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妾-第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书名:代妾
作者:可爱乖
文案:
今生只是一枚被人摆布的棋子,有幸遇到爱,却不想就连这爱也不是她能要的
==================
☆、001 泪湿罗衣
黄历上说三月初十,忌远行,宜嫁娶。
这天的天气却一改往日的阳光明媚变得阴沉起来,低沉的云朵伴随着一阵阵冷风,好像随时都会下起一场大雨。
黑漆漆的云朵压抑着送亲的队伍,呜咽的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石子,好像随时都会席卷起所有的一切。
送亲的队伍紧紧的挨在一起,原本整齐的队伍此刻也变得熙熙攘攘起来。滴滴答答的唢呐声和铜锣声早已经停了下来,每个人都在追赶着脚步希望在大雨降临前赶到目的地---章府。
端坐在花轿里的新娘秋锦瑟被轿夫颠簸的早已经快要散架了,还好她这一整天也没怎么进食,不然那里禁得住这样的颠簸。
本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却没想到今天的天气却冷的格外异常。
她小心的扭了下早已麻木的身子,揉了揉冻得发白的手指,小巧的嘴唇轻轻的朝双手哈着热气,轻轻的晃了晃满头的发钗珠翠。
看着满身的红衣妖娆,却并不欢喜,神色怅然的越过随风卷起的窗帘落在外面满树的桃花上。
花瓣随风凋落的只剩下空空的花蕊依旧站在枝头,好不凄凉。
秋锦瑟重重的叹了口气:哎,虽说是大喜的日子,可哪里是真心实意的想遭这份罪,若不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夙愿,顺便摆脱嫁给寻常人家的命运,如何肯这般将就着嫁给一个素未蒙面且寻花问柳的男子做妾。
她闭上眼,又轻轻的叹口气,揉了揉有点胀痛的脑仁。
脑仁经这一揉捏,浮现出昨晚的情形。
昨晚她的贴身丫鬟翠竹在给她卸妆梳洗的时候一直满脸忧愁。
翠竹端着脸盆,把绞好的毛巾递给她,声音哽咽的说:〃小姐您真的想好了吗?一定要去吗?”
秋锦瑟接过翠竹递过来的毛巾仔细的在脸上按了按,轻轻的擦了几下手便递了过去,没有说话。
只是端坐在梳妆台前抬起玉手,轻轻的把那对珍珠耳坠取了下来,放在檀香木桌子上的一个普通首饰盒内。
这耳坠上珍珠的颜色早已不再透亮,想必是因着戴的时间久的缘故,周围变得有些灰暗。
即便如此,这对珍珠耳坠却是她身上最值钱的物品了。
而这还是她母亲乔氏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就连这张檀木桌子若不是上面红色的漆已经脱落的不成样子了,怕是无论如何也搬不到她房里的。
环顾整个房间,这个呆了十五年的地方,房间里的摆设也不过是最下等的仆人才有的装饰,除了一张床榻,一张梳妆台以及一把破旧的椅子,再去别的东西。
原本她就是一个不被认可的小姐,破败点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
她以前没有稀罕过,今后也不会稀罕,若不是母亲不在了,她何必冒这个险嫁给那个未来的相公章季轩。
秋锦瑟对着铜镜,轻轻的抚摸着她尚且只有十五岁的容颜,肌肤柔白似雪,细长的秀眉以及明亮的双眸,俏挺的鼻子粉嫩的双唇,这模样像极了那个美艳妖娆的母亲乔氏。
想到乔氏,不免联想到秋夫人卢淑珍,秋锦瑟的心里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可是纵然不甘又能怎样,以自己之力怎么能去和卢淑珍去抗衡。所以才对这次的婚事有所期待,并希望因此能改变她的命运。
她盯着铜镜里的容颜淡淡的说道:“去。”
翠竹低低的说了句:“可是?”
秋锦瑟转过身来,温柔的看着这个从小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翠竹,她知道翠竹这是在担心她,担心她嫁到章府会受尽委屈。
虽然章府是晋绥城的名门望族,可章府的公子章季轩却是十足的花花公子,他虽已娶了王府的上官晨月为妻,却依然流连于那些烟花酒巷。
由于上官晨月不能生育,所以章崧才允许自己的儿子章季轩纳妾,即便是纳妾也必须要门当户对的女子。
所以她秋锦瑟嫁过去不过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而已,这样尴尬的地位怎能不让人替她寒心呢?
