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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碎碎情丝岁岁守 作者:伤逝之城(魔铁12.02.03vip完结)-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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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
  凤歌说道:“没想到奴婢这点子事竟然惊动太子殿下了。”
  素锦端上茶来,朱高炽从手腕上褪下一串佛珠,递给凤歌,说:“也难怪你会吓着,父皇和思敏本就没打算让你瞧行刑的,就怕你见了那污秽反倒受惊。谁想到底还是没能瞒住你,这是我母后生前从北京的一名高僧那里替我求来的佛珠,能避邪,你戴上它可求一个平安。”
  凤歌本不想收下,但见朱高炽满脸热情,便不敢怫了他的意,只得接过,并说道:“谢太子殿下。”
  陪着说了几句话,朱高炽才离去。
  凤歌看着那佛珠却发起愁来。

  ☆、第四十三章 宫人心计(下)

  吕美人行刑伊始,明成祖不再提放凤歌出宫探亲的话,他的性格变得暴戾起来,动不动便要杀人。
  过了几天,凤歌到御膳房去给明成祖做糕点,在权贤妃的宫院外看见米粒儿正站在道上同一名女子说话,那女子穿着绿纱大袖衣,身形窈窕,女子身后站着一名宫女,凤歌便打算从那三人身边走过去,不料刚近身,便见米粒儿转过头来,米粒儿笑盈盈地说:“凤歌姐姐。”
  那与米粒儿说话的女子也转过头来,只见她生得双目细长,鼻子笔直,嘴小巧,皮肤白皙,五官难掩狐相,那女子对米粒儿说道:“就这样吧,往后我得空会去瞧你。”
  米粒儿便行了礼,说:“多谢娘娘。”
  那女子看了看凤歌,便带着那名宫女转身走开。
  凤歌看着那女子的背影,嘴里问道米粒儿:“那是哪个宫院的娘娘?”
  “她是和贤妃娘娘一同进宫的吕采女。”
  凤歌听到米粒儿说出那女子是谁时,没来由的浑身一颤,接着皱起了眉。
  米粒儿这才拉着凤歌的手,说:“姐姐,打今儿起我要去贤妃娘娘的哥哥府里做事了。”
  凤歌把目光落在米粒儿脸上,见她满脸喜色,便说道:“你要出宫了,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宫外可比这里自在多了。”
  说着她从腕上褪下一只玉镯放到米粒儿掌心里,说,“你出宫我也不能去送你,这镯子你拿去做个念想。”
  米粒儿便眼里泛上泪光,说:“我不会忘了姐姐的。”
  凤歌却惆怅起来,安慰了她几句。
  那吕采女和米粒儿分手之后,便径直往前走,那随行的宫女便问道:“娘娘,我们这是去哪里?”
  吕采女抚了抚发鬓,说:“我们当然去见王昭容,这往后在后宫还要靠她多多帮衬。”
  两人到了王昭容院里,宫女进去通禀之后,王昭容便带着玉茗和烟翠从屋里出来,面带春风,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拉着吕采女,说道:“我说今儿大早院里的喜鹊怎么叫个不停,原来是妹妹来了。烟翠,快给采女娘娘看茶。”
  吕采女便行了礼,说:“英姬给昭容姐姐请安。”
  那随行的宫女便也行了礼,说:“小桃给昭容娘娘请安。”
  吕采女带着小桃跟着王昭容进屋,相继落座之后,王昭容和吕采女极尽嘘寒问暖之能事,直把吕采女说得眉开眼笑,中途竟至唱起了朝鲜小调。
  到了中午,王昭容便留吕采女在宫院里用膳,吕采女直到近黄昏才离去。
  送走吕采女,玉茗说道:“娘娘,奴婢看她是一个厉害的主,你怎还如此礼遇她?没的今后她学那吕美人一般,也欺负到咱头上。”
  王昭容笑笑:“出了吕美人这事,皇上恐怕也不会召那些朝鲜女子侍寝了,我还怕她做什么?”
  当晚敬事房太监端着后宫妃嫔的牙牌到乾清宫,明成祖没有动手翻牌,只说道:“今儿晚朕想去王昭容的院里,你去让她们准备一下。”

  ☆、第四十五章 省亲(上)

