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那个昏君-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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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两相调和
“快给我收了这哭丧的样子!陛下人好好的呢,你做这副样子是想作死么?”夏起训斥了他两句:“你也老大不小了,平素我看你也还踏实稳重,怎么如今一丁点儿事就让你慌了手脚了?陛□边还指望你能担起事来,你先慌了像什么话!”
彭磊忙认错:“小的实是担忧陛下……”
夏起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忠心。行了,我进去劝劝陛下。”也不让人通报,自己进了守拙斋去见皇帝。
如今天渐渐短了,到了下晌屋子里就有些暗,皇帝挑了临窗的榻上坐着,手里握着一本梵文《金刚经》。“臣夏起参见陛下,陛下万安。”夏起出声叩见,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皇帝抬头,“唔,你来了,起来吧,坐。”让人给夏起搬了个座。
夏起谢过皇帝坐下,然后说起来意:“前日陛下所问之事,臣已经私下查了,那刘家确实不曾前往绍兴,只在高淳落了脚。此事也是臣料想不周,当日该当嘱咐刘群振给他们多备一些盘缠的。陛下放心,刘家人早就吓坏了,别说再回刘家坳,就是连消息也不曾传回去过。这次找到他们,臣特意命人给他们添了盘缠,送他们一家往绍兴去了。”
“他们年轻识浅,到底还是有许多事做的不周全,你有暇了,也多教导教导他们,别再如先前似的,事办不好,还徒惹麻烦,丢了朕的脸面!”皇帝听完,没就此事再说什么,反而淡淡的说了夏起几句。
夏起一看皇帝的神情,就知道他是真不悦了,忙起身告罪:“是臣思虑不周,陛下恕罪。”
皇帝翻了一页经书,说道:“行了,以后你多警醒着些就是了。前日贵州布政司上书,说辖下思州府多民乱,都司常不能压制,朕一时没有合适人选,此事暂时搁置了,只是安民乃是大事,不宜耽搁太久,反正如今陆鲲也没旁事,就让他先去思州镇守吧。”
这是真的恼了陆鲲了,到此时夏起自然也不肯为陆鲲说话,就应道:“是。”
皇帝交代完了再没多说,只嘱咐了夏起一句勤于任事,就打发他走了。
夏起察言观色,发现此时不是劝诫良机,顺势退出,冲着满怀希望迎上来的彭磊摇了摇头:“陛下正恼着,实在不宜多劝。”一路出去到了外面,看彭磊还是苦哈哈的模样,夏起为着笼络他,就给他出了个主意:“内官监章大人近年颇得陛下欢心,他又与此事无涉,不如请他来劝一劝。”
彭磊如获至宝,当天寻了个空就跑去见了章怀云,把事情一说,又求着他来劝劝皇帝。章怀云略一琢磨就应了下来,晚些时候亲自带人捧着一套新得的孤本古书去求见皇帝。
“从哪弄的?别是巧取豪夺来的?”皇帝看着那一套书虽然喜欢,可还是板着脸先问来历。
章怀云嘻嘻笑着回道:“陛下放心,是个败家子拿去当的,当铺掌柜的知道臣有这个嗜好,特意留着给臣送了来。臣也不是白拿的,按价给了银子。”
他办事一向妥贴,所以皇帝听了就放心了,“若是个个都能如你一般办事利落,朕也就不需操那么多心了。”
章怀云顺势就说:“年轻人么,心急办岔了事也都是有的,陛下该罚就罚,却不值得为他们生气,损伤了龙体。臣听说陛下这几日寝食不安,心里十分焦急,也幸得今日得了这些宝贝,能拿来博陛下一笑,只盼着陛下能为这个多进半碗饭就更好了。”
他说的十分诚恳,皇帝听了心里舒坦,一笑说道:“就你乖觉!”说完却又叹气:“如今还惦记朕饮食的,也就你们几人罢了。”脸上的笑意也随着叹气声淡了。
“陛下何出此言?天下臣民百姓莫不盼着陛下长寿安康、福泽万年,陛下该当更加保重才是。”章怀云更加诚恳的说道。
皇帝嗤笑了一声:“行了行了,少拿官样文章来唬弄朕!你近日出去,可听说了什么好玩的?讲给朕听听。”
章怀云心说终于来了机会,就笑着答道:“臣所言句句真心诚意,天日可表。”剖白完自己才说了些街面上新近流行的谈资,多是一些大臣们的趣闻轶事,他知道皇帝的喜好,专门挑那些朝堂上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端方大臣来说,果然很快就哄的皇帝高兴起来。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章怀云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昨日臣往天界寺去,想问那善明和尚借几本经书来看,回城的时候路过刘家坳,恰好听见路边农人在讲王家回来的娘娘,想起王家就在刘家坳,为人臣子的,不好过门不入,就擅自登门去求见了王娘娘。”他说的缓慢,眼见着皇上变了脸色,却并没打断他。
皇帝侧耳听着,他却不说了,于是就拧眉问:“农人说她什么?”
