是一道血红溅来。
身后的十几个人,一直跟着灵展,虽说有着上下级别的分别,可都是没有家人的可怜人,彼此平时都用兄弟相称,如今这般残忍,一刀刀的割在灵展心头。
烨煜曾说灵展心冷如石,连血都是冷的,这种无情的人他喜欢!
可是他是一个人,哪里会是铁血心肠,他也想要一个完整的家,有妻子和孩儿。
他跟了烨煜这些年,烨煜未曾看穿的,眼前这男人却全部看在眼里,灵展有些捉摸不透的神情抬头望一眼藏枭。
“还是刚才的问题,还不说吗?”
刀刀下去,不留半分情,直逼脖颈上的动脉,血流喷溅如柱,溅到灵展的身上和脸上,终于击溃了他的底线。
如数说了他所知道的的全部,灵展再也支撑不住,猛地磕头下去道:
“你可以杀了我!放了我的弟兄。”
藏枭回味着灵展说的话,又听得他这般豪情壮志,冷峻的一笑起身淡淡道:
“你倒是有情有义,只怕我没那个好心肠。”
转身离开大厅,藏枭冷冷的侧头过来,对上灵展的眼眸,冷峻的声音道:
“柘王爷,是当年的六阿哥。”
他!
竟然是六阿哥!
震惊中的灵展还未曾回味完,只觉得脖间那抹炽热已然将自己全部的热度都抽了去。
四周再无声音,鬼疯子擦了擦手上的残血,叫了几个人进来。
“都收拾干净,抬到车上去送下山。找几个身手好的,送到万岁爷的榻前!”
鬼疯子冷峻的将万岁爷三个字咬的吱吱作响,不再多回头看一眼,便径直的走了。
砚台山一如往日,热闹也罢冷寂也罢。
鬼疯子望着山下一片的星星点点,邪魅的一笑,小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又带着骤然爆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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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流产
宫中早已混乱一片,真是不知道是不是惹了哪位神仙,一日之内各宗大事相继发生,皇帝遇刺过了才多久,竟然又发现婉妃娘娘小产。
太后听了小太监来报,诧异不已,最近从未听说婉妃有孕,这会儿怎么就小产了?惊慌之下,只觉得头都昏昏的快要站不起来,宫中的人连忙去扶,唯恐太后玉体欠安。
稳坐在榻上,闭目休息了一会儿,人到中年的太后只觉勾心斗角了一辈子,如今坐在这至高旳权位之上,才觉得浑身都乏了,再无力去管那些琐事,淡淡的口吻对着还在等着回报的小太监道:
“叫皇后去看吧。”
小太监行了个礼就连忙转身走了,万德全依然跪在地上不敢动一动,只等着太后发落。
“万德全,你也走吧,都不是省心的东西,走吧走吧。”
身上轻松地如同要飞了起来,刚从这鬼门关外面走了一趟的万德全连连磕着头说着谢太后便赶忙走出屋去,朝着那多事之地的清宁宫赶过去。
步婉清原本只是跟烨煜坐在桌边喝着茶,说了一会话,烨煜觉得疲累刚要回了床上去睡一会儿,只见脸色白如雪色的步婉清摸着小腹已然疼痛难忍,烨煜大惊连忙去抱已经痛得弯下腰去的人,还未曾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着鲜红的血迹从步婉清的下身流了下来。
猩红斑驳的浓血,沾湿了步婉清青色的裙子,颜色那样刺眼醒目,烨煜讶异不止,连连怒吼着宣太医。
心,碎的声音,你可曾听过?
摸着自己绞痛如撕裂般的小腹,步婉清只觉得全世界都背叛了,谁都不重要,什么都可以放弃,只要她的孩子平平安安,热泪滚烫夺眶而出,她哀求的神情看着烨煜全是诧然的脸:
“皇上……救我们的孩子……就救我们的孩子……”
没有体己的关怀,也没有让她心下能平稳一些的安慰,那男人现在不是失去孩子的父亲,而是这个王朝上下手握着最高权力的统治者,骤然冰冷的眸子里翻滚着恼怒与不解,烨煜依然环着她的身子,却冷冷问道:
“你早知你已有身孕?”