  二月二十八日,济宁州同知潘叔正陈表要求疏浚会通河,明成祖同内阁一番商议,遣工部尚书宋礼前往并总督开浚。
  七月十七日,遣张辅和沐晟讨伐交趾,继续追击陈季扩。
  七月二十日,因有大臣上奏宦官过多代替布政司、都指挥司及按察司行事,造成三司在行使职权时多有不便,明成祖便下旨给都察院,禁止宦官干涉三司行权。
  下旨的当日,王安交出了兵部的大印,仍做回尚宝监总管。
  当王安从明成祖的屋子里出来,来宝闷闷地说:“公公,往后就没人怕咱们了,有人肯定会骑到我们头上拉屎拉尿。”
  王安伸出右手拍了来宝的后脑勺一下,轻叹道:“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应该听从主子的吩咐,主子叫咱怎么做咱就得怎么做。你小子不学好,尽想些歪门邪道的事来。”
  转头又问凤歌,“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凤歌微微点头,她想满朝文武大臣里最高兴的应该就是纪纲了,纪纲对握有兵权的王安忌惮,但对失去兵权的王安恐怕就未必再会恭敬了。
  天高云淡。
  马思敏看着她,神情倒是坦然,他淡淡地说:“你还真是改不了操心的老毛病。”
  凤歌叹道:“我也不想这样,可在皇上跟前听差,总免不了听见这些朝廷里的事。”
  马思敏的眼中流露出怜惜,柔声说:“难怪你总不见长胖,我原以为宫里人又苛待你,哪知是你自寻烦恼。”
  凤歌微微笑,心想自己真是无事瞎操心。又为他的体贴感动不已。
  停了停,马思敏接着说道:“该为这天下操心的人只有一个,你以为他就那么好糊弄么?惹恼了他,别说你如今正得宠,就算你祖上都是大明的功臣,他也敢砍了你的脑袋。”
  凤歌默然,心里认可了他的话。
  凤歌已经不敢奢望明成祖真能放自己出宫一日,而马思敏除了进宫议事,对此也不再提及。
  转眼到了九月初九重阳节,那日风寒。宫里的菊花盛放,绿色红色黄色交错。
  凤歌像往年那样在明成祖下朝前便跑去御膳房做了一碟枣栗糕,估摸着快散朝了,她便端着糕便往御书房走去。
  走到半途,来宝匆匆跑来,喊道:“姐姐,大喜了。”
  凤歌问:“什么大喜了?”
  “皇上方才在散朝的时候突然想起要放姐姐的假那事来,便让我来告诉姐姐说,今儿让姐姐出宫省亲一日。”
  凤歌瞪大了眼,无法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消息,她说:“来宝,你是在哄我的吧?”
  “这事千真万确,我出来时,王公公也去马大人那里传旨了。姐姐就盼着出宫省亲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就好好回去准备一下,等会马大人家就该打轿来接姐姐回去了。”
  凤歌强压住心中的激动,端着糕便往御书房的方向小跑。
  明成祖坐在书案后面,凤歌放下糕谢了恩,明成祖说道:“早去早回。”
  凤歌应了一声,走出御书房,眼泪便不由自主流了下来。入宫四年,终于盼到明成祖开恩。一时间酸楚、欣喜、旁徨统统涌上心头。
  回到住处,凤歌从箱底找出一件红色裙衫换上,对着镜子重新匀妆,并往头上插上钗钿,反复看了数遍,不停地唤着素锦帮她仔细审视,如同初次与人相亲一般,她的心砰砰地跳个不停,紧张得连捧着茶盅的手都在轻轻地颤抖不停,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眼睛巴巴地望着门口。
  第一次回靖南侯府省亲,凤歌不知该带什么礼去才好,和素锦反复商量也没定夺下来,直到来宝过来,笑着催促道:“姐姐怎么还没走呢?”
  素锦嘴快,说:“公公,我家主子正愁没见面礼送给侯府里的人,空手而去怕是又要被人使脸子了。”
  来宝笑道:“姐姐原来是担心这个才迟迟不肯出宫,这事就不用姐姐操心了,皇上已指派了两名小公公捧着一些赏赐与姐姐同去靖南侯府。”
  凤歌吓了一大跳,随即又苦笑,明成祖还是不放心她,派了两个盯梢的与她同行,只怕她在靖南侯府也得像在宫中一样不敢率性而为。
  到了屋子外面,果真见到两名小太监捧着几只锦盒等在那里。凤歌心里一片苦涩,带着素锦默默在前方走着。
  一路默默走到洪武门,凤歌便看见一身常服的马思敏和秋生已经等在那里了,两人脸上都带着阳光般的笑容。在他们身后停着一乘蓝顶软轿和一顶绿昵大轿。
  凤歌仍是一脸苦笑。
  素锦掀开轿帘,凤歌钻了进去,马思敏这才紧跟着也上了轿。
  靖南侯夫人得到小厮通传时,马思敏已经带着凤歌到了绮福园。
  明珍慌乱了,连连问道:“二娘,这可怎么办才好?”

  ☆、第四十六章 省亲(中)

