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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霜馀尽 作者:舒杨郁(晋江2013-07-07完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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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指了指阿土,说道,“此乃蛮族首领,能以一敌百,大哥要不要试试?”
  昭偕不着痕迹皱了皱眉,“哦?那可真得试试。”
  “阿土,过来。”
  珺佩对他招手,阿土脚步沉重,面上极其恭顺,走过去,“属下在。”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去,让他们领悟领悟蛮族人的厉害。”
  阿土心中长长地一声叹息,“王,来日方长何愁无交锋的时刻,今日先走吧。”
  说罢将她强行钳制住,也纵身跃下悬崖。蛮族人善攀越,带着竭力反抗挣扎的珺佩,行动如猿猴般敏捷。
  ***
  她记得募执大喊着,将她接住的时候,她使劲推开他颤抖的唇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求你。。。。。。不要、救我。。。。。。”
  那声音很快消散在空中,俩人身子还在不断下落,无休止地下落。
  不要救我,请让我死。没有了昭偕的世界,对于我有何意义。
  锦若疼得身子不断抽搐,缩成一团。募执替她擦着汗水,声音轻轻,“不怕,锦若。等全部流出来就好了。坚持一下,锦若。”
  谁在叫她的名字?
  不过再也不能是她爱的那个他了。
  颠簸的马车上,郎中和他婆娘手里拿着布条药粉,紧张到不行,“这位贵人,劳烦你先出去吧。这这。。。。。。这要我如何替这位夫人诊治啊。”
  募执说道,“我是她夫君,不必避讳。”手温柔地抚平她眉间被痛苦造成的皱褶,他低沉的声音中带了一种不可违抗的坚决,“但若她死了,你就是陪葬!”
  “是是。。。。。。你放心吧,我这婆娘有二十年的接生史,夫人一定会没事的。”郎中推了一把被吓呆的婆娘,“还不快去将死胎取出来!”
  那胎儿连人的模样都未形成,随着大片的血涌出来。每一股暗黑的血液涌出,昏迷的锦若眉头便皱了一下,脸色更是白了一分。婆娘将指头大的胎儿用布包了,又替昏迷的锦若上药止血。
  待一切做完了,她懦懦怯怯地将死胎呈上,“贵人,这个。。。。。。”
  话未完,已被一剑将头削下。
  募执出剑很快,完全容不得别人反应。郎中开好了两张方子,掀开车帘进来,“药开好了,吃个三服祛除淤血,再吃这服药生血。咦?我婆娘。。。。。。”
  两个还不知自己为何死去的脑袋滚到一处,整个马车里都是血。募执拿着布里包裹的死胎,冷着脸看了一眼,丢在车内。然后抱起昏迷中的锦若,跃出马车。
  那么下贱的人,看了锦若的身子,必须死。
  无人驾驶的华丽马车认识路,往着一个方向不断的跑去,将身后的暗卫都引上了不归路。
  ***
  东圭城门大开,两匹健马喑喑而入,厚重的大门又轰然关合。城头上站着三个长白胡子的老头,身着袖边短褂。身后一个年华正好的姑娘,偏黑,显得比一般女子健硕,模样算是清秀。
  “雯雯,王和族长回来了。”
  那蛮族姑娘脸上泛出娇涩的红晕,偏过头不去直视城下那正跳下马的男子,低低‘嗯’一声。
  月珺佩将马缰丢下,略微抬头,看见那蛮族姑娘,眼神复杂之极。阿土在她身后唤了声,“王。”
  珺佩回神,从马上取下棕木盒子,冷声道,“走吧。”
  阿土恭敬地垂下头,“是。”
  月珺佩撩了撩衣摆,一手拿着棕木盒子进了屋。挥袖拂去桌上的茶碗茶杯,哗啦啦摔了一地。
  她反复摩挲着盒子,“来瞧瞧,这把大哥二哥都想要的剑究竟是什么样儿。”
  那声音却沉沉虚虚,没有平日里的狂野。
  珺佩叹了口气,将盒子打开。
  阿土站在门外,只见她怒极,连着几脚揣翻了一旁的桌椅。阿土虽不知她为何开了盒子后就发怒,但也不敢多言。
  忽听珺佩轻轻的‘哎哟’一声,阿土一头冲了进去,“王,怎么了?”
