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泪 作者:袭默然(纵横网2012-6-8完结)-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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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下来直到晚宴时候,磬儿一直都郁闷不已地在膳房忙活着。雅珍倒是来过两三次,每次都被磬儿使眼色劝了回去。她不知道要跟雅珍说什么,这个王爷父亲的表现,让磬儿说不上好与坏,只是郁闷地无法接受。
上殿婢女们来来回回传着膳食,飘摇的像一群仙女。磬儿郁闷地站在桌案前面帮着装盘递菜,这时,门外一个小婢女朝着膳房喊了一声:“谁叫磬儿?”
第一百八十三回 钟炳臣(一)
磬儿闻声缓缓回过头来,见到的却是个不认识的女孩子叫自己的名字,实在迷惑地悠悠道:“是我,请问有什么事?”
“园子门口有人找你!”那女孩儿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磬儿撇撇嘴,指不定又是雅珍。这丫头,都告诉她今天心情不太好,怎的还要过来…年三十的,不陪着王爷在前院儿看烟花,总往下堂跑算是怎么回事儿呢!磬儿解开围裙搁在案板上,就转身跨出门槛,朝园子大门口而去。
远远的,磬儿就看见廊亭下面立着个人。烟花冲天,噼里啪啦地一阵脆响,炸开的彩色光芒瞬间即逝。磬儿走了过去,可是越走近,就越觉得那人很像…像是矮冬瓜!
还没反应过来,磬儿只觉得脖颈处被人用力一击,磬儿应声倒地,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磬儿只觉得四肢被麻绳绑得紧紧的。周围黑漆漆一片,只有头顶上还在砰啪地响着新年的烟火。隐隐约约能看出这里是一桩园子,也许是王府最偏僻的一个角落。因为这里根本看不到忙碌的身影,甚至连悬挂的灯笼都少之又少。
“磬儿丫头,你醒了?哼…你可是把哥哥我害得好苦啊!”这无疑是矮冬瓜的声音,磬儿心中一沉,再次意识到危险就在眼前。
双手被反捆在身后,磬儿扭动着身子,好不容易倚着墙根儿坐了起来。再看看那矮冬瓜身后立着的两个强壮的男子,磬儿苦闷一笑:“魏仓领,有话好说…您这么捆着我,算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儿?我说磬儿丫头啊,你是在跟老子装糊涂呢?”矮冬瓜明显语气不善,很有点儿要冲上来扒磬儿的皮的架势。
难道他已经意识到磬儿在药膳上做了手脚?想着,磬儿的心再次沉了沉…
“若不是老子有几个精明的兄弟,怕真要被你蒙混过去了…竟然敢用相克的食材整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矮冬瓜捏着拳头,一想起那天的窘样儿,就气不打一处来:“既然你不愿做老子的胯下欢,那就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磬儿被绑的实实在在,就连挣扎着站起来都困难。两个壮汉走了过来,像拎小鸡一样,一边儿站一个。磬儿被悬空提了起来,待看清楚那矮冬瓜所谓的“厉害”时,磬儿的心啊果真凉到了脚底…
面前是一口好大的水缸,貌似还能看到水缸里淡蓝色的冰。磬儿再也沉不住气了,扭动着身子、踢腿晃胳膊的,可就是挣脱不了。扬着嗓子高呼:“救命啊…救命啊…”
“你叫吧!这里是王爷命令下人禁足的园子,方圆百步之内都很少有人经过,更何况此刻下人们都在前院儿放烟花!谁听得见你呼救呢?哈哈哈…”矮冬瓜那猥琐的笑脸随着身子一颤一颤的,看着磬儿脸色渐渐暗沉,心里无比的舒坦。
“魏仓领,你最好赶紧放开我!我是小王爷的人,我手上有小王爷赐的腰佩,你敢动我试试!”磬儿再也笑不出来了,厉声呵斥道。
魏仓领笑得更欢了,摸了摸高挺的肚子,竟真的摸出了点儿东西,举到磬儿眼前:“你说的可是这个?哼…我说呢,你这贱蹄子怎的不肯跟我,原来你已经是小王爷的人了。可是怎么办呢?现在,这腰佩并不在你手里啊!哈哈…”
磬儿一点点陷入了绝望,只听得矮冬瓜一句:“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把这贱蹄子扔缸里去…”
“哗啦”一声,磬儿被人像丢沙袋一样,甩进了冰凉凉的水缸里,溅起的水花扬了那三人一身。磬儿在水缸中沉浮,呛了好几口脏水倒是小事,像冰窖一般的寒气瞬间袭遍全身。衣服从里到外湿了个透,磬儿尝试了好几次才好不容易在水缸中站稳,惨白的脸色使磬儿看起来极度的虚弱憔悴。
可是立在水缸边的三人,像看戏般丝毫没有将磬儿拉出来的意思,颇有点儿落缸下石的趋势。矮冬瓜笑得更加藏狂:“怎么样啊?舒服吧…”
磬儿颤抖着发白的双唇,死死盯着矮冬瓜的猪脸,一字一句说得艰难:“你会后悔的!”