秋锦瑟拉着翠竹的手,柔声说道:“你不是不知道,我已经没得选择了,即便今日我不去求夫人,等到明日夫人指明了叫我去,结果还不是一样的,与其那样倒不如我自己说,这样一来老爷他也好过点。”
她松开握住翠竹的手,葱郁的指甲一点一点的挖桌子上剥落的红漆,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母亲她不过是夫人的一个陪嫁丫鬟,由于觊觎老爷的家产,趁老爷酒醉这才有了我〃。
说到这里秋锦瑟的声音略带滞咽,胸口也犹如撕扯般疼痛。
有谁愿意那样说自己的母亲呢,可是这样的一件事从秋锦瑟开始有记忆的时候,就被整个秋家的人日日在耳边说起。
这些话当初传到她耳朵里的时候,她是那样的记恨,记恨自己的母亲乔氏,更记恨身边的人势力,一味的踩高败低。
秋锦瑟四岁那年,母亲乔氏就去世了,她死去的时候没有陪葬物品,只有一个材料普通的棺材。
当初卢淑珍的意思是说,乔氏勾引秋蕴海,十足的狐媚子,不配用棺材,后来还是秋蕴海瞒着卢淑珍偷偷找人定的一个棺材。
乔氏下葬那日,秋蕴海也没有去送乔氏最后一程,只是草草的让人埋葬了。
人情的冷淡,秋锦瑟不是没有看到,只是这些年来她也想通了,出生高贵或者低贱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的过日子。
其实嫁给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左不过是等死罢了。
一滴眼泪滴落在桌子上,顺着桌子上的纹理浸透在木头上,指甲里藏着的红漆是那样的触目惊心,像极了她四岁那年看到母亲去世,被秋家的家丁胡乱埋在山上时,秋锦瑟那张恼怒涨红的脸。
翠竹喏喏的叫了句:“小姐〃。
秋锦瑟冷哼道:“小姐?只怕唯有你把我当成是小姐,整个秋家哪一个不是只认准夫人的女儿秋云裳是小姐,而我不过是个手机无分的人罢了。你也知晓老爷素来是怕夫人的,更何况章崧的女儿章清荷又是当今圣上的宠妃,这门婚事推脱不了,虽然章家指明了让秋云裳去,你又不是不知以夫人的脾气,又岂会舍得让她的女儿秋云裳嫁给别人做妾。”
秋锦瑟说道最后声音渐渐的低沉下去。若不是因着这层缘故,只怕她想进章府还要好好的筹划一番。
抬起头看向窗外,外面冷风呜咽,树枝摇曳的在窗前形成一道又一道的暗影。
秋锦瑟喃喃的说道:“明天怕不会是个好日子吧。”
翠竹站在那里抽泣着,用手帕掩着嘴角哽咽,而秋锦瑟的声音仿佛穿透窗外朦胧的月色,远远的飘过来,使她听着很不真切。
秋锦瑟淡淡的说道:“你知道吗?那些教习我的乐师还有夫子,皆是我跪在老爷的门前整整一天一夜求来的。那个时候的我不过四岁,母亲去世还不足百日,虽然人人道我所得的这些皆是夫人的垂怜,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老爷素来是怕夫人的,夫人这样做也不过是可怜我罢了。罢了,也罢,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以后凡事只能靠自己,虽自诩姿色尚可,可若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皆知晓,今日的我又怎有机会离开秋家。”
说完这些秋锦瑟顿时觉得从心底冒出的那一丝凉气直往脑仁上涌去,想到卢淑珍处处刁难她,不由得有些愤恨,于是厉声的继续说道:“若不是夫人如何都不肯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别人做个妾室,这样的事情只怕是永远都不会摊在我秋锦瑟身上的吧。可笑的是明日我的身份就只能是代秋云裳出嫁,章府那所谓的八抬大轿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
一声长长的叹息,嘴角轻轻的扯出一个笑容,如今终于可以离开秋家了,为什么心里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舍呢。
终究让她不舍的怕还是那个懦弱怕夫人的秋老爷吧。
不管如何秋蕴海还是疼爱她的,秋锦瑟一直记得在窗后夫人是怎样狠狠的甩给他一个耳光,那次的跪求也有秋蕴海的一份功劳。
就连这间房都是秋蕴海特意为她特意准备的,怕的就是卢淑珍会对她的处处刁难以及鄙夷。
☆、002 一入侯门
花轿外的媒婆用手绢掩着鼻子,斥责着轿夫。
“快点,再快点,这是什么鬼天气,当真是不吉利,都快点,可不要误了时辰。“
锦瑟听到这句话后,牵动着嘴角扯了个笑容。
“不吉利?当然不吉利,所谓的黄道吉日不过是信口胡诌而已,章府的公子章季轩若不是私下看上秋云裳,怕被别人捷足先登又怎么会这么急着把她迎娶进门做他的二房小妾。误了时辰才好,不然等到掀开盖头后发现被替换了,说不定又要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她轻轻的揉了揉那对水汪汪的的眼眸,慵懒的说了句“好困呢,这一整天的折腾真是够累的。”