  原来是她气得一拳打在屋内石柱上,那娇弱的拳头却吃了遭,手指关节都红肿起来。珺佩一见手成了这样,更是发气。
  “这不中用的。。。。。。”
  话还未骂出口,手被阿土温暖粗糙的大掌握住。他细细地察看,浓黑的眉皱起,“幸好未伤到筋骨。”
  忽而心口那处,说不出的怅然亦或是甜蜜的滋味。那是多年来隐忍的感情,以为自己已经深深埋进了心底最深处的感情,就被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掀起了内心的狂澜。
  “没事,我不疼。”
  珺佩从他大手中抽出,将尚存有还他余温的手揣进袖中,。
  阿土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冒犯了,又勾下了头,垂下眼。垂眼的那瞬,珺佩眼中异样的光逐渐熄灭。
  她默默吸入一大口气,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声音有些生硬,“真不愧是大哥。”
  那盒子里装的并不是黛烟剑,而是一把五弦箜篌,正是相伴锦若多年的瑟华。
  阿土皱了皱眉,盯着那琴,“听闻忱王妃擅琴,这莫不是她的?”
  那桐木箜篌边缘和琴尾处颜色较他处淡,不难看出抚琴人惯常的动作。那素白袖沿定是常常擦过那儿,玉指定是在停顿时在琴尾处轻敲。
  珺佩两手拢在袖中,瞥过瑟华,“我道那般无情的大哥果真会为了一个女人舍弃天下,作戏罢了。”
  真是一个难以揣测的男人,亏得她动了那么多的心思去整杨锦若。
  她忽而唇角一个饱含自嘲的冷笑,“阿土,派人将琴送去凉州。想必嫂嫂在凉州定会寂寞,权当做一回善事。”
  阿土迟疑着,半晌才开口道,“真要送到凉州么?”
  “留着作甚?”珺佩瞪他一眼,挖苦道,“莫非你还想听我风雅一番?”
  “属下不敢。”阿土将盒子小心翼翼地盖上,双手将它举过眉梢,退了出去。珺佩瞧见他那副恭敬的模样,不禁嗤之以鼻,这一把旧琴他还当做宝贝似的。
  东圭城之外便是东荒,这座屹立在茫茫沙漠上唯一的城池中中州人与蛮族人皆有。此时城内正家家磨刀打铁,旦等候她的一声令下,宣告战争的开始。
  隆雯被阿土拉着拐了个弯,脚下不稳,膝盖撞上了木栏,疼得她将眉头委屈地皱起。
  “究竟什么事?非翼哥。”她揉着膝盖,甩脱他捏着她肘部的手。
  阿土见四周无人,才转身面对她,“劳烦你跑一趟凉州。”
  说罢将棕木盒子放在她的手上。
  隆雯先是一愣,接下盒子的手剧烈颤抖,差点儿将盒子掉下去。而他目光灼灼,不带任何感情,“麻烦了。”
  “这是。。。。。。这是。。。。。。”
  她嗫着嘴,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王的意愿,将它送去凉州。”
  隆雯瞧着那缕幽幽的烟从盒子中溢出,游游荡荡,勾勒出魅人的形状。忽而隆雯抬头,浅褐色的眼凝视着阿土,“非翼哥,这样的话,王就不能得到。。。。。。”
  “是王的意愿,将它送去凉州。”
  阿土重复一遍将才的话。厚重的大手摁在她肩上,“被他人看见都不妥,所以只能托付与你了。”
  隆雯咬着唇,双手仍是止不住的颤抖,仿佛盒子十分的烫手,教她拿不稳。
  “可是。。。。。。”
