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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恐怖·灵异] 锁命湖 作者:鬼古女-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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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虚掩。
  弹琴的女子,消失的是往日高髻,只将长发如瀑,洒在肩头,任西窗外湖上的风吹来撩乱,眉头心上,都是凄凉。
  那兰自认为走进来时轻如狸猫,但钢琴声还是嘎然而止,司空晴抬眼,悲伤却远远没有休止。
  “我一直在等你。”司空晴幽幽地说。
  那兰却没有相同的期许,倒是有些吃惊,只好说:“你知道我会来?呃……我并不想介入你们……我是想和他,有些事,了断一下。”
  司空晴苦笑一下:“了断?你开什么玩笑,我才是来和他了断的。其实,你、我、他,大家心里都清楚,你更属于他的生活……”
  那兰同样苦笑:“你才是在开玩笑,我一直后悔,没有听宁雨欣的劝告……”
  “离开他,离得越远越好?”不知道司空晴的QQ签名是否也是同样一句。
  那兰点头。
  “也许我这个人情商比较低,或者只是读了太多秦淮写的小说,现在还认为,如果他深爱你,你深爱他,两个人就应该在一起,王子公主,永不分离。”
  “所以,那只是小说童话里才有的事儿。何况,我和他之间……”
  “他真的爱上了你。我知道他从来没有爱上宁雨欣,宁雨欣也是因此发了狠,在博客上兴风作浪,我猜也有可能是为了阻止秦淮和我的结合;但宁雨欣不知道,秦淮也从来没有真正爱上我。邝亦慧后,他只爱上了你……不仅仅是因为你和邝亦慧有几分相像,他爱的是你本人。可悲的是,偏偏只有我这个和他‘朝夕相处’的人知道。”司空晴的声音里,是无奈。想想情感弄人,换作常人,知道自己父亲和秦淮的那段纠葛,不会再来登门,但司空晴显然对秦淮无法忘怀。
  那兰心头一片茫然。

    良久,那兰才说:“可是,还有一点我很清楚。他永远忘不了邝亦慧。这次,亦慧遇害真相大白,他自责得很厉害,受的打击可想而知。”
  司空晴脸色有些局促,站起身,望向窗外,说:“哦,原来是这样……我正有些奇怪呢,他这个时候去了哪里?他明明回来了,车钥匙、手机、钱包,都在这儿。”
  那兰一惊:“你是说,他已经回岛,但你一直没看见他?”
  司空晴拿起手机拨号,对着手机问:“你能肯定秦淮回家了?”
  那兰心想:看来跟踪和监视,还在继续。但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司空晴的痴情可以说明一切。
  司空晴放下手机,说:“我安排的人说,敢以脑袋担保,看见秦淮坐摆渡上了岛、进了家门。他还说,他看上去有些异样,很木然,在渡船上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他会在哪儿?
  那兰盯着窗外的一汪湖水,想着司空晴的描述,木然,异样。湖水平静,但和早些时候比,高了许多,满了许多——是涨潮的时候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那兰低声惊呼。
  她顾不得向司空晴解释,飞快地冲到了走廊边的洗手间,然后是卧室的洗手间,然后是车库。
  车库里的墙上,她看见了自己早上换下来的潜水服和潜水器材,记得当时秦淮将他的那套挂在了旁边。但此刻,秦淮自己的那套潜水服和潜水器材都消失了。
  那兰摘下尚未晾干的潜水服,冲回洗手间换上,提着气瓶、面罩、和脚蹼,飞快地跑向湖边。
  到湖边时,她的心一沉:果然,此刻是湖水涨潮时,水位明显高了许多。更何况,近日来雨水不断,清安江的秋水也有大量盈余注入湖中,更是抬高了水位。
  紧急下潜。

    那兰不断告诫着自己,要控制下潜的速度。但心好像已经跳出腔外,下沉,下沉。
  终于,她凭着依稀的印象,在水底找到了那道缝隙,钻进了岛身,向上,在黑暗中,任凭突兀礁石的碰撞。
  秦淮,你不会糊涂到这个地步。
  你会吗?
  但当她看到头顶处,那圆形洞口大开,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来得太晚。
  她飞速摆动双脚,穿过那洞口。
  上涨的潮水已经淹了整个岩洞的一半,那些对邝亦慧的纪念,因为在地势较高之处,并没有受到影响。
  但水面上,有一个黑色的影子。
  秦淮!
  那兰似乎忘了怎么高效地游泳,扑打着水,踉跄到了秦淮面前,或者说,到了秦淮的尸体面前。
  秦淮一动不动,那兰将他拖到水面,伸手在他鼻下,感觉不出呼吸。
  她推着秦淮的身体到了岩壁边,又奋力将他推到了一块略突出的高处,自己也找了处落脚点,除去面罩,在他胸口有节律地按了几下,然后一手托起秦淮的下颌,一手捏鼻,开始对他口对口的呼吸。
  秦淮的胸廓,是起是伏?黑暗之中,她看不清,只知道他没有任何动静。
  真的要失去了?你真的要走了?这么糊涂!
  失望的泪水、焦急的汗水和一路赶来挂在身上的湖水,纷纷点点,落在秦淮的脸颊上。
  那兰想痛快哭一场,在这里号啕也不会有人听见,对不对?
  但她还是在一口一口,吹入秦淮逐渐冰冷的躯体。
  间或用双手,一次次按压秦淮的心口。
  直到一阵剧烈的呛咳,一串微弱但规律的心跳。