不消片刻,她就听见媒婆眉开眼笑的在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喊了句“新娘到了。”
说话间,花桥倾斜着,锦瑟由媒婆扶着下了花轿,滴滴答答的唢呐和铜锣声早已经响彻在耳边,吹的是“百年好合”。
锦瑟冷哼了一声“百年好合?”当真是极大的讽刺。
各种噪杂祝贺的声音不绝于耳,锦瑟任由媒婆牵着拜了堂。
她也只是在拜堂的时候眼角轻轻的扫过这个和她站在一起的章季轩,由于一直盖着喜帕,她只能看见一双大脚,穿着褐色的鞋子。
脑袋始终都是昏昏沉沉的直到此刻坐在新房的软榻上锦瑟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刚坐好,还没来得及舒展下腰肢,就听见一声脆脆的嗓音响起。
“二少奶奶,请喝茶。“丫鬟香巧捧着一杯茶水递给锦瑟。
她撩起一角的喜帕,伸出细嫩的玉指接过茶盏后闻了下,果然是上好的茶,轻轻含了一点在口中,满口留香,只是略带了点苦味,想必是泡置久了的缘故。
饮罢用手绢仔细的擦拭了下嘴角后,柔声的说道:“这茶是、、、?“
香巧疑惑的看了新娘一眼,又疑惑的看着这盏茶,这是龙井没错啊,这盏茶可是少爷特意交代过她的,为“二少奶奶“奉的必须是龙井,所以一早起来她就慎重的烹制,中间也没人碰过,不可能被人调换过。
虽然满腹狐疑却依然恭敬的回答道:“回二少奶奶的话,这是龙井。
龙井?锦瑟心里猛地已紧,暗叫一声糟了,这龙井本是云裳日日饮用的茶水,也是她极爱的,现在她却连这个都品尝不出来,如若传扬出去势必会牵连更多的人进来。
虽说只是寻常的龙井,但她可是一个不被认可的二小姐,别说是龙井就是最廉价寻常茶叶她都不曾有机会品尝到。
夫人说她就是一个下贱胚子,怎么舍得让她喝这么好的茶,所以日日让她喝的不过是白水而已。
昨晚老爷秋蕴海把她叫到书房神色黯然的说:“嫁到那里不比在自家,你凡事要小心,爹爹知道你打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些年爹爹对不起你娘,亏欠你的也太多太多了。”
说着他擦了擦眼泪,“瑟儿,都怪爹爹无能啊。”
虽然秋家在晋绥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家里开着几处绣房,可若不是在早些年时靠着卢淑珍也就是秋夫人的娘家接济,现在的秋蕴海怕还只是当年的那个寒酸秀才吧。
锦瑟听到这里屈膝跪下,泪眼婆娑的望着秋蕴海。
“女儿知道,女儿谁都不曾怪过,只要爹爹安好,我娘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会安心,今番嫁到章府,是女儿自愿的,只要夫人不再为难爹爹就好,只是女儿这一走便不能再承欢膝下,还望爹爹保重身体。”
说完三次叩头,起身站起来,凝噎着说:“时辰不早了,女儿先回房了,爹爹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她知道若再不离开书房,卢淑珍就要扯着秋蕴海的耳朵把他揪回去了,她是那样的讨厌看到她们在一起说话。
所以更多的时候她看见秋蕴海也只是远远的走开,原本老爷是想把她安排在另一处宅院的,但是夫人却一定要她住在这里,对外说是可怜她,怕她一个人在那里孤单。
其实她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好好的折磨她,让老爷更加的忌惮她。
秋蕴海望着锦瑟踏出门槛走出房外,说了句:“瑟儿,你要保全自己也要保全秋家啊。”
是啊,从今往后世上就再也没有秋锦瑟这个人了,或许她也从来都没有被世人认可过,谁也不知道在秋家还有她这么一个人存在。
她只能是秘密的在秋家存活了十五年而已,从明天起她只能是章季轩新纳的小妾秋云裳。
而真正的秋云裳则被送往另一处宅院,安心等待着来年春天的宫中选秀。
看着“二少奶奶“久久不语,香巧到底是沉不出气了,脱口而出:”这茶本是少爷特意交代的,香巧马虎不得,还请二少奶奶明鉴“说完屈膝就跪了下去。
特意交代,看来这个章季轩还真是中意秋云裳啊。
锦瑟看着跪下去的香巧,心里满是自责,起身扶起跪在地上的香巧,柔声的说道:“我没怪你,这茶是龙井没错,只是这茶放置的时间可能久了点,喝起来略有苦味。“
香巧顿时松了一口气,笑着回答道:“那奴婢再去沏一盏。“
锦瑟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时辰也不早了,你家公子他?”
香巧抿着嘴笑了笑,“公子他还在应酬,稍晚点会进来。“
锦瑟被她这样回答登时羞得红了脸,脸颊烫烫的嘟着嘴说道:“没什么事了,你先出去吧。”
她的意思不过是想趁着他没进来先睡一会,昨晚翠竹可是把她折腾的够呛,死活非要跟她睡在一起。一张床被她占去大半不说,偏偏还睡觉不老实,害的她只好侧身一动不动的在床沿上睡了一夜,今天一天又被折腾来折腾去,浑身早已经像散架了似的,现在不补充点睡眠,一会哪有精神见章季轩。
听着房间内的门被轻掩上,锦迅速的看了看房间里还有没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