  前风吹过,走廊那头有人无声地站着,借几个蜿蜒的雕花木栏遮住,只露了一只黑白分明的大眼,弯翘的睫毛一动不动,远远地凝视着这两人。
  “雯雯。”
  阿土忽然往前一步,手抚摸到她的脸,凑到她的脸颊旁,低声说道,“请命去凉州吧,辛苦你了。”
  隆雯面色猛地发烧,烧到耳根子都发烫。她轻轻地点头,“嗯,好。”
  抬头看去,阿土那双深邃的眼中满是温柔,看得她心头发软。这样的眼神,哪怕是让她做逆天之事,她也是愿意的。
   第47章 无言
  隐身几扇木栏后的珺佩,只见到他靠近了隆雯,分开时,隆雯的脸颊红润得将要滴水。好似。。。。。。他吻了她吧。
  手暗暗握紧几下,珺佩悄无声息地转过身。
  “那么,我等会儿去跟阿爸交代一声就去凉州。”隆雯将盒子抱住怀中,对阿土羞涩一笑便走开。
  “嗯。”阿土刀刻般的脸上稍微柔和些,点了点头。
  各自站在三处的三人,背行而去。东荒的日头很毒辣,照在每一个角落。三个萧索的背影被拉长,投射在孤驻的雕栏上。
  隆雯走了几步,面上的笑再也挂不住,哀戚的余光悄悄地回望身后的人。逆光之中,阿土望着方才珺佩站过的那处,兀自失神。珺佩已经走出了长廊,亦是一脸的伤愁迷离。
  那个交缠在三人间的无形之线,叫做爱情。
  前尘眼过已倾心,奈何命运捉弄。她有她的执着追逐,他有他的坚守信操,她有她的纯真幻想。
  此情不可言不深,不可言不重。但深,岂深得过人心难测?重,又怎能重过万里江山?
  惶然回首相处的数年时光,轻如尘烟落地,却在她心中扎了根。
  曾有巾帼比男儿,驰马仗剑踏十洲。
  月如弯钩,深宫之中寂静庭院,粉色宫装竖鸦髻的小珺佩将大眼贴在门缝上,屋内燃得通亮的红烛在灯盏边沿流了数条长泪。敬妃低垂着眼,看不清表情;而她自以为最爱母妃的父皇,对着母妃喊着另一个女子的名字。
  “秀秀,今日你煮的羹似乎过甜了。”
  “秀秀,替朕碾墨,朕想起当年为你写的那首诗了。”
  “秀秀,朕答应你三月带你去江南的,国事繁忙朕一直推脱。如今五月将过,你虽然不言,朕知道你在生气对不对?”
  “对了,这样吧秀秀。朕许你带着昭偕出去游玩半旬。但是。。。。。。不能去楚州,可好?”
  敬妃坐在一边,手被帝皇柔情满溢地握着,点了丹朱的唇始终未启。一旦她开口,帝皇会从自己营造的美梦中清醒过来,满是失落地松开她,“原来不是秀秀啊。。。。。。”
  他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看见那样的他,她也会跟着难受。这深宫之中真正存在的感情,大概只是帝皇和死去的皇后了,她不能拥有,那么就让她来守护吧。
  所以她选择默认,她选择顺承。
  “秀秀,昭偕是不是很恨朕?你知道,我当时差点儿误杀了他。。。。。。”
  帝皇将脸埋进她的肩窝,愧悔万分。
  敬妃仍是笑,抚着他宽阔而无助的背无声地安慰着。
  夜风从衣领灌进来,小珺佩垫着脚尖走开,心底的有种感觉渐渐萦绕,如同缠绕的藤蔓向上,占据了她整个心。她以为她看见的东西,足以推翻她所有的幻想。
  “敬妃死了吗?”帝皇踏进来,问道。
  珺佩只是看了他一眼,默然垂泪。她死了,你不过少了个替身,对于母妃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想至此,她忍不住一个冷笑。
  “你在笑什么?”
