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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古色古香]凝辉碧染 作者:东泠(晋江2015-05-03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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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阿玛和额颞了?”我喝了口茶问。
  “见过了,额颞说过了年完婚。”关柱这话说的认真严肃,和刚刚那个油嘴滑舌的少年判若两人。
  “嗯,那就好,以后可要好好待小姑娘,你要敢惹人家哭,仔细你的皮!”
  关柱郑重的点点头,“放心吧七姐。”
  我冲小姑娘笑笑,小姑娘反有几分羞色,颊上浮上了两片红云。
  “对了七姐,让弟弟给你诊诊脉,我看看你身体恢复的如何。”
  虽然我当年的事情阿玛都写信告诉了关柱,关柱也修了方子给我,但时隔这么久,我还是觉的不必再麻烦他。“不用了吧,我的身体自己清楚。”我双手绞着帕子,真怕他强给我诊脉。
  果然关柱给她那未过门的媳妇使了个眼色,强拽着我的胳膊探我脉象。
  我心神不宁,关柱脸上更是一片黑云,“七姐,你若是这辈子都不想再有孩子就直说,不必谁的药都不喝。”然后唤紫霓给他备笔墨,“七姐,你要是还想过完这辈子,就每天按时喝着药,要是想早早死,就去药铺买些孔雀胆或鹤顶红,比这样利落多了。”
  知道他小孩子脾气上来,我一脸认真的点点头,确实,我还不想死,毕竟我还没活够,就一边给关柱顺毛,一边让花犯吩咐下人去抓药。
  关柱走的时候,我送他到外门去,路上正碰见胤祥搂着秋桐往里走。秋桐一身无暇的白衣看着清新脱俗,显得穿着墨绿旗袍的我俗艳了几分。我斜睨了她一眼,没半句话。关柱见了此景,一双漂亮的剑眉拧成了个疙瘩。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见他眉目已然舒展,我放心的喘了口气,忽略了他与胤祥见狠戾的目光。 
  而后的几日,日子过的水波不惊,王妧,啊不,是秋桐姑娘也没惹出什么是非。胤祥每日也是游走在朝堂和秋桐的院子之间,不过留在府里的时间越发短暂,看得出来汗阿玛越发器重胤祥。纵使如此。胤祥仍是把剩余的时间都给了秋桐,像是怕她和王妙言一样不见了一般。
  真是杞人忧天,不过我也能理解他的做法。可惜只要我还活一天,秋桐就绝对不会离开这十三皇子府。
  虽然,我知道这一天,就快到了。
  康熙四十三年 丁卯
  无意在书房找到本关于前秦的书,里面的一个名字吸引了我的视线——鸠摩罗什。
  在现代时看过不少关于他的小说文章,这位高僧被化身为许多形象——禁欲的大师、命运多舛的僧人,最经典的更是那不负如来不负卿的情圣。
  最经典,却也最可笑,至少对于我。
  我一直想不通,一个一心只在佛法上的人,能将自己的多少感情分给爱人?像胤祥这样的尘世之人都会说出负我这样的话,那么他呢?不负如来不负卿吗?世间如何能有这样的双全法?
  鸠摩罗什一生就是一部史诗,但他一生的一切在暮年的罗什心中,无外乎一梦如是。和他很像的一位僧侣,也有过这样的感叹——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比起鸠摩罗什,仓央嘉措更符合一个情圣的形象。他成为一名僧侣,给予他的不是心灵的净化,而是灵魂的束缚。他的心,始终在布达拉宫之外的广阔高原上,而鸠摩罗什,他一辈子都或在路上,活在通往大乘佛法的路上。
  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心中念着的是什么,都逃不脱宿命的安排。一切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就如同我,荒谬的出现在这个时代,拥有这个身份,然后,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所以,这世间不存在谁欠谁,谁负谁,只能怨命运的捉弄。
  我给四哥的别庄取名“如是”,《金刚经》说: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四哥信佛,但却不信命,然,佛家的人,拥有的是无尽的寂寞。
  空寂伽蓝,纵使座下徒众几千万。
  这像极了四哥的未来。
  我不信佛,信命。所以我不知是否孤独,可我也不知道我所求的究竟是不是我命中可以求得的。
  我,从不怕孤独,谁让一梦如是。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更完~~~~然后就开始继续讲故事啦~祝大家放假快乐!