随着意识渐渐模糊,磬儿只觉得身子摇摇欲坠,而后重心一斜便沉沉地向水缸外沿摔了出去…可下一秒却是跌入了一个软软的怀抱,磬儿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未能看清楚那人是谁,眼前一片黑暗,便不省人事了…
满屋子的草药味,炉子上还架着一盅冒着热气的汤药。钟炳臣一手持着麦秸扇摇动着,一手搅动着药炉里的药材,眼光时不时落在不远处床榻上的磬儿身上。
此时的磬儿脸色苍白,外衣被人换了下来,裹着厚厚的棉被,可是头发依旧湿漉漉地搭在脸颊上。床沿烧着炭火,旁边的衣架上挂着磬儿滴水珠的夹袄。磬儿睡得很不踏实,毫无血色的双唇不停地抖动着,又好像在念叨着什么…
钟炳臣将汤药倒入碗中,烫得直捏耳垂。小心翼翼地端到床沿搁在桌角,钟炳臣凑到磬儿面前,眼巴巴地瞅着脸色惨白还凝着眉头的磬儿,撇撇嘴低沉地轻唤道:“姑娘,汤药好了…我喂你喝下再睡啊!”说着,便扶住磬儿冰冷的身子,自己也坐在了床沿,让磬儿舒适地倚着自己。
“啊!你的身子还真是凉啊…”钟炳臣忍不住浑身一个战栗,低头瞅着喃喃自语的磬儿,悠悠道。
一手扶住磬儿的身子,一手取来一勺汤药搁到嘴边小心吹凉,而后轻轻送到磬儿的嘴边。磬儿迷迷糊糊张嘴咽下,一勺接着一勺,却没能喝下多少。只觉得小腹部像拧住一般地疼痛,先前喝下的汤药全部吐了出来,磬儿是第一次在有意识的时候,寒毒发作了!这疼痛直让磬儿捶胸顿足,巴不得立即死掉…
“言…言…”周围的一切,磬儿已经无力再去理会,心心念念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季默言。磬儿哭喊着,就像小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捂着小腹部,疼得直打滚儿。
钟炳臣彻底愣住了,赶紧压住磬儿的身子以免她伤到自己。握住磬儿的手腕一探脉门,钟炳臣猛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疼得死去活来的磬儿:“哦?这…”下一秒,便是无尽的叹息。
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钟炳臣立即起身从药箱中取出一副银针拿了过来。在磬儿的床沿展开,而后对准各个重要穴位准确地施针、调试。一边还要压制住磬儿乱动的身子,忙活了好一阵,钟炳臣的额头上都渗出了点点汗珠,这才将磬儿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一抚额前汗珠,钟炳臣长舒一口气,坐在床沿上看着总算能够踏实睡下的磬儿,悠悠道:“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大概有一个多时辰过去了,钟炳臣将银针取下来,磬儿也渐渐苏醒了。看到为自己忙活的钟炳臣,磬儿先是一愣:“这是哪儿?”