  “笑你找不到凶手。”
  帝皇气得拂袖而走。结果呢?帝皇果然没找到凶手,反信敬妃是自尽。而昭偕一句话,将她送往了东荒。
  眺望浩浩荡荡东进队列,珺佩觉得好似一条东流的河流,她就在水中,只能进不能退。亦或是,被水淹没。
  笑叹人生,随波逐流,不可选择。
  身边何时出现那个黝黑憨直的男人的?珺佩习惯了他随时陪伴左右,习惯用目光斜视他沉默的背影,也习惯了他放弃自己本该拥有的一切,将她奉为他的王。
  阿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正属于她的人。
   第48章 东荒篇(一)
  乱马踏过荒沙,前方是一个黑纱蒙面,身穿厚重兽皮的人。那人剩一只右眼在黑纱外,眼半眯着减少风沙吹入。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男子,赤膊裸着上身,黝黑皮肤上隐隐显露出一个图形。那是一个牛头鹿角猪鼻怪物,额头上生了一只独眼,远瞧着那铜铃大的眼似乎在瞪人,十分可怖。
  那怪物为妖兽,名猆,是东荒人的祖先。
  遥远地数十个高一丈余的赤膊大汉望见马蹄掀起的尘土,对着洞内欢呼道,“王回来了!王回来了!”
  一时之间欢闹声充斥了高大的山洞。
  兽皮人用力挥了几下马鞭,马儿更是加快步伐。哪知方才那几鞭子惹得马儿耍了脾气,径直向山洞冲过去,兽皮人手上用力勒缰,它却无要停下的意愿。
  山洞口那几个大汉见状不仅未着急,反而举着赤条条的膀子大声吆喝起来,“王!王!王!”
  洞内更多的大汉涌出来看热闹,跟着吆喝。
  兽皮人露在外的那只眼闪过精光,明白那些人等着看他的表演。拿马鞭的手猛地按在马背上,‘嘎吱’背脊骨碎裂,马儿痛得嘶鸣时,借力一个空翻,顺手一鞭子抽在马突出的眼上。
  一道鲜血溅在尚未平息的黄土上,马儿倒地长嘶,两眼成了血窟窿。
  “狗东西,竟敢不听话。”
  这声音虽狠戾但听得出是个女子,兽皮人扯下面纱,露出的脸俏丽非常不说,长眉如男子斜飞入鬓,有着男子才有的英豪之气。
  此人与月昭偕目光有几分相似,透着无情冰冷,正是原朝公主月珺佩。
  她将马鞭递给最近的大汉,道,“把马拉下去,给你一家人吃。”
  那大汉千恩万谢一番,然后将马鞭往自己脖子上一绕,几步走到马前,一只手拉起马后腿拖着走,就如拖着一只垂死的母鸡一样不费力气。
  又是一股黄尘起,身后的那个大汉此时才到。
  洞内又是洞,千万个洞,称为万窟洞。东荒蛮族就居住在这里,每个洞都住着一户人家。
  月珺佩在所有人的欢闹中,走进了最深处的洞。洞内不如外面干燥,她一面走着,顺手就将蔽面的黑纱丢在潮冷的地上。
  “阿土,不会骑马还打什么仗?”
  月珺佩已经高坐在洞内铺满兽皮的石椅上,端过一旁的凉水仰头饮下,横擦开从嘴角流下的水,对着进洞来的男子说道。
  东荒沙漠上的大汉长相与先祖猆兽有三四分相似,突眼宽额,方唇阔颔,脑袋溜圆,不论男女皆是披头散发。
  叫阿土的大汉脸型如刀刻,眉眼深邃,与中州人相似,故而比起其他大汉年轻俊朗得多。他脸色微窘,半跪下道,“属下愧对王的教导。”
  月珺佩觉得乏了,拿起水壶又倒了一碗水,正要端到唇边又停下来,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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