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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相思弦尘缘浅 作者:洛品(晋江2014-05-31完结)-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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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疯子和其他几十个人发了疯一般猛烈的挥刀,一时间,侍卫无数,竟无一人脱身上前。
  大手猛地握住藏枭伸过来的刀,不顾血流顷刻流下,怒目紧逼那片浓稠的黑:
  “胆敢行刺朕!你罪当诛灭九族,满门抄斩!”
  藏枭不屑,污蔑的一笑,反而用力的将刀又一次直逼皇帝的喉间,沙哑低沉的鬼魅狰笑道:
  “九族?哼……那是不是七弟你……也该死?”
  烨煜咬牙切齿,心下却是寒凉一片。十一岁那年,翩翩少年刚刚长大,被额娘告之他必须潜心修养,必登皇位,你争我夺,各分两路,少年的六哥终于唤他七弟。
  却是这般场景。
  阶下混沌一片,鬼疯子和十几个兄弟早已经不知冷暖的挥刀砍杀,皇宫之内瞬间哀嚎不断,如同现世地狱。
  有人趁鬼疯子挥刀之时,将手中的尖刀横着扫过他的小腿,血肉迸溅,鬼疯子软了腿却不倒下,转身将高高举起的刀身刺向那人的胸膛,顿时血光冲天。
  步非烟怔怔的看着,一面扶着已然腿软的站不起来的秋云,小丫头哪里见过这般仗势,这会儿要没有步非烟在身前站着,早已经吓昏了过去,她紧紧的攥着步非烟的手低低的哭,浑身都发着抖。
  藏枭眼中的不屑彻底激怒了烨煜,他大手一挥紧握着抵在自己喉间的长刀竟不顾所以的握着刀身怒斥挑衅:
  “朕,准你杀,只怕你不敢!”
  白玉扳指和刀身之间划出刺得人心痒,浑身难受,尖锐刺入秋云的耳中,她再也受不了猛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两个人叫哭声打破僵局,藏枭浓眉一皱,翻过刀来毫无犹豫的用尽力气势要刺向那可怜兮兮的小丫头。
  步非烟心中大惊,慌忙挡在秋云的面前,只是刀身落下太快已经收不住,刀锋尖锐划开层层棉衣,直逼女子的肌肤,衣裳被利刀划破,逼近心脏的位置。
  她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双黑色浓眸,竟始终没有看到熟悉的温度。
  刀还在藏枭的手里握着,刀尖刺的不深,在身影闪过的时候他还是留了力度的,目光却毫无流转的望着身下倒下的女子无心理会,失去理智的兽毫无垂帘的将刀重新逼向皇帝的胸口,再无犹豫猛地刺向前去,野兽怒发冲冠,势必要了解这一切。
  刀身用力逼入,毫无留情,西域进贡的上等白玉扳指,一世不可多得,烨煜自登基开始就一直戴在手上,向来珍爱有加,如今在刀身的摩擦之下发出尖锐的刺响,划破了整座紫禁城本静谧的白天。
  耀眼的红色安静的流淌下来,厮杀声一片狼藉,叫这涓涓红流震慑停下,阶下众人再无拼杀,瞬间冷寂的极为诡异,纷纷注目向前。
  野兽嘶吼,怒目圆瞪,眼中的浓黑渐渐染上血红色,刀出手用足了力气,刀尖已经刺入那人胸口间厚实的衣服,却在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刺入另一具柔软的身体里。
  不可以!
  步非烟再无心理会藏枭眼中对自己的陌生,刀尖抵上烨煜的喉间时,她心中深知,如果藏枭刺杀皇帝,那他的一生将匆匆了断在断头台上!
  不可以!
