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花隔云端-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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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感慨,真是怀璧其罪,这刀口上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啊!
是夜,夜色昏暗,河水薄凉,船舱轻轻地规律摇晃,惹人昏沉,哄人入梦。
我心中不甚踏实,只觉得隐隐不安,似是遗漏了什么东西般,挠着心口,却又一片空白,是以睡的并不太熟。
漏沙流淌,也不知反复了几个来回。只觉得正值天明前的黑暗,光线马上便要破晓而出,突地房门“咔嚓”一声响,将我从天昏地暗的浅睡之中惊醒。
寒光一过,我一跃而起,翻至床下,躲过那两个蒙面之人向我撒来的银网——果然是想活捉我!
迅速伸手拔出床边腰带里的长剑,隔开两人的又一次进攻,顾不得自己只着了一身小衣,抽身一个筋斗翻出了屋门。
不想屋外另有三名红衣之人,见我出门,立时迎上,我大惊失色,横剑挽出剑气,稍稍逼退那三人。而后方屋内的两名刺客又逼将上来,迫使我向甲板上奔去。
路经施碧苔门前,我提剑一挥,高声叫道,“青姐姐!有刺客!”然而房内静谧,全无声息。
我心中大呼不妙,顾不得再次唤她,赶忙飞向走廊外的外廊,再从外廊之上飞身而下,落在较为广阔的甲板上。
那五人先后追出,三人红衣两人黑衣,两个黑衣之人先行飞下,手执银网欲将我生擒,我又是一道剑气甩出,怎奈那银网似是刀枪不入般,我算得上凌厉的剑气只在那闪着幽幽寒光的网上擦出耀眼的银色火花。
只能一退再退,推至船帆旁边,借助着一段麻绳掠起,自空中与那两人过了数招。
正思忖为何那三人还未跳下,耳边已传来刀剑之声,余光一瞥,竟是梁竺彦与那三人缠斗在一起。
与我对打的那两名刺客许是见久攻不下,对视一眼收起银网,各自抽出一条长鞭向我袭来。
鞭有三尺长短,我手执的宝剑顿时讨不得半点便宜,却也不至于落于下风。但是,我本就中了奇蛊,功力一旦漫溢便会反噬,更加打不得持久战,方才我心力全耗,紧张之至,现下已经明显感觉后力不济。
那二人又是合力一鞭子甩来,我挥剑隔开,却突地觉得对方力道松弛,我轻轻一卷手中之剑,竟然将两人的鞭子从她们手上抽出,甩离了五尺有余。
我诧异有余,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两人竟未有还手之力,便已被黑暗之中出现的一人打落入水。
心智且疲惫,我手上一脱力,随着手上之剑跌坐在地上。
波涛暗沉,闷闷地拍打着船身,在这破晓前的墨色之中,尤为清晰。
夜风微凉,我却满身是汗,一番生死回归,恍觉仅着小衣的自己正被凉夜侵蚀。
外廊之上,刀剑之声仍旧不绝于耳,刚刚那个救我之人,自黑暗之中走进——淡淡的衣物看不清颜色,缓缓走至我的面前,衣摆轻款,外衫飘逸仿若要随风羽化,只是脸上的半张面具遮去了他的神色,只留薄唇在外微微上翘。
随着他一步步靠近,铺天盖地的熟悉之感向我压来,似真似幻地隐约又不是。我抓不住心中一缕烟雾般的猜测,只能愣愣地看着那人在我面前负手而立,随后将右手伸至我的面前,森然的声音隐忍着笑意,“这可是姑娘的?”
我缓缓将目光由他的唇上移至他的手掌,但见那人手掌之上一团似是粉色的锦铂,虽然团在手中却也隐约能够看出锦缎上的刺绣,手的两边各垂下两根细带……
我吓得一抹胸口,小衣里——空空如也!
脑袋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这人手中拿着的不是我的肚兜还能是什么?!
我欲哭无泪,只觉得头重无比,恨不得学那沙漠之中的骆驼,将头埋进沙砾之中,永远不要抬起!
身份之疑云
犹如突然被人放入沸水中的青蛙,我自原地一跳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他手中的肚兜,虽说我并不是什么扭捏作态之人,但是心中还是羞得一眼都不敢抬头看他。
也不知自己何时掉落了这内里的衣物,可有叫几个人瞧见了……只是这人又怎能不声不响拿了女子的贴身之物?
我满腔羞愤,外廊之上的刀剑声渐渐止住,想必是梁竺彦也解决了那厢的三名刺客,果然不消一会儿,听的梁竺彦的声音传来,“菁儿,可有伤着?”
虽然我进退维谷,踟蹰再三,其实时间上却是短的很,眼见梁竺彦便要走近,我赶忙将那肚兜藏于身后,不迭地向卧房奔去,经过那面具公子身边时,特意压低声音一跺脚道,“登徒子,哼!”