刀割般的疼痛一下一下的在小腹上划过,感觉到身下浓稠的血液流出体外,黏腻的贴合在皮肤与衣物之间,步婉清顾不得皇上的质问和恼怒,她只想保住她的孩子,抓着皇上的衣服,用尽了力气道:
“臣妾只想让孩子再长大一些再告诉皇上的……臣妾……”
她用五年时间,看清了这宫中的尔虞我诈,从一个普通的秀女变成了如今人人向往而之的婉妃娘娘,只是她的心还不够狠,只是她还只是个娘娘,她的上面还有锦贵妃、鄂贵妃、舒贵妃,还有皇后!
除了皇帝,她们坐拥整个后宫,背负着各个名望家族的兴衰成败,而皇子或者说每一个在这后宫诞下的婴儿都将成为这个王朝下一任的主人,除却本族人,她们用尽手段维持的不仅仅是女人间的争斗,而是家族荣誉。
至于手段,更是各种变化,对付步婉清一个小小的妃子更是简单的不行,她两个月未曾上报的月事时间、假装拿去洗了的底裤其实根本没有经血、不叫别人发现却在寝宫中茶饭不思只每日只想着吃几颗酸梅子,这种种,不需要她们亲自来看就会知道。
宫中最不缺的是眼睛。
步婉清单纯的以为,只要出了三个月,孩子成了型就可以顺利的产下孩子,只要孩子出世,她就可以好好的照顾她的孩子,从此再无他求,可是她的孩子不仅仅娘膝下的顽童,还是沿脉血统的皇家子嗣。
嫔妃有孕不报,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一旦发现都与欺君之罪毫无差别,皇子在腹中得不到最好的照顾,这于皇家来说岂不是等同于要扼杀皇室血脉。
更何况,有孕本是好事,为何不报?
孩子是野种也说不定!随意给你个不找边际的理由便都可以轻松的要了你的命去。
这一点步婉清总是万万没有想到,她以为她足够聪明了,只是三个月而已,自己小心一些终归是可以瞒过去的,三个月之后只说才发现有了身孕便好,还有谁会怪罪你这般粗心大意。
她没有想到,孩子在腹中已经平安的度过了两个多月,今晚为什么会突然小产,步婉清只觉全身都冰凉透顶,死死的抓着烨煜的衣服,却在那人冷声问过之后,再不抱任何希望。
烨煜的神情中闪过心疼和不解,他的清儿!温婉淑良,天真可爱,从不会骗他,她痛失第一个孩子,烨煜心疼不已,也知道是皇后做了手脚,可碍于皇后母家的关系总不好对她做什么。
可是,她是这个国的国母,自婉妃痛失孩子,皇上再没有踏入她的寝宫半步,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万人都羡慕的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却是这宫中最寂寥的深宫之妇。
烨煜已经用他最大的能力来为他的清儿鸣不平了,他只以为她会懂他,虽然不能每夜都来陪她,但是他作为一个君王已经将整颗对于女人的心都送给了步婉清。
为什么!你明知身怀有孕,却不上报,不叫朕知道!
如今,你照顾不好孩子,孩子没有了,倒要来求朕!
横的将瘫坐在地下的步婉清抱起来放在床上之后,烨煜不再看她一眼拂袖离去。
斩断了所有你情我爱,作为一个君王,他的耐心用尽了。
皇后和御医一起匆忙赶了过来,见着皇上都下着跪请安,烨煜烦躁的随意摆了摆手怒斥:
“不要跪了!先去救人!”
