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花隔云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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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只觉得漫天飞絮,心中麻麻痒痒,想挣脱挣脱不了,想沉溺沉溺不住,那感觉似真似幻,竟有淡淡的欢喜自心中荡漾开来。
良久,都予熙放开紧紧搂着我的手,只是轻柔地用两只手托着我的背,防止我掉下床去。
我仰头看着他星星点点的眸子,张了张仍旧酥麻的双唇,道,“少爷,您又饿了么?”
他听了一挑双眉,眨眼哼笑道,“少爷吃多了素食,吃多了素酒,今日脑袋一昏,突然想潜规则了,也算换换口味。”
我斜眼瞧着他,嗔他一眼,挣脱开他的双手,道,“菁儿也是素的。”
他点一点头,“嗯,那倒是。你这姿色,还算不上荤的。”说着偏头一寻思,眯眼又道,“不过菁儿你三番四次勾引与我,少爷可以勉为其难不挑食。”
我气极,微微一愣神之后,决定穿上棉鞋回自己帐子,要不是看你都予熙身上藏着婆罗花籽,本郡主真想即刻启程回南陵!
都予熙一抖衣袍,亦是从床上站起。我正寻思着他要去哪,却见他转身蹲下,拿起地上的绣花棉鞋,细心地为我穿上。
一时间,刚刚的一点怨气全部消散,我闷着头红了脸,道声谢谢,转身要走,不妨再度被都予熙一番话说得愣在原地,“我竟不知菁儿原来这么想嫁与我。”
我诧异回头,“什么?”
“皇兄说,不要负了郡主对我的一番至死深情,择日便办了吧。”
这话怎么与当初我与他商定的相去如此之远?
“他真这么说?”我皱眉。
都予熙大半见我面有异色,关切道,“怎么了?”
我一跺脚,“我去杀了他!”
自然,都予逸我是杀不成的……不说他那王帐看起来明晃晃目标甚为庞大,于是侍卫数量自然也是十分庞大,就说都予熙也是不会让我去的,再则,虽说我气他颠倒黑白,但是毕竟他是皇帝,我再生气也只能背后扎扎小纸人而已。
却说第二日一早,我还未睡醒,便被人抬上了马车,一路颠簸催眠,竟是未醒,等到再度睁开眼睛时,我已经回了王府的闺房之中。
都予熙进了宫回禀政事,尚未归来。
月贝服侍我梳洗过后,领我在主屋外竹林的凉亭里坐下吃些东西。凉亭周围围了厚厚的棉幔,里面外面都生了火炉。
我正吃到一半,听得棉幔外有些响动,随即语安进来禀告说离絮求见。
我一下奇了,这离絮美人许久不见,每每见到我,不是横眉竖眼,便是冷面相对,此刻前来,为的不知是哪般?
我点头示意语安放她进来。只见离絮穿的甚为单薄,不知是府上虐待了她,还是为了显出她曼妙的身姿,不过看看旁边月贝语安的穿着,我料想准是后者。
离絮朝我缓缓一福身,“离絮给菁儿姑娘请安。”
我并未叫她起身,而是再吃了一口蛋酥,才道,“我姓傅。”
她抬头甜甜一笑,又是一福身,“是,傅姑娘。”
我点头让她不必多礼,她却是欲言又止,我估摸着又要跟我说什么所谓的体己话了,连忙叫月贝语安退出去,兀自捧了杯茶,兴致勃勃地听她的下文。
她果真走近我,压低声音说道,“傅姑娘可去过后院的东北角?”
我摇头。
“那里有一片青叶女贞,听闻是几年前一位姑娘留下的。”
我点头,今儿个,离絮美人是来挑拨的。
“听闻王爷可宝贝了!”
我接着点头,接口道,“可是每逢什么日子便要去坐坐?”
她张大嘴巴,“傅姑娘可真聪明!”
我干干一笑,离絮美人你可真幼稚。
离絮见我似是不信,还待说上什么,却听得幔帐之外语安禀道,“姑娘,有您的拜帖。”
我对着离絮抱歉一笑,“离絮姑娘还是请回吧,今日菁儿有事,怕是说不上话了。”
离絮掩不住地失望,三步两回头地走了。
我接过拜帖,打开先看了落款——“梁伯行”。再看帖上写道,明日巳时万福楼莲花亭恭候南陵郡主大驾光临。
心下突地一跳,这是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千音看见了新近露面的几位同学。。。泪流满面。。。
太补了!!!
