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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霜馀尽 作者:舒杨郁(晋江2013-07-07完结)-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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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募执站了出来,先是温言劝诫父皇莫气,然后道,“臣儿听闻过黄侍郎之女的性情样貌极好。此番被大哥直言拒绝恐会为其他闺阁女子耻笑,不若臣儿娶了她。臣儿并非怜悯,从小与数位大臣家眷有过会面,臣儿那时便心中决意要娶黄小姐。”
  此话让黄侍郎才被践踏的脸面又拾了回来,他用感激的眼神向宁王表示谢意。上头帝皇大笑,“原来我儿早将黄侍郎家女子放在心上,何不早说?朕险些做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非也。”宁王继续道,“臣儿还担心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但请黄侍郎问过黄小姐的意思再说,父皇暂且莫以圣旨强行下令。”
  帝皇点头道是。
  朝中一部分人决不会将女儿嫁与宁王,他们心中都清楚宁王乃是忱王的眼中钉。向来忱王的势力大于宁王众多,宁王又总是沉迷酒色犬马,一副注定惨败的相。
  黄侍郎本也是如此想,但今日宁王替他解围挽回他一张老脸,他着实感激不尽。再看宁王模样俊朗,形容挺拔,其温雅豪爽在江湖上甚为出名。
  下朝后,他叫住宁王,重重拍了他的肩三下,面色凝重地对他点了点头。
  募执心中只想,这个是不曾安插内线而收得的第一人。由不得冷笑,怪只怪大哥不识货,放着将来的皇后都不要。
  娶了无感情的黄静烟,他竭力行到了一个好夫君的职责。除了仍常外宿不归。黄静烟果真好品行,对他嘘寒问暖,且不过问他的政事与私事。
  一直以来,感觉夫妻之间除了尊敬别无他物。
  原朝一直算是鼎盛朝代,帝皇在位前段时期亦为一位明君。关皇后亡后,帝皇虽淫乱,倒不至于祸及百姓。
  所以民间并无什么谋反者,主要争夺皇位的势力为两大王爷与公主。所以,传说当中已经沉寂千年的帝王之剑——黛烟,其窥视者,就是两位王爷与公主了。
  公主被派往东荒时年方十八,年少无心计,并未想过夺取黛烟。忱王高傲,不屑于所谓的帝亡之剑传说。
  但是究竟是无心计,是不屑,还是根本无机会下手?黛烟并非到了谁手便为谁有,要剑主杨相国之女心甘情愿赠与有缘之人。
  杨相国常年将府门大关,从不打开。几乎无人见过杨小姐面目,不过几年前江湖中有人不畏惧黛烟剑闯入了相国府。一直神秘的杨小姐终于有了传闻,美,很美。
  经那人言语不着边际的形容,大致是杨锦若的美不沾凡尘,脱俗清丽。自然了,能让忱王唯一心动的女子,模样怎能差了。
  募执只要按照白莲洲给的剧本唱下去便是。
  他收拾了一番,前往桃林雅亭。新雨之际,微阳暖风的佳日。他却错过了杨锦若。见到传闻中那副清丽容颜面带酡红,对着另一位俊挺男子弹琴。
  那琴音绝佳,那模样绝佳。
  他站在一边失了神,心沉入碧湖。恨意又从那湖底升起,索性转身不再多看,面上挂着风华万千的笑。
  忱王势力已超越他许多,不仅为朝中大臣拥护,更为各地官员推崇。渐有人上书对帝皇道,国不可后继无人,当尽快立太子。而不论从资历还是能力,忱王皆为上选。
  帝皇以往将忱王未婚作为推辞理由,现忱王又娶杨相国之女,更如虎添翼教帝皇找不到话来答众人。
  只是渐渐地,募执从冷静著称的大哥眼中看到了焦躁。
  暗道,时机到了。
  他与三妹不谋而合,一自杀,一谋杀皇上。将此两罪名都推在忱王身上。
  忱王开始为一些官员和百姓所不齿。却也有人道,忱王本就天下在握,何须多此一举?他人道,正是斩草除根此种恶人。
  忱王本不在意,关键是,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杨锦若是最为反感他抵触他的一个。
  募执因救过锦若一命,锦若此时救他一命,全然不知是他的苦肉计。听她口口声声为他哭泣,怒斥她的夫君这些非人行为的时候,他心中暗喜。
  这女人啊,被误导之后真是容易上当。
  不过模样着实不错,他一直都想要一个绝世清高的女人。杨锦若正符合他的要求。
  他要她爱上他。不,杨锦若本来就爱他,命中便是这么注定好的。
  所以他言语之中多有暧昧之意,眼神之中缱绻留情,行为之中温柔备至。离开帝京时,他甚至让锦若拖住大哥万不能让他亲自来追杀。
  她都照做了。做得令他很满意。
  在他看来,杨锦若果然是爱上他了。
  有了杨锦若,朱纤纤这个冒牌的还有何用?他不善直接杀人,但最爱让别人自愿代他去死。故而留下了从小陪伴他的全福与世上传言他最宠爱的朱妃。
  只两年,短短两年。由于他在西边的鼓动,公主在东边的占据,而在帝京锦若的作用,忱王变得众叛亲离了。
  公主开始向忱王出手,掳走锦若以得黛烟。她以为黛烟一定已是忱王所有,故忱王愿给便是。
  可笑她不识货,将已到手的琴送了回来。病怏怏的杨锦若被他救回,又心甘情愿将琴中黛烟送了与他。
  一切都圆满了。
  果不其然,打着为帝报仇的旗号,手执黛烟剑,各地官员顺势倒来。一时之间,他的人生到达了波涛最顶点。
  刚得到忱王大部分兵权的楚王也表示愿意投靠他这边。手中一直安静的黛烟剑,在杨锦若自尽的那刻猛烈震动了一下,便没了动静。
  募执以为是自己的手在抖。
  顺应天道的宁王之师便趁着这个晴雨不定的夏季直捣入帝京。
   第84章 (募执)番外三
  宁王攻入帝京如若进入无人之地,没有阻拦者。阻拦者已经因忱王,忱王妃之死而不知所措。
  募执站在两人的尸身旁,默默看了许久。他介入他二人之间,却又好像从未介入过。他爱过杨锦若,又像是从未爱过。
  现在,他站在了帝京的最高处,拥有天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他告诉自己,他只是杀了大哥与一个可能爱过他,他也可能爱过的女人罢了。何需伤怀?