  他是王爷,是阿哥,是……藏枭。
  撑起身子用力将烨煜推开,只在同时间,刀已刺入体内,竟不知为何感觉不到疼痛。
  烨煜大惊,来不及顾及藏枭,慌忙俯身下去,将已经躺倒在地奄奄一息的步非烟裹抱在怀中。
  一生天子,可他早已经失去了生命中全部的爱和光点,如今断断不能再让眼前的人消失。
  一向威严冷森的烨煜从不在人前表现过多的表情,人人敬畏,此时却仰天长怒,热泪翻滚下来,将怀中的人紧抱。胸口处涓涓的红色外泄,看上去极为骇人,从未有过的失落无力席卷了烨煜全身。
  “烟儿!烟儿!不要离开朕!不要……不要离开朕!不要……”
  刀身明晃晃的还在步非烟体内,靠近心脏的位置,一滩涓涓的红色沾染在大红色的披风上,留下更深刻的红,她只觉得浑身的力气正一点点的消失,浑身也慢慢的发冷。
  野兽有些惊怔的望着眼前倒下的女子,那目光似曾相识,可还是陌生。
  四目相对,野兽冰霜黑眸冷森的看向那对清澈的眼睛,听那人微弱的对着自己说道:
  “藏枭……我……已进宫,你不再念我,我……也知道了,只是你不要再做错事,好好活着。”
  我是不洁之人,进宫之后侍寝皇帝左右,你再不留恋,我不怪你,只是你,要好好活着。
  步非烟将那熟悉的黑色瞳孔中冰冷陌生的神情归结为藏枭是因为自己进宫侍奉烨煜左右才对自己再无眷恋,只是她不知道。……
  一世枭雄本也温润,只是皇帝步步紧逼,多年的嫉恶仇恨在藏枭得知他的烟儿是为了自己而留在宫中的时候彻底爆发。
  那日回宫,向来身体很好的藏枭大病,刚恢复了身体,却如同换了一个人,再不多说一句话。两个月时间,他不闻不问,将自己困在砚台山上,几乎与世隔绝,除了鬼疯子,谁都不敢靠近一步。
  只是在夜里,他总会想起一个女子,有时会温润眼角。
  他心中的恨,夺走了最后的理智,血洗皇宫,刺杀皇帝,是他唯一挂念的事。
  熟悉的嗓音温润好听,却不比以往那般如铜铃一般在耳边,慢慢唤安抚野兽咆哮的心,他渐渐安静下来,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一语不发。
  此生,她只想再听一句她的藏枭叫她一句烟儿,足矣。
  她早已不配再与他左右,只想最后听一句他如同以往一般,低沉宠溺的焕她一句烟儿,她就可以满足的离开。
  烨煜什么也不顾,疯狂的嘶吼着叫传太医,大手按在刀口的位置,沾染上一片猩红,不理会藏枭也不理会阶下的乱党叛贼,只要他的步非烟还活着,就好。
  目光流转,温热自眼角一泻而下带着莹莹的笑意望着她一生期爱的人,给了她最美好时光的人:
  “藏枭……带我去林子里的小木屋吧……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鹿可以看……那一日,你叫我烟儿……可知道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那日林中散步,藏枭带她去了砚台山深林里的小木屋,屋中,藏枭大胆的环上她的腰间,在等那鹿出现的时候喊她:
  “烟儿……”
  那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带着轻微的自信淡淡的一句,藏枭本也没有指望她能有什么反应,只是很想喊她的名字,或者说享受着这样安静的时刻,环抱着她然后只有两个人。
  只那人轻轻回应,一下子就融化了他的心:
  “莫名其妙的叫我做什么?”
  她假意嗔怪,却默许的答应着他这样叫了她的名字,藏枭高兴地又抱紧了她一些,连连叫了几遍烟儿,逗得步非烟一阵乱笑。
  一群太医慌慌张张的提着药箱跑来,跪倒在步非烟面前为她诊治,烨煜抱着步非烟靠在怀里,将大氅脱下来盖在她身上,不惜将一身龙袍沾染上血腥,只求她能暖和舒服一些。
  在皇宫中哪里见过这般严重的伤势,太医院有些慌了手脚,却还是稳着性子按部就班,每个人都不敢怠慢。
  检查了一会儿,太医院的曲太医紧皱眉头跪身下去磕头道:
  “回禀皇上,姑娘的伤势……实在太过严重……臣等……也只能一试将刀拔出或许还有希望……”
  “只能一试?!!”
  烨煜眼中的怒火几乎快要将曲太医燃烧殆尽,如同有重击闷的从心底翻滚上来,堵得人全身难受喘不上气来,若不是这时候他怀中的人虚弱至极,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不然烨煜非活剐了这群庸医!
  “连同太医院所有太医及府上,救不活烟儿,你们全部陪葬。”
  烨煜说的冷静,没有怒气冲天没有怒吼,只肃静一句,却着实叫人浑身胆寒。
  万宗准备已经就绪,曲太医握紧了长刀的刀柄,万事待发,步非烟靠在烨煜的怀中只觉得浑身轻极了,再无半分力气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去,真的好累,好想睡……
  只那女子的目光没有离开那双叫她日夜思念的浓色眼眸,尽管那双眸子里已全是看不到底的陌生和冷霜,如今上天算是待她不薄,他还活着,过得还好,就好。
  再无力气抬起眼来看着他,遗憾却浑身乏力的慢慢闭上眼睛,曲太医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头上沁出了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猛地向外拔出的一瞬间,步非烟能感觉的到利刀拔出时肉体血液迸溅的疼痛,几乎要夺走她的知觉,痛的钻心,粉身碎骨。
  只是她心中一暖,热泪翻滚直下,自己一生再无所憾。