  靖南侯夫人说道:“你慌什么,就算她回来,也是住不长久的,我就不信她还敢再胡作非为。”
  苔痕说道:“二弟很久没有同人谈论诗文了,怕是这回要和凤歌说上很久的话了。”
  那句话使明珍更加惊慌,靖南侯夫人啐了苔痕一口,说道:“好好的,你怎么乱嚼咀。”回头又对明珍说道,“兰儿,你别听她胡说,一切都有二娘替你做主。”
  马思聪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喝着茶,也不吱声。
  三人说着话,马思敏已经牵着凤歌的手走进了屋子,二人给靖南侯夫人行了礼,靖南侯夫人拉着凤歌的手,眼圈红了,哽咽道:“你进宫这几年,我可是日思夜想,就盼着你能回家来,如今一见,才知道你在我心里早已胜过自己亲生女儿了。”
  凤歌百般感慨,虽然明知靖南侯夫人在人前做出的一番假情假义,却还是由衷地说:“凤歌在宫里也时刻记挂着二娘同家里的诸位兄弟姐妹,也是盼着这一天呢。”
  靖南侯夫人便呜咽几声,说道:“快去见过你哥哥嫂子。”
  凤歌再独自给苔痕和马思聪行了礼,又对明珍说:“几年不见,兰儿倒越发出落得水灵了。”
  明珍看着那二人手扣着手,心里早已不是滋味,面上却笑道:“姐姐夸奖,妹妹可担当不起,依妹妹看来,姐姐才真是越发生得像个神仙似的。”
  凤歌这才吩咐两名太监把从宫里带来的礼品交给靖南侯夫人,说道:“我也不知道该送二娘及众位姐妹什么好,这些都是今儿早皇上给的赏赐,还请二娘替我分派了。”
  靖南侯夫人笑着吩咐两名丫头接了过去,马思敏打发秋生带着那两名小太监去府里总管那里支些银子,然后才开口对靖南侯夫人说道:“二娘,我就带凤歌回了。”
  靖南侯夫人点点头,居高临下地睨视了凤歌一眼,说道:“去吧。”
  马思敏牵着凤歌前脚才离开,明珍便紧跟着说:“二娘,我也回了。”
  靖南侯夫人撇撇嘴,笑骂道:“好个没出息的丫头,凤歌一回来,你就坐不住了,去吧,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
  明珍得了令,便小跑着冲向门口。
  马思敏牵着凤歌慢慢向观澜院走去,凤歌痴痴地看着沿途所见的一草一木,心里五味杂陈,马思敏默默地看着她,眼底一片温柔与疼惜,不觉就走到了抱月轩前,凤歌止了步,眼中蓄满泪,心中无端升起胆怯,马思敏柔声问:“怎么不进去了?”
  凤歌说道:“也不知里面都变成什么样了,这里恐怕已没有了我的屋子。”
  马思敏说道:“你不进去瞧瞧,怎会知道没有你的屋子呢?”
  凤歌刹那间明白过来,她对他嫣然一笑,甩开他的手,往门内冲进去。
  踏进从前住过的那间屋子,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屋子里细到一只胭脂盒都没有挪动位置,仍保持着原样,虽然四年未曾回来,但屋内却窗几明亮,一尘不染,足可见这里常常有人在清扫着。
  坐在从前睡过的床上,凤歌却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马思敏身上特有的味道,于是她明白了,转眼看着已经从门外走进来的马思敏,说道:“你常睡在这屋子里?”
  马思敏没有回答,默默地看着她,走近她,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凤歌终于流下泪来,颤声道:“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傻子。”
  接下来,凤歌走到琴桌旁,掀开琴上的布,只见布下有一支箫和一把琴,她伸手轻轻抚遍琴身,才勾起右手手指试了几个音,接着她便抱起琴,笑眯眯地对马思敏说道:“我想去吟翠馆那边的竹林里。”
  马思敏会意,从桌上拿起箫来,跟在她身后。

  ☆、第四十七章 省亲(下)

  竹林依旧青翠,凤歌怔怔地看着,脑中浮现出四年前,府里的下人们听她在此地讲故事的情形来,再看如今冷冷清清的场景,暗自唏嘘一阵,遂脱了鞋,坐在石凳上,把琴放在膝头上,她随手起了一个调,曲声婉转,一小段旋律响过以后,低婉华丽的箫声和入。如果时光能永久停留,凤歌就想这样和马思敏琴箫相和一辈子,直到老死。
  动听的乐章弥漫在竹林上空,四眼眸光流转,天地浑然只剩下你我,眼里再也瞧不见别的。
  突然一阵朗朗吟诵声插了进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心相远……”
  琴声立止,凤歌哈哈大笑,说道:“府里还有人在学《三字经》?他可真会挑地儿,咱可白白被他使唤尽替他伴奏来了。明明是‘习相远’,怎么就变成了‘心相远’,这是哪个师傅教的?”
  马思敏面色尴尬,答道:“是明珍在背书呢。”
  凤歌笑容古怪,说:“真是难得,她不是顶恨读书的么?往日我在府里看书练字,她都要跑去二娘跟前编派我,怎么她如今也不怕了?”
  “她想跟你一样,做女才子呢。”马思敏无奈地答道。
  明珍仍在念,听那声音分明就是从竹林外面传来,但反反复复就那么四句。
  凤歌憋住笑,站起身来,伸手勾住马思敏的脖子,说道:“马大学士,你这师傅是怎么当的?就只教她那么几句,还存心教错不是?”
  马思敏伸出左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说道:“你就会做好人,这恶人都让我做了不是?我哪是不认真教,她起初读起书来倒是积极,可她总是跑神,要么就是打瞌睡,半年下来,一本三字经,她拢共只记住了这几句,我也没工夫去纠正她,秋生也说她不得。”
  明珍的朗诵声这时达到了愤怒的地步,几乎是从嗓子里直直地吼出来。
  凤歌笑得花枝乱颤,伸手重又抚起了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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