“回陛下,农人们没见过世面,知道王娘娘侍候陛下,心中景仰,多有去王家门上求见的,想来是王家不堪搅扰,和邻里有了些纷争,难免就传了些不中听的话。”章怀云答道。
皇帝听完半晌不说话,章怀云也就老老实实站着,不肯继续说,直到皇帝不耐问起:“你去求见,她见了你了?”
章怀云恭敬笑着答:“娘娘本待不见,幸得王家太太进言,臣才能见到娘娘。也不知是不是臣有些日子没见娘娘,这一番见面,臣只觉娘娘清减了些,面上似有愁容,斗胆问起,娘娘却说一切皆好。”说到这里看了看皇帝的脸色,然后讪笑着说:“臣自作主张,跟娘娘说了陛下寝食不安之事,娘娘不肯相信,说陛下有新人服侍,自是一切顺意,再没不好的。”
听到这里,皇帝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哼了一声,说道:“谁准你多嘴的?”
章怀云赶忙躬身认罪,皇帝挥挥手,问:“你又是怎么说的?”
“回陛下,臣当时回说,那海棠本是别有用心之人送来,有意挑拨陛下和娘娘的,陛下早已识破,不过是将计就计,娘娘一走就已将人送走,陛下最是念旧之人,常说人不如故,怎会为了新人疏远娘娘?”章怀云此时胸有成竹,话也说得极顺。
果然皇帝听了容色稍霁,叹道:“难得你能明白。”
章怀云就着这话又表了一番忠心,最后才说出自己的意图:“依臣看,娘娘当日应也只是一时之气,心中只怕早已悔了,臣昨日并没得了陛下的话,也不敢多说,不然兴许就能接了娘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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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兰此时确实在后悔,不过悔的却不是当初离开西苑,而是不该昨天见了章怀云。这个章怀云一张巧嘴,把话说得十分漂亮,专说自她走后昏君如何寝食不安,又发作了谁谁谁,连海棠都是直接赶了出去不叫侍寝,且第二日就送回了家云云,弄的王家上下全都相信了。
等他一走就开始轮番上阵来劝秀兰,说她倔强任性不懂事,难得皇上对她这么看重,不与她计较,她正该感恩戴德,恨不得当场叫回章怀云,然后让秀兰跟他回去。
一家人劝了两天,眼见秀兰不为所动,连张氏都火了,声称秀兰若是再不低头,就不管她了,要赶她出去自生自灭。连秀荷也不站在她这一边,从另一面劝她,说皇帝对她已经够好,让她知足,低头认错,回去以后好好生个孩子,好过在娘家看兄嫂脸色、受邻人指点度日。
秀兰索性谁也不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从内闩上了门,然后躺在床上发呆。其实最初听到章怀云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心里是有些心软的,也许章怀云的话有夸大的成分,但是基本事实应该是不会错的,不然他没道理到自己家里来说这些。
从事情后面的发展看,也许昏君对那海棠真的并没太多心思,再反观自己的做法,也确实强硬了一些。而章怀云敢这样上门来求见,就算不是得了昏君的意思,也一定是他看出了什么,比如,昏君并没彻底厌烦了秀兰。
可秀兰也并不为此感到欣喜,朝夕相处了四个月,就算是本来不情愿的秀兰,乍然离开,也有些不适应呢。再说昏君本来好像也不是个冷酷的人。但仅仅是这点情谊,还是打动不了秀兰的。
这样一来,家里人的劝说就让秀兰有些反感了,她不由自主的会想,家里人多半是为了富贵,所以想推她再进牢笼,小半则可能是为了免于现在这样被人指指点点的处境,这让她有一种为家里卖身的感觉。
躺到夜深人静,外面除了犬吠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的时候,秀兰才起身打开窗子,靠在窗边往下看。她现在住的小楼位置还在王家原先的院子,右面那一片耳房和厢房却是占了刘家的地,王家人似乎都觉得对不住刘家,所以那一面的房子都空置着没有使用。
作者有话要说:大年三十更一章,大家的年夜饭都吃的什么呀?
存稿箱君,快给大家唱个恭喜发财!
第52章 左右为难
那天跟秀荷谈完了家里的事,秀兰就忍不住问她有没有刘家的消息,秀兰的姐夫有个姑姑嫁给了刘二河的叔叔,两家本来是常有来往的。
“我的妹妹,到这时你哪能还再想二河啊!”秀荷频频摇头,“莫要害人害己。”
秀兰忙解释,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听说刘家是被赶走的,心里很担心,想知道他们一家现在如何。秀荷听了叹气,答说他们家也并没再跟刘家通过消息,只是在丈夫姑姑那里听说刘家在高淳暂时落了脚,一家人倒都平安无事。
秀兰听了心里好过许多,想跟姐姐商量,想办法接济一下刘家,可是又怕姐姐误会她另有心思,何况她身无分文,要拿什么去接济人家?越回想越心灰,眼前的月光洒在那一片屋顶上,反射出点点冷光,让秀兰不由得环住自己的肩膀,拉紧了肩上披着的小袄。
这次回来以后,秀兰觉得一切都是那么陌生,这个家不单是房子变了,家里的人也变了。父亲开始向往富贵和美色,母亲变得尖锐而焦躁,姐姐有些愤世嫉俗,哥哥们忐忑不安,嫂子们殷勤而谄媚,这还是她那个虽不富有却温馨朴实的家么?