我顾不上看那登徒子的神色,也看不见他面具之下的神色,只觉得满脸燥热,驱走了一身凉意,也未曾从楼梯爬上,还是飞身而上,不看梁竺彦一眼,冲回了卧房。
房内烧着明火,一进门便觉得融融暖意颇为醉人。
我恍若心神回归般打了个寒颤,在门前缓缓蹲下,放下手中长剑休憩,顺便平缓被一个莫名的肚兜弄得啼笑皆非的心情。
房外门声轻响,咔嚓两声,一声是传自梁竺彦那,还有一声传自对门——我再度一跃而起,莫不是那登徒子竟然住在我对门?
来不及悔恨一番,我蓦地想起刚刚未曾叫起的施碧苔,不知她怎么样了,由目前的情况看来,怕是卫越也毫无知觉。
回到床边,穿戴衣物,瞥一眼手中抓着的肚兜,想起刚刚它被一个男人握在手中半晌,真是我心中之痛啊!怕是以后只要穿着它,便会想起它曾经的遭遇,那不正如同一个男人的手将我摸遍了般的难受?思及此处,我痛下决定,不若便成全了我这忠贞不二的肚兜吧!于是,运气掀起火炉的顶,将那肚兜甩入火炉之中,付之一炬。
小心翼翼地开门,尽量不要惊动对门那樽神仙。蹿向施碧苔门前,用薄剑开门入内。
门内一切正常,只是远远便瞧见床上的施碧苔一动不动,我担忧地上前查探,却见她呼吸平稳,心下稍定,料想是中了什么迷药。
我用火折子点亮床头的蜡烛,随即拿出一瓶迷醉在她鼻下晃动。
须臾,施碧苔猛地睁开眼睛,我见她醒来,连忙收起药瓶。
在床边的矮凳上坐下,等到施碧苔完全清醒翻身坐起,方才柔着声音问道,“青姐姐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施碧苔微微摇头,恍惚状道,“怎么回事?”
“你们中了迷香,然后来了刺客。”我简要地概述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施碧苔一怔,“迷香?我竟然没有察觉?”随后扭头一思索问道,“刺客呢?不会是你一个人打退吧?”
我努了努嘴,想辩解说不要小看我,如若不是身上那破毒,即便是再来十个刺客也不在话下,却又想起自己一直在她面前装乖巧,想想还是舔了舔唇,改口道,“梁世子出来当了帮手,还有个戴着面具的人……似乎住在我对面。”
想起那人,我又不自在地清咳了两声。
施碧苔闻言一皱眉,“什么样子的面具?还有其他特征没有?”
我细细一想,回忆道,“外面太黑,看不清楚,面具不知是什么颜色,只知面具上似乎刻着祥云,由左脸斜向上,露出了一点鼻尖和嘴巴。年纪大约二十五上下,其他特征……倒是没太注意……”总不能说他是个猥琐的登徒子吧,肚兜一事,要将它永远烂在肚子里,“不过武功极高,不在都予逸之下。”还有,便是我总觉得他十分熟悉,总觉得是哪一位相熟之人,却又不是十分相像。
言毕,施碧苔亦是低头陷入沉思,喃喃,“武功竟然不在三哥之下,这世上怕是屈指可数。予熙、原又含、秦昱……还能有谁……”
还有我大哥,曾经的我,不过这些都不能说,不过还是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青姐姐,秦昱是?”
“都梁的大元帅秦将军。”
我瞪大双眼,捂住差点发出惊叫的嘴巴,倒不是为秦将军的真人不露相,而是他这威武的名字——秦昱,□,啧啧,真是配得上他那双欲言又止水当当的双眸。
施碧苔转向我,吩咐道,“郡主去救醒卫越吧,我稍事着装,你将他一并带来。”我点头欲走,却被她叫住,“郡主怎生未中迷香?”
我轻轻一笑,指向腰间银鞭,“此银鞭是师傅所制,上面浸了迷醉的药性,可以阻挡一切迷药。”说着一点头,奔向卫越的房间。
待得叫上卫越,来到施碧苔房中,她已经梳妆穿戴整齐,将房中蜡烛全部点起,一片通明。
施碧苔坐在屋中圆桌前,静静摆弄着一只茶壶,为了不引人注意,她已然恢复了平常衣装,并未做道姑打扮。
见我二人进的屋来,指了指圆桌上的其他两个位置,示意我与卫越坐下。
“郡主,我想过了,依着你的描述,那人很有可能是曾经在江湖上盛极一时的流云公子。”施碧苔放下手中茶壶,皱眉沉声道,“只是这流云公子已经销声匿迹三年,缘何突然出现?”