“还能是哪儿!当然是我住的屋子喽!”钟炳臣淡淡一笑,继续收拾自己的针囊。
看着钟炳臣的针囊,磬儿这才想起先前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多亏了他为自己施针,这才压下了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心中万分的感激,可磬儿依旧很茫然:“多谢公子搭救,可是小女这是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会这么疼?”
“哦?姑娘不知道么?看姑娘今夜发病的情况,应该不是第一次发作了,难道以前发病的时候姑娘都不记得么?”钟炳臣亦是一头雾水。
以前发病?什么时候?磬儿愣愣地摇头看向钟炳臣。
“姑娘身上的寒毒之症,是不是食用虫草引起的?”钟炳臣凝神一问。
磬儿微微点头,就见到钟炳臣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虫草乃是补虚损、益精气之功效,却最伤寒气。可惜了姑娘就偏偏是寒性体质,食不得虫草。那姑娘又为什么非要吃这虫草呢?”
磬儿无奈:“中了毒,只有虫草能解…”
如果说人分好运与霉相儿,那磬儿就是应堂发黑、出门撞鬼的那种,因为运气实在很背…单说这萧国玉府上的赤岭散,好似就为了使在磬儿身上而研发的一样。怎的就那么巧,偏偏是只有虫草能医呢…
多想无益,伤了身,难不成还要伤心?磬儿暗自摇摇头,望向立在一旁捣药的钟炳臣:“你怎么会出现在那个园子里?”如果没记错的话,矮冬瓜好像说过,那座园子是王爷命令下人禁足的。
“碰巧而已!”钟炳臣淡淡一笑,接着悠悠道:“好在姑娘没有外伤、淤血,今后再受不得寒气了。方才,我已施针将寒毒压下,姑娘今后要小心一些。施针只能管得了一时之痛,而且随着寒毒发作越来越频繁,这施针的方法也会渐渐失效的…只有尽快找到能够根治的良方才行啊!”
根治?呵…这件事磬儿连想都没敢想…
第一百八十四回 钟炳臣(二)
不过,说到根治,磬儿又想起了“瘦布袋和尚”的话,药单上那么多药材混一起能够不出现相克之说,可见钟炳臣的医术已经很不简单了…
磬儿挑眉一问:“我的病,你会治么?”
“我?呵…”钟炳臣笑了,笑得很是好看。只是那双眼眸中忽闪而逝的某种东西,让人抓不住:“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就给你治啊!”
磬儿撇撇嘴:“你连王爷的病都治不好,我的病还是算了吧…”
这是赤裸裸的否定,这女人不信任自己的医术,钟炳臣再次笑得惊天动地:“王爷的病不是不知,只是不想治!治好了他,我就没有理由再留在王府了…”
“哦?”磬儿眯着双眼,凝神问道:“那么想留在王府,难道有什么目的?”
“这不是废话么!”钟炳臣依旧面不改色。
好一个大胆的、有目的人!他就不怕磬儿去王爷面前参他一本?可是,怎么办呢,磬儿偏偏就是欣赏这样没有遮掩的人,有目的却就是敢说敢做的人…好像季默言也是这种人!呵呵…
“郑医官说你跟了他好几年,怎么觉得你们师徒的品性这么大区别呢?”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这话也不是绝对的嘛!
钟炳臣斜着脑袋看向磬儿,挑眉道:“你的问题很多哦!谁是他徒弟啊?小巴结他一下,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那样的人,我就知道他早晚要出事…因此,我跟他学个什么劲!”
磬儿淡笑着点点头,瞅了瞅窗外时时在天际绽放的烟花,预示着今天当是个不眠之夜吧…渌城有守岁之说,看来,漠北也有这个规矩呢!不能久留了,答应慧玲一起放烟花的,这会儿想必慧玲已经找自己找疯了吧…
掀开被褥,抹了一把自己身上依旧很潮湿的衣服,磬儿看向钟炳臣撇撇嘴道:“你就不能找个丫头过来,给我换身干衣服么?这么湿漉漉的贴身上,我不发病才怪呢!”