  ☆、繁情碎

  九月一晃而过,转眼十月到来。按清朝的季节来算,已经是冬天了。十三皇子府里的秋日景观凋敝的有些荒凉。
  十月初一,汗阿玛祭祀了太庙,颁布了钦天监算出的四十四年的历法,康熙四十三年正式进入了冬天,而这一天,也正是十三爷的生辰。
  往年我不过是个参与者,送上份子礼物即可,今年换了身份,却是要操持起这生日宴的事情来。
  宴席的前期准备交给了兰姐姐,毕竟她是有些经验的,可是做大决定仍是要我这个嫡福晋出面才成。懒散了骨头多时的我看着一沓沓的单子,心中一万个羡慕整天歪在胤祥怀里的秋桐——她得的宠爱什么的都比我多,凭什么我到了最后还要把她当个主子似的供起来?我把满腹的牢骚说给绿衣听,绿衣不语,我也晓得她的意思:我若连这些事都不做的话,还真快成了府里的个外人了。
  初一那天待太阳落了山,各位爷带着福晋陆续到了府,我架起一副笑脸和胤祥一起迎客,受着兄弟妯娌们的打趣,装着恩爱非常的模样蒙蔽着耳目。特别是四哥四嫂,一看我俩这幅模样,直言放了心。泼辣一如八嫂云湘,见胤祥一路搂着我,打趣到:“果然是新婚的人儿,十三弟可是走到哪里都不放开我们凝淳呢!”我只觉着一股红潮涌上脸颊,不自觉的低下了头,胤祥亦是笑而不答,一旁的十福晋图兰雅则笑道:“十三弟是个疼人疼的紧的,但全紫禁城都知道八爷可是独宠着媳妇儿啊,八嫂更是好福气呢!”
  八嫂一听笑的越发明艳,席间一时笑声连连。
  太子二哥和太子妃来的时候已经宴席过半,众人刚要起身行礼,二哥摆了摆手“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这么麻烦了,今儿是十三弟的生辰,倒是我来晚了,当自罚三杯啊!”话音刚落已见他三杯鲜酒下肚。“好酒,倒真是应了十三弟妹的名儿!”
  众人先是一愣,我便适当的狗腿了一下:“那凝淳就多谢太子二哥给凝淳的名儿新解了!”这时大家已反应过来,又是一阵的笑声,瞬间缓和了太子到来给席间的压力,只是抬头间,胤祥眸中却闪过了我所不解的神色。
  那天晚上闹到不早,胤祥喝酒极多,却并未如那日一般昏沉,我本要把他扶到我房里,可他的目光一直看着秋桐,我只好看着秋桐耀武扬威的扶胤祥回房,直到夜色中再看不到他的身影。
  “走吧,我先去后院逛逛,一会儿回房。”
  月色中,树枝摇曳,薄雾迷蒙,我已经不知道再次与胤祥比肩是什么时候了。
  廿四日,汗阿玛带着太子二哥和胤祥去永定河巡阅,留下满府的女人,虽然都比较安分,但仍是心里的疙瘩。
  不喜欢府里的那种氛围,索性搬到庄子里去住。
  我真怕看见秋桐那副得意洋洋的脸会一巴掌乎上去,一如当年。
  这天一觉醒来,随意披了件衣服起身,绕过刺金海棠缠枝苏绣屏风,径直打开窗子,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冷的有些彻骨。
  “福晋,外面下雪了,快穿件衣服进里屋吧,婢子出去换了火盆子里的碳,福晋赶紧暖和暖和。”紫霓放下火盆子,行了个礼便向衣柜走去,“这次出来没想到一下子这么冷,竟没拿几件厚实的衣裳。”
  我关了窗子,斜靠在窗棂上,看着紫霓一边找衣服一边念叨。“今儿廿七了吧,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初一他们就回来”,我想了想,“咱们赶着廿九也得回府了。”
  “是,婢子这就让庄子里的人去安排。”紫霓应到,“福晋只能穿这件猩猩红的滚边袄了,这件最暖和,一会子福晋去院子里看雪也不会冻着。”
  “好,就依你说的,里面拿我那件银红掐丝的旗袍吧,配着颜色但也鲜亮。”
  “是。福晋先躺着,我去唤月慢招呼人把池子里注上水,福晋洗个澡再换衣服。”
  “成,你去吧,我再在被子里暖和会儿。”
  待都收拾妥当了,我独自一人在院子里闲逛。这个时节,即使是花多树多的别庄也枯瑟萧条,但枝枝丫丫被薄雪盖着别是有几番风味,特别是有些叶子还没落尽的枝条,万白从中几丝黄绿,真真是有趣的紧。
  “这或许,就叫残雪凝绿?”我轻念,闭上眼,感觉着雪丝落在皮肤上,心,也像是跌落在茫茫雪地中。
  那一年冬至,小姨母佟贵妃在翊坤宫设下宴席,我酒足饭饱后正巧遇上在御花园散步的妙答应。忘记了什么是契机,王妧一句话惹怒了我,酒气上头,伸手给了王妧一巴掌当见面礼,妙答应向我赔礼,我却毫不留情的讥讽了她。这样的年少轻狂,硬生生落进胤祥眼里。
  他第一次和我吵架,第一次呵斥了我,把我一个人留在雪地里,送着妙答应回她的宫殿。
  他根本忘记了我是他的好友,我是他的未过门的嫡妃,他也不知道我那时的身子根本受不住在雪地里长呆。
  巧的是碰上了太子二哥呢,若不是遇上了他,我也许早就一命呜呼了。
  转眼,又是快一年的时光。
  不过一年而已,王妧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向我索要那一巴掌的谢礼了。
  胤祥不在的日子,她安分守己,等着我和胤祥都回了府,她自导自演的好戏就要开锣上演。
  “前厅出来什么事?怎么看见这些丫头都慌慌张张的?”我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中,捻了一枚干桂圆扔进嘴里,随口问身侧的绿衣。
  绿衣回头吩咐了个丫鬟打探消息,顺手接过婆子给我递上的茶。
  不一会儿小丫鬟就回来,“回主子的话,说是秋姑娘在前厅迎接爷下朝回来,结果爷刚进门她就晕了过去,这是请太医过来诊治呢!”