  便下令将二人埋入皇陵,谥号忱国公,如锦夫人。
  前帝皇,他父皇的尸体还如活着时候般躺在他的寝宫中。只是僵硬了些,只是青紫了些。他跪在父皇身边,笑着唤了声,“父皇,儿臣这就来继承你的皇位了。”
  朝名仍为原,改国号为崇稂。
  帝高坐于龙椅之上,重拟丞相尚书,新建堂朝制度,不论曾经是忱王的人或是公主的人凡是人才一律重用。辅助帝登位的赵氏,以赵钊为主,被封为荣衣侯。
  帝立原配黄静烟为后,朱纤纤为贵妃,后宫仅此两位,加上宫女,后宫女子总共二十人。
  帝拒绝各地进贡的美女财富,反从国库给予各地金银以弥补近年来战乱的损失。
  天下人皆额手称庆,真乃忍辱负重,心系百姓的明君。
  一挥袖一闭眼,过去的悲辱的时光一去不返。睁眼是他的皇后黄静烟在抱着荷幽公主在听面前的宫伶弹琵琶。
  树叶中漏下的光点婆娑摇曳,荫下锦衣华服的黄静烟带着慈爱的笑,荷幽正听琵琶听得入神。
  帝享受着此时的宁静,不知为何突然想释怀地笑。他伸手从黄静烟那处抱过荷幽,荷幽全身心都被琵琶声吸引过去,全然不觉。
  忽然弦抖手滑,宫伶错弹了一个调子。宫伶抬眼看了帝与后,见他二人似无察觉,垂眼掩饰住慌张,接着弹了下去。
  荷幽脆生生的打断她,“你刚刚弹错了。”
  ‘咚’宫伶吓得琵琶摔在地上,慌慌张张对着帝叩头。
  黄静烟摸摸荷幽的头,转头向宫伶挥手示意她退下。
  “荷幽似对音律很感兴趣?”帝爱怜地笑问道。
  荷幽的大眼弯弯如明珠,重重地点头,“嗯!”
  黄静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心,轻声道了一句,“也不知是像谁。”
  旧事如海浪翻涌扑打在心面,久久不退去,就在他心上刻画下一个一个痕迹。
  帝不知何时荷幽从自己身上爬下去的,不知何时黄静烟带着荷幽走开的,不知何时朱纤纤在他身边开始谄媚的。
  他推开她,独自在御书房坐了一夜。
  那一夜,他像是要用尽所有的回忆来找寻一个人的样貌。
  她眉间的愁,她嘴角的笑,她白色的裙裾,阳光下她的发梢。
  帝手中的笔几番起起落落,最终斑斑点点的纸上现出一个模样不明的人。他竟然想不起自己一直深爱的女子的容貌。
  他说过会给她后位,绝不是假话;他说过要护着她,亦不是一时情迷。
  可是他对她的爱,中间总隔着一个月昭偕,隔着江山天下。就变了,变得面目全非。甚至变得不再是爱。
  帝捧着那堆黑黑白白的废纸,任砚台中的墨倒满了龙袍。
  他哭了。
  抱着没有样貌的女子画像哽咽着,直到天亮。
  崇稂四年三月,朱贵妃恃宠而骄,因不能生育妒忌与无忧公主。下毒时被帝发现,从此在冷宫中过活。
  崇稂四年九月,黄皇后端着玉壶酒青瓷杯步入冷宫。一杯清冽的酒,倒映着朱贵妃蓬头垢面。
  那一双眼还算清亮,饮下那杯酒前,她抬头道,“我从不曾有过害死荷幽的念头。”
  “我知晓。”黄皇后面色依旧淡然,早已洞察了一切。她将玉壶中的酒在门口横倒一地,像是在祭奠谁。
  “是你成为他心头的刺太久,不得不拔。”
  朱贵妃一滴眼泪沿着杯沿滑入酒中,晕开水纹。
  “这算不算是他变了心意?”