    显然是因为多年的锻炼,秦淮的体质非同凡俗,从地狱边缘兜转掉头,他虽虚弱,但上岸后,一路来倒是他在搀扶那兰往回走。
  天色已暗下来,寂静的小路上只有两个身心疲惫的人踉跄而行,如梦游。
  那兰很想冲秦淮怒吼,斥他不该太纵容自己的深情,用鲜活的生命悼念亡人。但想想自己应该宽容秦淮让他有个喘息的机会,更没有资格对挚情批判。
  原来死而同穴的旧事还可以有新注,写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年代。
  让她稍稍心安的,是秦淮经过短暂的生死轮回,似乎重新爱上了这个世界,至少,坚定地和那兰走回家。
  路边一丛金丝菊,格外惹眼,大概是看到如此鲜活的生命,那兰终于说了一路走来的第一句话:“司空晴也在为你担心着。你答应我,再不做这样的傻事。”
  秦淮停下脚,执着那兰的手,端详着她的面容,入定了般,良久不语。他的眼神,带着那兰见过糅杂最多冲突最多的情绪,爱怜、悔恨、伤感、喜悦、绝望、希望,最终都归于一片迷惑。
  和一个紧紧的拥抱。
  秦淮紧拥着那兰,有点令人窒息的紧,但那兰丝毫没有觉察到。在这一刻,她多日来的颠簸,体力和心理的拉练,一起向她反噬,劫后余生的回味,让她崩溃。
  她能在严峻的考验下支撑,但和所有人一样,会在爱人的怀中瓦解。
  无声地哭,苦涩的吻。
  这一吻,能否永恒?
  一片茫然,原来自己终究还是个悲观的人。
  那兰哭得更凶了。

  那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幸亏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目睹那令人作呕的一幕,他俊逸的面容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
  他的胸膛里,是久抑的火山,此刻,沸腾!

    第四十七章 最后一杀

  秦淮家的门还是虚掩着。两个人牵着手走进来,没有听到屋里有任何动静。
  莫非,司空晴已经走了。
  司空晴没有走,而是倒在地上,头边一小摊血迹。
  背后是个熟悉但陌生的声音:“哈,苦命鸳鸯,卿卿我我,你们两个摸摸弄弄得太久,我都快等不耐烦了。”
  那兰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转过身,面对的是邓潇的枪口。
  还有多少枪口要面对?
  即便拿着枪,邓潇还带着那种潇洒散淡的的神态,只不过,他深深的双眼,带着和往日全然不同的眼神。
  “小潇,你知道方文东吗?”那兰的问话似乎不着边际。她知道,邓潇此刻的状态,和方文东昨日的杀机毕露不同。
  邓潇是真正的疯狂。
  “你认为我疯了,想叫我分神,让你们苟延残喘,对不对?方文东和我有什么关系?”邓潇嘴角挂上微笑,平日里,这微笑可以迷倒一滩少女,但此刻,说不出的诡异。
  “我是要还原真相给你。你当然知道方文东,对不对?是他杀害了亦慧,出于嫉妒,出于绝望,无法得到的那种绝望。”那兰保持着轻柔的声音,甚至向前走了一步,离邓潇更进一步,离枪口更进一步。她告诫自己,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将他做为一个病人对待。“和你相处这么久,我知道,你本性随和善良,现在只是一时气愤冲动,其实你只要放下枪……”
  “方文东的事我当然听说了!我这点神通还是有的!你要继续玩弄我于股掌间?我对你如何?我给了你要的一切,以为你在完成了你的‘使命’后,最终会领悟,我对你的真心。可是你……你们……你们这些女子,你,邝亦慧、宁雨欣,你们都一样的忘恩负义!一样的薄情!一样中了这个混蛋的魔!”