“这可是我的屋子!留一个大姑娘在此,我说的清楚么?你不是还把我的床褥弄得湿漉漉的么…”
嘴巴果然很利索!磬儿见自己占不到什么便宜,索性这个男子也挺有意思,磬儿就交上这个朋友了。取了衣服一边穿上,一边指指窗外道:“要不要去放烟花?慧玲说,今晚府里的下人婢女可以不用遵守府里教条。”
“我又不算下人婢女!再说,放烟花挺没意思…”
磬儿忍不住翻了他一记白眼,大步走到门前。就听身后那人当即一喝:“姑娘等等,这个…还给你!”
磬儿刚回身,就被扔过来的一个东西吓了一跳。正好打在磬儿的怀里,接住一看正是恭少钦的腰佩:“哦?怎么会在你这里…看你文质彬彬的,不像会打架的人啊…”
“我自有我的办法!”钟炳臣笑得神神秘秘。
“你就得瑟吧!”磬儿丢下一句话,大步走了出去。
还不知道那矮冬瓜怎么样了,是不是被钟炳臣教训了一顿呢?磬儿回到住所并没有看到慧玲,只得先换了一身干衣服,而后去前院儿下人婢女放烟花的地方找找慧玲。
只是不巧的是,磬儿好似看到矮冬瓜了,而且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矮冬瓜!
这下,磬儿气愤了…钟炳臣这厮,就是这么替人出气的么?
磬儿自认为是个有分寸的人,做人不可以整日喊打喊杀地,跟不能让仇恨蒙蔽了双眼…对于矮冬瓜这样的恶人,磬儿本想小惩大诫就罢了,他倒是非但不改还愈演愈烈。就算是为了王府里几百丫头婢女着想,磬儿今天也是定不能放过他的!
交给恭少钦处理么?不不不,以正义之气惩罚他,就算是将他五马分尸都觉得少点儿什么,有些债还是私了最解恨!
矮冬瓜踮着脚尖抬着头,眼睛专注地瞅着正前方一个漂亮的小婢女,笑得贼兮兮的。磬儿迈着轻盈的猫步,一点点从背后靠近那厮,还顺手撇了一支结实的枝条,一手握住,一手弯了弯枝条,倒挺柔软!磬儿的双眼像猎鹰一般死死盯住几步之外的矮冬瓜,牙齿磨得咯吱吱地响。
磬儿第一次有一种想要将眼前这厮打成重伤的想法,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惹谁都不要惹上一个懂点儿功夫,又会隐忍的女人,因为一旦她爆发了,就是你的死期!
烟火冲天炸开,接着是女孩子嘻嘻哈哈的笑声,这一片空地都是热热闹闹的场面,没有人意识到下一秒就会爆发一场空前绝后的“调教之舞”…
近了,磬儿考虑是要先叫他一声,看他受惊吓的模样,好好舒坦一回再打呢,还是直接扬鞭子,打他个莫名其妙…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他意识到自己悲剧了,居然会悠悠地转过身来…他那张水盆一样的脸上,还没来得及变换的猥琐的笑容,依旧那么讨打,在瞅清身后之人正是磬儿的时候,“啊”的一声惨叫,瞬间像见了鬼一般向后跌倒…
不错!这正是磬儿想要的效果!
“魏仓领,我说过,你会后悔的!”磬儿恶狠狠地说出这一番话,扬起树枝噼里啪啦一阵穷追猛打,好不痛快!
四周嘻嘻哈哈的喧闹声渐渐平息,就听见矮冬瓜像杀猪一样惨叫着。没多会儿功夫,下人婢女们就将磬儿和矮冬瓜团团围住。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去告发,只是静静地看着磬儿扬起树枝,然后落下,然后就是杀猪般的惨叫…顶多,大家伙的眉头皱一下,暗暗感叹矮冬瓜居然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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