  黄皇后不点头亦不摇头,“他从没变过,所以才想你死。”
  ***
  崇稂五年,六岁的荷幽无忧无虑,却没有丝毫的自由。或者说,她在皇宫中是自由的。她开始学习识字时,便想外面的世界该是如何。
  东荒之荒,能比得过荒凉的冷宫么?
  西凉之凉,能赛过宫下的冰窖么?
  江南之美,与宫中的花园相比孰高孰低呢?
  双髻佩玉带,雪腮如桃,她赤脚在宫里跑得‘啪啪’作响。她见过最美的人是她的母后,最英俊的男人是她的父皇,最慈爱疼爱她的长辈,是叔公楚王。
  楚王来时,是她离宫外最近的时刻。
  此时她听说了叔公的到来,来不及汲鞋便向父皇御书房跑去。
  柳树迎风摆舞,飞落下来的絮花好生恼人。荷幽挥了几下袖扇开扑面来的柳絮。没靠近御书房就听见父皇在与人争论,听声音,是叔公?
  她放慢了脚步,细听他们在吵什么。
  “陛下,他们煽动生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下可不正好?”是叔公温敦的声音。
  帝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恼怒,“剿灭那些孽党是迟早的事情,朕为何要用这种法子!”
  “陛下。”楚王有些迟疑,问道,“真的不看上一看?”
  “撵走,再莫让他进宫来!这次朕看在死去的忱国公面上饶他一命。”向来好脾气的帝摔了一个茶杯。
  荷幽忽然生出胆怯之心,不知为何会如此气愤。她还未见过气愤的父皇。
  “妹妹。”一个清泉般叮咚悦耳的声音在荷幽背后。虽然惊吓了她,那声却不惹人厌。
  她回过头去。
  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头墨丝上沾了些飞絮。眉眼生的温柔如女子,垂眼带笑都惹人怜爱。
  “你光着脚。”少年指了指她的赤脚踝,不带着猥亵也不带着嘲笑,只是说,“当心划伤。”
  倒是荷幽被他纯洁的目光看得有些羞涩,扯过裙子来盖着双脚,低头道,“哦。”
  抬头见少年头上的飞絮越发多了,似乎很惹这些飞絮喜欢。荷幽心中道,这些飞絮也喜欢好看的人儿么?
  “你是我的哥哥么?”荷幽问道。
  “是。”细长的手替她捻去发梢上的柳絮。荷幽想道,那手都生得这么好看。
  “那我为何没见过你?”
  少年笑了笑,“你没出生的那几年,很乱。”
  没了后面的话。
  那些话定然很沉重,荷幽也不想知道。既然这个少年说是,那他就是她哥哥了。她踮起脚尖,也替他捻去发上的柳絮。
  “这个。。。。。。”
  他眉心之间那个,却弄不掉。她的小手指抠得他皮肤都略红了。
  “哦,是痣。”
  一颗颜色略浅,细看似乎是青色的痣。
  她松了口气,对他笑,问道“我叫荷幽,你呢?”
  “烬,灰烬的烬。”
  月敏对于帝的执拗无可奈何,只道,“当初与陛下合谋取得天下,本就有负与他。既然陛下甚至见都不愿一见,那臣便带他离开了。”
  帝垂头无言,半晌,方挥了挥手,“去吧。”
  忽听窗外熟悉清脆的笑声,是荷幽在说话,“那江南的花是真的比宫里美吗?”
  帝猛地站起身,奔向门外。
  他的荷幽,心思单纯,年幼无知的荷幽,被算计了怎么办!
  一个似曾相识的年轻身影在那处,抱着他的小女儿在说笑。少年侧脸看见帝,扭头笑着唤了声,“父皇。”
  那一刻,帝不管他是谁的儿子,少年一定是上天赐予他的儿子。他从此后,只要看见少年就足够了。
  崇稂六年,帝新封的太子有很多作为。他只身潜入民间,不伤一人便安抚了忱王的旧党暗卫,遣散全部暗卫。从此后,天下再无人有异心。
  崇稂十年,帝的身体因劳累日渐衰竭。黄皇后为了替帝祈福,在宫外的佛堂中长期居住不再归来。
  崇稂十四年秋,帝亡。太子登基。
  “叔公,这个世间的事情便是如此,不管绕了多远,结局都还是一样不变。”
  新帝说道。
  “陛下所言正是。”
  楚王垂垂老矣,花白胡子,目光越发沉稳不惊。他经历过三个帝皇,他却常说自己侍奉过四个帝皇。
   第85章 结尾
  崇稂十四年十月中旬,天地大雾沉沉,长河落日显得悲壮,不知是否在缅怀那位即将去世的明君。
  龙帐外点着十盏油灯,帐内的人奄奄一息。
  月烬替募执端了药水,轻声道,“父皇,喝点儿药吧。”
  荷幽在一旁抹泪,责怪道,“母后也真是,父皇都病成这样了,她都还放不下那些菩萨舍不得回来看看!”
  “荷幽你要闹出去闹,别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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