    那兰的心一紧,忽然间,她明白宁雨欣是如何进入了司空竹的拍卖会,邓潇这富二代公子哥的身份,受到邀请并不奇怪。我就是当初的宁雨欣,是邝亦慧的替身,又都犯了和邝亦慧同样的错误,爱上了秦淮,所以只会有一个结局,一个和邝亦慧、宁雨欣同样的结局。那兰几乎就要脱口问出:“是不是你杀的宁雨欣!”
  不行,这样会更激发他的戾气。他是个病人,可能有偏执型的精神分裂,可惜自己和他相处时保持着距离,没有和他倾心交谈。她心头冒出一丝悔意。
  那兰缓缓说:“你对亦慧的一往情深,认识你的人都很感动,包括我。我是个平凡的女孩子,也不知多少次会想,如果有个人如此执着地爱我,我会用所有的一切来回报……”
  “但你和她们一样,爱上了他!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邓潇咆哮着,那副洒脱闲散之气似乎已被秋风吹得无影无踪。
  “小潇,你放下枪,我们好好谈谈。有些时候,你感觉到的东西,可能并不真实……”
  “你说我是疯子,是精神病!”邓潇深深的眼窝里是深深的杀气,“你应该知道,另一个认为我是精神病的人,是什么下场。”
  那兰几乎又要脱口而出:“原来是你杀的樊渊!但是,为什么?”
  邓潇似乎知道那兰心头的疑问,说:“你瞧,一个人哪怕再好,再忠心耿耿,如果他总把你当个小孩,当个无能的纨绔子弟,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千方百计破坏你的追求,甚至认为你是精神病,你的脾气再好,能无动于衷吗?”
  那兰终于忍不住说:“或许,樊渊掌握了你杀宁雨欣的证据。”
  秦淮开口喝止,已经晚了:“那兰!”
  邓潇的双眼陡然睁大,忽然用极平静的声音说:“哦,你猜出来了,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宁雨欣为什么会保不住自己的青春,樊渊为什么会保不住他的老命。但你倒是说说,我对你这样的女孩子,对凡事一目了然的女孩子,能无动于衷吗?爱上你是我的错吗?爱上亦慧又是我的错吗?”
  疯狂中的人,骤然平静下来的时候,也是最令人心颤的时候。


    那兰抓住了邓潇的思绪,说:“我不想激怒你,但你自己最清楚,我在你心目中,宁雨欣在你的心目中,不过都是邝亦慧的替身,所以你认为,我爱上秦淮、宁雨欣爱上秦淮,不过都是在重演邝亦慧爱上秦淮的悲剧。而你,也是一直在想终结这个悲剧……樊渊错就错在,他对邓家太过忠心,他也早就想终结这个悲剧。”
  邓潇今天第一次赞许地点头:“所以,樊渊死有余辜,不是吗?”
  “但亦慧的被害,是悲剧中的悲剧,你从此连做梦都想着旧日时光重回。宁雨欣的出现,我的出现,使你陷入一种迷惑的状态,因为我们和邝亦慧的相像,使你坚定将我们当作替身。你一定也追求了宁雨欣,即便在感受到危险不得不离开秦淮的时刻,宁雨欣仍拒绝了你。于是你更迷惑了,你感觉宁雨欣就是亦慧,她在进入另一个注定发生的悲剧,与其让悲剧发生,不如提前结束。我想,这是你下手杀害宁雨欣的真实用意。”
  那兰想,宁雨欣要和自己面谈,说不定也就是要提醒邓潇的威胁。
  “很透彻,”邓潇的声音保持着平静。“你瞧,这样的谈话,我们早该进行。你在我那儿住了那么久,怎么就没想到,关心我一下?”
  “是,我一定会补偿……”
  “晚了!”邓潇又叫了起来,握紧了手枪。
  “你有没有想到,”那兰也提高了声音,厉声叫着,“我是你心中亦慧的最佳替身,如果你杀了我,就等于你亲手杀了亦慧!”
  邓潇听到“亲手杀了亦慧”,目光里突然一片茫然,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怔了一下。
  这一怔已足够,秦淮猛地向前一扑,枪声回荡在这栋几日来经历了太多伤心之事的小楼中。
  邓潇被秦淮撞倒,但手里的枪还对着那兰;秦淮也倒在地,肩头一片血迹。
  那兰没有动,只是轻声说:“小潇,你现在住手,还来得及。”
  邓潇缓缓摇着头:“对不起,我不能……我不能让你……你知道,我爱上你了。亦慧以前说过,我这个人,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掉,也不会让别人拥有。”
  那兰的心沉入深渊。
  难道这就是结局。
  枪声再次响起的时候,那兰痛苦地闭上眼。

    那兰睁开眼,自己还站着,还存活着。
  邓潇曾经握枪的手无力地垂着,枪已落地,手滴着血。
  凌乱脚步声几乎和枪声同时响起,那兰回头,屋里已经多出几个人。
  她看见了阚九柯,迷惑不解。
  迷惑中,从门口走进了一个苍老的身影。
  邝景晖看着地上苦熬中的邓潇,脸上掠过一丝怜悯之色,他轻声说:“小潇,你应该学会放开。”
  他转过身,看着那兰,那目光中是什么?悲哀?慈爱?
  “谢谢您……对不起,我没有听您的话……”
  邝景晖走上前,温声说:“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是你的执着,给了亦慧一个交代。三年前,我派的人没能确保亦慧的安全,这一次,我们没有犯同样的错误。”
  一旁指挥手下为秦淮包扎的阚九柯说:“老人家认为这两天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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