我虽然说起来师从胤天宗,但是极少真正的涉足江湖,那些传闻自然没有听说过,施碧苔许是见我和卫越满脸迷茫,又道,“据说他武功深不可测,为人低调不闻,亦没人见过他的模样,其他不说,只说当年,武家庄群雄聚集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木匣,流云公子一人半路杀出,夺走了那个木匣,竟然合众人之力也没能拦得住他。”
我心中唏嘘,看来登徒子十分有可能是此人,若他真是流云,那么在这个当口突然出现,又与我们同船,实在是不得不引起我的种种怀疑。
之后施碧苔又嘱咐了几声小心,我心不在焉,草草答应,回房歇息。
至此,心下稍定,倒是一觉睡到天色大亮。
我起身之后,看了看天色,梳洗一番,打开窗户见江中日头正好,一时心情舒畅。
开门想去楼下厨房叫些吃食,不妨房门一开,与对面那人四目相对——登徒子竟也正拉门外出,一身浅酱色的外服和着同色祥云的面具,有种别样的诡异和压迫。
我心中一虚,手不由脑地欲将门合上,怎奈对面那人捂嘴清咳,自手指缝间飘出一声,“傅姑娘。”
我闻言手上一颤,门在我手中晃了晃,滑落开去,导致我关门的动作扑了个空。心中添堵,我半是慌张半是诧异,这人怎么知道我姓傅?
“傅姑娘不用如此着急,虽说在下冒险救你,但是所谓报恩一说不必急于一时。”我刚要问问他怎知我姓氏,却生生被他一句话呛回肚子里。
我将原本欲说的问话在肚子里来回转了三圈,闷头待脸上尴尬的微红褪去,才仰头道,“这位公子,小女子既不知你的姓氏,又不知你的字号,虽说报恩不急于一时,但也怕将来欲报无门。”
那人在站在原地,面具后的脸不知是个什么神情,只见他缓缓背过手,薄唇微动,话已入耳,“傅姑娘叫在下流云即可。”说着跨出门外,回身带上门扉,走近我的门口,又道,“你欠我的恩又何止这一次待报?”
我被这一句话弄得莫名其妙,还有什么恩?难道那熟悉之感,并非我的臆想,而是恰有其事?
呆坐在桌前半晌,忘记了去厨房叫饭菜的初衷。恍然记起,却又听得有人敲门,开门一看,竟是流云拿着托盘给我递来,“这个饭情便不必还了。”
接过托盘,见盘子之上放着三叠小菜糕点,一盘莲香糕,一盘醉婀粉汤,一盘清炖南泥,我心中咯噔一跳——这三碟小菜每一碟单独开来都没什么,偏偏这三样是我最爱吃的早饭,而且还合在了一起,若说是巧合也太巧了点!
放下手中托盘,趁着那人没关门之前一跃掉进他的房间。
流云被我一推退后三步,我将门关上回过头来,努力搜寻面具下的视线以便对峙,却见他一捂胸口,“迫不及待?”说的话虽是调侃至极的话,但是语气身姿全然没有半丝调侃,严肃正经的仿若我两正在谈论天气。
仔细看一眼他露在外面的地方,似乎极为陌生,不过他既然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在面目之上做点手脚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不过身上应当不会多做掩饰了吧?
看他这身量模样,多方结合,我断定这所谓的流云公子怕不就是我那风流大哥,用来掩人耳目、避开都家锋芒的假身份。
我将目光飘向他的胸口,如若我没记错,大哥胸口处应该有颗黑痣……
那流云倒是淡定得很,见我久久没有动作,又将手臂环抱,微微侧身,斜觑着我。
这副样子倒是与大哥有五分想象,我一扑而上,目标面具,待他横臂挡开我的左手,方才伸出右手袭向他的衣领——这才是我最终的目的。
然而他立刻发现情况不对,抽身后退,我只能稍稍拉松了一圈衣领。
那流云看看自己的衣领,不慌不忙地整了整,怪声悠悠道,“姑娘好生心急,青天白日便要自荐枕席……”
我双臂一抱,学他讥诮道,“傅融之!你这样有意思么?什么时候连自己妹妹也敢下手了?”
他一怔,浑身僵硬似地说道,“你当我是傅融之?”
我心下又是一阵鄙夷,被我看穿了还死不承认,真是无药可救!
气愤地摔门而出,之后在船上便没再出门,亦没遇到刺客,自然也没遇到所谓的“流云公子”。
不过,未等多长时间,我便又恨不得学那鸵鸟,头重无比,只愿将自己埋起来了。
原因很简单,我们一行人刚刚上岸,便在岸边歇脚处的茶帷里遇见了潇洒如昔、白衣飘飘的——傅融之。
记忆终回笼
一下愣在茶帷的入口处,若傅融之不是流云,那么我做的那些事情可谓真真有伤风化,不雅的很。
施碧苔在前,见我愣住,回头傲然道,“怎地了?”我慌乱地转头看向她,却见她的眼神顺着我的目光斜斜看向傅融之,随后冷哼一声道,“翩翩佳公子,郡主的心上人?”
我心虚地望了望身后那个悠闲看着风景、亦步亦趋跟