  “倒也得了她的幸了,竟能让太医给她诊治,真不怕折了她的寿!”我改嗑瓜子,这些日子的瓜子蛮是新鲜。
  我们主仆几人正在悠闲度日,正瞧着又来一个小丫鬟,“福晋,爷请您去前厅。
  “知道了。”
  我打量了一下这丫头,长得不算俊俏,却喜人的紧。“你叫什么名儿?”我问。
  “回福晋,婢子葳蕤。”
  “葳蕤。。。。。。”这名字好熟悉,脑中恍然映出王妧刚来那日遇见的那个小丫鬟。“前些日子,我见过你的是吧?”
  “回福晋,正是。”
  我点点头 ,“葳蕤,这么说来你我也算旧识,能告诉我爷找我事为什么么?”
  “回福晋,婢子不知详情,只晓得爷是看了秋姑娘的茶盏和香囊才说要找你的。”
  茶盏和香囊?我到要看看这王妧的本子写了点什么好戏。
  从后门进了前厅正看见胤祥换了常服坐在首位,手中摆弄着一个月白的香囊,景德镇的青花茶盏摆在手边。
  我走到他面前,“呦,爷这一回来就叫我是个什么情况?”说着找了他下垂手的椅子坐下,搂过阿澈,顺了顺他的毛。
  “你先放下那畜生,看看这些东西。”胤祥的声音冷冷的,他的目光让我不寒而栗。
  万般不满他把阿澈唤作畜生,但我仍是没出息的把阿澈交给花犯,让她先带着下去,省着一会儿受惊了伤人。然后我整了整衣袍,说:“不过一个香囊和一个茶盏,有什么好看的?既不是名物又没有多具价值。”
  胤祥皱了皱眉:“凝淳,你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行不行?桐儿现在情况不明,凭你的学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香囊中全是性子阴凉不易受孕的香料,而这茶中有大寒的芦荟。”他声音渐大,我只回复以冷笑。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爷你下一句话就是她这种喝芦荟的方子是我很多年前用过的,而那香囊正是我送她的是吧?” 
  “凝淳你。。。。。。”
  我阻止他要说的话,收起刚刚的一脸随意,道:“我算是晓得了,今天你叫我来就是来拷问我的,我是害她的凶手,爷是这意思吧?”我挑眉。
  胤祥只是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了一般。
  一瞬间的空气凝滞,然后腿下一紧,我看着抱住我腿的女子,她的哭泣声打破了僵局。
  “福晋,婢子求求您,放过我们姑娘吧!婢子不知姑娘究竟哪里犯了福晋的忌,福晋不但不让姑娘有自己的孩子,今日还要来要姑娘的命。。。。。。求求福晋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姑娘吧!呜呜。。。。。。”
  我抬眼看首座上的胤祥,他面色已有些泛青,再看看我脚下跪着的这位,哭的真真是个梨花带雨。
  “你是秋桐的丫头?”我问。
  “回福晋的话,正是婢子。”
  “呵,那你家姑娘没教过你规矩么?这时候,竟轮的到你说话了?放开,再不放开仔细我踢碎了你的下巴!”
  “凝淳!”
  胤祥站起了身,招呼身边的人拉开秋桐的丫鬟,那丫鬟跪倒在地上,不断的哭泣哀求着。我听了心烦,骂道:“哭什么哭,府上死了人了么?要哭丧也别对着我哭!”
  “福晋,奴婢只求求您别再难为姑娘了,我们姑娘听您的话,已绝了子嗣,只求还能留着一条命伺候爷,求福晋开开恩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便站了起来,拽住她的衣领:“你个贱婢说什么呢?我几时叫你家姑娘绝嗣的?我什么时候难为过你家姑娘?你说啊!”
  那丫鬟却只在哭,再不说什么。
  “够了!”胤祥青着脸看着我,眼睛已有些发红。“我只当你不喜欢秋桐,却没想到我不在这么几天你竟这般对待她!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心狠手辣的事情来?连她作为一个母亲的资格都要剥夺么?”
  “我没有!就算是她不能生子,那也是她不配!她凭什么能生下皇孙?便是生下来那也是让那孩子遭罪。”我也怒了,这么大一盆脏水扣下来,我凭什么要接?
  “呵,兆佳·凝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不起她不是吗?你不就是嫌她是太子送的歌女么?那你又能比她高贵多少? ”
  “对,我就是看不起她,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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