  “烟儿……”
  声音暗哑低沉却格外好听。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下)

  刀出鞘,恩怨了,两败俱伤无人笑。
  一片喜气洋洋的红铺满了整座京城,到处都是一派迎新的欢乐劲儿。今儿是大年初一,按照习俗从昨儿晚上开始就开始守岁,是不能睡觉的,可这也碍不了过年的喜气劲儿。
  家家户户做好了一年里最丰盛的一顿饭,邻里之间相互串着门子,唠着家长里短,孩童都穿了新衣裳,手里拿着不知是从谁家讨来的各种糖果果仁,一派欢歌笑语。
  繁华的京城中心,那座池城之内却略显冷清。
  这个年在宫里过的极为压抑,除了每年必有的家宴和主宴,其他大小宴会皇帝都嘱咐不要再办,今儿才是初一,宫里头就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宁静,着实不像过年的模样。
  烨煜这些天几乎没有合眼,不是在乾清宫看书就是去步非烟住过的那个小院子站着,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他吩咐秋云每日打扫干净,就如同那个女子还在他身边。
  没有了万德全,内务府派了以前侍奉太后的张公公过来伺候,可终归不如万德全,有些事儿上做不到烨煜心里头去,一来二去的烨煜便恼了,说着除非自己喊他,否则不用近前伺候。
  柔软的身体虚弱的躺在自己怀中,烨煜几乎濒临绝望,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愿意用江山来换怀中的女子一切安好。
  太医院用尽了所有招数,算是先保住了步非烟一条命,只是她的脉象已经大乱,呼吸也几乎轻不可闻,太医院的曲太医带领全部太医院的人齐齐下跪领罪:
  “回皇上,臣等已经尽力保护姑娘的性命,只是……姑娘能不能挺过去,还要看姑娘自己啊……”
  操劳一生为皇家尽责尽力的老太医只觉得背后一阵寒凉,他此刻说的每一个字都关乎到太医院每一位太医以及全府上下的命运,眉头紧皱的老太医手心里头全是汗,俯身下去低声回禀道:
  “若姑娘能挨得过这个年,方可痊愈,臣等必将尽心心力,保全姑娘。”
  烨煜清晰记得那时候曲太医说完这句话时,自己心中沉闷的响声,那种痛每每想起来还是有力的冲撞着他的胸口,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几乎快要夺走他全身的力气,甚至没有力气发火,他本是皇帝,是天子,怎么能连一个女子都无法保全?
  可只等待步非烟的情况稍微缓和了一些,藏枭便带着步非烟离开了皇宫,张公公匆匆忙忙来禀告的时候,烨煜拳头紧握,怒目紧闭,可冷静了一会儿还是没有阻拦。
  这样的生离,怕就是死别了。
  砚台山上,藏枭与之前一样几乎不怎么说话,只是没日没夜的守在步非烟的床前,记忆中的一切在那日慢慢浮现于心头,野兽终于回想起除了报仇以外的许多人许多事。
  虽然还是话不多,可比起前两个月的时候还是好相处了一些,今天大年初一,藏枭下令杀鸡宰羊,怎么红火怎么来,鬼疯子还特意下山买了些从来没用过的装饰小玩意儿,什么吉祥锁、中国结、红灯笼之类的,挂满了整个院子。全庄里都热热闹闹的,所有人各负其责,真是有过年的味儿了。
  这头,鬼疯子把刚收拾好的一条鱼递给黄爷,就见黄爷一面砸着嘴一面嫌弃的提溜着鱼尾巴走过来质问道:
  “我说老鬼,你这鱼收拾到这样就算好了啊?这上头这鳞片不刮下来,怎么着你还指望它再活了不成?”
  厨房里头帮忙的其他人听了这话都低头闷笑,虽然手里都还干着活,可都忍不住憋着坏笑。
  鬼疯子长叹一口气,又怒又笑的说道:
  “这鱼本就不好收拾,哪怪我?算了算了,我不干了。”
  黄爷一面说着话,一面已经干净利索的把手里的鱼处理干净,瞧着鬼疯子向外走的身影又调笑道:
  “老鬼,你还是和那些红灯笼最相称,映的你那脸红扑扑的,跟大姑娘差不多咯!”
  厨房里闷的想起一阵笑声,鬼疯子转过身来快走几步,朝着黄爷的头就要打,可叫狡猾的黄爷一猫身就躲了。
  屋里头,昨个儿夜里步非烟就勉强的醒了,只是身子虚弱的还不能说话,藏枭一直在床前守着,刚喂下汤药,步非烟便又睡了过去。
  曲太医当时说的话,如同一记重击一下子敲醒了他封闭已久的心,那一刀用尽了力气,刺穿那人的身体。
  若他的烟儿死于自己的刀下……
  藏枭不敢想也没有时间去想,这几天他一直精心照顾着,一步不离,昨天深夜步非烟醒过来的时候,他心中的狂喜一下子席卷了全身。下令全庄上下红红火火的过年,也是为了讨个好彩头,算是冲喜,一向从来不信这些的藏枭,心彻底慌了。
  直到了晌午,藏枭刚端着煎好的药走进屋来看见床上的人已经睁了眼睛,他疾步走上前去左右问着,步非烟只点头或是摇头的回了,还没有力气开口说话。
  那双浓黑的眼眸再一次将熟悉的温度投射在自己眼中,步非烟觉得知足,她甚至在怀疑现在是不是在梦中,身边不再是皇帝,不再是皇宫,而是她魂牵梦绕的地方,有她熟悉的温度和牵挂。
  藏枭端起药碗,仔细吹了滚烫的汤药送进步非烟嘴里,药极苦,几乎难以下咽,只喝了两口,步非烟便转了头去,不要再喝。
  大手抚上她的脸颊,熟悉的温度自皮肤传到心里,一切都暖洋洋的,步非烟想哭,被满足包裹着的人总是容易伤感。
  “药苦,可还要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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