再补一点吧~~~~再补一点~~~~就双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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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福楼坐落在长安街糖衣胡同的腰部。虽说地势偏僻,但是因为声名在外,是以客人络绎不绝。
我并未告诉都予熙梁镇王给我下了拜帖,倒也不是刻意为之,只是少爷素来讨厌,一回府便拉拉扯扯,我低调行事惯了,怕被月贝语安见了笑话,是以他一回来,我便躲进了卧房,不与他碰面。
我估摸着,梁镇王纵然有心害我,也断然不敢立时要了我的性命,他想要的不过是逼迫我的祖父支持他,但是我祖父最最受不得的就是威胁,梁镇王应当清楚得很。现下,国势稳定,都予逸羽翼丰满,精明如老梁王应当断然不会走谋反这条不归路。
然而,就在刚刚,我想派人去万福楼替我谢罪请辞,语安便进门禀报梁镇王派了轿子来迎。
我虽不想去,但是梁镇王如此反常地热络挑起了我不大不小的好奇心,加之万福楼其实是傅家产业,我当下决定前去一探。
此刻,我便在小二的带领之下前往莲花亭。
小二将我领至莲花亭,一鞠躬转身要走。我连忙叫住他,打赏了他一锭一两的银子,将我出门前拓上了家族徽记的宣纸折好递给他,“给你们东家。”
然后才转过幔帐遮蔽的走廊,上了莲花亭的台阶。虽说这个后院的包间名叫莲花亭,其实只是将房间盖成了八角凉亭状,八个方向有七扇窗户,还有一面由楼梯而上,是为门。
亭子门口有丫鬟侍立,我走上前去颔首道,“傅存菁,应邀拜见。”
那个小丫头连忙打开门,拉开厚厚的门帘,躬身请我入门。
我拉紧披风低头入内,抬头却是一顿——房里没有梁镇王,甚至连梁竺彦都没有,在座的只有两人,梁家新夫人余雅,两家小郡主梁颂颖。
这个情况让我心中大为不快,于是冷声问道,“怎么梁镇王请我光临,自己却不在?”
梁郡主许是被我问的有些心虚,缩了缩脑袋有些无助地看着余雅。
余雅讪讪一笑,“傅家妹妹好生见外,怎么见着我们就不高兴了?”
我在她们对面兀自坐下,轻轻一哼,“梁家嫂子,想见存菁一面容易得很,何必用上梁老王爷的名讳?”
梁郡主闻言连忙起身走至我旁边,双手搭在我肩膀上,娇滴滴地道,“存菁妹妹有所不知,我与大嫂思虑良久,怕是存菁见着我们的拜帖决议不来,我才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大嫂昨日还骂我来着,这下可不……存菁你也怪我了!”
我抬头冲她一笑,抓过她的双手,“算了算了,颂颖姐姐。你与我从小相识,犯不着为了这点事情闹得不开心。存菁刚刚只是忐忑不知见了老王爷该说什么,这不一下子一颗心落了地,口不择言了不是?”说着又冲着余雅怡然笑道,“嫂子也别见怪才是。”
余雅连忙摆手,“不会不会。”
梁郡主见我又热络起来,连忙叫外面的丫鬟通知小二上菜,自己更是殷勤地接过我手中的狐裘披风,帮我挂起。
我只是默默地吃菜,并不主动问起她们今日找我的目的,若真是有事,有人自然会忍不住说的。
热菜上了第三道,余雅这才缓缓拿起手帕擦了擦嘴,问道,“听闻傅姑娘与皇上关系匪浅啊?”
我不禁皱眉,这是什么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与皇上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呢,“此话怎讲?”
“傅姑娘的师姐不正是当今皇后么?”她笃定地说道。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其实并不多,我有些谨慎,不敢直接点头承认,只能接口道,“梁夫人有话请直说。”
余雅应是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与满脸通红的小郡主对视一眼,才道,“你也知道,皇后娘娘宣召颂颖进宫,却迟迟不肯露面。上次秋猎时与皇上提起,皇上只推说娘娘不在宫里……这……”
我大致明白了,她们大约以为我知道些什么,想从我这里套出些话来,不过真正的情况只有都予逸自己明白,我却不太相信梁郡主是师姐召进宫的。
但是,于她们我既不能说出都予逸讲与我听得,又不能说出我的揣测,只能答非所问地回答道,“我师姐的确不在宫里,前一段时间她回南陵探望我爹爹去了。”
梁郡主“啊”地一声,无措地看一眼余雅,这点让我十分诧异,她们姑嫂二人何时这么要好了?
我悠悠然吃一口菜,全然不理会对面二人的“眉来眼去”,最后还是梁郡主忍不住伸长了脖子问我,“存菁,你可知道,皇后的意思是让颂颖嫁与谁?”
我差点没被口中的菜噎住,睁大眼睛看着一脸凝重的梁郡主,“嫁?”