皇后见状连忙上前仔细叮嘱御医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救活皇子和婉妃妹妹,说的情真意切,眼见着就要流了泪下来。
烨煜恼怒的坐在一边,心下烦躁不已,这才觉得刚才抱起她的时候肩上的伤口撕裂开来,疼的不行。
“皇上龙体欠安,先回寝宫休息去吧。”
皇后走上前来,恳求着烨煜回去休息,烨煜叹一口气又看看里屋里头一大群御医正忙碌着,随即点了点头对着皇后道:
“皇后陪朕回寝宫休息吧,朕累了。”
欣喜,如此突然的礼遇,皇后褪去了这些年一直隐藏起来的小女孩心思,只觉得感激涕零的低头道一句是,扶着皇上进了轿撵,只留着身后越发清冷的清宁宫消失在背后。
皇宫再无杂乱,一切都像是往常一般按照严规的秩序按部就班,又阴冷平静,只是这后宫天下早已被翻盘。
丝丝的凉风吹过这硕大的宫殿,屋檐上的铃铛清脆作响,却在有些人耳中是那般刺耳,仿佛带着嘲讽与讥笑。
烨煜在皇后的寝殿中安然入睡,虽然梦中他又一次梦见了与步婉清嬉笑的情景,睡梦中却清醒的知道现在的枕边人是皇后,是他并不怎么喜欢的皇后,而他的清儿与他,恐怕再也没有那般浓情蜜意。
清宁宫,失去了往日或者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时刻,文氏已然哭的昏死过去,不过是进宫才一天,她的清儿怎么就从天堂坠落到地狱。
失血过多的步婉清,安静的躺在床上睡去,苍白如纸的脸颊再无半点血色,沉沉的睡了过去,脸上早已不见平日的珠圆玉润,只是无力的憔悴。
她的孩子,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还不知道长得像她还是更像皇上一些,便匆匆的回了天上去。
睡梦中,步婉清梦见她的孩子咿咿呀呀的叫她额娘,长得那般可爱水嫩,还梦见了娘和爹还有步非烟来了宫中看她,大家争相逗着自己的孩子嬉闹,一家人其乐融融。
可她再也不会有这般情形可以指望了,太医摇了摇头将诊脉的枕头从步婉清的胳膊上拿了下来,开了方子嘱咐小丫鬟仔细熬药。
文氏昏死过去一会儿,只觉得天都塌了,听着太医已经诊断完了,拖着早已透支体力的身子跪倒在太医脚边哭问:
“太医,太医,我的清儿……怎么样啊。”
太医几人左右相互看看,谁也不敢说话,只步文锡的那好友俯下身去扶着文氏站起来,眉头紧皱起道:
“二夫人……孩子已然没了……而且婉妃娘娘她……恐怕今后……再不能怀孕生产。”
如雷轰顶,文氏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任由周围的下人怎么搀扶她怎么安慰都再也听不进一句。
这里是皇宫,她不敢也不能大哭,只是小声的抽泣,用力的拍打着好似被什么东西堵着的心口。
她的清儿,要怎么办。
床上,步婉清依然睡得深沉,她的梦中还有她的孩子,只是她不知道她从此再也不会有孩儿承欢膝下,她的一生都葬送在这她始终都没有赢过的深宫别院之中。
北风呼啸,吹碎了太多人的心,只是有些人的心可以在别处重新粘合,有些人,再也拼凑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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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日升起
无论这一夜世间有了多少血雨腥风也好,温情柔和也罢,第二日的暖阳还是照例升起来,洒在京城的每处角落里,冬季里阳光总是暖的贴心,又因为这寒冷的温度所以更显得珍贵。
一夜睡得算是安稳,那人的怀里总是带着好闻的松木香,清清淡淡的让人安心,步非烟微弱的睁了眼,虽然气色还是虚弱,可睡了一夜了总是要好了一些。
一整夜里藏枭都几乎没有睡下,环着她的身子在怀里,总想尽办法能让梦中的人睡得再好一些,这会儿见她醒了连忙关切的问:
“睡得好不好?这么早就醒了,再睡会吧。”
他话说的小心翼翼,生怕惹恼她一般,步非烟淡淡的一笑觉得心下满是暖意:
“我睡得很好。”
起了身去了屋外,见着刚刚升起来的太阳洒在庄外的一片密林间,阳光疏懒斑驳好看极了。
山上空气清新很多,夹杂着林中树木淡淡的甘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