如果当初没有遇见昏君,她顺顺利利的嫁给二河,两家人按着从前的轨迹,过着偶尔小打小闹、整体波澜不惊的生活,应该就没有这么多事了吧?可为什么上天总要给你不想要的东西呢?
秀兰忽然觉得对一切都没有信心了。她以为回了家是回到一个可以休憩、躲避狂风暴雨的港湾,可以告别那表面华丽、实则步步陷阱的宫廷生活,安心享受平和恬淡的田园山居,却不料自她被抢入西苑起,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就早已改变,不复如初。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找到身为穿越女的金手指,然后收拾渣爹、安抚弱娘,压服哥哥嫂嫂当家做主?还是华丽转身,重返西苑,在宫斗的正面战场对敌,最终以至高无上的权力来摆平家里的烂事?
好像每一种都很不简单呢,秀兰想想就十分泄气,到后来实在受不了寒意,关了窗子回床上去躺着,可是翻来覆去的做了一堆繁杂的梦,到底也没睡好觉,再起来的时候,天还只是蒙蒙亮。
与此同时,西苑里的皇帝也在睁眼等天亮。昨日听了章怀云说的话,他当时就有些心思浮动,可是秀兰闹了那一场,他一时也难以拉下脸来叫人去接秀兰,幸好章怀云是个极有眼色的,说若是陛下不怪罪,他愿再去一次刘家坳,跟娘娘说,皇上顾念彼此情分,已经不那么恼怒了,只要娘娘回来认个错,一切如旧。
皇帝没有直接答应,只哼了一声说:“你倒会做朕的主。”
章怀云哪还看不出他已是意动,却仍要配合着躬身认罪:“是臣僭越,只是为人臣一如为人子,焉能看父母因些许龃龉失和,却袖手旁观?”
这番话若是给余外任何一个人听到,都少不得要骂一句章太监好生无耻,皇后好好的在宫里,怎么这就是父母失和了?这国母也是随便就能认的?
可是皇帝喜欢听,虽然没有因此夸奖他,却默许了他的言语,还说:“娘子一走,她身边的几个宫人心中都挂念得很,明日你带着云妆同去。若是娘子还想在娘家住两天,就让云妆留下来侍候。”实际上他是对秀兰的脾气有些不放心,怕秀兰不听章怀云的话,不肯轻易回来,所以想派个跟秀兰亲近的人去劝劝。
皇帝在床上翻了个身,心里还想再嘱咐云妆几句话,就干脆扬声叫人进来侍候他起身。
“你见了娘子旁的也不用多说,先多提提你们几个如何挂念她,海棠的事,她若不问,你也不必特意说。对了,陆鲲已被朕打发去了贵州,这个你趁空跟娘子提一提。”说完次要的,皇帝端起茶润了润喉咙,“若娘子问起朕,你想如何说?”
云妆抿了抿唇,有些迟疑的答:“奴婢回:陛下饮食骤减……”
皇帝把茶盏往案上一放,发出一点清脆的响声,云妆立刻闭嘴不说了。“什么骤减?”皇帝有些不悦,“娘子若问起,你就答:陛下万事皆好,只是常自呆坐,不思饮食。”
这两句话不是一个意思么?云妆有些委屈,可也不敢多说,只能老实答应。
“若娘子一时半刻不想回来,你就留下侍候娘子,有什么事即刻报回西苑来。”皇帝又嘱咐了几句,让她吃了饭就去找章怀云,跟他一同去刘家坳。
云妆从逸性堂出来,用力呼出了一口气,心头大石终于放下,快步回去找香莲:“看来陛下是真的思念娘子了,这次我一定要劝的娘子回来。”
香莲跟她对坐吃饭,闻言笑道:“难得陛下肯先退步,你见了娘子可得好好开解,莫要直言相劝,依娘子的性子,越是直接劝她回来,只怕她越不肯。不如多说些陛下如何思念娘子,再多提提这几个月陛下待娘子的好处。”
“我省得了,陛下已经嘱咐过我,姐姐放心。”云妆跟香莲一起吃完了饭,自己换好了衣服,又给秀兰收拾了几件衣服,连同自己要带的东西一起包了,然后去跟章怀云汇合,坐车出了西苑。
他们出门很早,到城门下的时候,城门刚开没多会儿,加上路上行人车马都不多,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刘家坳。章怀云骑着马,在车旁跟云妆说:“姑娘忍着点,这村里的路面不平,不过眼看也就到王家了。”
云妆连声说无事,两个人正在客套,忽然见前面有一人疾步走来,还抓着人便问:“四叔,可瞧见我二妹了么?”
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