“嗯。大哥说了,皇上此番定是要给我赐婚的。”
这倒是十分有可能,都予逸不会平白无故地让梁家郡主来了又走。
“兴许是进宫做娘娘吧。”我叹一口气,倒不是为了此刻忧心的梁郡主,而是为了自己,其实我与梁郡主有何区别?同是藩王之女,同是皇上的心头刺,只是康德之乱中,我们傅家侥幸站对了阵营,识时务地上缴了部分兵权。如若不然,此刻我难道不是一样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担心着明日便要从云端跌入土里,到那时,没了性命算是最好的下场了。
余雅却是一摇头,“应当不会,皇上曾在朝堂上说过今生今世不再纳妃。”
梁郡主也跟着点点头,闷头一思索,小心翼翼地问道,“存菁,你与淳王爷相处已久,觉得他这个人如何?”
此时,正巧有丫鬟进来布菜,我未曾言语,只是静静看着拿着手帕扭捏不已的梁郡主。
原来这才是目的——不是想打听皇上的目的,不是想问我师姐的去处,而是想旁敲侧击我对都予熙的态度,然后想个办法赶走我,好嫁给都予熙!
我与梁颂颖自小相识,她只比我大不到两岁,两人算是绝好的玩伴。
我还记得那时我只有三岁,她也只有五岁,人人见着我们便道梁郡主生的明媚异常,有天人之姿。我那时年纪尚小,并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只觉得闺中密友被赞扬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连她对自己刻意的示威也浑然不在意。
只是等我长到五岁时,我与她一起在私塾的最后排听课,其他来家里听课的都是南陵管家的子弟。
梁颂颖仗着姣好的容貌每每让别人替她做功课,还怂恿其他的男孩子一起笑话我,连我那万人迷大哥也与之一伙经常私下里欺负我。
从那时起,我便与她疏远了,后来每次去上课,都是跟着梁竺彦,只因他是孩子王,有他在便没人敢笑我是“丑八怪”。
再后来我去云祢山学艺,她与梁竺彦回了新川。
一晃许多年过去,没想到那时骄傲的梁郡主此刻也是一副小女儿家的模样。
我仔细瞧了瞧她的容貌,的确是长的国色天香,有一种袭人的媚骨浑然天成,在她面前,余雅与我怕是都要黯然失色。我的心沉了又沉,心里不断冒着酸水,若不是多年的教养告诉我要镇定,我早就拍桌子骂她不要脸了!
我深吸一口气,佯装不在意道,“都予熙啊,从来不理人,最喜欢指派别人为他做事,实在是不怎么样。”
她皱眉轻声道,“是么?我倒觉得王爷人挺好,上次我在围场遇见他,他还很是温柔地问我有没有事呢……”
我掐着裙摆,恨不得立刻回淳王府把都予熙拎出来大卸八块解气,面上却仍要装作笑意盈盈,“是么?梁郡主天人之姿,王爷自是另眼相看。”
梁颂颖娇羞地一笑,闷头吃了两口菜。
余雅见状,亦是盈盈笑着,“妹妹也别太高兴。据我所知,这淳王爷可是有个心尖尖上的人的。”
“什么人?”梁颂颖问道。
“施家的小女儿碧苔,那时王爷对这位施小姐可是有求必应,听说还为她放了一名江洋大盗。可惜红颜薄命……”
“莫不是香消玉殒了?”梁颂颖捂着胸口,目光悲戚。不知这几年她是怎么过的,何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仿似那个刻薄的梁颂颖是我的记忆出了偏差。
余雅一摆手接着道,“那倒没有,施小姐三年前突然得了怪病,淳王爷四处寻医不得治,最后施小姐竟然出家了。”
听到此处,我心中“咯噔”一跳,自然而然想到了那颗婆罗花籽,莫不是都予熙藏着那颗花籽为的是给佳人治病?
“三年都过去了……”梁颂颖一甩手中锦帕,转向我道,“想是王爷也该忘了。你说呢,存菁?王爷可有与你提起?”
我讷讷地摇摇头,像是被千斤的石头堵住了心口,难受地说不出话。
良久,我放下筷子,朝着余雅和梁颂颖略一点头,道,“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出得莲花亭,我深吸一口气,看见不远处一个蓝衫之人正来回踱步,连忙迎上去,“刘东家。”
那人一见我,随即深深一揖,“小人见过大小姐。”
我“嗯”一声示意他起来,问道,“今儿个的菜……”
“菜是小人亲自监督的,绝对没有问题。”
我满腹抑郁,略一寻思,吩咐他道,“去做一道菜,说是美容的甜品,最好让她们吃完了立刻想走!”
他领命回了前厅,我也回了莲花亭。
不消多时,一道唤为“绵绵细雨”的甜品送了上来,说是美容功效大好,乃万福楼的特色。
我推说自己不爱吃甜食,甚为开怀地看着那两人一人吃了一小盅。
果不其然,未待下一道菜上来,梁郡主便说她不舒服,脸色也突然变得苍白。
我顺水推舟扶着梁郡主出门,让她早些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